第37章 槐樹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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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內,燭火搖曳。陳老將陰佩放在桌上,手指輕輕摩挲著玉佩表麵雙魚戲水的紋路。林墨坐在對麵,養魂玉掛在胸前,裏麵的小雨依然沉睡。蘇玲在裏屋休息,沈青玄站在窗邊警戒,冷峻的麵容在陰影中半明半暗。
"從哪裏開始呢..."陳老長歎一口氣,"你父親和我,還有玄陰子,本是同門師兄弟。"
林墨握緊了拳頭,指甲陷入掌心。這麽多年,陳老從未提起過這段往事。
"三十年前,我們三個奉師命下山,尋找《怨憎簿》的下落。"陳老的眼神變得遙遠,"當時隻知道這本書分上下兩卷,上卷記載超度之法,下卷則是禁錮之術。但我們很快發現,真相遠比想象的複雜。"
他拿起陰佩,燭光在玉麵上投下流動的影子:"尋找過程中,我們發現了這對雙魚佩。根據古籍記載,它們能指引《怨憎簿》的位置。玄陰子起了貪念,暗中聯係了幽冥教,在一次夜襲中重傷師父,搶走了陰佩。"
"那父親呢?"林墨聲音幹澀。
"你父親帶著陽佩逃走了,隱姓埋名進入研究院工作。"陳老苦笑,"我們都以為這樣能躲過追殺,沒想到幽冥教的觸手早已伸進高層。"
林墨想起地下室那些實驗記錄:"所以"靈能研究會"就是..."
"幽冥教在現代社會的偽裝。"沈青玄突然插話,"他們用科學手段研究靈異現象,實則進行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
陳老點點頭:"你父親發現這點後,開始暗中破壞他們的計劃。直到二十年前,他們成功激活了"鑰匙"——就是小雨。"
"激活?"林墨下意識護住養魂玉,"什麽意思?"
"小雨不是普通靈體。"陳老的聲音低沉下去,"她是遠古時期某位大能分割自己魂魄創造的"活體封印",專門用來鎮守《怨憎簿》下卷。正常情況下,她會一直沉睡,直到..."
"直到有人用特殊方法喚醒她。"沈青玄接話,"比如靈能研究會那些實驗。"
林墨想起小雨記憶中的針管、鐐銬和痛苦,胸口一陣發悶:"然後我母親救了她?"
"藍瑛不僅是救她。"陳老露出欽佩的神色,"她是上一代"雙魚守護者",職責就是防止《怨憎簿》合一。她帶著小雨逃到孤兒院藏起來,但幽冥教還是找到了她們。"
"那場大火..."林墨喃喃道。
"不是意外。"陳老確認了他的猜測,"你母親下落不明,小雨則被玄陰子的人帶走,囚禁在民國老宅。他們需要她手腕上的"縛魂印"來定位《怨憎簿》下卷。"
林墨突然想到什麽:"等等,王胖子的爺爺為什麽會有那個木盒?還有,他怎麽會認識我母親?"
"王守義..."陳老沉吟片刻,"我記得這個名字。他應該是研究院的保安主任,被你父親策反的線人。看來是他偷出了記載縛魂印秘密的龜甲,藏在老宅。"
所有碎片開始拚合。林墨的父親在研究院臥底,母親是守護者,王爺爺是線人...他們共同保護小雨不被幽冥教利用。而現在,這個責任落到了他肩上。
"現在怎麽辦?"林墨看向養魂玉,"小雨說她在老宅"走不掉",是因為槐樹的束縛?"
陳老點頭:"槐樹自古就是聚陰之物,加上縛魂印,形成天然牢籠。要徹底解放她,需要找到她的骸骨妥善安葬。"
林墨想起後院那棵巨大的槐樹,以及樹下格外陰冷的泥土:"明天一早我就回去挖。"
"太危險。"沈青玄冷聲道,"白氏兄妹很可能還在附近。"
"那就今晚去!"林墨站起來,"趁他們還沒緩過來—"
"冷靜。"陳老按住他的肩膀,"青玄說得對,貿然行動隻會送死。我們需要計劃。"
他轉向沈青玄:"你先回據點,聯係其他師兄弟,監視青雲山一帶。白玫受了傷,玄陰子一定會出現。"
沈青玄領命而去,臨走前深深看了林墨一眼:"保護好那個靈體。她是關鍵。"
夜深了,蘇玲的呼吸變得平穩。林墨坐在門廊下,養魂玉在手中微微發燙。小雨的身影漸漸浮現,比之前凝實了些,但依然虛弱。
"哥哥..."她怯生生地碰了碰林墨的手指,冰涼但真實,"我做噩夢了..."
"什麽噩夢?"林墨柔聲問。
"夢見白叔叔...還有針..."小雨瑟縮了一下,"還有火,好大的火..."
林墨輕輕撫摸她的頭發,雖然觸不到實體,但養魂玉能讓靈體感受到些許安慰:"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我保證。"
小雨抬頭看他,大眼睛裏盛滿不屬於孩童的複雜情緒:"哥哥,我...我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對嗎?"
這個問題讓林墨一時語塞。他該怎麽說?告訴她她是遠古封印?活體鑰匙?這些概念連他自己都還沒完全消化。
"你是小雨。"最終他選擇最簡單的答案,"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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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似乎看穿了他的猶豫,低下頭玩著自己的衣角:"我有時候...會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很古老的房子,穿長袍的人,還有...一扇大門。我好像在那裏...睡了很久很久。"
林墨心跳加速:"什麽樣的大門?"
"石頭做的,上麵有兩條魚..."小雨突然抱住頭,"啊!好疼!"
養魂玉劇烈震動,林墨趕緊安撫她:"不想了,小雨,別再想了。"
好一會兒,小女孩才平靜下來,身體變得半透明:"我累了...想睡覺..."
"睡吧。"林墨看著她回到玉中,眉頭緊鎖。石頭大門,雙魚圖案...這描述與父親筆記中提到的"陰陽之門"何其相似!
晨光微熹時,陳老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交給林墨一把小巧的青銅鏟和幾張符咒:"後院槐樹陰氣最重,挖的時候用符咒護身。找到骸骨後立刻聯係我,別擅自處理。"
"您不一起去?"
"我有更重要的事。"陳老神色凝重,"必須查清白玫提到的"門已定位"是什麽意思。如果幽冥教真的找到了陰陽之門..."
他沒說完,但林墨明白後果有多嚴重。
蘇玲堅持要同行,盡管走路還一瘸一拐。兩人搭早班車回到民國老宅附近,遠遠觀察了一會兒才靠近。宅子靜悄悄的,仿佛昨夜的驚魂隻是一場噩夢。
"我從正門進,引開注意。"蘇玲說,"你翻牆去後院。有異常就用符咒聯係。"
林墨點點頭,繞到宅子側麵。圍牆不高,他輕鬆翻過,落在雜草叢生的後院。那棵巨大的槐樹立刻映入眼簾——即使在陽光下,它周圍也籠罩著一層不自然的陰影。
養魂玉變得滾燙,小雨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這裏...好熟悉..."
"你記得這棵樹?"林墨輕聲問。
"嗯...我好像...在下麵睡過很久..."小雨的聲音飄忽,"有人...埋了東西..."
林墨走近槐樹,腳下泥土陰冷刺骨,即使在夏日也散發著寒意。槐樹盤虯的根部裸露在外,形成一個天然的凹陷。他掏出青銅鏟,小心地開始挖掘。
剛挖幾寸深,鏟子就碰到了什麽東西——不是石頭,而是某種纖維材質。林墨加快速度,很快挖出一個腐朽的小布包。打開後,裏麵是一塊龜甲,刻滿密密麻麻的符文。
"這是...王爺爺藏的那個?"林墨翻看龜甲,上麵的符號與養魂玉上浮現的如出一轍。
繼續向下挖,約一米深處,鏟子碰到了硬物。林墨的心跳加速,動作更加小心。隨著泥土被撥開,一個長方形的輪廓逐漸清晰——是個小棺材!不是現代樣式,而是古老的童棺,木質已經腐朽,表麵刻著符文。
養魂玉突然劇烈震動,小雨的身影不受控製地浮現出來。她盯著那個棺材,小臉慘白:"那是...我?"
林墨不知如何回答,隻能繼續挖掘。棺材蓋子已經破損,輕輕一掀就開了。裏麵的景象讓他胃部絞痛——一具小小的骸骨,蜷縮在褪色的藍布中,頭骨旁邊放著一個破爛的兔子布偶。
"兔兔...我的兔兔!"小雨突然尖叫,靈體劇烈波動,"藍阿姨給我的生日禮物!"
她撲向布偶,半透明的手指卻穿過了實物。林墨趕緊撿起布偶,雖然已經破爛不堪,但還能看出原本的白色絨毛和粉紅耳朵。
"給你。"他將布偶舉到小雨麵前,"雖然你碰不到,但..."
小女孩的靈體突然安靜下來,淚水化作藍色光點飄散:"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藍阿姨把我藏在這裏...她說壞人來了,要我乖乖睡覺...然後...然後我就再也沒醒來..."
林墨喉嚨發緊。所以這就是小雨的結局——被母親藏在樹下避難,卻不知為何死去,化作地縛靈。而她的骸骨被特意安置在槐樹下,可能是為了隱藏什麽。
仔細檢查棺材,他在骸骨下方發現了一個金屬盒子,鏽跡斑斑但密封良好。正要打開,養魂玉突然發出刺目藍光!
"哥哥!小心!"小雨尖叫。
林墨本能地向前撲倒,一道黑光擦著他頭皮飛過,擊中槐樹,樹幹頓時腐蝕出一個大洞!他翻滾起身,看到白燁站在後院門口,獨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手中握著一把古怪的黑色手槍。
"把龜甲和靈體交出來!"他厲聲道,"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林墨將金屬盒塞進背包,一手握鏟一手捏符:"蘇玲呢?你把她怎麽了?"
白燁獰笑:"那個小丫頭?正在前院和我妹妹玩呢。"
養魂玉中,小雨的聲音急促響起:"他在撒謊!蘇玲姐姐躲起來了!我感知不到危險!"
林墨心中稍安,看來蘇玲暫時安全。他悄悄觀察四周,尋找逃脫路線。白燁顯然看穿了他的意圖,舉槍瞄準:"最後一次機會,小子。"
"你知道我父親會怎麽說嗎?"林墨突然笑了,"他會說——去你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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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將符咒猛地拍在地上:"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符咒爆發出一團金光,刺得白燁暫時失明。林墨趁機衝向圍牆,卻聽身後一聲槍響,左腿突然一麻——他中彈了!
劇痛讓林墨踉蹌幾步,但求生欲支撐著他繼續前進。白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第二槍打在圍牆上,濺起一片碎石。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紅影從側麵撲來,將白燁撞倒在地!是蘇玲!她滿臉是血,但眼神堅定,手中銅錢劍直刺白燁咽喉!
"賤人!"白燁怒吼,黑色手槍變形伸長,化作一柄短劍格擋。
金屬碰撞聲中,林墨咬牙翻過圍牆,拖著傷腿向樹林逃去。身後傳來激烈的打鬥聲,然後是蘇玲的一聲痛呼。
"蘇玲!"林墨想回去幫忙,但腿傷讓他幾乎站不穩。
"哥哥...用玉佩..."小雨急切地說,"我能...幫你..."
林墨掏出養魂玉,猶豫了:"但你會消耗過大—"
"試試!"小雨堅持。
他將玉貼在傷處,一股冰涼的感覺滲透進來,疼痛頓時減輕。低頭一看,傷口處的黑色毒素正被藍光一點點逼出!
"隻能暫時抑製..."小雨的聲音變得虛弱,"快走..."
林墨一瘸一拐地鑽進樹林,身後已經聽不到打鬥聲。他掏出手機想聯係陳老,卻發現沒有信號。天色漸暗,樹林裏開始起霧,能見度越來越低。
養魂玉的溫度忽高忽低,小雨的狀態很不穩定。林墨找了棵大樹靠著休息,檢查腿傷。毒素被抑製了,但子彈還在裏麵,每走一步都像刀割。
"有人來了..."小雨突然警告。
林墨屏息靜氣,聽到枯枝被踩斷的聲音。不是蘇玲,腳步太重;也不是白燁,沒那麽急促。他握緊青銅鏟,準備最後一搏。
霧氣中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林墨的心沉到穀底——是玄陰子!那個叛出師門的師伯,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
老人穿著樸素的道袍,白發用木簪綰起,麵容慈祥得像個鄰家老爺爺。但那雙眼睛...冰冷得不像人類。
"林振華的兒子。"玄陰子微笑,"我們終於見麵了。"
林墨想站起來,卻發現身體突然無法動彈——無形的力量禁錮了他!
"別緊張,我隻是來取回屬於我的東西。"玄陰子緩步走近,"龜甲、靈體,還有...你父親的研究成果。"
他的手伸向林墨的背包。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精準地劈在兩人之間!
"玄陰子!"陳老的聲音如雷霆炸響,"離我徒弟遠點!"
林墨從未如此欣喜地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陳老手持陰司劍,道袍無風自動,氣勢如虹。沈青玄緊隨其後,扶起受傷的林墨。
"陳師兄,多年不見,火氣還是這麽大。"玄陰子不慌不忙,"我隻是來和師侄聊聊天。"
"聊天?"陳老冷笑,"用定身術聊天?"
玄陰子歎了口氣:"何必劍拔弩張呢?我們本是同門,目標一致—"
"閉嘴!"陳老怒喝,"你勾結幽冥教,害死師父,追殺我徒兒一家,還有臉提同門之誼?"
玄陰子的表情終於冷下來:"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他袖中滑出一麵黑色小旗,輕輕一揮,四周頓時陰風大作!無數黑影從地底冒出,發出刺耳的尖嘯!
"百鬼幡!"沈青玄臉色大變,"他煉化了生魂!"
陳老迅速結印,陰司劍金光大盛:"青玄,帶林墨走!"
"不行!師父—"
"這是命令!"
沈青玄咬牙背起林墨,向樹林深處狂奔。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氣浪將兩人掀翻在地。林墨最後看到的,是衝天而起的金光與黑氣交織,以及玄陰子猖狂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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