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維生液包裹著葉靈，如同沉睡在淡綠色的琥珀中。監測儀器上那微弱到幾乎消失的生命曲線，在剛才極其短暫地波動了一下後，重新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平直。唯一的變化，是主治醫生眼中重新燃起的、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微小希望，以及通訊器裏傳來的、關於冷鋒小隊在d3礦區“成功清除幹擾源，正在返程”的簡短報告。
    這報告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醫療部高層引起了微弱的漣漪。最終預案委員會的評估被暫時壓後了十二小時。但冰冷的數字依舊懸在頭頂12小時。葉靈的生命，如同沙漏中的流沙，正以秒為單位無情滑落。
    要塞地下，d3礦區入口閘門處。
    沉重的合金門緩緩升起，帶著刺耳的摩擦聲。門後，一片狼藉的戰場映入要塞守衛的眼中——遍地破碎的晶化蟲屍、燃燒後留下的焦痕、巨大的鑽地蟲王崩塌後形成的墨綠色晶石廢墟…以及，相互攙扶著、如同從地獄血池中爬出來的幸存者。
    冷鋒被鷹眼用身體勉強支撐著，他臉色慘白如紙，眼窩深陷，嘴唇幹裂，七竅殘留的血跡已經幹涸成暗褐色的痂。右臂的斷口被臨時包紮過，但護具下依舊滲出絲絲暗紅。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空洞、渙散，失去了所有神采，如同被徹底抽走了靈魂的軀殼。強行透支時空之眼和靈魂本源的反噬，讓他連站立都極其勉強，意識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韓冰坐在嶄新的動力輪椅上，雖然臉色同樣蒼白，但深褐色的眼眸深處卻閃爍著一種劫後餘生、如同淬火寒冰般的銳利。她的雙手戴著特製的絕緣手套，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巴掌大小、線條流暢的黑色合金儀器——晶能共振探測儀。輪椅扶手上臨時加裝的機械臂，則拖著一個簡陋的、用蟲王甲殼碎片臨時焊成的箱子，裏麵裝著幾塊從蟲王殘骸中提煉出的、散發著濃鬱墨綠光澤的高純度能量結晶，以及大白牙死死抱著的那半塊帶著齒痕的蟲王晶核碎片。
    大白牙的鑽石球體光澤黯淡，布滿細微的裂紋和墨綠色的蟲血汙漬，意念也蔫蔫的“嗚…屁股疼…殼花了…胡蘿卜…本兔需要胡蘿卜安慰…”
    鷹眼冰藍色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閘門外嚴陣以待的守衛，喉嚨裏滾動著疲憊的低吼，身上的毛發被蟲液粘成一綹一綹，左後腿有一道明顯的撕裂傷。
    “冷鋒先生！韓冰小姐！”一個穿著要塞中層軍官製服的男人快步迎了上來，看著眼前慘烈的景象，眼中充滿了震驚和後怕。他正是之前通訊中負責後勤調度的王中尉。“醫療組馬上就到！你們…辛苦了！幹擾源確認清除？礦區情況如何？”
    韓冰操控輪椅上前，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冰冷，將探測儀和能量結晶箱推到王中尉麵前“幹擾源核心已湮滅。主通風係統及鑽探平台故障點位置已鎖定，修複方案初步生成。這是關鍵證據和初步提煉的高純度晶化能量體。被困礦工位置已標記，需立刻組織救援。”
    她的目光掃過被鷹眼攙扶、眼神空洞的冷鋒，聲音更冷了幾分“冷鋒識海嚴重透支，需要最高級別的精神力修複藥劑！立刻！另外，葉靈的情況如何？”
    王中尉看著韓冰手中那明顯超越要塞科技水平的探測儀，又看了看箱子裏那幾塊散發著磅礴能量的墨綠結晶，眼中的震驚和敬畏更甚。他立刻接過東西，鄭重道“明白！救援隊已經出發！葉靈小姐…”他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情況…很不樂觀。生命核心結晶化加速，預估…有效維生時間不足12小時。醫療部正在全力維持，但…”
    “12小時…”韓冰深褐色的瞳孔驟然收縮！冰冷的麵具下，一絲難以察覺的焦急閃過。她猛地看向冷鋒，卻發現他空洞的眼神似乎因“葉靈”這個名字微微波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歸於死寂。
    “醫療組！快！優先處理冷鋒先生和韓冰小姐！”王中尉對著趕來的醫療人員喊道。
    冷鋒被迅速抬上擔架，送入移動醫療艙。韓冰拒絕了擔架，堅持自己操控輪椅跟隨。在進入醫療艙前，她操控輪椅猛地轉向王中尉，聲音如同淬毒的冰針“最高級別的精神力修複藥劑！要塞庫存有沒有？或者…哪裏能立刻弄到？！”
    王中尉被她的氣勢所懾，下意識後退半步，苦笑道“韓冰小姐，‘凝魂琥珀’那種級別的精神力修複聖藥…要塞的配額早就用光了，連將軍級別的儲備都沒有。黑市…或許有流通，但價格…天文數字！而且，掌握在‘藥劑師’洛璃手裏，她…隻認她感興趣的東西，晶核都未必管用。”
    “洛璃…”韓冰咀嚼著這個名字，深褐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位置。”
    “要塞下層，‘鬼市’三區，最深處的‘冰璃小築’。”王中尉報出一個名字，隨即補充，“但那裏…是機械神教和血狼幫勢力交錯的灰色地帶，守衛森嚴，洛璃本人更是…深不可測。強闖…代價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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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韓冰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她操控輪椅，頭也不回地駛入了移動醫療艙。
    …
    磐石要塞，下層，“鬼市”三區。
    這裏的光線更加昏暗，空氣中彌漫著劣質煙草、汗臭、劣質酒精和金屬鏽蝕的混合氣味。狹窄的通道如同迷宮，兩側擠滿了用廢舊金屬板和防水布搭建的簡陋攤位，售賣著各種來曆不明、帶著輻射塵的零件、武器、藥劑、甚至是從變異獸身上剝下來的材料。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進化者、傭兵、走私犯、情報販子…每個人都帶著警惕和貪婪的眼神。
    在“鬼市”最深處，一扇與其他粗獷風格截然不同的、由某種暗藍色合金鑄造、表麵流淌著冰霜紋路的厚重大門，如同沉默的巨獸般矗立著。大門上方，用冷光勾勒著三個字——“冰璃小築”。門口站著四名守衛，他們穿著統一的、帶有冰晶紋路的黑色作戰服，眼神銳利如鷹，氣息沉穩，赫然都是黑鐵級巔峰的進化者！腰間懸掛著特製的冷凍射線槍，散發著冰冷的危險氣息。這裏，就是藥劑師洛璃的據點。
    大門斜對麵，一處廢棄的通風管道陰影裏。冷鋒靠坐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身上套著一件寬大的、帶著兜帽的鬥篷，遮住了他蒼白如鬼的麵容和空蕩的右袖管。他的眼神依舊空洞，但瞳孔深處，那枚黯淡到極致的金紅印記，正被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冰寒氣息的銀色能量流強行維係著——那是韓冰利用“機械聖女”權限，從要塞醫療部緊急調來的、僅有的一支次級精神力穩定劑的效果。這藥劑如同在燃燒的廢墟上潑了一盆冰水，暫時壓製了靈魂撕裂的劇痛，卻無法真正修複損傷，隻能讓他勉強保持一絲清醒，如同在深淵邊緣行走。
    鷹眼趴在他腳邊，冰藍色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周圍，身上的傷口被簡單包紮過。大白牙則像一個失去光澤的髒兮兮保齡球，滾在角落裏，意念蔫蔫的“嗚…老大…這裏好臭…比蜘蛛屎還臭…本兔的鑽石殼需要淨化…”
    韓冰坐在輪椅上，同樣隱在陰影中。她沒有戴兜帽，深褐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透過輪椅扶手上一個偽裝成金屬裝飾的微型潛望鏡，仔細地觀察著“冰璃小築”的大門和守衛。她手中拿著那個巴掌大小的晶能共振探測儀，探測儀的“瞳孔”正對著大門方向，無形的共振波束穿透了厚重的合金門，掃描著內部的能量結構和守衛分布。
    “大門結構，堡壘級合金，物理防禦ax。能量鎖雙重加密，機械神教高階型號，暴力破解觸發警報和自毀。內部走廊，紅外動態感應陣列密集，無死角。守衛…門口四個黑鐵巔峰。內部…探測到至少三個青銅級能量反應，位置分散。目標藥劑儲藏室…在地下二層，單獨隔離區域，能量屏障等級…a級。”韓冰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將探測到的信息快速報出。她的眉頭緊鎖。防禦強度遠超預期！強攻，以他們現在的狀態，無異於送死。潛入？紅外陣列和青銅級守衛如同天塹！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葉靈的12小時倒計時，如同催命的鼓點，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冷鋒空洞的眼神，在聽到“葉靈”二字時，會極其微弱地波動一下，但很快又被無邊的疲憊和劇痛淹沒。
    “老大…葉靈姐姐…”大白牙的意念帶著哭腔，它蹭到冷鋒腳邊，“本兔…本兔可以試試啃門…雖然屁股還有點疼…”
    “汪嗚…”鷹眼也低吼一聲，冰藍色的眼睛望向那扇冰冷的大門，帶著決絕。
    韓冰的目光掃過冷鋒，掃過鷹眼和大白牙，最後落回探測儀屏幕上那代表著“凝魂琥珀”藥劑的、被層層保護的高純度生命能量反應點上。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在輪椅扶手上敲擊著，如同在演算著無數種可能。
    強攻？必死。
    潛入？無路。
    交易？他們沒有洛璃“感興趣”的東西…等等！
    韓冰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探測儀掃描出的、冰璃小築內部一個特殊的房間結構圖上！那是一個位於地下一層、防護等級相對較低、但能量反應卻極其活躍的區域！房間內擺放著各種精密的儀器，能量導管縱橫交錯，連接著一個巨大的、散發著冰冷寒氣的透明容器！容器內，浸泡在某種淡藍色溶液裏的，赫然是…一台嚴重損毀、隻剩下上半截軀幹和頭顱的、造型古樸而精密的女性人形機甲殘骸！
    機甲殘骸的胸口，鑲嵌著一塊巨大的、布滿了蛛網般裂紋的幽藍色晶核，晶核內部，一絲極其微弱的、仿佛隨時會熄滅的冰藍色靈魂之火，正在艱難地跳動著！
    “冰霜魔女‘艾莎’的殘骸？！”韓冰的瞳孔驟然收縮！一個塵封的名字在她腦海中炸開！這是舊時代傳說中的傳奇機甲！其核心驅動技術和能量回路設計，一直是機械神教內部研究的聖杯！洛璃竟然擁有它的殘骸？而且…似乎還在嚐試修複那縷殘存的機甲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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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韓冰的腦海！
    她猛地低頭，雙手在輪椅扶手的操控麵板上化作一片殘影！之前從d3礦區帶回來的、那台報廢的聖徒機甲“扞衛者”殘骸的部分數據，以及她臨時修複晶能炮時對機甲內部能量回路的理解和優化方案，被她以驚人的速度整理、提取！尤其是關於如何利用晶核並聯技術繞過核心熔毀節點、如何構建臨時能量通路穩定瀕臨崩潰的機甲核心…這些在修複“扞衛者”殘骸時獲得的寶貴經驗數據！
    她將這些數據，結合探測儀掃描到的“艾莎”殘骸核心那縷冰藍靈魂之火的微弱波動特征，快速模擬、推演、生成了一套極其簡略、但直指核心的——冰霜魔女殘骸核心穩定與初步喚醒方案！
    方案極其簡陋，甚至可以說是異想天開！但其中蘊含的對瀕死機甲核心的理解和修複思路，卻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指向了唯一可能的生路！
    “冷鋒！”韓冰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將剛剛生成的數據方案壓縮成一個微小的數據芯片，塞進冷鋒鬥篷下的手裏。“拿著這個！這是‘門票’！但我們必須先拿到‘凝魂琥珀’！沒有它，你撐不到和洛璃談判的時候！”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如刀般掃向“冰璃小築”的大門，又看向角落裏蔫蔫的大白牙和警惕的鷹眼。一個更加冒險、更加匪夷所思的計劃在她腦中成型！
    “鷹眼！大白牙！聽好了！”韓冰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看到大門右邊那個通風管道的外置濾網了嗎？鏽蝕最嚴重的那塊！”
    鷹眼和大白牙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大門右側牆壁高處，一個臉盆大小的金屬通風口被厚重的防塵濾網覆蓋著，濾網邊緣鏽跡斑斑。
    “鷹眼！你的任務！”韓冰盯著鷹眼，“用你的激光！不是攻擊！是切割！用最低功率、最細的激光束！沿著濾網邊緣鏽蝕最嚴重的地方，快速切割！隻切出一個小缺口！不要驚動守衛！能做到嗎？”
    鷹眼冰藍色的眼睛閃了閃，似乎在理解這精細的操作。它低低地“汪”了一聲，表示明白。
    “大白牙！”韓冰的目光轉向鑽石球體，“缺口切開的瞬間！我需要你！用你的鑽石屁股！給我堵住那個缺口！死死堵住！一秒都不能漏氣！然後…”
    韓冰的聲音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和…一絲對鷹眼的歉意？“然後…鷹眼！聽我倒數！數到一！對著那個被大白牙堵住的通風口！把你肚子裏所有的！最濃的！最毒的！屁！給我一次性！全部灌進去！！！”
    “嗚？！！”大白牙的意念瞬間拔高，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堵…堵通風口？！還要灌…灌那個？！老大！這…這會要了本兔的鑽石命的！本兔的殼會被熏變色的！！”
    “汪？！”連鷹眼都懵了，冰藍色的狗眼裏充滿了困惑和一絲…羞恥？
    “閉嘴！執行命令！”韓冰的聲音如同冰錐，“這是唯一能製造混亂、引開內部守衛注意力的辦法！大白牙！你的鑽石殼連蟲王的晶齒都啃不動，還怕臭氣？！堵住！別讓氣味提前泄露！鷹眼！這是為了葉靈！為了冷鋒！把你吃變異蜘蛛、吃腐蝕蠕蟲、吃晶石蟲積攢的所有‘精華’！都給我噴出來！越毒！越猛！越好！範圍要覆蓋整個前廳！我要讓裏麵的人瞬間失去戰鬥力！明白嗎？！”
    “嗚…為了葉靈姐姐…為了胡蘿卜…”大白牙的意念帶著悲壯的哭腔，鑽石球體微微顫抖著，開始默默醞釀情緒（和屁意）。
    鷹眼喉嚨裏滾動著低沉的嗚咽，冰藍色的眼睛看了看冷鋒空洞的臉，又看了看“冰璃小築”冰冷的大門，最終，狗眼裏閃過一絲決絕的…認命？它默默地走到陰影更深處，開始…醞釀。
    韓冰深吸一口氣，再次確認了探測儀上守衛的位置和內部結構。她操控輪椅退到安全距離，僅存的右手（左手需要穩定探測儀）放在輪椅一個隱蔽的按鈕上——那是她利用在工坊的短暫時間，加裝的一個小型電磁脈衝幹擾器，可以在關鍵時刻癱瘓部分電子設備，為突入爭取零點幾秒的時間。
    “準備…”韓冰的聲音如同繃緊的弓弦。
    鷹眼悄無聲息地移動到通風口下方陰影處，身體微微伏低，冰藍色的瞳孔死死鎖定濾網鏽蝕的邊緣。一道微不可察的赤金色光芒在它眼中凝聚，被壓縮到極致，細如發絲。
    “行動！”
    滋——！
    一道極其細微、幾乎無聲的赤金色光線，如同最精密的激光手術刀，瞬間在鏽蝕的濾網邊緣劃過！鏽蝕的金屬如同黃油般被熔開一個拳頭大小的不規則缺口！
    缺口出現的瞬間！
    “嗚——！”大白牙發出一聲意念的悲鳴！璀璨的鑽石球體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精準無比地狠狠撞進了那個剛剛切開的通風口！渾圓的鑽石屁股嚴絲合縫地堵住了缺口！整個球體死死卡在通風管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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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韓冰的倒數如同驚雷！
    早已醞釀到極致的鷹眼，猛地轉身！屁股高高撅起，對準了被大白牙鑽石屁股堵住的通風口！
    噗嗚——！！！！！！！
    一聲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沉悶悠長、如同地獄排氣閥打開的恐怖聲響！
    一股肉眼可見的、濃稠到如同墨綠色泥漿般的、散發著極度惡臭的霧狀氣體，從鷹眼的後竅狂暴地噴湧而出！這氣體混合了變異蜘蛛的神經毒素、腐蝕蠕蟲的強酸黏液、晶化噬礦蟲的輻射熒光粘液…以及二哈腸胃裏醞釀發酵的各種“精華”！味道之恐怖，足以讓最凶悍的變異獸瞬間暈厥！腐蝕性之強，連金屬都能在幾秒內鏽蝕穿孔！
    濃稠的、墨綠色的毒氣如同高壓灌注般，狠狠衝擊在大白牙堵住缺口的鑽石屁股上！雖然無法腐蝕鑽石，但那恐怖的衝擊力、黏稠的附著感，以及無孔不入的、混合了地獄所有汙穢的惡臭氣息，瞬間透過鑽石殼的縫隙（物理上堵住了，但氣味分子無孔不入），狠狠灌入了大白牙的意識深處！
    “嗚嘔——！！！救命啊——！好臭！好粘！好惡心！本兔要死了！要被自己的屁熏死了！！！”大白牙的意念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淒厲到變調的慘叫和幹嘔！鑽石球體在通風管道裏瘋狂地顫抖、衝撞！但它死死記著命令——堵住！不能漏氣！它用意誌力強行忍受著這慘絕人寰的酷刑！
    與此同時！
    冰璃小築內部，燈火通明、彌漫著淡淡草藥冷香的前廳。
    四名黑鐵巔峰的守衛如同雕像般矗立在通往內室的通道口。突然！
    噗嗤——嗤嗤——！
    天花板上的通風口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異響！緊接著！
    一股無法形容的、混合了腐爛榴蓮、過期鯡魚罐頭、化糞池沼氣、強酸和放射性廢料的、濃烈到如同實質的恐怖惡臭，如同海嘯般瞬間席卷了整個前廳！
    “呃…什麽…味道？！”
    “嘔——！”
    “毒…毒氣襲擊？！！”
    四名訓練有素的黑鐵巔峰守衛，在這股超越人類生理承受極限的“生化武器”麵前，連一秒鍾都沒能撐住！強烈的眩暈感和窒息感瞬間攫住了他們！胃部劇烈痙攣！眼淚鼻涕不受控製地狂湧而出！他們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瞬間臉色慘白泛青，眼珠暴突，捂著喉嚨發出嗬嗬的怪響，踉蹌著、如同醉酒般紛紛栽倒在地！連腰間的冷凍射線槍都來不及拔出！身體劇烈地抽搐著，翻著白眼，瞬間失去了所有戰鬥力！
    濃稠的墨綠色毒氣如同有生命般，迅速彌漫開來！前廳內昂貴的冰晶裝飾瞬間蒙上一層惡心的油汙，名貴的地毯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警報！警報！檢測到高濃度未知神經毒氣及強腐蝕性氣體入侵！來源通風係統！觸發最高生化汙染警報！隔離程序啟動！內部安保係統強製休眠30秒進行自檢！重複！安保係統強製休眠30秒！”
    刺耳的電子警報聲在內部通道響起！厚重的隔離閘門開始緩緩降落！
    就是現在！
    “走！”韓冰低喝一聲！輪椅的動力裝置瞬間過載！帶著她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向“冰璃小築”那扇剛剛因守衛倒下而短暫失去能量鎖維持的暗藍色合金大門！
    冷鋒在鷹眼的拱衛下，也強撐著爆發出最後的力量，踉蹌著衝向大門！他的手中，緊緊攥著那枚記錄著“艾莎”殘骸修複方案的數據芯片！
    30秒！生死時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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