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協議書終於還算順利地簽了，離婚這一仗，算是打贏了一半。
    秦桑心裏稍微鬆了口氣。
    不過，她並不敢完全放鬆下來。
    這五年，傅霆深雖然對她不地道，讓她顏麵掃地，心也涼透。
    但他對兒子，確實是比較上心的。
    為了兒子的成長著想，他想拖住她，延遲幾年離婚，她能理解。
    隻是，她不想再拿自己寶貴的青春去繼續配合他了。
    她有權利去追求她想要的人生。
    她也想在三十歲前，真正去體驗與享受一次自由的戀愛，哪怕最後不會修成正果也無所謂。
    總得有一次體驗才行。
    反正，她已經有離開任何一個人的底氣與決心。
    既然有這個底氣與決心，何必浪費。
    不然，她這輩子活得多虧！
    空有一臉美貌與一身能力，卻讓美好的年華都蹉跎了。
    離下午上班時間還有半小時。
    她打電話催了下傅霆深：“傅總，我們現在可以出發去民政局了，早點去不用排隊。”
    “你至於這麽心急嗎？”
    “至於。”
    “你先去停車場，我一會兒就下去！”
    “好，謝謝傅總，那我在下麵等您。”
    死女人！
    辦離婚比辦任何公事都積極！
    傅霆深本來上午心情還算不錯，因為離婚協議，基本上算是按他的意思來。
    但這會兒，他又被秦桑催得有些煩躁。
    感覺……自己像是被她甩了！
    而且感覺還是像甩個瘟神似的，被她迫不及待地甩！
    好像生怕他反悔會繼續黏上她似的！
    他傅霆深有這麽招她厭嗎？
    那她當年為什麽願意跟他發生關係，還願意生下他的孩子？
    真是個反複無常的死女人！
    傅霆深煩躁得將電腦關上，一會兒還是離開辦公室，去了地下停車場。
    秦桑已經在他的車邊等著。
    傅霆深有些心情不爽地淺淺瞪了她一眼。
    二人沒說話。
    一個坐到車後座，一個主動坐到副駕駛。
    陳鬆將車開動後，秦桑問了句：“傅總，請問您的證件都帶齊了嗎？”
    “自然帶齊了！”傅霆深語氣有些衝。
    “那就好，謝謝傅總。”
    一路無話到民政局門口。
    離婚登記處剛上班，沒什麽人，他們的離婚登記申請辦得很快。
    因為麵對工作人員的詢問，秦桑全部答得很爽利。
    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傅霆深憋著一股氣，隻得體麵地全程配合。
    離開民政局，準備返回公司，見秦桑與他一副保持距離的樣子。
    依然要走去坐副駕駛。
    傅霆深終於將憋在心裏的氣發泄了一點出來。
    不悅地諷刺道：“坐後麵會死嗎？”
    “說不定會死。”
    秦桑淺笑。
    依然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優雅地坐了上去。
    還有一個月就能領離婚證了，就能與傅霆深這個狗男人徹底歸清界限。
    她有些興奮。
    真的有些興奮。
    甚至想今晚為自己終於要脫離苦海好好慶祝下。
    傅霆深一臉鐵青地獨自坐進車後座。
    目光一直一路死死盯著秦桑的後腦勺，直到陳鬆將車開到了公司門口。
    二人下車走進電梯，他手機響了。
    是白玉煙打來的。
    他猶豫了下。
    餘光淡淡瞟了站在他旁邊的秦桑一眼，見她目視前方，毫無表情。
    他隨即還是接聽了。
    “煙兒。”
    “霆深，在忙嗎？我下午過去公司找你好不好？”
    “你前兩天可答應我的，今晚陪我一起吃飯。我過去找你，你等下就不用那麽麻煩來接我了。”
    “哦。”
    傅霆深都把這事給忘了。
    那天，他不過是隨口敷衍一下白玉煙而已。
    沒想到她這麽當真。
    傅霆深感到有些頭疼。
    剛鬧離婚，他實在沒心情陪白玉煙卿卿我我。
    而且，在離婚冷靜期這一個月的節骨眼兒，他若是跟白玉煙太黏糊，他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過了。
    不管怎樣，還是應該給秦桑留一點體麵。
    而且，他本就不想現在就跟她離婚。
    若他在這個時候做得太過了，那他跟她的婚姻，恐怕就真的毫無挽回的餘地了。
    所以未來一個月，他決定跟白玉煙保持些距離。
    他也想趁未來這個月，好好想清楚一些問題。
    因為有些問題懸在他腦子裏，始終沒有個清晰的答案。
    讓他總感到有些煩躁與困擾。
    他隨即溫聲安撫白玉煙。
    “煙兒，公司這段時間有幾個大項目在啟動階段，事務繁多，我每天都比較忙，很多時候也不在公司。”
    “今晚怕也沒時間陪你吃飯了，你自己吃吧。”
    “啊，又沒時間啊？人家都兩天沒看見你了，好想你。”
    白玉煙撅著嘴，在電話那邊有些不滿地撒著嬌。
    傅霆深臉上閃過一抹窘迫。
    餘光瞟了秦桑一眼。
    她仍然目視前方，麵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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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卻感覺得到，她似乎是在生氣。
    他不由感到有些心虛。
    也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過了。
    以前，秦桑在他身邊時，他每次和白玉煙通話，從未去留意她的表情。
    及去考慮她的感受。
    因為他一直認為，她毫不在意他與白玉煙怎樣。
    但現在，他突然有些懷疑，她好像應該也是有些在意的吧？
    不然，為什麽是在親眼看到他和白玉煙在辦公室親熱後，她才突然提出辭職與離婚？
    而且還那麽堅決。
    寧可什麽都不要，說死也要離婚。
    隻是他分不清楚，她的在意，是因為他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和白玉煙在一起，傷了她的體麵。
    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他竟然希望，她是因為後者。
    可是，他也有些怕是後者。
    因為若是後者，那他這個人在她眼裏，恐怕早就不是個東西了。
    她也應該早就對他失望透頂，鄙視至極了吧？
    還有，之前每次聽白玉煙撒嬌地說想他，他心裏總會湧起一絲甜蜜與感動。
    可今天聽她這麽說，他卻毫無這種感覺。
    他隻感到煩惱。
    也感到對此刻正站在他身邊的秦桑，有些暗暗的羞愧。
    雖然他們是掛名夫妻。
    但這五年，他跟白玉煙明目張膽地談了五年甜甜蜜蜜的戀愛。
    而秦桑，始終潔身自好，身邊一個和她曖昧的異性都沒有。
    其實在商場上，一直也有一些優質的異性想追求她。
    但她都婉言拒絕了。
    這些事，他一直也看在眼裏，都知情。
    她這個要顏值有顏值，要能力有能力，要底線也有底線的掛名妻子。
    這五年可以說是給了他十足的顏麵。
    而他……都對她做了什麽？
    所以她如此堅決地要離婚，無論是什麽原因，也一定是因為對他這個人失望至極吧？
    他傅霆深堂堂傅氏總裁，竟然也會讓人感到失望至極。
    看來他真的是失敗。
    不，應該是糟糕。
    傅霆深心裏感到堵堵的，堵得有些難受。
    此刻，他實在無法強迫自己去回應白玉煙對他的濃情蜜意。
    隻能用物質去補償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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