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古馳酒店套房
    電梯門緩緩合上，封閉的空間裏隻剩下薑枝和寧祉煜。
    沉默像一層薄冰，橫亙在兩人之間。
    薑枝盯著電梯顯示屏上跳動的數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包帶。
    寧祉煜站在她身側，右手插在口袋裏，左手卻固執地牽著她，指節微微發緊，像是怕她下一秒就會掙脫。
    “叮——”
    電梯停在頂層。
    寧祉煜拉著她走出去，刷卡開門，動作一氣嗬成。
    套房內一片昏暗，隻有落地窗外首爾的夜景映進來，霓虹燈的光影在地毯上流淌。
    薑枝剛想伸手去開燈，寧祉煜卻突然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呼吸灼熱地噴灑在她耳後。
    “枝枝。”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薑枝僵了一下，沒動。
    寧祉煜收緊手臂，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裏，唇貼在她耳畔，近乎呢喃：“看著我。”
    薑枝沒回頭。
    “枝枝。”
    他又喊了一聲，這次帶上了幾分執拗的強硬，手指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來。
    黑暗中，他的眼睛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映著窗外閃爍的燈火，卻隻倒映著她一個人的影子。
    “你看著我。”
    他低聲說，“現在，我二十歲。”
    薑枝的睫毛顫了顫。
    “我知道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小時候怎麽會懂？那時候連‘愛’這個字怎麽寫都不知道。”
    他的拇指輕輕蹭過她的臉頰，指腹溫熱。
    “但現在我知道。”
    他聲音低沉，“我愛的是你，薑枝。”
    薑枝的呼吸微微一滯。
    寧祉煜的指尖順著她的臉頰滑到她的唇邊，輕輕摩挲：“你才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嗎？”
    薑枝垂下眼，沒說話。
    “我求了三次婚。”
    他低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自嘲。
    “每一次，我都是認真的。”
    薑枝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酸澀感從胸腔蔓延到喉嚨。
    是啊，他對自己很好。
    可是…
    “枝枝。”
    寧祉煜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你在想什麽？”
    薑枝抿了抿唇，終於開口：“…我隻是在想，你的前十七年，我沒有參與。”
    寧祉煜的眼神一暗。
    “蘇晚螢有你的童年，有你的少年。”薑枝輕聲說，“而我…隻有這兩年。”
    寧祉煜的呼吸驟然加重。
    下一秒，他猛地將她抵在牆上，雙手捧住她的臉，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相觸，呼吸交錯。
    “薑枝。”
    他聲音沙啞，“你聽好了。”
    “我的前十七年，沒有你，但那不重要。”
    “因為從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才真正開始。”
    薑枝的眼眶驀地一熱。
    寧祉煜的拇指擦過她的眼角，聲音低得近乎懇求：“看著我，枝枝。”
    “我愛你。”
    “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人。”
    薑枝的眼淚終於落下來。
    寧祉煜低頭吻去她的淚水，唇貼著她的眼角，聲音輕得像歎息：“到底要我做到什麽地步…你才能相信我？”
    薑枝攥緊了他的衣角，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寧祉煜突然鬆開她，後退一步，抬手扯開自己的領口，露出鎖骨下方的疤痕，那是他前一周昏迷時，手術留下的痕跡。
    “像這樣？”
    他盯著她，眼神近乎偏執，“像我昏迷那樣？還是…”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幾分自嘲的苦澀：“說實話，那時候我真的不想醒來。”
    薑枝瞳孔一縮。
    “我知道你在意蘇晚螢，在意我騙你。”寧祉煜苦笑，“可是枝枝，我是真的愛你。”
    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如果…如果當初我沒有醒來。”
    他聲音發顫，“如果我永遠沉睡，或者死去…”
    “枝枝，你會為我怎麽樣？”
    薑枝的眼淚砸在他的手背上。
    寧祉煜低頭看著她，眼神近乎破碎：“你送了我這把鑰匙。”
    他扯出脖子上的項鏈，鑰匙吊墜在黑暗中泛著微光。
    “我這一輩子都是你的。”
    他聲音沙啞，“以後都隻能是你的。”
    薑枝的指尖顫抖著觸碰他的手腕，那裏有一道猙獰的疤痕，是職業選手最致命的傷。
    “我的右手…”
    寧祉煜低聲說，“的確，職業重要。”
    “但沒有你，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他捧起她的臉，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呼吸灼熱：“枝枝，你懂嗎？”
    薑枝閉上眼，眼淚滾落。
    “我知道…”她哽咽著說。
    可是心裏還是…
    寧祉煜突然吻住她。
    這個吻帶著近乎絕望的占有欲，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安、嫉妒、恐懼都碾碎在唇齒之間。
    薑枝被他抵在牆上，後背貼著冰冷的牆麵，身前卻是他滾燙的體溫。
    “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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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她唇間呢喃，“別推開我…”
    薑枝的手指揪住他的衣領，眼淚混著吻落下。
    薑枝被吻得喘不上氣，手指緊緊攥著寧祉煜的衣領，指尖幾乎要嵌入他的皮膚。
    他的吻帶著近乎絕望的占有欲，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揉進骨血裏。
    “祉…祉煜…”
    她微微偏頭，呼吸急促，聲音發顫。
    寧祉煜終於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呼吸灼熱地噴灑在她唇邊。
    他的眼神暗得嚇人，像是壓抑了許久的野獸終於撕開了偽裝。
    “枝枝…”
    他嗓音低啞，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薑枝眼眶微紅，點了點頭。
    她知道。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少年對她的愛有多偏執、多瘋狂。
    寧祉煜盯著她的眼睛，忽然笑了，指尖輕輕摩挲她的唇瓣：“那…你確定？”
    薑枝心跳如雷，耳尖發燙，卻還是堅定地點頭：“嗯。”
    寧祉煜的呼吸一滯，隨即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臥室。
    窗外，首爾的燈火依舊璀璨。
    而房間裏，隻有彼此的呼吸聲交織。
    翌日清晨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薑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渾身酸軟得像是被拆散重組了一遍。她下意識往旁邊蹭了蹭，卻隻摸到一片微涼的床單。
    寧祉煜不在。
    她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視線掃過床頭櫃，上麵放著一杯溫水，旁邊是一張便簽紙，字跡淩厲張揚：
    「枝枝，我去訂機票，很快回來。」
    薑枝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伸手拿過水杯喝了一口。水溫剛好，不燙不涼，像是算準了她醒來的時間。
    她剛放下杯子，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是寧祉煜發來的消息：
    「醒了？」
    薑枝回了個“嗯”，下一秒，電話就打了進來。
    “枝枝。”
    寧祉煜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幾分清晨的清爽，“我訂了明天飛上海的機票。”
    薑枝一愣：“這麽快？”
    “嗯。”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我想去見你母親。”
    薑枝指尖一顫，心跳驀地加快：“…為什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寧祉煜的聲音沉了下來：“負荊請罪。”
    薑枝呼吸一滯。
    她知道他在說什麽，蘇晚螢的事情，她母親還不知道。
    “你…怕嗎？”她輕聲問。
    寧祉煜低笑了一聲，嗓音裏帶著幾分自嘲：“怕。”
    “但讓我死，我也願意。”
    薑枝眼眶一熱。
    是啊，他本來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中午，薑枝剛洗漱完，寧祉煜就回來了，手裏還拎著一袋早餐。
    “吃點東西。”
    他把餐盒一一擺開，全是她喜歡的。
    薑枝剛坐下，寧祉煜的手機就響了。
    他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微蹙，但還是接了起來：“喂？”
    電話那頭傳來gui韓國區負責人的聲音，熱情洋溢：“koi先生，再次祝您生日快樂！您和薑小姐的情侶係列銷量爆了，尤其是那條鑰匙項鏈，現在已經斷貨了！”
    寧祉煜唇角微揚：“謝謝。”
    “另外，我們想邀請二位參加下個月的品牌慶典，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
    寧祉煜看了薑枝一眼，見她搖頭，便淡淡道：“行程衝突，下次吧。”
    掛斷電話，他走到薑枝身後，俯身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gui說我們的情侶裝賣瘋了。”
    薑枝耳尖微紅：“…哦。”
    寧祉煜低笑，親了親她的耳垂：“枝枝，你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薑枝：“……”
    她剛想反駁，寧祉煜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寧祉行。
    寧祉煜眉頭一皺，直接按了免提：“哥。”
    “明天回上海？”
    寧祉行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冷靜而克製。
    “嗯。”
    “見薑枝母親？”
    寧祉煜手指一頓，聲音沉了下來：“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寧祉行淡淡道：“祝你好運。”
    說完，直接掛斷。
    薑枝和寧祉煜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首爾，蘇晚螢坐在沙發上，指尖輕輕敲擊著紅酒杯，眼神冰冷。
    對麵，她的妹妹蘇晚棠歎了口氣：“姐，放棄吧。”
    蘇晚螢抬眸：“什麽？”
    “煜哥哥的心，從來就沒在我這裏。”蘇晚棠苦笑，“現在更不可能在你這裏。”
    蘇晚螢冷笑：“不可能？”
    “你說…”
    蘇晚螢輕聲呢喃，“如果薑枝的母親知道，她女兒被當成替身快兩年，會是什麽反應？”
    蘇晚棠一愣：“你要告訴她？”
    “不。”
    蘇晚螢勾唇，“我會讓她…自己發現。”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俯瞰著首爾的夜景。
    “他們還沒回上海。”
    她輕聲說，“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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