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與粉芒相撞的瞬間，林墨本能地閉上眼睛。即使如此，爆炸產生的強光還是透過眼皮刺痛了他的眼球。衝擊波將他掀翻在地，後背重重撞在走廊牆壁上。
    "哥哥！"小雨的尖叫在意識中響起。
    林墨掙紮著睜開眼，視線裏滿是光斑。他眨了眨眼，看到走廊裏飄散著粉金交織的霧氣，沈青玄和蘇媚兒隔著霧氣對峙，兩人之間地麵上有一道焦黑的痕跡。
    "妖女！"沈青玄手持桃木劍，劍尖直指蘇媚兒，"你與幽冥教有何勾結？為何阻我除魔？"
    蘇媚兒掩嘴輕笑，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撥弄著卷發："小道士，張口閉口就是勾結，多傷感情呀~"她眼波流轉，瞥了一眼通風管道——血嬰已經不見蹤影，"人家隻是路過，看你們欺負小朋友，忍不住管個閑事而已。"
    "路過？"沈青玄冷笑，"三更半夜路過廢棄醫院？"
    "哎呀，這你就不懂了~"蘇媚兒向前走了一步，高跟鞋在髒汙的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夜晚的空氣最清新，最適合散步了~"
    她每走一步，身上的香水味就濃一分。那甜膩中帶著危險的氣息讓林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的陰陽眼看到蘇媚兒周身環繞著粉色的氣息，像活物般蠕動著，時而化作狐形，時而散為煙霧。
    沈青玄顯然不吃這一套。他左手掐訣，右手桃木劍橫在胸前："狐妖，我警告過你別在這座城市生事。"
    "生事？"蘇媚兒做出受傷的表情，"人家明明是在幫忙呀~"她突然轉向林墨，紅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對吧，小弟弟？"
    被點名的林墨渾身一僵。蘇媚兒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詭異的光，像是兩團粉色的火焰。那目光如有實質，從他臉上滑到胸前——準確地說，是看向養魂玉的位置。
    她能看見小雨！
    這個認知讓林墨寒毛直豎。他下意識捂住養魂玉，後退半步。
    蘇媚兒輕笑出聲："別緊張~我對你的小朋友沒惡意。"她歪著頭，像在欣賞什麽有趣的東西，"相反，我覺得她很...特別。"
    沈青玄的劍鋒一轉，擋在林墨麵前："離他遠點。陰陽眼不是你能染指的。"
    "嘖嘖，這麽護食啊？"蘇媚兒舔了舔嘴唇，"不過..."她的表情突然認真起來，"你真的認為那個血嬰是自然形成的嗎，小道士？"
    沈青玄眉頭一皺："你知道什麽？"
    "比你想象的要多~"蘇媚兒的手指繞著一縷發絲，"比如...為什麽一個普通的墮胎嬰靈會有那麽強的怨力？為什麽它偏偏選中那個孕婦？為什麽..."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沈青玄突然出手了！桃木劍化作一道金光直刺她咽喉，速度快得肉眼幾乎無法捕捉！
    蘇媚兒卻不慌不忙，身體如煙霧般散開，又在幾步外重新凝聚："脾氣真暴躁~人家話還沒說完呢。"
    "妖言惑眾。"沈青玄冷冷道，"血嬰之事我自會查清，不勞你費心。"
    "查清？"蘇媚兒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就憑你那套過時的道門把式？"她突然收起笑容，眼神變得危險，"你知道幽冥教在做什麽嗎？知道他們為什麽突然對"活體封印"這麽感興趣嗎？"
    活體封印？林墨心頭一震。這不正是小雨的狀態嗎？
    沈青玄的表情也變了："你從哪裏聽來這個詞？"
    "哎呀，終於有興趣了？"蘇媚兒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惜..."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秘密~"
    沈青玄似乎被激怒了。他左手從袖中掏出一串銅鈴，右手桃木劍在空中劃出複雜的軌跡："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銅鈴隨著咒語劇烈震動，發出刺耳的聲響。林墨不得不捂住耳朵——那聲音像是直接刺入大腦，攪動著每一根神經。走廊裏的燈光忽明忽暗，牆皮開始剝落，仿佛整個空間都在顫抖。
    蘇媚兒終於變了臉色。她雙手交叉護在胸前，粉霧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沈青玄！你瘋了？在這裏用"震魂鈴"！"
    "最後一次警告，"沈青玄的聲音在鈴聲中顯得格外冰冷，"離開這座城市。"
    蘇媚兒的表情陰晴不定。突然，她笑了："好呀~"粉霧猛地擴散，充滿整個走廊，"我走就是了~"
    霧氣中，她的聲音變得飄忽不定："不過小弟弟..."這明顯是對林墨說的，"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關於那個血嬰的事，記得來"夜闌珊"找我~姐姐請你喝一杯~"
    最後幾個字還在空氣中回蕩，粉霧已經迅速向通風管道收縮，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走廊裏隻剩下沈青玄粗重的呼吸聲和林墨的心跳聲。
    "她...走了？"林墨試探性地問。
    沈青玄收起銅鈴，臉色難看："暫時。"他轉向林墨，眼神銳利，"你聽到的任何一個字都不要信。狐妖最擅長的就是半真半假的謊言。"
    林墨點點頭，但心裏已經記下了"夜闌珊"這個名字。蘇媚兒提到的"活體封印"讓他無法不在意——這明顯是指小雨。而且她似乎知道幽冥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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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嬰逃了。"沈青玄打斷他的思緒，"它受了重傷，短期內不會出來作祟。但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它的依附物。"
    "依附物？"
    "就是它寄存怨念的物體。通常與它的死亡有關。"沈青玄走向處置室，"比如那團被血浸透的紗布。"
    回到處置室，那團黑紅色的組織果然不見了。沈青玄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點殘留的液體聞了聞："被狐妖帶走了。"
    "那怎麽辦？"
    "還有另一個辦法。"沈青玄站起身，"找到那個墮胎的孕婦，或者當時在場的醫護人員。血嬰與她們有直接因果聯係。"
    林墨想起張薇提到的劉護士："有個護士當時在場...張薇說她叫劉護士。"
    "姓氏？"
    "不知道。張薇隻說她再沒見過那個護士。"
    沈青玄思索片刻："我會查一下一年前市中心醫院婦產三科的醫護人員名單。現在..."他看了看表，"天快亮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九點，青雲觀。"
    他頓了頓，突然伸手按住林墨的肩膀："別去找那個狐妖。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她比你想象的更危險。"
    林墨沒有正麵回應："那個...蘇媚兒說的"活體封印"是什麽意思？"
    沈青玄的手一僵："她告訴你的？"
    "她提到幽冥教對"活體封印"感興趣..."
    沈青玄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那不是你現在需要關心的事。"他鬆開手，"記住，九點。別遲到。"
    離開醫院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林墨站在清晨的微光中，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一夜的經曆像場噩夢，但至少張薇暫時安全了。
    養魂玉微微發熱，小雨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哥哥...那個漂亮姐姐好可怕..."
    "嗯。"林墨輕聲回應，"但她可能知道一些重要的事。"
    "哥哥要去見她嗎？"小雨的聲音充滿擔憂，"凶凶的道士說不可以去..."
    林墨摸了摸養魂玉："我得考慮一下。"
    回家的路上，林墨的思緒亂成一團。沈青玄明顯隱瞞了很多事，而蘇媚兒雖然危險，卻可能是獲取信息的捷徑。但貿然接觸狐妖的風險...
    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小弟弟，別忘了我們的約會~夜闌珊，明晚八點。帶上你的小朋友，她也會喜歡這裏的~ 媚兒」
    林墨盯著屏幕，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蘇媚兒怎麽會有他的號碼？更重要的是，她為什麽對小雨這麽感興趣？
    "哥哥？"小雨感受到他的不安，"怎麽了？"
    "沒什麽。"林墨收起手機，"我們回家。"
    但心裏已經做出了決定。明天晚上，他要去"夜闌珊"會一會蘇媚兒。為了小雨，也為了解開血嬰之謎。
    至於沈青玄的警告...他會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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