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珊"酒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閃爍著曖昧的粉紫色光芒。林墨站在街對麵，盯著那扇漆黑的大門，喉嚨發緊。現在是晚上七點五十分，比約定時間提前了十分鍾。
    養魂玉微微發熱，小雨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哥哥...真的要進去嗎？"
    林墨摸了摸胸前的玉石："嗯。但你在外麵等我。"
    "不要！"小雨的聲音突然變得堅決，"我要和哥哥一起！那個壞女人想傷害你怎麽辦？"
    林墨心頭一暖，但隨即更加擔憂。蘇媚兒明顯能感知到小雨的存在，而且似乎對她特別感興趣。這是最危險的部分。
    "那你要答應我，一有不對勁立刻回到養魂玉裏，好嗎？"
    "嗯！"小雨用力點頭，雖然隻有林墨能看見。
    深吸一口氣，林墨穿過馬路，推開酒吧沉重的門。想象中的喧囂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輕柔的爵士樂和低沉的交談聲。酒吧內部裝修複古而奢華，暗紅色的皮質沙發，深色木質吧台，水晶吊燈投下溫暖的光線。
    最引人注目的是吧台後方那麵巨大的鏡子——它幾乎占據了整麵牆，鏡框是精美的銅雕，纏繞著葡萄藤和狐狸的圖案。
    "小弟弟，準時得讓人心疼呢~"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墨轉身，蘇媚兒就站在那裏，比上次見麵時更加光彩照人。她今晚穿著一件貼身的暗紅色旗袍，開叉高到大腿，黑發盤起，露出修長的脖頸。一條奇特的項鏈掛在頸間——銀鏈上墜著一枚鎖鏈形狀的玉墜，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最讓林墨心驚的是，蘇媚兒的目光直接落在了他身邊的小雨身上，紅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小朋友也來了呀~真乖。"
    小雨嚇得立刻躲到林墨身後。林墨渾身緊繃："你能看到她？"
    "當然~"蘇媚兒輕笑，"這麽特別的靈體，想不注意都難呢。"她做了個請的手勢，"來吧，我準備了包間。公共場合談事情多不方便~"
    她轉身走向酒吧深處，高跟鞋在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林墨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經過吧台時，酒保抬頭看了他一眼——那是個麵容陰鷙的年輕男子，眼睛在昏暗光線下呈現出詭異的豎瞳。
    貓妖？林墨的陰陽眼看到酒保周身環繞著淡綠色的氣息。這家酒吧果然不簡單。
    蘇媚兒領著他們穿過走廊，來到最裏麵的一扇門前。門上是複雜的雕花，中心位置赫然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狐狸頭。她推開門，甜膩的香氣撲麵而來。
    包間比想象中簡潔，一張小圓桌，兩把扶手椅，牆上掛著幾幅水墨畫。奇怪的是，這裏沒有鏡子——在酒吧其他地方無處不在的鏡子，在這個房間卻一麵都沒有。
    "坐。"蘇媚兒指了指椅子，自己則優雅地落座，長腿交疊，"喝點什麽？"
    "不用了。"林墨保持警惕，"我來是為了——"
    "血嬰？活體封印？幽冥教？"蘇媚兒歪著頭，一個個數著，"還是..."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小雨身上，"這個小可愛的來曆？"
    林墨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你知道些什麽？"
    "很多哦~"蘇媚兒從桌上的銀煙盒裏取出一支細長的香煙，指尖一搓就點燃了，"但信息是要交換的，小弟弟。"
    煙霧在空中形成一個個奇特的形狀，時而像鎖鏈，時而像鑰匙。林墨的陰陽眼看到那煙霧中蘊含著微弱的靈力。
    "你想知道什麽？"
    "首先，"蘇媚兒眯起眼睛，"沈青玄為什麽對你這麽感興趣？僅僅因為陰陽眼？"
    林墨皺眉："他隻是教我控製能力的方法。"
    "是嗎？"蘇媚兒輕笑，"那個冷麵道士什麽時候這麽熱心腸了？"她吸了口煙，"除非...他看出了什麽特別的東西。"
    她突然傾身向前，香水味撲麵而來："比如...你和幽冥教的聯係。"
    "什麽？"林墨猛地站起來，"我和幽冥教沒有任何關係！"
    "別激動~"蘇媚兒擺擺手，"我指的是間接聯係。"她的目光再次飄向小雨，"比如...你的小朋友是怎麽變成"活體封印"的？"
    林墨如遭雷擊。蘇媚兒不僅知道小雨的存在，還知道她的狀態！他強自鎮定："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這個嘛..."蘇媚兒的手指輕輕撫過頸間的鎖鏈玉墜，"職業秘密~"她突然轉移話題，"說回血嬰吧。你知道它為什麽選中那個孕婦嗎？"
    林墨勉強跟上她的思路："因為沾血的b超報告？"
    "媒介隻是工具。"蘇媚兒吐出一個煙圈，"真正的原因是...那個孕婦和墮胎的女孩有血緣關係。"
    "什麽？"
    "張薇是那個女孩的表姐。"蘇媚兒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家庭聚會上的偶遇，善意的關心...多麽美妙的因果聯係啊。幽冥教最喜歡利用這種天然紐帶。"
    林墨回想起張薇提到的"小夢"，她從未說過那是她表妹。但蘇媚兒似乎非常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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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知道這些？"
    "我有我的渠道。"蘇媚兒掐滅煙頭，"重點是，血嬰不是自然形成的怨靈，而是經過特殊儀式強化的產物。幽冥教在批量生產這種東西。"
    "為什麽？"
    "問得好~"蘇媚兒笑了，"這就是我想和你交換的信息了。"她指了指小雨，"告訴我她的來曆，我就告訴你幽冥教在謀劃什麽。"
    林墨陷入兩難。透露小雨的信息風險極大，但幽冥教的情報又至關重要。就在他猶豫時，小雨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
    "哥哥...這個地方...好奇怪..."小雨的聲音在發抖，"牆裏麵...有東西在哭..."
    林墨一愣，仔細觀察四周。在陰陽眼的視界下，牆壁隱約透出淡淡的粉色光暈，而光暈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蘇媚兒突然拍手，打斷了林墨的觀察："時間到~看來今晚的交易沒能達成呢。"她站起身，旗袍沙沙作響，"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會再見的。"
    "等等！"林墨急了，"你至少告訴我，血嬰會不會再攻擊張薇？"
    "暫時不會。"蘇媚兒走向門口，"它傷得很重，需要時間恢複。"她回頭嫣然一笑，"對了，替我向沈青玄問好~告訴他，銅鈴該還給真正的主人了。"
    門在她身後關上，留下滿室甜膩的香氣和林墨滿腦子的疑問。
    "哥哥..."小雨怯生生地說，"我們快走吧...這裏好可怕..."
    林墨點點頭，帶著小雨迅速離開包間。穿過走廊時，他注意到牆上那些鏡子有些不對勁——鏡中的倒影似乎比實際動作慢了半拍，而且...好像在笑？
    走出酒吧，夜風拂過臉頰，林墨才意識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蘇媚兒知道得太多，而且明顯另有所圖。但她提到的幽冥教批量生產血嬰的信息，如果是真的...
    手機突然震動。是沈青玄發來的短信：「明天早上提前到八點。有重要發現。」
    林墨回了個"收到"，心事重重地走向公交站。他需要整理今晚獲得的信息，但首先得確保張薇的安全。
    公交車上，小雨依偎在他身邊，小聲問："哥哥...那個漂亮姐姐說的"活體封印"...是我嗎？"
    林墨心頭一緊："別擔心，那隻是個名詞而已。"
    "但她好像認識我..."小雨困惑地說，"可我從來沒見過她..."
    這正是林墨最擔憂的部分。蘇媚兒對小雨的了解似乎超出了常理，尤其是那個鎖鏈形狀的玉墜...和小雨手腕上的印記太過相似。
    回到家，林墨立刻給張薇發了條信息，詢問她是否認識一個叫"小夢"的表妹。回複來得很快：
    「你怎麽知道小夢？她是我姑姑的女兒，去年...出了點事。不想多提。」
    林墨盯著手機屏幕，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蘇媚兒說的是真的。血嬰選中張薇不是偶然，而是精心設計的因果聯係。
    這種程度的謀劃，背後一定有大陰謀。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明天見到沈青玄，該透露多少關於蘇媚兒的事？她又為什麽提到"銅鈴的主人"？
    太多謎團，太少答案。唯一確定的是，這場圍繞血嬰——或許還包括小雨——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養魂玉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的藍光，小雨已經睡著了。林墨輕輕握住玉石，暗暗發誓：無論幽冥教或蘇媚兒有什麽目的，他都不會讓他們傷害小雨。
    窗外，一輪血月悄然升起，在城市上空灑下不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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