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陸戰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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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陸戰風雲
8月28日清晨,潮濕的海風裹挾著濃重的鹹腥味,如同一頭無形的巨獸,蠻橫地撞進萊佛士莊園那略顯逼仄的指揮室。牆壁上懸掛的巨大作戰地圖被吹得獵獵作響,杜承淵佇立在地圖前,眉頭緊鎖,指腹反複摩挲著爪哇島區域那片用猩紅顏料醒目標注的位置,仿佛試圖從這斑駁的色彩中尋找到破局的線索。
“司令,最新情報。”情報官陳永年匆匆走進來,將一份破譯的密電碼本重重地拍在桌上,紙頁的邊緣還殘留著昨夜煤油燈熏烤的焦黃色痕跡,“日軍第2師團已完成摩托化改裝,全員配備新型97式坦克,機動性和火力大幅提升。第五航空隊的零式戰機數量增至72架,且全部換裝了更具威力的九九式航空機槍。更棘手的是,荷蘭殖民當局已與日軍暗中勾結,通過新加坡秘密向日軍輸送了三百噸優質橡膠,這無疑是在為他們的戰爭機器添柴加薪。”
杜承淵聞言,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窗外,突然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將沙盤上代表己方勢力範圍的金色小旗吹得東倒西歪,好似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戰鬥的艱難與殘酷。他伸手扶正旗幟,指尖觸碰到冰冷的金屬旗杆,記憶瞬間被拉回到三年前檳城碼頭的那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搏鬥——那時他正是用這樣一根旗杆,奮力砸碎了一個試圖私運軍火的日本商人的腦袋,溫熱的鮮血濺射到他臉上的觸感,至今仍曆曆在目。
“啟動‘破曉行動’。”杜承淵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仿佛是從一口破舊的風箱中擠出來的,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決絕,“目標:棉蘭老島西側的塔威塔威群島。那裏不僅是日軍潛艇的關鍵補給站,更是扼守西裏伯斯海的咽喉要地,一旦拿下,就能狠狠掐住他們的水下命脈,打亂他們的戰略部署。”
會議室內,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林宇上校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中滿是憂慮與審慎:“司令,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塔威塔威群島駐有日軍第38混成旅團,兵力雄厚。島嶼地形呈複雜的階梯狀峭壁,易守難攻。周邊暗礁群星羅棋布,在潮汐變化時,會形成天然的海上屏障,我們的登陸窗口期極為有限,不足兩小時。而且,日軍在島上構築了大量堅固的防禦工事,配備了重機槍、迫擊炮等重型武器,還部署了多個隱蔽的火力點……”
杜承淵靜靜地聽完,食指有節奏地叩擊著作戰桌,發出類似機槍點射般的聲響,打破了短暫的沉默:“啟用敢死營。把那些日本戰俘都集中起來,告訴他們,隻要能活過三場戰鬥,就恢複他們的自由之身。每人配發三式甲手榴彈,第一個衝進日軍碉堡的,賞二十塊大洋。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們會成為我們撕開敵人防線的利刃。”
暮色沉沉地籠罩下來,敢死營的臨時營地被刺鼻的汗酸味和劣質煙草味所彌漫,宛如一個散發著腐臭氣息的人間煉獄。鬆本蜷縮在篝火旁,手中一把生鏽的刺刀在一截青岡木上緩慢地刮擦著,發出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響。他右側臉頰上,那道缺了耳朵後留下的參差不齊的傷口,在跳躍的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恐怖,仿佛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時刻提醒著他曾經的悲慘遭遇。那是上月他試圖逃跑時,被巡邏隊用槍托生生砸掉耳朵所留下的印記。
“聽說要帶我們上戰場?”鄰座的田中突然開口,他的指甲縫裏還嵌著幹涸的瘧疾患者的嘔吐物,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與其像現在這樣,在這個鬼地方像老鼠一樣慢慢病死,還不如死在衝鋒的路上,好歹也能落個痛快。”
鬆本沒有搭話,手中的刀刃卻猛地一滑,鋒利的刀尖削破了他的指尖,殷紅的鮮血瞬間湧出,滴落在粗糙的木勺上,在火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這一幕,讓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東京淺草的那個雨夜——那時他還是一個被生活逼入絕境的賭徒,在絕望與憤怒的驅使下,用同樣凶狠的力道,將一個酒瓶狠狠砸向了高利貸者的太陽穴,濺起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雙手,也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金屬碰撞聲和人的叫罵聲。三名華裔士兵押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走來,那人的金絲眼鏡歪斜地掛在臉上,鏡片上布滿了裂紋,手腕被粗繩索反綁著,因劇烈掙紮而顯得十分狼狽。
“這是文萊最大的米商,平日裏沒少給日軍提供物資。”士兵用力踹了踹商人的膝蓋,語氣中充滿了憤怒與鄙夷,“他倉庫裏藏著三百噸精米,還妄圖狡辯說是民用物資,簡直是厚顏無恥!”
商人突然用日語破口大罵起來:“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暴徒!大日本帝國的軍艦很快就會開過來,把你們全部碾成齏粉……”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鬆本就像一頭發狂的野獸,猛地撲了過去,手中的木勺帶著呼呼的風聲,狠狠地砸在了對方的太陽穴上。溫熱的鮮血如噴泉般濺射到他滿是跳蚤和汙垢的囚服上,腥甜的氣味鑽進他的鼻腔,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暗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仿佛又回到了南京城外那片彌漫著血腥與死亡氣息的蘆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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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0日淩晨三點,塔威塔威群島的夜空被厚重如墨的烏雲徹底吞噬,不見一絲星光。敢死營的三百名戰俘擠在三艘鏽跡斑斑、搖搖欲墜的漁船上,船板的縫隙不斷滲進冰冷刺骨的海水,打濕了他們破舊不堪的衣物。李明連長站在指揮艇的甲板上,借助著偶爾劃過夜空的閃電那微弱的光亮,靜靜地打量著這些即將被送上戰場,充當“人肉探雷器”的士兵。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那把駁殼槍,槍柄上用鮮血描就的“保家衛國”四個字,在黑暗中仿佛散發著神秘而熾熱的光芒,那是用犧牲戰友的熱血寫下的誓言,也是他堅守信念的動力源泉。
“聽好了!”李明深吸一口氣,用日語大聲吼道,聲音混著海浪拍打船舷的轟鳴聲,在海麵上久久回蕩,“灘頭防線埋有三重詭雷,左側暗礁區有一條潮汐通道,那是我們的突破口。第一個炸開鐵絲網的,賞十塊大洋!活著回來的,發全新的軍裝,還能得到英雄般的待遇!”
漁船距離灘頭還有百米左右時,一束強烈的探照燈光柱突然刺破黑暗,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射向他們。敢死營中不知是誰先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槍響,瞬間引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密集的槍聲如炒豆般響起,撕破了夜空的寂靜。鬆本被洶湧的人流擠下船,鹹澀冰冷的海水迅速灌進他那雙破了洞的膠鞋,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心頭。子彈“嗖嗖”地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在身後的海麵上掀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仿佛是死神在向他招手。他竭盡全力抬起頭,看見前方十米處,一名日軍機槍手正快速轉動著槍架,金屬部件相互摩擦發出的“哢嗒”聲,在這激烈的槍炮聲中依然清晰可聞。
“八嘎!”鬆本嘶吼著,將刺刀狠狠地咬在嘴裏,雙手不顧一切地扒開纏繞在一起的鐵絲網。鋒利的帶倒刺鐵絲如同一把把小刀,瞬間割裂了他的手掌,鮮血汩汩地湧出,滴落在埋著地雷的沙地上,很快就被海水衝刷得無影無蹤。當他拚盡全力躍起,撲向機槍陣地時,才看清那名射擊的日軍不過是個滿臉稚氣、眼中還帶著恐懼的少年兵。溫熱的鮮血噴濺在他臉上,恍惚間,他又回到了1937年那個寒冷而血腥的秋天,那時他也是這樣,懷著懵懂與恐懼,將刺刀刺進了一個同樣年輕的中國士兵的胸膛,那聲絕望的慘叫,至今仍時常在他的夢中回響。
主力部隊的登陸艇趁著敢死營撕開的缺口,如離弦之箭般衝上海灘。杜承淵站在裝甲指揮車上,透過望遠鏡,眼前的戰場宛如一幅人間煉獄的圖景:燃燒的漁船將海麵照得通紅,熊熊大火映照著敢死營士兵們扭曲而決絕的麵容,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不顧一切地擋住日軍的機槍子彈;有人抱著炸藥包,如瘋了般滾向碉堡,與敵人同歸於盡;還有人徒手與敵人搶奪刺刀,用最原始、最慘烈的方式進行著戰鬥。杜承淵注意到一個奇特而又震撼的現象——那些日本戰俘在衝鋒時發出的呐喊聲,竟比己方士兵還要慘烈、還要絕望,仿佛是在為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贖罪,又像是在尋求一種解脫。
“報告!發現日軍地下彈藥庫!”通訊員的聲音帶著哭腔,在槍炮聲中顯得格外尖銳刺耳,“就在燈塔下方,但入口處有火焰噴射器把守,我們的人根本靠近不了!”
杜承淵猛地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那道醒目的舊傷疤,那是淞滬會戰留下的永恒紀念,也是他浴血奮戰的勳章。“讓敢死營繼續吸引火力,主力迂回到西側斷崖。”他摸出貼身收藏的香囊,那是妻子在他出征前親手縫製的,如今沉香的香氣混著戰場上濃烈的硝煙味,竟意外地平複了他狂跳不止的心髒,“告訴爆破組,用凝固汽油彈封住所有通風口,把裏麵的敵人全部燒死!”
正午的烈日高懸在天空,無情地炙烤著大地,塔威塔威群島上的日軍防線終於徹底崩潰。李明連長踩著滿地的彈殼,艱難地走進日軍指揮部。在一個隱蔽的保險櫃裏,他發現了一疊燙金的地契,每張都蓋著“大日本南洋拓殖株式會社”那鮮紅而刺眼的印章,上麵詳細記錄著日本商人強占當地土著土地的種種罪行。李明的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他憤怒地將這些地契一張張扔進熊熊燃燒的火堆,看著工整的日文在火焰中逐漸蜷曲、變黑,最終化為灰燼,恍惚間,他仿佛聽見了遠處傳來土著居民們歡快的歡呼聲,那是自由與希望的聲音。
占領區的清算行動在血色殘陽的映照下有條不紊地展開。日本商人的店鋪被貼上了醒目的封條,保險櫃被一一打開,裏麵的金條、珠寶被仔細清點登記;賬本上的每一筆強占交易都被用紅筆醒目地圈出,成為他們罪行的鐵證。杜承淵特別下達指令:“把糧食全部分發給當地百姓,讓他們不再挨餓;武器彈藥全部入庫,為後續的戰鬥做準備;婦孺一律送往臨時收容所,給予妥善的照顧。記住,我們是正義之師,絕不傷害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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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鬆本拖著中彈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在戰俘收容所外徘徊。此時,他看到了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幕:一群皮膚黝黑、衣衫襤褸的土著婦女,正帶著瘦弱的孩子,興高采烈地搬運從日本倉庫繳獲的大米。一個紮著貝殼發飾的小女孩,雙手捧著一碗白花花的米飯,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突然跑到他麵前,用蹩腳的日語說道:“謝謝叔叔。”鬆本愣住了,他望著小女孩清澈的眼眸,心中湧起一股複雜而又陌生的情感,那是一種被人感激的溫暖,也是一種對過去罪孽的深深愧疚。
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落下,萊佛士莊園的電報機發出急促而尖銳的滴答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杜承淵看著新破譯的情報,臉色比沙盤上的灰漆還要陰沉凝重——日軍聯合艦隊已從爪哇島啟航,浩浩蕩蕩地駛來,艦隊中攜帶了三百架戰機與裝備精良的特種登陸部隊,目標直指塔威塔威群島。他緩緩望向窗外,港口起重機的燈光在波濤洶湧的海麵上投下破碎的光斑,宛如即將熄滅的微弱希望之火。但他心中清楚,這簇在南洋艱難燃起的反抗星火,無論麵對怎樣的狂風暴雨、驚濤駭浪,都絕不能熄滅。
指揮室的掛鍾指針緩緩指向淩晨兩點,滴答聲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格外清晰。杜承淵仍在昏暗的燈光下,反複推演著防禦方案,手中的鋼筆尖在地圖上戳出密密麻麻的標記,仿佛是在塔威塔威戰場上埋下的一顆顆未爆的啞彈,每一個標記都承載著他對勝利的渴望與堅守。他深知,接下來的戰鬥將更加殘酷、更加艱難,但為了這片土地的自由與解放,為了萬千百姓的安寧與幸福,他將帶領著部隊,無畏地迎接一切挑戰,直至勝利的曙光穿透黑暗,灑滿這片飽受戰火摧殘的大地 。在這個漫長而又充滿變數的夜晚,他不斷地在腦海中模擬著各種戰鬥場景,思考著每一種可能的應對策略,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深知,戰爭的勝負往往就在毫厘之間,一個小小的決策失誤,都可能導致滿盤皆輸。
他想起了那些跟隨他南征北戰的兄弟們,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背景,但都懷著一顆熾熱的愛國之心,為了共同的理想,義無反顧地投身到這場殘酷的戰爭中。他們中有的人還隻是青澀的少年,在家中還是父母的心頭寶,卻已經在戰場上曆經生死考驗;有的人已經成家立業,為了國家的安危,不得不忍痛離開妻兒,奔赴前線。他們的麵容在他的腦海中一一浮現,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堅定與執著,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帶領他們取得最終的勝利,活著把他們帶回家。
與此同時,在塔威塔威群島上,士兵們正在抓緊時間修築防禦工事。他們用沙袋堆砌起簡易的掩體,將機槍架設在有利位置,仔細檢查著手中的武器彈藥。每個人都知道,一場更加激烈的戰鬥即將來臨,他們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迎接敵人的瘋狂反撲。月光灑在他們疲憊而堅毅的臉上,仿佛是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銀色的戰甲,賦予他們無盡的勇氣與力量。在這被戰火洗禮的土地上,他們如同鋼鐵般的戰士,堅守著自己的陣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等待著與敵人的再次交鋒 。第五十章:陸戰風雲續)
防禦工事修築現場,潮濕的海風裹挾著鹹腥的硝煙,不斷撲打在士兵們滿是汗水的臉上。挖掘戰壕的鐵鍬與堅硬的珊瑚岩碰撞,發出刺耳的“哢哢”聲,火星四濺。二等兵陳阿水的虎口被震得發麻,手掌磨出了血泡,但他隻是簡單地用布條纏繞了一下,便又繼續奮力挖掘。“多挖一寸,就能多擋一顆子彈!”班長王大勇的吼聲在夜色中回蕩,他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軍裝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背上。
在距離海岸線三百米的高地上,炮兵們正小心翼翼地調試著繳獲的九二式步兵炮。炮管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冷光,炮手老張眯著眼,反複校準著方位。“這玩意兒可金貴著,得省著用。”他一邊嘟囔著,一邊仔細擦拭著炮膛,“上次馬辰市戰役,就靠這炮端掉了鬼子兩個機槍陣地。”
敢死營的幸存者們被集中安排在臨時營地的角落裏。鬆本躺在簡易的草墊上,右腿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繃帶早已被鮮血浸透。他望著頭頂搖曳的煤油燈,思緒萬千。白天那個小女孩的笑容,不斷在他腦海中閃現,那純真無邪的眼神,像一束光,照進了他黑暗而冰冷的內心世界。
“鬆本君,你說我們真能活著離開這裏嗎?”田中躺在一旁,聲音虛弱而顫抖。他的手臂在戰鬥中被彈片劃傷,此刻正發著高燒,意識有些模糊。
鬆本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道:“或許吧……至少,我們現在做的事,能讓更多人不再受苦。”他想起自己在南京犯下的罪行,那些無辜百姓的哭喊,那些絕望的眼神,如噩夢般糾纏著他。也許,這場戰爭能成為他贖罪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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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佛士莊園的指揮室內,杜承淵仍在忙碌。他的麵前擺滿了各種情報資料和作戰地圖,上麵密密麻麻地標注著各種符號和數據。通訊兵不斷地進進出出,傳遞著最新的消息。
“司令,沙巴的兵工廠傳來消息,新一批仿製的擲彈筒已經生產完畢,明天就能運抵塔威塔威。”一名參謀快步走進來,匯報道。
杜承淵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好,通知前線部隊,務必妥善接收,這些擲彈筒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會發揮大作用。”他深知,在武器裝備相對落後的情況下,每一件新武器的到來,都可能成為扭轉戰局的關鍵。
此時,情報官陳永年又匆匆趕來,手中拿著一份剛截獲的密電:“司令,日軍艦隊的最新動向已經查明。他們分成了三個編隊,其中主力編隊預計在48小時後抵達塔威塔威海域,另外兩個編隊分別從南北兩側迂回,企圖對我們形成合圍之勢。”
杜承淵眉頭緊鎖,盯著地圖上日軍艦隊的行進路線,沉思片刻後,果斷下令:“立即啟動‘鐵壁計劃’。讓海軍艦隊在外圍海域進行警戒,重點防範日軍的空襲;抽調兩個營的兵力,加強島嶼東側和南側的防禦;再派偵察隊潛入日軍後方,破壞他們的通訊和補給線。”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整個島嶼陷入了緊張的戰前準備狀態。當地的土著居民也紛紛行動起來,他們自發組織起來,為前線的士兵們運送物資、照顧傷員。一位名叫達圖的部落首領,帶著族人們抬著剛從山上采摘的草藥和新鮮的水果,來到了戰地醫院。“這些草藥止血消炎很有效,一定要給孩子們用上。”他握著院長的手,眼神中滿是關切。
在日軍即將到來的前一天,杜承淵親自來到了前線陣地。他沿著戰壕,一一慰問士兵們。“兄弟們,我們已經守住了這片土地,絕不能讓鬼子再搶回去!”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每一個陣地都是我們的家園,每一寸土地都值得我們用生命去守護!”士兵們聽了,紛紛握緊手中的武器,齊聲高呼:“死守陣地!絕不後退!”
夜幕再次降臨,塔威塔威群島籠罩在一片寂靜而緊張的氛圍中。遠處的海麵上,隱約可見日軍艦隊的燈光,如同一群邪惡的幽靈,正緩緩逼近。士兵們趴在戰壕裏,屏住呼吸,等待著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等待著與敵人的最終決戰。而在這片寂靜之下,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戰鬥,正蓄勢待發……第五十章:陸戰風雲終章)
黎明前的黑暗濃稠如墨,塔威塔威群島的懸崖峭壁上,海風裹挾著鹹腥的雨絲抽打在防禦工事的沙袋上。杜承淵站在燈塔改建的臨時指揮部裏,望遠鏡中,日軍艦隊的探照燈已在海平麵上撕開猙獰的光帶。他轉身看向作戰地圖,用紅筆重重圈出島嶼東南部的紅樹林——那是日軍登陸的最佳地點,也是他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通知爆破組,把500公斤tnt埋進紅樹林的泥灘。"杜承淵將電報遞給通訊員,"等潮水漲到第三棵椰子樹位置時起爆。"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仿佛在談論一件日常瑣事。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他臉上因連日操勞而浮現的疲憊與決絕。
在紅樹林的爛泥中,爆破手老周帶著他的小隊艱難前行。螞蟥順著褲腿往上爬,吸血後的軀體鼓脹如黑棗,但沒人有空去理會。"當年在滇緬公路,老子埋過比這多十倍的炸藥。"老周啐了口帶泥的唾沫,將導火索小心塞進預先挖好的彈坑。他身旁的新兵小李手在發抖,這是他第一次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別怕,小子。"老周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會兒聽到爆炸聲,就把剩下的雷管全扔出去。"
與此同時,敢死營殘部被部署在最前沿的鐵絲網陣地。鬆本的傷口經過簡單包紮,仍在滲血,但他堅持要求參戰。"讓我守機槍位。"他用生硬的中文對李明連長說,"我熟悉日軍的戰術。"李明盯著他看了良久,最終點了點頭,遞給他一挺繳獲的歪把子機槍。
淩晨四點,日軍的登陸艇如黑色甲蟲般密密麻麻地出現在海麵上。當第一波登陸部隊踏入紅樹林時,潮水正好漫過第三棵椰子樹。杜承淵果斷下令:"起爆!"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紅樹林化作一片火海。tnt炸藥與潮濕的泥土混合,產生了巨大的氣浪,將日軍士兵連同登陸艇一起掀上半空。燃燒的汽油順著潮水蔓延,海麵上頓時成為一片地獄般的火海。但日軍並未退縮,後續部隊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衝鋒。
鬆本的機槍噴出火舌,子彈如雨點般掃向敵人。他的手指因長時間扣動扳機而麻木,肩膀被後坐力撞得生疼。"左邊!三點鍾方向!"他衝著身旁的彈藥手大喊。突然,一枚擲彈筒的炮彈在不遠處爆炸,彈片擊中了他的左肩,鮮血瞬間染紅了半邊身子。但他隻是咬了咬牙,繼續射擊。
在島嶼的另一側,日軍的主攻部隊利用煙霧彈掩護,突破了防線。杜承淵親自帶領預備隊增援,手中的湯姆森衝鋒槍噴吐著火舌。他看到一名日軍軍官揮舞著指揮刀衝過來,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將其擊倒在地。戰鬥進入白熱化,雙方士兵在泥濘中展開肉搏,刺刀與拳頭交織,喊殺聲與慘叫聲回蕩在整個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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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太陽終於升起時,海灘上布滿了屍體。日軍的攻勢被遏製住了,但我方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杜承淵踩著屍體,來到鬆本堅守的陣地。隻見鬆本靠在機槍上,早已沒了氣息,他的手指仍保持著扣動扳機的姿勢,麵前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日軍屍體。
清理戰場時,士兵們在日軍指揮官的屍體上發現了一份作戰計劃。原來,日軍這次行動不僅是為了奪回塔威塔威,更是要將這裏作為進攻沙巴的跳板。杜承淵看著這份計劃,心中一陣後怕。如果這次防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戰後,塔威塔威群島沉浸在悲傷與勝利的複雜氛圍中。土著居民們自發地幫助埋葬死者,他們用傳統的儀式為戰士們送行。那個曾給鬆本送米飯的小女孩,將一串貝殼項鏈放在了他的墳前,淚水滴落在貝殼上,折射出晶瑩的光芒。
杜承淵站在山頂,俯瞰著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海風吹起他的衣襟,遠處,萊佛士莊園的方向升起嫋嫋炊煙。他知道,這場勝利隻是漫長戰爭中的一個小站,還有無數的挑戰等待著他們。但此刻,他為每一位犧牲的戰士感到驕傲,他們用生命守護了這片土地,讓那簇星火繼續在南洋燃燒。
回到莊園,杜承淵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禮物——當地部落首領送來的一麵旗幟,上麵用古老的圖騰描繪了這場戰鬥的場景。旗幟的一角,繡著一個小小的貝殼,那是小女孩特意加上去的,為了紀念那個在戰火中給她帶來希望的日本叔叔。
夜幕再次降臨,杜承淵站在窗前,看著港口燈火通明。工人們正在加緊修複被破壞的設施,士兵們在巡邏放哨。他摸了摸胸前的香囊,那是妻子的牽掛,也是他堅持下去的動力。遠處,日軍控製的島嶼方向,隱約傳來幾聲炮響,但這絲毫不能動搖他的決心。
這場陸戰的勝利,不僅鞏固了我方在南洋的勢力,更重要的是,它讓所有人看到了勝利的希望。杜承淵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戰鬥還將繼續。但隻要他們團結一心,這簇在南洋燃起的星火,終將成燎原之勢,照亮這片被黑暗籠罩的土地。
重………要………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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