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調局第三實驗室的紫外線燈將所有人映照成詭異的藍紫色。林墨站在觀察窗外，看著裏麵穿防護服的法醫小心翼翼地剖開貓妖的頭顱。
    "第三例了。"沈青玄遞過一份報告，"芯片都植入在延髓位置，與神經係統直接連接。"
    報告上的顯微照片顯示，黑色薄片上布滿納米級的紋路，組成無數微型銜尾蛇圖案。林墨的左手咒印微微發熱，仿佛在回應什麽。
    "材料分析出來了嗎？"他低聲問。
    沈青玄翻到下一頁："主要成分是一種未知合金，暫命名為"陰蝕鋼"。理論上..."他頓了頓，"陽間不存在這種物質。"
    觀察室內突然響起警報！貓屍的爪子猛地抽搐，劃破了法醫的防護服。更恐怖的是，已經取出放在托盤上的芯片竟自行立起，像蜘蛛般爬向傷口！
    "屍控現象！"沈青玄一把推開林墨，掐訣點在玻璃上。觀察窗頓時泛起金光，將室內外隔絕。
    透過防護麵罩，能看到法醫驚恐的表情。芯片已經鑽入傷口，他的皮膚下立刻凸起條狀物，如同活蟲般向心髒位置遊走。
    "噬心蟲！"陳老從椅子上彈起來，"快用液氮！"
    實驗室頂棚噴出白色霧氣，溫度驟降。法醫倒地抽搐，而貓屍則詭異地站了起來，無頭的脖頸轉向觀察窗，前爪扒拉著玻璃，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林墨的左臂咒印突然暴起，幽光在皮膚下流轉。《怨憎簿》在懷中發燙，自動翻到一頁空白處，血字浮現：
    "幽冥左手可解，需立即接觸宿主。"
    "讓我進去。"林墨抓住沈青玄的手臂，"我能把蟲子弄出來！"
    沈青玄猶豫了一瞬，隨即點頭。他咬破手指在門上畫了道血符，金光屏障暫時開啟一道縫隙。
    寒氣撲麵而來，林墨的睫毛瞬間結霜。貓屍感應到動靜，轉身撲來！他本能地抬起左臂，咒印光芒大盛，五指如刀刺入貓屍胸腔。
    觸感不像血肉，而像腐爛的棉絮。林墨的指尖碰到個堅硬物體——第二枚芯片？他猛地抽出，帶出一團纏繞著血管的黑色晶體。
    貓屍立刻癱軟，但那枚芯片在他掌心瘋狂掙紮，邊緣伸出無數發絲般的觸須，試圖鑽入皮膚。
    "林墨！別讓它接觸咒印！"沈青玄在門外大喊。
    太遲了。觸須已經刺入左臂咒印，刹那間，海量數據流強行湧入腦海：
    ——地下實驗室裏，數百個鐵籠整齊排列，每個籠子裏都關著孩童；
    ——穿白大褂的女人將針管刺入一個女孩的脊椎，女孩手腕上的鎖鏈手鐲與小溪的一模一樣；
    ——九個黑袍人圍站在往生殿中央，誦讀古老的咒文...
    "啊！"林墨跪倒在地，芯片趁機完全鑽入左臂。皮膚下凸起可怕的蠕動軌跡，向心髒方向延伸。
    《怨憎簿》突然飛起，封麵鎖鏈印記射出一道銀光，擊中他的左肩。劇痛中，掌心"眼睛"被迫睜開，看到一個清晰的能量流向——芯片正沿著經脈向心髒移動，還有三寸距離。
    "哥哥...用我..."小雨的聲音虛弱但清晰，"引導書氣...逼它出來..."
    林墨咬牙將右手按在左胸，集中全部注意力想象書氣包裹芯片。左臂咒印亮到刺眼，掌心"眼睛"完全睜開，竟然透過皮膚看到了體內情況——芯片被青色能量包裹，正一點點往回退！
    "第三隻眼..."沈青玄倒吸一口冷氣，"判官內視..."
    當芯片退到肘部時，林墨猛地用右手掐住那塊皮膚，左手食指與拇指插入傷口，硬生生將芯片扯了出來！黑色晶體表麵沾滿血跡，在空氣中發出高頻尖嘯。
    法醫體內的芯片似乎受到召喚，突然加速向心髒衝刺。林墨顧不上包紮傷口，撲到法醫身邊，左手直接按在他胸口。
    掌心"眼睛"再度發揮作用，清晰看到一條黑線已經纏繞心髒。他深吸一口氣，幽冥左手的能力全開，五指竟然直接穿透皮肉，抓住了那條"蟲子"！
    "出來！"林墨低吼著向外拽。蟲子瘋狂掙紮，末端還連著心髒組織。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撕裂聲，整條蟲子被扯出，在空中扭動幾下後化為黑煙消散。
    法醫的胸口沒有傷口，但林墨的右手背又多了幾塊灰斑，這次蔓延到了手腕。他踉蹌著站起來，發現觀察室內外所有人都盯著他的手——掌心那隻豎瞳正緩緩閉合，留下道血痕。
    "這就是...幽冥左手？"陳老的聲音有些發顫。
    沈青玄麵色陰沉地扶起林墨："消耗了多少生命力？"
    "不知道..."林墨看著右手灰斑，"但值得。"
    特調局的技術人員衝進來抬走法醫。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撿起林墨取出的芯片，小心放入特製容器。
    "周教授，材料分析有結果了嗎？"沈青玄問。
    周教授推了推眼鏡："驚人的發現。芯片核心是骨灰壓縮晶體，內部刻有量子糾纏符文。"他調出電子顯微鏡圖像，"更奇怪的是，數據傳輸時會發出特定頻率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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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像放大，林墨瞳孔驟縮——那震動波形與小雨鎖鏈印記發光時的頻率幾乎一致！
    "讓我看看原型設計圖。"他急切地說。
    周教授在平板電腦上調出一組藍圖。看到第三張時，《怨憎簿》突然劇烈震動，封麵鎖鏈印記暴亮！小雨的尖叫聲直接在林墨腦海中炸響：
    "這個圖案...在我被關的籠子上！"
    畫麵閃回：黑暗的鐵籠，籠門上的銜尾蛇圖案，還有無數伸向籠外的小手...
    林墨悶哼一聲，鼻血滴在平板上。周教授驚訝地發現，那些血滴正好落在設計圖的幾個關鍵節點上。
    "這些位置..."他快速操作電腦，"是信號接收端！指向城市地下水係統七個節點。"
    沈青玄立即掏出手機："我需要龍虎山"天眼陣"的權限。"
    趁著他們忙碌，蘇媚兒悄悄拉住林墨的袖子，用狐族密語傳音："芯片上有狐族禁術紋路...幽冥教偷走了我們的秘法。"
    林墨剛想追問，周教授突然驚呼："快看！"
    容器裏的芯片正在融化，黑色液體組成清晰的銜尾蛇形狀，蛇眼處閃爍著紅光。監控屏幕上，城市地圖出現七個紅點，全部位於地下河交匯處。
    "信號發射源..."周教授聲音發顫，"它們在主動暴露位置？"
    沈青玄放下手機，臉色難看至極："是陷阱。幽冥教在引我們過去。"
    "必須去。"林墨輕撫《怨憎簿》封麵，"小雨認出了芯片上的圖案，她曾經被關在類似的地方。"
    陳老突然指著監控："第七個紅點在移動！"
    確實，地圖邊緣的一個紅點正以人類步行速度向市中心移動。放大後精確定位——紅星殯儀館。
    "守夜人..."林墨想起那個無麵人，"他在給我們指路。"
    沈青玄迅速做出部署："周教授繼續分析芯片，我和陳老去準備破陣法器。"他看向林墨，"你需要休息，幽冥左手消耗太大。"
    "沒時間了。"林墨展示右手灰斑，已經蔓延到小臂，"既然每次使用都在消耗我的生命，不如趁還活著多做些事。"
    蘇媚兒突然插話："我和小判官先去偵查。狐族幻術能屏蔽芯片探測。"
    離開特調局時，林墨落在最後。周教授悄悄塞給他一個小裝置："信號追蹤器，能感應到芯片輻射範圍。"
    車上，蘇媚兒檢查了林墨的右手，金瞳中閃過一絲憂慮："灰斑超過肘部，你會提前屍化。"
    "能治嗎？"
    "有代價。"蘇媚兒猶豫了一下，"需要丫頭用靈體能量反向灌注，但這會加速她的..."
    "不行。"林墨斷然拒絕，"還有其他辦法嗎？"
    蘇媚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掀起衣領露出鎖骨下的鎖鏈紋身："知道這是什麽嗎？真正的狐族判官契。"她指尖泛起粉光，紋身微微發亮，"我可以暫時分擔你的生命消耗，但..."
    "但什麽？"
    "會建立更深層的連接。"蘇媚兒放下衣領，"以後你使用幽冥左手時，我也會承受部分反噬。"
    林墨想起血玉中的記憶畫麵："為什麽幫我？因為母親救過你？"
    "不止。"蘇媚兒望向窗外飛逝的景色，"二十年前那場大火...我欠宋家兩條命。"
    沒等林墨追問，車子一個急刹停在殯儀館門前。夜幕下的建築比白天更加陰森，所有窗戶都泛著詭異的紅光。
    《怨憎簿》在懷中震動，小雨的聲音虛弱但清晰：
    "哥哥...我感應到...很多孩子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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