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嫁妝出了問題嗎？”老太太很快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我不是把她娘當初的嫁妝都交給你了，那麽些資產在手上，就算拿出一半來······”
    雖然不到什麽風光大嫁，但也絕對讓人挑不出錯來。
    曹雲秀氣弱了幾分，她不敢去看老太太的眼睛。
    這個時候於清河才無可奈何的說，“敘安還要讀書，我得留著錢去找更有名氣的師傅來教他；再過不久容安也要出嫁，家裏的銀子自然是能省就省。”
    老太太聽到兒子這番話，怒氣直竄天靈蓋，“所以你就把錢省到了你侄女頭上了？”
    “再說了，這本來就不是你們的錢，這是她父母留下的錢！”
    她現在心裏麵有一千個，一萬個的後悔。
    如果當初她沒有被曹雲秀一點小恩小惠蒙蔽了，而是直接將大房的財產交給於漪心，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這麽難堪的境地了。
    她哪裏能想到，兩口子看起來人模人樣的，還會做出這麽上不得台麵的事情。
    “怎麽就不是我們的錢了。”曹雲秀不滿的辯駁，“從我的口袋裏花出去的，那就是我的錢。”
    在他們爭論的時候，府裏的人已經將八十八抬嫁妝都擺在了於府的院子裏麵。
    小小的院子裏麵擺滿了箱子，頓時顯得滿滿當當的，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於清河對上曲昭嘉的時候，被他的氣勢所迫後退兩步，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臉。
    曲昭嘉本來就不是善茬，他今日過來可不是來當好好先生的，他惡聲惡氣道，“我今日為什麽帶這麽多東西來，於大人心裏麵難道不清楚嗎？”
    於清河這下子沒法裝傻了。
    曲昭嘉神色戲謔地看著於清河，“於大人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解釋。”
    “是於府裏麵進了小偷嗎，不然怎麽我愛妃八十八抬嫁妝，怎麽有五十多抬都是被子？”
    老太太聽到曲昭嘉的話，趕緊走近一個箱子，將其打開之後裏麵果然放著一床被子。
    她不信邪，又連著開了好幾個箱子，結果都是如此。
    老太太頓時兩眼一黑，有些站不住身子。
    她手顫抖地指著曹雲秀，“你，你怎麽能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情來！”
    她都已經把手裏的財產交出去了，她把所有的錢都給了曹雲秀。
    用那些錢去置辦嫁妝，起碼還能剩下來一半，她就非得這樣子小家子氣，讓王府抓到把柄嗎？
    這樣目光短淺，隻顧的眼前的兒媳婦。
    老太太隻覺得自己心口突突突的一陣跳，她都不敢去看於漪心的眼睛。
    “老夫人你怎麽了？”老嬤嬤是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兒的。
    老太太劇烈的咳嗽著，而後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鮮血。
    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們頓時驚叫起來，“老夫人！老夫人怎麽吐血了！”
    老嬤嬤著急的四下張望，一個個和木頭似的站在那裏隻會叫喚，“你們趕緊去叫大夫來呀。”
    雖然自己在於府的這些年，祖母對她不管不顧，但是畢竟也一把年紀了，看她這個樣子，於漪心始終有些不忍心。
    曲昭嘉看出於漪心有些心軟，看老太太的這個症狀，去外麵請尋常的大夫來已經沒有什麽用了。
    他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一塊令牌遞給護衛，讓他用最快的速度去宮裏麵的太醫院請一個太醫出來。
    曹雲秀想要拒絕，“不用了，我們也已經請了大夫，哪裏還值得勞煩你們再去宮裏麵請太醫。”還不等於漪心回答，於清河就說話了，“外麵的大夫怎麽能和太醫院裏麵的太醫比呢，剛好王爺在這裏，不然平日裏也沒機會請。”
    曹雲秀有些著急，可是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理由來。
    隻能看著王府的護衛一騎絕塵，朝著宮裏的方向去了。
    她隻能趕緊給林嬤嬤使了個眼神，林嬤嬤心領神會的退下去。
    老太太雖然口吐鮮血，身子有些動不了了，但她的腦子還清醒得很。
    她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將他們的反應都清清楚楚的記在自己的腦海裏。
    於清河臉上的緊張害怕不是裝出來的，她那個好兒媳隻是皺著眉，估計又在擔心請大夫來要花多少診金。
    於容安和於容月哪裏見過這麽可怖的畫麵，有些嫌惡的退後了幾步，生怕新買的衣裙沾染上了血腥。
    到頭來，竟然是她關心最少的大孫女，拜托王爺去給她請來的太醫。
    老太太心痛不已。
    定山王府的行事一向不拖泥帶水，護衛拿著王爺給他的腰牌，很快就衝到太醫院裏麵，擄回了一個正在當值的太醫。
    太醫三十幾歲了，從來沒有坐過這麽快的馬。
    得虧今日太醫院裏麵當值的是他，要是換了另外一個七十歲的老太醫，這麽顛一下直接去了都有可能。
    他抱著自己的醫箱，“病人在哪裏？”
    老太太的房中，太醫的手搭上老太太的手腕，細細的把脈。
    太醫沉吟片刻說道，“老太太的身體本就有沉屙舊疾，一下子又怒極攻心，把身體裏隱藏的病症都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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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這麽大一把年紀了，不能讓老人家情緒這麽激動。”
    “那還不是因為某些人。”於容安意有所指，“今天是你回門的日子，全家上下一大早就開始準備，就偏偏你嫌這嫌那的，還把嫁妝全都抬回了家裏來。祖母，今天要是出什麽意外就全都賴你。”
    太醫又詢問了一下老嬤嬤，這段時間老太太的生活起居以及近來用藥的情況，老嬤嬤都一一作答。
    她還從一個匣子裏麵拿出上次大夫開的藥方，把它交給太醫，“您看這是上次大夫留下來的方子。”
    太醫看了之後眉頭微微擰了起來，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有什麽問題嗎？”曲昭嘉詢問道。
    太醫回答道，“回稟王爺，這藥方開得倒是不錯，應該也是一個頗有經驗的大夫，隻是有幾味藥材用量上的多少稍有欠缺，但基本上不影響整副藥的功效。隻是我剛剛給老太太把脈的時候，她的脈象虛浮。按理來說，這樣的藥方吃下去是不會有這樣子的脈象的。”
    老嬤嬤以為太醫的意思是煎藥的過程中出了岔子，趕緊開口解釋，“老太太入口的藥全都是由我監督抓藥，有我兒子負責煎藥，不會出錯的。”
    “我兒子這個人幹事情最謹慎小心，我每次都叮囑他，煎藥的時候，人一刻都不能離開藥罐子，一定要等藥煎完之後，立刻端來老太太的房間裏給老太太喝。”
    太醫聽了搖搖頭，“和煎藥應該也沒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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