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告別鋼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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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般的寂靜。
    引擎的嘶吼、風暴的咆哮、冰晶撞擊裝甲的爆鳴…所有聲音都消失了。移動堡壘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從狂暴的漩渦中硬生生拽出,拋入了一片詭異的、絕對的靜默之中。
    冷鋒被巨大的慣性狠狠壓在冰冷的艙壁上,耳中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刺骨的寒意並未消退,反而像是凝固在了空氣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渣刮擦肺腑的劇痛。他掙紮著抬起頭,透過狹小的觀察口向外望去。
    沒有風暴。
    沒有黑暗。
    沒有肆虐的能量亂流。
    眼前是一片難以形容的景象。移動堡壘似乎懸停在一個巨大的、由流動的冰藍色光幕構成的“氣泡”內部。氣泡壁如同最純淨的冰川,緩慢地流淌、變幻著,散發著柔和而冰冷的藍光,將外麵那翻滾的、如同墨汁般的恐怖風暴完全隔絕開來。光幕之外,是徹底失控的能量風暴——冰藍色的寒流與暗紅色的輻射塵埃如同兩條狂暴的惡龍在瘋狂絞殺、湮滅!無數鋒利的冰晶和腐蝕塵埃如同子彈風暴般激射,卻無法撼動這層看似薄弱的冰藍光幕分毫。
    氣泡內部的空間並不大,堪堪容納了移動堡壘這個鋼鐵巨物。地麵是光滑如鏡的堅冰,反射著冰藍光幕的微光,呈現出一種夢幻般的晶瑩剔透。空氣冰冷刺骨,卻異常純淨,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神安寧的生命氣息?冷鋒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透支的精神力在這純淨的低溫中,恢複速度似乎加快了一絲。
    “我們…在風暴眼裏?”韓冰沙啞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她靠在輪椅裏,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深褐色的眼眸死死盯著外部環境掃描光屏。屏幕上,代表外部風暴的能量亂流強度已經爆表,變成了刺目的深紅!但堡壘周圍半徑十米內,卻是一片詭異的…能量真空區!掃描反饋回來的數據隻有純淨的低溫和平靜的能量場。
    “不是風暴眼…”冷鋒感受著那股奇異的、令人安寧的生命氣息,目光落在冰藍光幕上,“是…庇護所?某種…能量場形成的絕對領域?”他胸口的智腦核心微微震動,傳來模糊的提示【檢測到超高濃度純淨冰係能量場…蘊含微弱生命法則…屬性庇護淨化…源頭未知(被強烈幹擾)】。
    “庇護所?”王中尉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和難以置信,“誰…誰會在這裏建立庇護所?”
    沒有人能回答。這冰藍氣泡的存在本身就超出了常理。
    “噗通!”
    “嘰——!!!”
    兩聲悶響和一聲尖銳的意念哀嚎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隻見角落裏,一直維持著鑽石護盾、死死趴在葉靈手背上保護她(和打翻的鍋)的大白牙,因為堡壘突然停止顛簸,失去慣性,直接從葉靈身上滾了下來,砸在冰冷光滑的冰麵上!它解除鑽石化,摔得七葷八素,但更讓它崩潰的是——
    “咕嘰嘰嘰——!!!”(本大爺的屁股!本大爺鑽石化的、尊貴的、完美的屁股!被什麽硌到了!好冰!好痛!哪個混蛋在地上亂扔東西!)大白牙捂著屁股(兔子形態的臀部位置),在冰麵上瘋狂打滾,意念頻道充滿了殺豬般的慘叫。
    鷹眼則好奇地湊過去,用鼻子嗅了嗅大白牙剛才摔落的位置。冰麵上,似乎有一小塊區域顏色略深,微微凹陷。它伸出爪子扒拉了幾下。
    “哢噠。”
    一聲輕微的脆響。一塊拳頭大小、散發著柔和冰藍色光芒、內部仿佛有液體在緩緩流動的、如同最純淨藍寶石般的結晶體,被鷹眼的爪子從冰層下刨了出來!
    這塊晶體一暴露在空氣中,整個冰藍氣泡內的光芒似乎都明亮柔和了幾分!那股令人心神安寧的純淨生命氣息陡然增強!連艙內刺骨的寒意都似乎變得溫順了一些。
    【警告!檢測到超高純度冰係能量晶核(變異)!蘊含微弱生命法則碎片!能量強度黃金級巔峰!極度稀有!極度契合智腦能量吸收及數據庫修複!】
    【警告晶核蘊含未知生命烙印(微弱),直接吸收存在01精神同化風險!】
    【強烈建議吸收!可大幅提升智腦核心修複度!解鎖“生態掃描”中階功能!並永久強化宿主冰係抗性親和力!】
    智腦冰冷而貪婪的提示音如同最精準的雷達,瞬間鎖定了那塊被鷹眼無意中刨出來的藍寶石晶核!
    “嗷嗚?”(亮晶晶?好漂亮!)鷹眼歪著腦袋,藍眼睛裏充滿了好奇,伸出爪子想去扒拉那塊散發著誘人光芒的晶核。
    “嘰!!!”(住爪!傻狗!那是本大爺的屁股發現的!是本大爺的!)大白牙瞬間忘記了屁股的疼痛,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鑽石光澤爆閃,化作一道白色閃電,嗖地一聲撲向那塊冰藍晶核!小爪子死死抱住了晶核!冰寒刺骨的觸感讓它打了個哆嗦,但它毫不在意,紅眼睛裏充滿了狂喜和占有欲“發了!發了!本大爺時來運轉!屁股開花換神晶!老大!看到沒!本大爺的尋寶天賦!鑽石屁股認證!亮瞎眼的寶貝!葉靈美女!快看!本大爺給你找到定情信…呃,營養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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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鋒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塊冰藍晶核上!黃金級巔峰!純淨的冰係能量!蘊含生命法則碎片!這正是智腦極度渴求的、足以讓功能再次飛躍的能量源!也是…可能讓葉靈恢複的一線希望?但智腦的警告再次響起——精神同化風險!
    又是代價!又是抉擇!
    就在這時!
    “哢…哢嚓…”
    一陣極其細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層碎裂聲,從移動堡壘下方傳來!同時,堡壘猛地向一側傾斜!
    “怎麽回事?!”王中尉驚呼。
    韓冰立刻調出堡壘結構掃描光屏,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該死!底盤!履帶懸掛的液壓緩衝係統…被凍裂了!冰麵…承受不住堡壘的重量!在塌陷!”
    光屏上清晰地顯示堡壘下方光滑如鏡的冰麵,正以堡壘為中心,蛛網般的裂紋在飛速蔓延!支撐著履帶懸掛係統的幾個關鍵液壓緩衝筒,因為之前引擎過載的恐怖震動和瞬間的極寒凍結,已經出現了嚴重的應力裂紋!此刻在堡壘的重壓下,裂紋正在迅速擴大!更糟糕的是,堡壘底部的冰層也在不堪重負地開裂、下沉!
    “引擎!啟動!離開這裏!”韓冰嘶聲下令,手指在終端上敲擊!
    嗡!
    引擎發出痛苦的呻吟,履帶艱難地在光滑的冰麵上轉動、打滑!堡壘劇烈地晃動起來,傾斜角度越來越大!冰麵碎裂聲如同死亡的倒計時,越來越密集!
    “不行!抓地力太差!冰麵太滑!液壓係統隨時會崩!”韓冰的額頭滲出冷汗。
    “棄車!”冷鋒的聲音冰冷如鐵,瞬間做出了決斷!這鋼鐵堡壘完成了它最後的使命,將他們帶入了這片庇護所,但也走到了盡頭!“所有人!立刻下車!帶上必要物資!輕裝!快!”
    命令如同驚雷!短暫的震驚後,求生的本能壓過了一切!王中尉立刻嘶吼著組織“快!下車!老人孩子先下!物資隻帶食物、水、藥品!快!快!”
    艙門被粗暴地拉開!刺骨的寒氣瞬間湧入!幸存的幾十名戰士和非戰鬥人員,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衝下傾斜的堡壘,踏上光滑冰冷的冰麵,許多人腳下一滑就摔倒在地,但立刻被同伴拉起,朝著遠離堡壘塌陷區的冰藍光幕邊緣跑去。
    “韓冰!”冷鋒衝到韓冰輪椅旁。
    “不用管我!”韓冰的聲音帶著一種工程師對自己造物最後時刻的決絕,“你們先走!我…再試試能不能穩住它幾秒!”
    “鷹眼!帶葉靈走!”冷鋒不再廢話,一把扯斷固定韓冰輪椅的鎖鏈,僅存的左手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連人帶輪椅猛地推向艙門方向!
    “嗷嗚!”鷹眼立刻用嘴小心地叼住葉靈擔架邊緣的毛毯,巨大的身體爆發出力量,硬生生將擔架連同上麵沉睡的葉靈和趴在她胸口、死死抱著冰藍晶核的大白牙,一起拖出了艙門!
    冷鋒最後一個衝出艙門。就在他踏上冰麵的瞬間!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金屬扭曲崩裂的哀鳴!移動堡壘那龐大的鋼鐵身軀,在液壓係統徹底崩潰和冰麵大麵積塌陷的雙重作用下,如同被巨獸咬斷腿的巨人,猛地向一側傾覆!沉重的裝甲板扭曲變形!粗大的履帶斷裂飛濺!後部那個並聯的能源核心爆發出刺眼的藍光,隨即在劇烈的撞擊中轟然爆炸!一團巨大的火球混合著濃煙和破碎的金屬碎片衝天而起!狂暴的衝擊波狠狠撞在冰藍光幕上,激起劇烈的漣漪!
    灼熱的氣浪和金屬碎片如同風暴般席卷而來!冷鋒猛地撲倒在地,將旁邊的韓冰輪椅死死護在身下!灼熱的碎片擦著他的後背飛過,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灼痕!
    爆炸的餘波足足持續了十幾秒才漸漸平息。濃煙緩緩散去,露出堡壘徹底扭曲、斷裂、燃燒的鋼鐵殘骸。它如同一個巨大的、冒著黑煙的鋼鐵墓碑,半截沉入了下方碎裂的冰窟窿中,宣告著這由敵人屍骸和要塞殘軀拚湊的逃生艙,完成了它悲壯的使命。
    冰麵上,幸存者們驚魂未定,看著那燃燒的廢墟,臉上充滿了後怕和茫然。失去了這鋼鐵堡壘的庇護,在這片詭異的冰藍氣泡裏,他們又能堅持多久?
    冷鋒推開壓在身上的幾塊灼熱的金屬碎片,掙紮著站起身。後背的灼痛和強行行動的虛弱感讓他眼前發黑。他看向被鷹眼護在身下、安然無恙的葉靈擔架,看向死死抱著冰藍晶核、被爆炸衝擊波吹得毛發淩亂、驚魂未定的大白牙,看向被自己護住、輪椅受損但人無大礙、正死死盯著堡壘殘骸、深褐色眼眸中閃爍著複雜光芒的韓冰…
    “咳咳…”冷鋒咳出一口帶著冰渣的血沫,聲音嘶啞,“清點人數!檢查傷勢!收集…能用的物資!”他的目光掃過散落在冰麵上的少量包裹和從堡壘裏甩出來的零散物品。
    王中尉立刻帶人行動起來。氣氛壓抑而沉重。失去了堡壘,他們就像暴露在冰原上的羔羊。
    “咕嘰…咕嘰嘰…”(嚇死本大爺了…差點就成烤鑽石兔了…)大白牙抱著冰藍晶核,心有餘悸地用意念碎碎念,但紅眼睛裏的狂喜依舊不減,“不過…值了!老大!看!神晶!本大爺找到的!有了它!本大爺是不是能娶十個美女?不!二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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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鋒沒理會大白牙的妄想。他的目光落在韓冰身上。她正操控著輪椅僅剩的一條還能動的機械臂,艱難地從輪椅上拆下一個巴掌大小的、布滿複雜線路的金屬盒子——那是移動堡壘控製終端的核心模塊。她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屬盒子上摩挲著,深褐色的眼眸中,沒有悲傷,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反思和一種名為“渴望”的火焰。
    “韓冰,”冷鋒走到她身邊,聲音低沉,“堡壘…沒了。”
    “嗯。”韓冰的聲音很輕,依舊盯著手中的核心模塊,“它完成了任務。但…還不夠。”
    她抬起頭,深褐色的眼眸如同燃燒的熔爐,看向冷鋒“它太粗糙!太脆弱!能源不穩定!裝甲薄弱!火力貧乏!內部空間設計更是…垃圾!”她毫不留情地批判著自己的造物,“它隻是一個…能勉強跑起來的鐵棺材!失敗品!”
    冷鋒沉默。他知道韓冰說的沒錯。這堡壘,隻是絕望下的瘋狂產物。
    “我需要…重新設計。”韓冰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狂熱,她指向冰麵上那燃燒的堡壘殘骸,指向周圍光滑如鏡的冰層,最後指向大白牙死死抱在懷裏的那塊冰藍晶核,“材料…這裏有!頂級的零度合金(堡壘殘骸)!純淨的冰係能量環境!還有…”
    她的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塊冰藍晶核“…最核心的…能源!”
    冷鋒的心髒猛地一跳!他明白了韓冰的意思!用這塊蘊含生命法則的黃金級巔峰冰係晶核…作為新堡壘的能源核心?!
    “你能做到?”冷鋒的聲音帶著一絲幹澀。這想法太瘋狂!也太…誘人!
    “給我圖紙!給我權限!給我時間!還有…”韓冰的目光掃過鷹眼和大白牙,最後落在葉靈沉睡的麵容上,“…他們的能力!”
    冷鋒瞬間明白了韓冰的計劃。鷹眼的激光切割和精準焊接(雖然經常歪)、大白牙的鐵齒鋼牙(啃噬硬物、塑形)和鑽石軀體(測試強度、充當臨時模具)…這些看似不靠譜的寵物能力,在特定的環境和材料下,或許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智腦!”冷鋒的意念瞬間沉入胸口的金屬片,“調取所有關於‘移動載具’、‘冰係能源核心應用’、‘極端環境生存裝備’的設計資料!結合現有環境、材料及…團隊能力特性!生成優化改裝方案!”
    【指令確認…資料庫檢索中…】
    【結合環境參數純淨冰係能量場(可利用)、超低溫(可利用需克服)、冰層結構(可利用需加固)…】
    【結合可用材料零度合金殘骸(高純度)、未知冰層結構(待分析)、高純度冰係能量晶核(黃金級巔峰)…】
    【結合團隊能力目標‘鷹眼’(激光切割焊接、毒霧塑形(低溫下可能固化))、目標‘大白牙’(鐵齒鋼牙(精密加工)、鑽石軀體(高強度模具測試))、目標‘韓冰’(機械親和(核心)、頂級工程師思維)…】
    【生成優化改裝方案代號“寒淵方舟”(雛形)…】
    一股龐大而冰冷的信息流湧入冷鋒的腦海!不再是《神經機械改造禁術》那種褻瀆生命的禁忌知識,而是充滿了冰冷工業邏輯、極端環境適應性和創造性生物能力應用的…生存載具藍圖!
    堡壘主體結構舍棄笨重的履帶!采用冰麵滑橇式底盤!利用冰層光滑特性,由韓冰設計能量懸浮導軌(利用冰係晶核能量),大幅降低移動阻力!
    裝甲主體由堡壘殘骸的零度合金構成!關鍵部位外層,利用大白牙鑽石軀體作為模具,結合鷹眼激光切割和焊接,灌注融化的堅冰(利用環境)形成複合冰甲!冰甲在純淨冰係能量場中可緩慢自我修複!
    能源核心冰係能量晶核(黃金級巔峰) !由韓冰設計轉化矩陣,驅動堡壘所有係統!富餘能量可供給武器及…葉靈的生命維持裝置(需額外設計)!
    武器係統保留並優化堡壘原有晶能機炮(彈藥需解決)!新增鷹眼激光主炮(能量由晶核,威力倍增)!新增大白牙鋼牙發射器(發射超低溫冷凍鋼牙彈,附帶冰凍效果)(需大白牙配合“生產”彈藥)!新增毒霧冰晶地雷(利用鷹眼毒霧在低溫下固化成冰晶炸彈)!
    內部空間重新規劃!利用冰層挖掘(大白牙鋼牙)和冰鑄技術(鷹眼激光塑形),構建恒溫生命維持區(重點保護葉靈)、能源核心艙、駕駛武器控製艙、物資儲備區。
    藍圖極其複雜,充滿了各種利用環境、利用寵物能力、利用冰係晶核特性的奇思妙想!這不再是簡單的改裝,而是一次脫胎換骨的、因地製宜的、融合了生物能力與極端環境科技的——重生!
    冷鋒猛地睜開眼,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看向韓冰,將智腦生成的、簡化後的核心設計思路和關鍵節點,通過意念快速傳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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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冰接收到信息的瞬間,深褐色的瞳孔驟然收縮!隨即,一種近乎癲狂的興奮光芒在她眼中炸開!
    “冰麵滑橇…複合冰甲…晶核核心…激光主炮…冷凍鋼牙…毒霧冰雷…恒溫室…”她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在冰冷的輪椅扶手上敲擊著,仿佛在演奏一首狂熱的機械交響曲!“天才!不…是瘋子!完美的瘋子想法!利用一切!榨幹一切可能性!哈哈…哈哈哈!”
    她猛地抬頭,看向冷鋒,又看向那燃燒的堡壘殘骸,看向光滑的冰麵,看向抱著晶核的大白牙,最後看向鷹眼…目光灼熱得如同要融化周圍的堅冰!
    “材料!工具!人手!”韓冰的聲音因激動而尖銳,“拆!把那堆廢鐵!給我拆成最基礎的零件!鷹眼!用你的激光!給我按照圖紙標記的位置切割!要精準!大白牙!收起你的晶核!現在!立刻!用你的鋼牙!給我啃穿這塊冰麵!圖紙深度!我要挖一個臨時工坊!還有!那邊的冰壁!給我啃出幾個標準的方形凹槽!當模具用!王中尉!帶人!收集所有散落的零件!分類!按圖紙標記整理!快!快!快!我們沒有時間了!”
    一連串的命令如同疾風驟雨,瞬間將剛剛從堡壘覆滅中緩過神的眾人再次拖入了瘋狂的節奏!
    “嗷嗚?!”(又要燒鐵?本汪的激光很貴的!)鷹眼雖然抱怨,但看到韓冰那狂熱的眼神,還是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努力板起狗臉,開始尋找圖紙上標記的切割點,眼中藍光開始匯聚。
    “咕嘰嘰!!”(本大爺的寶貝晶核!為什麽要收起來!那是本大爺的!還有!啃冰?本大爺是尋寶兔!不是礦工兔!模具?本大爺的鋼牙是藝術品!不是鑿子!)大白牙抱著晶核,意念頻道充滿了抗議,但當冷鋒冰冷的目光掃過來,尤其是看到他指尖那一點若隱若現的白金火苗時,它立刻慫了“啃啃啃!本大爺啃還不行嗎!為了葉靈美女的恒溫室!為了本大爺未來的鑽石王座!拚了!”它不情不願地將冰藍晶核塞進自己胸前濃密的毛發裏(也不知道怎麽塞進去的),全身鑽石光澤一閃,撲向韓冰指定的冰麵位置,張開粉紅的三瓣嘴,對著堅硬的冰層就是一口!
    哢嚓!哢嚓哢嚓!
    令人牙酸的啃噬聲響起!堅硬的萬年堅冰在大白牙的鐵齒鋼牙麵前,如同脆弱的餅幹!碎冰飛濺!一個標準的方形坑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成型!
    王中尉和戰士們也立刻行動起來,衝向那還在冒著餘煙的堡壘殘骸,用能找到的一切工具——甚至是用手去掰、去撬!將扭曲的裝甲板、斷裂的履帶、殘存的能量導管…按照韓冰通過冷鋒傳遞過來的圖紙標記,粗暴而高效地拆卸、分類!
    韓冰的輪椅停在冰坑邊緣(被大白牙啃出來的臨時工坊雛形),僅剩的機械臂輔助著進行精細的測量和標記。她的深褐色的眼眸緊盯著光屏上不斷完善的“寒淵方舟”設計圖,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地敲擊、修改、優化。疲憊被一種近乎燃燒的創造激情所取代。
    冷鋒站在冰麵上,看著這熱火朝天(雖然溫度極低)的景象。燃燒的鋼鐵殘骸,飛舞的冰屑,鷹眼專注(歪頭)的激光切割,大白牙罵罵咧咧(意念)的啃冰,戰士們汗流浹背(汗水瞬間結冰)的拆卸…這一切,圍繞著韓冰那狂熱的、仿佛要燃燒自己的身影。
    告別了粗糙的鋼鐵堡壘,卻在這冰封的絕地,開啟了更瘋狂、更艱難、卻也承載著更大希望的…“寒淵方舟”建造計劃!
    葉靈靜靜地躺在擔架上,被安置在相對安全的角落。純淨的冰藍光幕映照著她沉睡的容顏,仿佛也帶來了幾分安寧。她身邊,那口被打翻、凍結在冰麵上的、盛著焦糊土豆糊的小行軍鍋,像一個被遺忘的、關於過去的冰冷印記。
    新的旅程,將在鋼鐵與寒冰的碰撞中,在絕望與創造的交織裏,艱難啟航。目標,依舊是那渺茫的東北天池秘境,以及…生存下去的唯一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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