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金價92塊錢一克，加上工費差不多110150一克，曲珍韻一進店鋪就被金燦燦的黃金閃了眼，一打眼的功夫就看中了好幾款。
    她抱著曲瑞蓮的胳膊不撒手，她撒著嬌，“爸，媽，我感覺有你們我真是太幸福了。”
    曲瑞蓮好笑的把她的手放下來，“真是難得啊，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聽到你說好話。”
    “哪有，說的好像我很沒良心一樣。”曲珍韻假裝生氣，眼睛已經在櫃台巡視了。
    店員看到有生意連忙迎了出來，她看這長相如出一轍的三人，一下就判斷出了他們的關係。
    “準備買點什麽？”
    店員十分有眼力勁的給三人倒上水。
    曲福生有點小錢，不過那隻是在鎮上，來縣城裏心裏還是有些沒底，總疑心會被城裏人狗眼看人低。
    此刻見到女店員這麽殷勤的招待，神情緩和了不少，“來給我女兒買五金的，把你們店裏最好的款式都拿出來給我們挑一挑。”
    “好嘞。”店員連忙應道，“你來我們這裏就算是來對地方了，就這一片的金店屬我們這裏款式最新，我們老板前段時間剛從深市帶回來的貨。”
    曲福生還有點矜持，他微微點頭，“是嗎，那就拿出來看看吧。”
    曲珍韻可不覺得買五金是好看就夠了，其實最重要的不是哪一款漂亮，而是哪一款重。
    隻是光肉眼看還是看不出來的，她的眼睛隻能不斷的在價格簽上瞟。
    曲瑞蓮拿起一個雞心吊墜項鏈，上麵是兩隻鴛鴦，是意頭很好的一個項鏈，“我看這個不錯，要不然買這一條。”
    “先給我試一試吧。”
    店員笑眯眯的上前去幫曲珍韻試戴，“你們女兒可真是好看，這個項鏈賣得很好，好多新娘子結婚都是戴這個，我看別人都戴不出這樣的效果，隻有她戴著才能戴出這種感覺。”
    曲瑞蓮聽到女兒被誇，渾身上下都是舒坦的，還要反問一句，“是這樣嗎。”
    “我嘴巴笨，可不會騙人，都是實話實說罷了。”
    曲瑞蓮讓女兒在自己麵前轉了一個圈，不愧是她生出來的女兒，長得利利索索的，真精神！
    曲瑞蓮滿意極了，剛想問價格就被曲珍韻打斷，“媽，不著急，我還想再看一看。”
    這個項鏈是挺好看的，隻是剛剛入手的時候好像不怎麽重。
    她裝作不滿意把項鏈從脖子上取下來，迅速的翻開標簽看了一眼。果然，這一條鏈子才27克，這麽輕買回去在結婚那天戴，怎麽可能會被看得起呢。
    店員來來往往的也接待了幾百個顧客，有婆媳一起來買的，有夫妻一起來買的，一個眼神她就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她立刻給曲珍韻推了一個金項圈，這個通體黃金，做得又是成人的款，整個重量87克，一拿出來就晃花了曲珍韻的臉。
    這就是她想要的五金，又粗又重又大，戴在身上就很排場的感覺！
    曲福生眉頭一顫，感覺有些不妙。
    曲瑞蓮已經戴上項圈，激動的跑到曲福生麵前轉了一個圈，“爸，你看好不好看。”
    剛剛話已經說出去了，曲福生隻能尷尬的笑著，“好看好看，就是這個會不會太土了一點？”
    “不會啊，怎麽會土呢。”
    曲珍韻假裝聽不懂他話裏的言外之意，又轉身去挑其他東西。
    隻一條項圈是不夠的，還有手鐲、戒指、耳環。
    曲珍韻沒有注意到曲福生越來越黑的臉，她選好東西擺在台上讓店員算價格。
    計算機劈裏啪啦的，每一下都按在曲福生的心上。
    最後一萬八的報價讓曲福生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這不是在報價，這是在割他的肉啊！
    他帶來的錢根本就不夠，曲瑞蓮在看到櫃台上那一排首飾之後，也感覺不對勁。
    這哪裏是女兒，分明就是冤家。
    這是拿他們當冤大頭整啊。
    但是之前話也已經放出去了，店員在旁邊目光灼灼的盯著，曲福生實在不好意思說不要。
    “隔壁有銀行吧，我去取點錢出來。”
    曲福生的語氣有些生硬。
    曲珍韻知道爹媽這是有點不高興了，不過那又怎樣，曲昭嘉又指望不上了。
    等她嫁給了袁向華，以後多少錢都是拿得出來的，到時候父母都得指望著她。
    ······
    曲昭嘉回來的時候買的是火車硬座，現在帶著老婆孩子又不一樣了，他花了大價錢買了軟臥，讓顧知意和孩子能有一個休息的空間。
    他自己則是抱著一個小馬紮，去火車鉸接處坐著。
    期間顧知意好幾次起身，想要讓曲昭嘉也過來躺著休息一會。
    曲昭嘉擺擺手，幾天沒刮胡子了，整個人無端多了幾分頹靡。
    “你和孩子安心睡，我在這挺好的，這小馬紮坐著也舒坦。”
    再次被拒絕，顧知意抱著孩子回到了軟臥上。
    火車在鐵軌上疾馳，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夜深了，她側躺在軟臥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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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在一旁睡得香甜，嘴角還微微彎著。
    在火車上的時間有些難熬，尤其是帶著孩子。好不容易到了海市，又轉了兩趟車，才到達他租住房子的位置。
    曲昭嘉帶顧知意和孩子來到自己租房的地方，這裏之前是工廠的家屬樓，隻是後來工廠倒閉了。
    後來這片家屬樓變更過好幾次管理，隻不過越變越差，那些管理人員隻知道收錢，其他方麵做得一塌糊塗。
    小區垃圾桶永遠都是滿得快溢出來，樓道裏也貼滿了小廣告。
    “本來想再過一陣接你們過來，所以住的還是這樣的房子。”
    如果早知道這麽快的話，他一定會租一個大一點的一居室。
    顧知意搖搖頭，她從前在家裏住的還是會掉渣的黃土房，這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隨著鑰匙插入，墨綠色的金屬門被打開，屋內的情況也映入眼簾。
    “我這個是合租，還有別人也住在這裏。”
    這個點其他人估計還沒有回來，房間裏麵安靜得很。
    大門打開之後還要右拐，右邊的第一個門就是他住的地方了。
    小小的房間隻有十平，屋內陳設簡陋，空間僅能容納一張床、一張破舊的桌子和兩把椅子。
    房間寒酸的程度，是連賊進來了都要流下眼淚的程度。
    隻是一個睡覺的地方，他沒有往這個出租房裏麵添置一點東西，用的全都是房東給的家具。
    曲昭嘉難得的有些窘迫，“等我明天去店裏上班的時候好好找一下房子。”
    顧知意沒有絲毫抱怨，環境差、房間小對她來說都不是要緊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曲昭嘉的態度。
    有他這樣的態度在，不管在哪裏，他們一家人都會過得很好。
    曲昭嘉看著顧知意，心中滿是愧疚與感激，能和這樣善解人意的妻子度過未來漫長的歲月，到底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他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改變現狀。
    顧知意簡單收拾了一下房子，她從行李箱裏拿出孩子的物品擺在桌子上。
    隻要東西擺的足夠多，就能讓這個純獄風的出租屋充滿生活的氣息。
    天色漸暗，月光透過剛剛被擦拭一新的玻璃灑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裏。
    屋子裏一張小床上緊緊的擠了三個人，聽著身邊人綿長的呼吸聲，顧知意努力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入睡。
    她到現在都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曲昭嘉竟然真的帶她逃離了那個家，逃離了那個一眼就可以望到頭，平靜的像一灘死水的生活。
    ……
    昨晚的翻來覆去，導致顧知意今天直接睡過了頭。
    小曲綺每天早上600的時候都固定要喝一頓奶，可她也沒有被寶寶的哭聲吵醒。
    一直睡到700多，她睜開眼看了下鬧鍾才發現自己睡過了頭。
    房間裏麵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看著陌生的環境，顧知意有一瞬間的茫然，自己為什麽會一個人在這裏。
    就在這個時候，杏黃色的木門被打開了。
    曲昭嘉抱著寶寶從外麵剛剛遛彎兒回來，手裏還提著一個塑料袋，裏麵裝著一個肉包子和一袋豆漿。
    看到顧知意醒來了，他臉上帶著笑，“趕緊起來刷牙吧，我給你買了早餐。”
    “寶寶吃過奶了嗎？”顧知意有些懊惱，她平時從來不會睡到這麽晚起來的。
    寶寶肯定餓了一個早上了，她這個媽媽當的一點也不稱職。
    “那肯定的，我還能讓寶寶餓著嗎？”曲昭嘉說著掂了掂手裏的孩子，“難道我給你照顧月子的那段時間，還沒能讓你對我的能力有一個清晰的感受嗎？”
    男人的話如同清風，很快就安慰了她焦躁的情緒。
    是了，直到這個時候顧知意才想起來，自己剛剛生完寶寶的那段時間，一直是曲昭嘉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寶寶剛剛接回來的那段時間，大小事情也幾乎都是曲昭嘉包辦。
    他不像曲家人，聽到寶寶大哭就隻會把孩子塞到她手裏，嘴裏不斷地重複，我不會呀，我不會呀。
    等到顧知意吃過早餐後，他才將寶寶給顧知意，一起遞過去的還有他剩下的工資，還剩下兩千多。
    “我發工資還要等下個月15號，中間你有什麽要買的，就用這裏的錢吧。”
    顧知意推了推，“你在外麵工作也辛苦，自己留些錢零用吧。”
    曲昭嘉卻把錢塞到顧知意手裏認真道：“我在店裏包吃包住，花不了什麽錢。你和寶寶剛來這邊，有什麽需要別省著，該買就買。”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小寶寶已經認得這個就是他的爸爸啦。
    看到曲昭嘉要出門，小寶寶手舞足蹈地也想跟上。
    曲昭嘉忍不住上前親吻了一下寶寶額頭，“小乖乖在家裏麵要聽媽媽的話，爸爸出去給你賺錢換大房子啦。”
    明明隻是一句普通的話，顧知意聽了整張臉頰都燒紅了。
    她本來想說一句路上小心，也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曲昭嘉終於來店裏上班了，最開心的莫過於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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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舍不得這樣的好苗子，曲昭嘉回老家之前還額外給他包了個紅包。
    給了紅包之後又開始擔心，萬一曲昭嘉回了老家之後，再也不來海市了怎麽辦。
    他又心疼人又心疼錢，如此過了幾天，整個人都快要上火了。
    好在這個時候曲昭嘉遵守約定回來了，比預計的還要快上不少。
    “怎麽不在家裏多玩幾天，這麽快就回來了。”
    “沒辦法，家裏不肯留我。”曲昭嘉解釋道，“我把老婆和孩子都接來海市了。”
    “都接過來了？”老板的眼底閃過一絲欣喜。
    都接過來好啊，這就說明曲昭嘉是要留在這裏長期發展的，他也就可以放心的培養他了。
    “對，所以我今天要開始找房子了。我現在住的地方環境太差了，帶著小孩還是要找個有獨立衛生間和陽台的。”
    “這是應該的。”老板點點頭。
    店裏麵還有今天早上郵遞員送來的報紙，他想起這個時候很多招工信息都是刊登在報紙上的。
    “怎麽，你想換工作了？”
    老板懸著的心還沒有放下多久，就注意到曲昭嘉拿起了報紙，細細的看起了招工信息。
    怎麽，是他哪裏做得還不夠好嗎。
    “不是給我看的，是給我老婆看的，先找找有沒有適合她的兼職。她和我不一樣，她可是大學生，窩在家裏帶小孩太可惜了。”
    老板恍然大悟，臉上的擔憂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理解的笑容，“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有別的想法呢。你老婆是什麽專業的，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曲昭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老板在海市發展了這麽多年，人脈肯定更廣。
    “她學的是會計，之前在老家也做過相關工作，就是那邊機會太少了。”
    如果給曲家打白工也算工作經曆的話，顧知意簡直就是經驗豐富。
    老板摸著下巴思索片刻，“我有個客戶開茶葉廠的，前段時間還跟我抱怨招不到合適的出納呢，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機會來得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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