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幽冥教的陰影
字數:5819 加入書籤
暴雨拍打著舊物店的玻璃窗,室內的空氣卻凝固如鉛。林墨盯著陳老鎖骨上的黑色書冊烙印,喉嚨發緊。那個圖案與《怨憎簿》封麵一模一樣,隻是邊緣多了圈細密的符文。
"你說...你是我父親的師弟?"林墨聲音幹澀,"可我父母是出車禍死的。"
陳老緩緩係上衣扣,手指微微發抖:"那是官方記錄。真相是..."他看了眼沈青玄,"你爹被幽冥教三位堂主圍攻,拚死把我送出來。"
沈青玄的桃木劍依然指著陳老,但劍尖微微下垂:"張天師說過,三十年前有場秘密圍剿,幽冥教折損兩位堂主。"
"因為林師兄帶走了《怨憎簿》下冊。"陳老走向櫃台,從暗格取出一把青銅鑰匙,"上冊記錄怨靈,下冊超度亡魂。幽冥教隻有湊齊上下冊,才能打開幽冥之門。"
林墨接過鑰匙,觸感冰涼。鑰匙柄上刻著個殘缺的"林"字,與他胸前玉佩的紋路吻合。他突然想起什麽,從衣領裏拽出玉佩:"這也是父親留下的?"
陳老和沈青玄同時變色。玉佩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灰色,內部似乎有液體流動。
"陰玉?!"沈青玄劍尖一抖,"你一直戴著這個?"
"從小就沒摘過。"林墨困惑地摸著玉佩,觸手溫潤如常。
陳老突然抓住林墨的手腕:"你爹臨終前說過什麽?"
"我那時才五歲,隻記得..."林墨努力回憶,"他滿身是血地把我塞給陳老,說"書在墳裏"。"
"書在墳裏..."陳老鬆開手,臉色陰晴不定,"難道不是指《怨憎簿》?"
沈青玄收起桃木劍,從懷中掏出一塊龜甲:"張天師讓我把這個交給林墨。"
龜甲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心是個與玉佩形狀相同的凹槽。林墨猶豫了一下,摘下玉佩按上去——
"哢嗒。"
龜甲裂成兩半,掉出張泛黃的紙條。上麵用潦草的字跡寫著:"幽冥九樽,七童為引。判官血脈,可斷輪回。"
林墨太陽穴突突直跳。《怨憎簿》上提過"九樽",小雨的記憶裏有七個玻璃罐,現在又出現"七童為引"...
"判官血脈是什麽?"他抬頭問。
沈青玄和陳老交換了個眼神。最終是陳老開口:"林家祖上是陰司判官後裔,世代守護陰陽平衡。《怨憎簿》就是判官筆所化,隻有林家血脈能驅使。"
窗外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小雨慘白的小臉。她不知何時飄到了櫃台後,鎖鏈印記紅得發亮:"那個...玻璃罐..."她抱住頭,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是第七個..."
林墨想去扶她,左手卻突然變成青灰色,不受控製地抓向小雨!指尖觸到她靈體的瞬間,又一段記憶碎片湧入腦海:
黑暗的祭壇上,七個孩童被鎖鏈拴在石柱上。一個穿黑袍的女人手持骨刀,挨個割開他們的手腕。鮮血滴入地麵的凹槽,形成銜尾蛇圖案。輪到第七個女孩時,女人突然跪下:"聖女大人,請賜予我等幽冥之力..."
記憶中斷。林墨踉蹌後退,發現自己的左手掌心滲出血珠,在桌麵滴成個小小的銜尾蛇形狀。
"你看到了什麽?"沈青玄敏銳地問。
林墨描述完記憶片段,陳老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幽冥教在找聖女轉世。"他盯著小雨,"第七靈童...他們可能以為儀式成功了。"
小雨茫然地搖頭:"我不記得...隻記得很黑,很冷..."
沈青玄突然掐訣念咒,一道金光射向小雨。鎖鏈印記猛地爆發出紅光,將金光反彈回去!
"果然有禁製。"沈青玄抹去嘴角的血絲,"她的記憶被封印了。"
雷聲漸遠,雨勢稍緩。林墨發現《怨憎簿》在背包裏震動,取出來後,書冊自動翻到新的一頁。原本空白處浮現出血色文字:
"幽冥七童,以血飼樽。聖女歸位,九門洞開。"
文字下方慢慢浮現出七個模糊的孩童輪廓,最末一個依稀能看出小雨的五官。更詭異的是,書頁邊緣爬滿細小的黑色紋路,像是有生命般向中心蔓延。
"書在被汙染。"陳老倒吸冷氣,"幽冥教在用怨氣侵蝕它!"
沈青玄迅速掏出一張紫符貼在書頁上,符紙瞬間變黑燃燒:"來不及了,他們已經激活至少六個樽。"
林墨想起安康醫院那個青銅樽:"是收集孕婦怨氣的容器?"
"不止。"沈青玄搖頭,"每個樽需要特定屬性的怨氣。孕婦、孩童、冤死者..."他看向小雨,"第七個必須是純陰之體的靈童。"
小雨瑟縮了一下:"他們要抓我?"
"比那更糟。"陳老苦笑,"他們以為你是轉世聖女,會主動回歸。"
林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幽冥教要找聖女,為什麽盯上我?"
房間裏安靜了幾秒。陳老緩緩卷起左袖,露出那個殘缺的銜尾蛇紋身:"因為你父親是上一代"判官",而幽冥教主...是你母親的哥哥。"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這個信息如同炸彈在林墨腦中爆開。他扶住櫃台才沒跌倒:"我舅舅是...幽冥教主?"
"林師妹是被迫嫁給教主的。"陳老眼中浮現痛色,"為了生下具有判官和聖女雙重血脈的孩子...也就是你。"
林墨胃部翻湧,差點吐出來。所以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陰謀?為了什麽"雙重血脈"?
沈青玄突然劍指窗外:"誰?!"
一道粉影閃過,玻璃窗上多了個胭脂畫的蛇形圖案。沈青玄衝出去,卻隻抓到一縷幽香。
"蘇媚兒。"林墨認出那香氣,"她一直在監視我們?"
陳老盯著窗上的圖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血絲:"不是蛇...是龍。"他指著圖案彎曲的尾部,"幽冥教主的標記,他在宣戰。"
林墨這才發現,那圖案看似銜尾蛇,實則頭尾之間有極細的縫隙,像是被斬斷過又重新連接。
"七日內,第七樽必須激活。"陳老擦掉血跡,"否則要再等一個甲子。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抓走小雨...和你。"
小雨飄到林墨身邊,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林墨發現她的靈體比平時更冷,像塊寒冰。
"現在怎麽辦?"他問,聲音比自己預想的要平靜。
沈青玄收起桃木劍:"先找《怨憎簿》下冊。沒有超度之法,我們即使阻止儀式也救不了被汙染的亡魂。"
陳老從櫃台下取出個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慈心院往生殿有線索。但今晚不行,子時陰氣太重。"
指針突然停住,指向林墨的背包。《怨憎簿》正在發出低沉的嗡鳴,像是某種警報。
"有人動了養屍池的封印。"沈青玄臉色一變,"我得立刻回安康醫院。"
他匆匆畫了道符貼在門上:"別出門,尤其是你。"這話是對小雨說的,"幽冥教現在能通過鎖魂印感應你的位置。"
沈青玄離開後,陳老拉下所有窗簾,在門窗上貼滿符紙。林墨注意到他用的符與沈青玄不同,墨跡泛著詭異的藍光。
"龍虎山的符擋不住幽冥教。"陳老點燃三炷香插在門口,"這是你爹改良的,用陰玉粉調墨。"
香燃燒的速度異常快,煙氣在門口形成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小雨害怕地躲到林墨身後:"有東西在外麵..."
林墨的幽冥左手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透過窗簾縫隙,他看到街對麵站著個穿紅裙的女人——蘇媚兒。她撐著一把血紅的油紙傘,傘沿滴落的不是雨水,而是某種暗紅液體。
更可怕的是,傘麵上繡著八隻半睜的眼睛。當林墨看過去時,那些眼睛同時轉向他,眨了眨。
"別看!"陳老一把拉上窗簾,"狐妖的迷魂術。"
林墨額頭滲出冷汗:"她為什麽幫幽冥教?"
"狐族與幽冥教有血契。"陳老從櫃底取出個木匣,"百年前的大戰,狐族幾乎被滅族,剩下的被迫成為幽冥教的耳目。"
匣子裏是把生鏽的匕首,刀身刻滿與《怨憎簿》相似的符文。陳老將它遞給林墨:"你爹的"斷陰刃",專破幽冥法術。"
林墨剛握住刀柄,就感到一陣刺骨寒意順著手臂竄上來。左手的屍斑突然擴散,眨眼間覆蓋了整個小臂!
"忍一忍。"陳老往他嘴裏塞了片人參,"認主儀式。"
劇痛如潮水般湧來。林墨咬緊牙關,看到匕首上的符文一個個亮起,最後匯聚到刀尖,射出一道青光沒入他的眉心。
刹那間,無數陌生記憶湧入腦海——
黑袍男人跪在血泊中,將一本青銅封麵的書冊交給年輕許多的陳老:"帶它去找我兒子...隻有判官血脈能終結這一切..."
記憶跳轉。暴雨夜,陳老抱著五歲的林墨狂奔,身後追著三個黑影。其中一個抬手射出鎖鏈,貫穿了陳老的肩膀...
"啊!"林墨跪倒在地,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那些不是記憶,是他父親的臨終視角!
陳老拾起匕首,鏽跡已經脫落,露出銀亮的刃口:"現在它認你了。"
小雨突然尖叫一聲。她手腕上的鎖鏈印記紅得像烙鐵,靈體被扯向門口!林墨撲過去抱住她,感到一股恐怖的吸力從門外傳來。
"他們找到我們了!"陳老抓起一把符紙撒向空中,"帶她從後門走!去青雲觀找沈青玄!"
符紙在空中燃燒,形成一道火牆暫時阻擋了吸力。林墨抱起已經半透明的小雨,抓起《怨憎簿》和匕首衝向後屋。剛踏出兩步,整扇前門突然炸裂,木屑如子彈般四射!
煙塵中,一個高大的黑袍人緩步而入,臉上戴著青銅麵具,麵具額心刻著八眼蛇紋。
"好久不見,師弟。"麵具後傳出沙啞的聲音,"把判官之子...和聖女...交出來。"
林墨從未見過陳老如此恐懼的表情。老人擋在他麵前,斷陰刃指向黑袍人:"教主親至...真是看得起我們。"
喜歡陰陽先生之怨憎簿請大家收藏:()陰陽先生之怨憎簿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