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浠，你是不是拿我東西了？”江玉憐聲音尖銳。
    “什麽叫拿你東西？”唐浠挑眉，“我拿回自己的東西而已。”
    “你……”江玉憐氣得直喘氣。
    “媽，沒事，
    反正警察來了，他們會為我們做主。”就在這時，站在門外的唐文姣低聲開口。
    江玉憐：“……”
    “警察同誌，你看，她不僅拿斧子傷人，破壞我們家，還拿我們家的貴重物品。”江玉憐轉向年輕警察，指著唐浠告狀。
    “先下去吧。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們再詳細說。”年輕警察一臉嚴肅。
    ……
    於是，一行人下樓。
    江玉憐先跑到抽屜旁察看。
    發現放貴重物品的盒子空了。
    江玉憐：“……”
    她又急又氣，不由渾身發抖。
    一樓客廳。
    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警察正在跟唐國仁了解情況。
    唐浠一看，忍不住樂了……
    是個熟人。
    是薑奕辰。
    聽到腳步聲，唐國仁和薑奕辰都看了過來。
    “國仁，唐浠把我們家盒子裏的貴重物品都拿走了！”江玉憐皺著眉大聲道。
    唐國仁眉眼一壓，怒聲道：“唐浠，你這是盜竊！！！
    還不快拿出來？！”
    “我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怎麽就盜竊了？！”唐浠眉毛一揚，冷冷道。
    唐國仁：“……”
    隨即，他轉頭，苦哈哈看向薑奕辰，“警察同誌，你看看。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呀。”
    薑奕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向唐浠，“唐浠，你為什麽拿斧子傷人，還損壞家具？”
    唐浠的笑容緩緩收起，剩下的隻有嚴肅，“張衛東呢？
    你打電話喊他過來，我有話跟他說。”
    薑奕辰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你認識張局？”
    “對。
    說來話長。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找張衛東。”唐浠道。
    “什麽事？
    你既然認識，為什麽不自己打電話找他？”薑奕辰狐疑地看著唐浠。
    “我說個名字……
    程、子、鈺！
    你就問張衛東過不過來吧。”唐浠利落道。
    薑奕辰神色一驚，連忙起身，出去打電話去了。
    唐國仁和江玉憐一家人頓時有點驚疑不定……
    這唐浠認識警察局的局長？
    那警察還會幫他們嗎？
    片刻後，薑奕辰進門，對唐曦道：“張局馬上就來。”
    唐浠點了點頭。
    “那你能說說為什麽要拿斧子傷人，破壞家具嗎？”薑奕辰疑惑地看著唐浠。
    “唐國仁是怎麽跟你說的？”唐浠問。
    “唐國仁……
    哦，你爸說，你突然闖進來，又是傷人，又是破壞家具。”薑奕辰道。
    “那你不妨問問他，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唐浠微笑。
    “我怎麽會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唐國仁怒聲道。
    “那你們不說，我可就要說了！”唐浠冷冷一笑，掃了唐國仁和江玉憐一眼。
    “大概三十年前，我還很小的時候，我爸在我媽懷著我弟弟的時候，婚內出軌，和這個女人……”唐浠抬手，直直指向江玉憐。
    “唐浠，都幾輩子的事了，你提這個幹什麽？！”唐國仁臉色一變，厲聲打斷唐浠。
    “我這不是跟警察同誌解釋我傷人和破壞家具的原因嗎？”唐浠冷冷看向唐國仁，“嫌害臊是嗎？
    既然敢做，就不要怕別人說。”
    唐國仁：“……”
    唐浠轉向薑奕辰，“我爸和這個女人——江玉憐……”
    唐浠的手指直直地指著江玉憐的鼻尖，“搞婚外戀。
    他們不管白天黑夜，有時間就廝混在一起。
    有一次，我媽跑去捉奸，唐國仁和江玉憐光溜溜地抱在一起。
    很多人都看到過。”
    “唐浠！！！
    你還不快住嘴？！”唐國仁厲聲阻止。
    “為了整個家，為了三個孩子，我媽不想離婚。
    也求唐國仁回心轉意。
    哪想到，唐國仁變本加厲，要求離婚。
    我媽不同意就家暴。
    家暴我媽，也家暴我們姐弟三人。
    江玉憐……”唐浠再次伸手指向江玉憐，“天天跑來我媽跟前，說她和我爸如何如何好，我爸如何如何寵愛她，她們在床上如何如何要死要活……”
    “我沒有！！！”江玉憐大聲反駁。
    “我媽就這樣被逼成了精神病。
    她知道再堅持下去可能會沒命，於是答應了離婚，淨身出戶。”唐浠繼續道。
    薑奕辰微微皺眉。
    “接下來，就是我們姐弟三人的噩夢。
    後媽厭惡我們，變著法兒磋磨我們。
    我們不僅要幹家務，還要上學。
    一有什麽不對，換來的就是拳打腳踢，不給飯吃。
    親爹為了舔後媽的臭溝子，幫著後媽虐待我們。
    我們身上新傷摞舊傷，密密麻麻都是傷。
    後來，我們才上初中，就被要求去打工貼補家用。
    我弟弟更是小小年紀就被送去煤窯下坑。
    很多年，我們姐弟掙的錢，都被後媽拿走了。”
    “我沒有！！！”江玉憐大聲反駁，可是，誰都能聽出她聲音裏的虛。
    “這還不算，到了適婚的年齡。
    他們逼我大姐嫁給了一個殘疾老鰥夫，老鰥夫是天閹……”唐浠說著抬眸看著薑奕辰，“你知道天閹是什麽嗎？”
    “不……不太了解。”薑奕辰搖頭，眼睛裏都是茫然。
    “就和太監差不多。
    而且，不僅是個太監，還是個變態。
    喜歡磋磨妻子。
    他的前妻，據說就是被他折磨死的。
    嫁過去五年後，我大姐受不了磋磨，喝農藥去了。”說到這裏，唐浠的神色和聲音都變得淒厲。
    無論多少次，每次想起這些事，唐浠都想殺人。
    薑奕辰：“……”
    “我媽知道我姐沒了後，跑出來找我姐。
    出出貨沒了！”唐浠的臉沉得像寒潭。
    “？！”薑奕辰臉上露出一絲驚駭。
    這麽慘的嗎？
    “還有我，也是差不多。
    十八歲生日剛過，我就被嫁給了一個二婚家暴男。
    家暴男的前妻，被他打成了終身殘廢。
    我嫁過去，新婚當夜就被打進了醫院。
    後來更是天天被虐待。
    七年前後來，那個渣男把我弟弟推到了馬路上，害得我弟弟終身癱瘓。
    我沒辦法，隻能和他拚命。
    其實，我剛剛死過一次。
    被家暴丈夫用磚頭砸死的。
    上天眷顧我，我才活過來。”唐浠冷聲道。
    聞言，薑奕辰眸光微閃……
    他記起來了，確實有一對夫妻打架，把彼此都打死了。
    據說現場很慘烈。
    就在這棟別墅的樓道裏。
    他們警局也出警了。
    原來是麵前的女人啊。
    薑奕辰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我弟弟，絕望之下絕食沒了。”唐浠眼睛裏的怨毒如有實質。
    薑奕辰連呼吸都放輕了。
    四個保鏢也是聽得一臉驚駭。
    怪不得唐小姐剛才那麽瘋！
    “經曆了這麽多，現在的我就是個瘋子！
    我要報仇，我要拿回我、我媽、我姐和我弟弟的一切！”唐浠眸光冷沉，咬牙切齒道。
    唐國仁和江玉憐一家：“……”
    “咳咳……”薑奕辰清了清喉嚨，然後道，“那也不能犯罪啊……”
    就在這時，有人急匆匆走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人呢？”來人問。
    來人就是張衛東。
    薑奕辰微微一愣，然後連忙指著唐浠道：“在這裏。”
    張衛東皺著眉看向唐浠，“我希望你確實知道點什麽，而不是開玩笑。”
    唐浠笑了開來，“我當然知道點什麽。”
    說著，唐浠看了看外麵黑漆漆的天色，“走吧，我帶你們去找她。”
    找一個鬼魂當然是夜晚合適。
    說著，唐浠就往外走。
    三個警察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跟了上去。
    四個保鏢也跟了上去。
    唐國仁和江玉憐一家都是一愣……
    緊接著，唐國仁大聲道：“警察同誌，我們的問題，你們還沒處理呢。”
    “這是你們的家庭內部矛盾，建議你們內部協商解決。”薑奕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唐國仁：“？？？”
    江玉憐：“？？？”
    二人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家裏，感覺剛才的一切像做夢。
    ……
    樓下。
    唐浠主動坐上了副駕駛，然後說了一個地址。
    開車的是二十多歲的年輕警察。
    張衛東和薑奕辰坐到了後座。
    “小鈺在那裏？”剛上車，張衛東就迫不及待開口詢問。
    “稍等。”唐浠應了一聲，然後搖下車窗，看向窗外的四個保鏢，“你們先回去吧。
    我回來再聯係你們。”
    唐浠對四人擺手。
    四個保鏢看了看三個警察，覺得應該不會有事。
    而且，警察辦事他們也不方便跟著。
    “那您辦完事一定要聯係我們呀。”保鏢叮囑。
    “好。”唐浠說著，搖上了車窗。
    “應該是在那裏。”唐浠通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的張衛東，“但我醜話說在前頭，我不能百分百保證。
    而且，事後你們也不能詢問我信息的來源。”
    張衛東眸光微閃，然後道：“隻要能找到小鈺，你說什麽我們都依你。”
    此時，年輕警察已經啟動了車子，車子快速駛向目的地……
    “張局，你再聯係兩個警察，等著抓捕犯罪嫌疑人。”唐浠繼續道。
    “你知道犯罪嫌疑人是誰？！”張衛東驚愕地看著唐浠。
    “知道。
    嫌疑人名叫金宋，聶家莊人……”唐浠介紹嫌疑人的資料。
    張衛東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沒想到唐浠竟然知道得這麽清楚。
    “另外，多叫點人。
    可能會有受害者屍骨需要處理。”唐浠繼續道。
    聞言，張衛東和薑奕辰的臉色都是一變。
    “子鈺……”張衛東說了兩個字，就沒再往下說。
    程子鈺失蹤十幾年了，活著的幾率很小。
    “已經去世了。”唐浠也不賣關子，帶著一絲歎息道。
    張衛東和薑奕辰：“……”
    二人的表情變得越發的沉重和哀傷。
    沉默幾秒後，張衛東拿出手機聯絡人，臉色沉沉的，明顯帶著殺機。
    “開快點。”薑奕辰的表情也殺氣騰騰，他吩咐前麵開車的年輕警察。
    年輕警察應了一聲，速度頓時飛漲。
    ……
    大概兩個小時後。
    唐浠到達了那片樹林。
    和上次一樣，那邊已經有當地派出所的警察等著了。
    再來一次，唐浠對這裏很熟悉。
    她立刻帶著人到達地窖的位置。
    一群人移開地窖上麵的覆蓋物，露出了黑洞洞的地窖。
    有警察拿手電筒照了照，隻能看到裏邊黑洞洞的，看不出太多東西。
    顯然，地窖很深。
    “下去。”張衛東喊了一聲，率先爬下地窖。
    其他人紛紛跟上。
    “有白骨，確實有白骨。”突然，有人大聲道。
    “喂！
    立刻逮捕金宋！”地窖裏傳來張衛東的聲音。
    “小鈺，你在嗎？”唐浠看向四周，輕聲問。
    沒有人，不對，是沒有鬼魂回應她。
    “我去別處看看。”唐浠對地窖裏的張衛東喊道。
    “你要幹什麽？
    我派兩個警察跟著你。”張衛東邊說邊走向地窖口。
    “沒事，這裏沒什麽危險。”唐浠說著就轉身往一個方向走。
    張衛東看周圍也沒其他人，回頭大聲吩咐道：“小薑，你看著點。
    我有事先走開一下。”
    說著，張衛東從地窖裏爬了上來，大步追向唐浠……
    唐浠轉頭，聲音平靜道：“我說了，這裏沒什麽危險。”
    “有沒有壞人先不說。
    野獸可能有。”張衛東道，“你是要幹什麽？
    我配合你。”
    張衛東覺得唐浠是在做和案子有關的事，不是在亂跑。
    “找子鈺。”唐浠淡然道。
    張衛東：“？！”
    “什麽意思，子鈺不在地窖裏？”張衛東皺眉。
    “子鈺的屍骨應該在地窖裏。
    我找的是她的鬼魂。”唐浠道。
    張衛東：“……”
    “鬼魂？！
    你能看到鬼……鬼魂？
    你是說子鈺的鬼魂……
    呃，在這附近？！！！”張衛東驚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應該在。”唐浠點頭。
    一般鬼魂不能離開自己的屍骨太遠。
    “小鈺……小鈺……”唐浠一邊走，一邊喊。
    張衛東：“……！！！”
    他呆愣著一張臉，跟在唐浠身邊。
    其實他是個唯物主義者，不相信世上有鬼魂。
    但是，他看唐浠又不像亂說。
    偶爾碰到其他鬼魂，唐浠還會問：“你看到程子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