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寵物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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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凹內,篝火跳躍的光影在嶙峋的岩壁上扭曲晃動,將幾十雙閃爍著幽幽紅光的鼠眼映照得如同地獄的星辰。密集的“吱吱唧唧”聲如同潮水般在狹小的空間內回蕩,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焦躁和莫名的…興奮?數十隻大小不一的變異老鼠,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在距離蜷縮的雲雀幾步遠的地方不安地躁動著,前爪刨地,細尾狂甩,幽紅的眼睛死死鎖定著地上的少女,仿佛她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空氣仿佛凝固了。篝火的劈啪聲、水滴的滴答聲,都被這詭異的一幕壓了下去。
    韓冰握著合金鐵棍的手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布滿戾氣的臉上肌肉緊繃,眼中充滿了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惡心。她本能地厭惡這些肮髒的齧齒動物,尤其是這種在末世裏啃食屍體、傳播瘟疫的變異種。她下意識地想要舉起鐵棍驅趕,卻被韓雪一個冰冷的眼神製止了。
    韓雪蹲在冷鋒身邊,冰冷的鏡片後,銳利的目光如同手術刀般剖析著眼前的景象。她沒有輕舉妄動,隻是將按在冷鋒腕間的手指微微收緊,保持著最高的戒備。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從雲雀身上散發出來的、奇異的安撫型精神波動並未消失,反而在鼠群出現後,變得更加清晰、更加活躍。這股波動像一張無形的網,輕柔地籠罩著躁動的鼠群,雖然無法完全平息它們的焦躁,卻有效地遏製了它們的攻擊性和混亂。
    冷鋒的意識在劇痛和混沌中沉浮,智腦微弱的能量流如同遊絲般維係著他最後一絲清明。他模糊地“看”到了石凹內詭異的景象,也“聽”到了那令人不安的鼠群嘶鳴。智腦的警報在他混亂的意識邊緣斷斷續續地閃爍著:
    【偵測到異常精神共鳴場域...】
    【目標個體雲雀)精神波動頻率與變異齧齒類生物目標鼠群)出現高度同步化...】
    【場域性質:非強製控製,趨向於精神安撫與信息素引導...】
    【分析:初步判定為低階馴獸類異能覺醒...】
    馴獸類異能?冷鋒破碎的思維艱難地捕捉到這個關鍵詞。雲雀...這個剛剛經曆了至親慘死、在地獄邊緣被拖出來的女孩,在極致的悲痛和鷹眼重傷的刺激下,竟然意外覺醒了操控動物的能力?而且對象是...這群變異老鼠?
    “嗚...”陰影裏,鷹眼發出一聲極其虛弱的嗚咽,它巨大的身體因為痛苦而微微抽搐了一下,左眼包紮處再次滲出暗紅與墨綠混合的汙血。這微弱的動靜,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打破了石凹內脆弱的平衡!
    雲雀那茫然無措、還沉浸在悲傷中的大眼睛,猛地被鷹眼痛苦的呻吟吸引過去。當她的目光再次觸及巨犬那慘烈的傷口、那逸散出的、讓她本能感到極度厭惡和恐懼的暗紅汙染氣息時,一種強烈的、源自內心的衝動瞬間壓倒了恐懼和悲傷!
    救它!
    救這個為了大家而重傷的、巨大的、毛茸茸的夥伴!
    這股衝動是如此強烈,以至於她幾乎是無意識地,將剛剛覺醒、還極其生澀的精神力,朝著鷹眼的方向延伸過去!她想要再次發出那種安撫的波動,緩解它的痛苦!
    然而,她的精神力剛剛觸及鷹眼傷口處逸散的暗紅汙染氣息——
    嗡!!!
    一股冰冷、暴戾、充滿了褻瀆意味的精神反噬,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灼傷了雲雀那稚嫩脆弱的精神力!
    “啊——!”雲雀發出一聲短促而痛苦的尖叫!如同被無形的針狠狠刺入大腦!她猛地抱住頭,小臉瞬間變得煞白,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剛剛凝聚起的那點精神波動瞬間潰散!
    她的失控,如同撤去了無形的韁繩!
    原本被安撫波動勉強壓製的鼠群,瞬間失去了束縛!那股源自雲雀精神深處的、對鷹眼身上邪異汙染氣息的強烈恐懼和厭惡,如同瘟疫般通過那短暫的精神連接,反向傳遞給了躁動的鼠群!
    “吱吱吱——!!!”
    “唧唧——!!!”
    鼠群瞬間炸開了鍋!所有的焦躁和不安,在這一刻化作了對汙染源頭的、純粹的、生物本能的恐懼和攻擊欲望!數十雙幽紅的眼睛瞬間鎖定了陰影裏重傷的鷹眼!它們不再理會雲雀,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發出尖銳刺耳的嘶鳴,朝著毫無反抗能力的巨犬猛撲過去!鋒利的爪子閃爍著寒光,尖利的門牙對準了它流血的傷口!
    “不好!”韓雪臉色驟變!她瞬間明白了發生了什麽!雲雀無意識的嚐試觸怒了鷹眼傷口上的汙染力量,反而激化了鼠群!
    “媽的!找死!”韓冰暴怒!她不顧腿上的劇痛,猛地掄起合金鐵棍,就要砸向洶湧的鼠潮!
    但距離太近!鼠群速度太快!而且數量太多!韓冰的鐵棍最多砸死幾隻,根本無法阻止更多的老鼠撲到鷹眼身上!一旦被這些攜帶未知病菌的變異老鼠撕咬感染,本就重傷瀕死的鷹眼,必死無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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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白色的閃電,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和破音的意念尖叫,猛地從雲雀身邊射出,狠狠撞進了洶湧的鼠潮前端!
    “不準動傻狗——!!!都給兔爺滾開——!!!”
    是大白牙!
    它小小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在鼠群失控撲向鷹眼的瞬間,它那通紅的兔子眼裏隻剩下夥伴垂死的模樣!所有的恐懼、虛弱、對老鼠的本能厭惡,都被一種更加狂暴的怒火徹底淹沒!它甚至忘了鑽石化,就這麽憑借著血肉之軀,如同炮彈般撞了過去!
    砰!噗嗤!
    幾隻衝在最前麵的變異老鼠被大白牙狠狠撞飛!骨斷筋折!同時,大白牙自己也瞬間被更多的老鼠淹沒!尖銳的鼠爪和牙齒狠狠撕扯在它雪白的皮毛上!留下道道血痕!
    “嗷!疼疼疼!死老鼠!敢咬你兔爺!”大白牙發出淒厲的痛呼,意念尖叫響徹石凹!它瘋狂地揮舞著小爪子,又蹬又踹,尖利的牙齒也狠狠咬向撲到身上的老鼠!一時間,鼠毛亂飛,鮮血四濺!它小小的身體在鼠群中翻滾、撕咬,如同陷入狼群的困獸,用最原始的方式為重傷的鷹眼爭取著最後的時間!
    “大白牙!”韓冰目眥欲裂!她不顧一切地拖著傷腿衝過去,手中的鐵棍帶著惡風狠狠橫掃!
    砰!砰!
    幾隻撲向大白牙後背的老鼠被鐵棍砸成了肉泥!但更多的老鼠繞過她,繼續撲向鷹眼!
    韓雪也動了!她身影如同鬼魅,瞬間出現在鷹眼身前,手中的軍刺化作一片冰冷的寒光!噗!噗!噗!幾隻試圖撕咬鷹眼傷口的變異鼠被精準地刺穿了頭顱!但鼠群的數量實在太多!如同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她隻能護住鷹眼最致命的頭部和頸部,身上瞬間也多了幾道被鼠爪抓出的血痕!
    場麵瞬間陷入混亂和血腥!鼠群的嘶鳴、大白牙的痛叫和怒罵、韓冰的怒吼、韓雪軍刺破空的銳響交織在一起!
    “不…不要…停下…停下啊…”雲雀蜷縮在地上,抱著劇痛的頭,看著眼前因為自己失控而引發的血腥混亂,看著大白牙被鼠群撕咬得鮮血淋漓,看著韓冰和韓雪為了保護鷹眼而浴血奮戰,巨大的自責和恐懼如同巨石般壓得她喘不過氣!她想要再次凝聚精神力去安撫鼠群,但腦海中那被汙染力量灼傷的劇痛讓她精神渙散,根本無法集中!
    就在這絕望的混亂中!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製指令意念,如同冰冷的鋼針,猛地刺入雲雀混亂的意識深處!是冷鋒!
    他用盡最後的精神力,通過智腦的殘存連接,強行向雲雀傳遞了一個極其簡單的、不容置疑的指令!沒有解釋,沒有安慰,隻有最直接的命令!
    【引導!目標!地道入口!離開!快!】
    這指令如同驚雷,在雲雀混亂的大腦中炸響!瞬間壓過了所有的恐懼和自責!引導!目標!地道入口!離開!
    對!讓它們離開!讓這些可怕的老鼠離開這裏!
    這股強烈的念頭瞬間占據了雲雀的意識!她不再試圖去安撫鷹眼身上的汙染那隻會激化鼠群),而是將全部殘存的精神力,混合著對鼠群離開這裏的強烈渴望,再次凝聚起來!這一次,目標明確——指向岩縫入口處,那個被鷹眼激光破開、通往之前血腥地道的破洞!
    她猛地抬起頭,蒼白的小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專注!那雙還殘留著淚痕的大眼睛,死死盯住地道入口的方向!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具有方向性的精神波動,如同無形的號角,混合著一種奇異的、隻有鼠群能理解的“危險!離開此地!”的信息素,朝著洶湧的鼠群席卷而去!
    “走!去那邊!離開這裏!快走!”雲雀在心中無聲地呐喊!
    奇跡發生了!
    那股帶著強烈引導性的精神波動掃過鼠群!如同無形的鞭子抽打在它們混亂的神經上!
    正在瘋狂撕咬大白牙和衝擊韓雪防線的鼠群,動作猛地一滯!幽紅的鼠眼中,那純粹的嗜血和恐懼似乎被一股更強的、源自本能的“逃離危險區域”的指令所覆蓋!
    “吱?”
    “唧唧?”
    鼠群出現了短暫的混亂和茫然。它們互相碰撞,發出疑惑的嘶鳴。但很快,雲雀那指向地道入口的、堅定不移的精神引導占據了上風!
    “吱吱——!”一隻體型稍大的灰黑色鼠王似乎率先接收並理解了指令,它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猛地調轉方向,不再撲向鷹眼,而是朝著地道入口的破洞方向竄去!
    如同得到了明確的信號!洶湧的鼠潮瞬間改變了方向!如同黑色的潮水退去,放棄了眼前的“獵物”,發出更加密集的“沙沙”聲,爭先恐後地朝著那個黑黢黢的破洞湧去!
    它們鑽過碎石,擠過狹窄的縫隙,如同黑色的溪流,源源不斷地消失在破洞後的黑暗地道中!
    混亂,戛然而止!
    石凹內隻剩下滿地的鼠屍被韓冰、韓雪和大白牙擊殺的)、斑斑點點的血跡、以及劫後餘生般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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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白牙癱倒在血泊它自己的和老鼠的)裏,雪白的皮毛被染得一片狼藉,身上布滿了細小的咬痕和抓傷,疼得齜牙咧嘴,意念裏還在虛弱地罵罵咧咧:“…疼死兔爺了…臭老鼠…不講武德…群毆…”
    韓冰拄著鐵棍,大口喘著粗氣,看著瞬間退去的鼠潮,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充滿了難以置信。韓雪迅速檢查了一下鷹眼的狀態,確認它暫時沒有被鼠群咬中要害,但傷口在剛才的混亂中被觸碰,汙染氣息似乎又活躍了一絲,情況依舊危急。她冰冷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凝重。
    雲雀癱軟在地,小臉慘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剛才強行引導鼠群耗盡了她的心力,大腦如同被抽空般劇痛。但她看著退去的鼠群,看著沒有被老鼠啃噬的鷹眼,看著浴血奮戰保護夥伴的韓冰和韓雪,看著地上罵罵咧咧卻還活著的大白牙…她那雙疲憊的大眼睛裏,第一次,除了恐懼和悲傷,燃起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真實的…希望的光。她…做到了?她真的能…控製它們?
    就在眾人稍稍鬆一口氣的瞬間!
    嗡——!!!
    冷鋒的腦海中,智腦的警報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尖嘯的頻率瘋狂閃爍起來!一股龐大、混亂、卻帶著清晰空間結構信息的精神洪流,如同潰堤的洪水,猛地通過雲雀那尚未完全切斷的精神引導連接,反向衝擊進冷鋒的意識!
    是鼠群!是那些湧入地道的變異老鼠!它們混亂的感知、它們穿行的路徑、它們“看到”的景象…正通過雲雀這個“中轉站”,被智腦強行捕獲並解析!
    【警告!接收到海量生物感知信息流!來源:變異齧齒類生物目標鼠群)!】
    【信息流解析中...建立空間模型...】
    【確認來源:道觀地下結構原廚房地窖及周邊區域)!】
    【發現關鍵信息節點!】
    【節點1:地窖深處原香爐位置下方),存在異常能量空洞!結構:人工開鑿甬道入口!被坍塌碎石部分掩埋!能量反應:微弱,殘留邪異汙染氣息!】
    【節點2:鼠群感知到強烈同源生物信息素!位置:甬道深處!目標:大量同類變異鼠)聚集!數量:龐大!狀態:極度躁動!疑似守護占據某物?】
    【節點3:鼠群感知到強烈金屬與能量反應!位置:甬道更深處!結構分析:疑似大型金屬閘門!能量特征:...識別中...匹配度75...軍用級合金!殘留微弱輻射信號!標記:磐石模糊)?】
    【節點4:鼠群感知到強烈威脅源!位置:金屬閘門附近!能量特征:高活性!高腐蝕性!生物形態:未知節肢類巨大)!狀態:潛伏!極度危險!】
    一幅由無數老鼠混亂感知碎片拚接而成的、模糊卻又令人震撼的地下結構圖,伴隨著智腦冰冷的標注,如同烙印般強行刻入冷鋒瀕臨崩潰的意識!
    地道深處有隱藏的甬道入口!
    甬道通往一個龐大的變異鼠巢!
    鼠巢深處有一扇疑似軍用合金的厚重閘門!
    閘門附近潛伏著極度危險的巨大變異節肢生物!
    閘門上模糊的標記——“磐石”?!
    磐石基地?!
    這個信息如同驚雷,在冷鋒混亂的意識中炸開!智腦信息庫裏關於“磐石基地”的殘缺記載瞬間被激活——東北地區最大的、由戰前防核地堡改造的、傳說中的幸存者基地之一!它就在附近的地下?!入口竟然在這食人魔窟的地底深處?!
    “呃…!”巨大的信息衝擊讓冷鋒本就脆弱的精神雪上加霜,他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意識再次滑向黑暗的邊緣。但在徹底沉淪前,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智腦解析出的最關鍵信息,通過殘存的精神連接,如同風中殘燭般,傳遞給了距離他最近的、精神力相對敏銳的韓雪!
    “地…下…甬道…鼠巢…合金門…磐石…危險…生物…”
    破碎的詞語,如同斷線的珠子,帶著冰冷的信息和極致的虛弱感,落入韓雪的腦海。
    韓雪冰冷的鏡片後,瞳孔驟然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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