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長空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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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長空絞殺
塔威塔威群島的硝煙還未完全散去,那刺鼻的焦糊味仿佛仍在空氣中彌漫,萊佛士莊園地下三層的防核工事裏,氣氛卻已凝重得近乎窒息。牆壁上的紅色警示燈如同一顆顆跳動的心髒,有節奏地閃爍著,將眾人的身影切割成斑駁的碎片,投映在那布滿歲月痕跡與彈孔傷疤的水泥牆麵上。杜承淵身姿筆挺地佇立在全息投影台前,緊蹙的眉頭下,雙眼如鷹隼般銳利,死死盯著爪哇島區域那些不停閃爍的紅點——日軍新部署的七座雷達站,像七隻隱匿在暗處、時刻警惕的惡狼,虎視眈眈地窺視著南洋的每一寸空域,每一絲動靜。
"司令,最新情報顯示,日軍在短短72小時內,不僅補充了120架戰機,更有確切消息表明,德國軍事顧問團已秘密抵達爪哇島。"情報官陳永年腳步匆匆地走進來,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將顯微膠片嵌入投影儀,幕布上瞬間浮現出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麵:一群戴著納粹鷹徽袖標的德國工程師,正圍聚在一架線條流暢、造型科幻的f 190戰機旁,他們時而激烈地爭論,時而在圖紙上寫寫畫畫,腳下堆放著大量標注著德文的航空零件箱,上麵的卐字標記格外刺眼 ,"根據內線傳來的消息,他們正在協助日軍對f 190戰機進行改裝調試,預計改裝後的戰機性能將遠超我們現有的裝備。"
林宇上校原本剛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握著地球儀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指腹最終停留在蘇門答臘島,聲音中透著難以掩飾的焦慮與擔憂:"那裏的原油產量占南洋60,一旦日軍以爪哇為跳板控製油田,我們的海軍連二十天的常規巡航油量都無法保障。到那時,失去燃油補給的艦隊,就如同失去利爪與獠牙的猛獸,隻能任人宰割。"他的話音剛落,牆上燃油儲備表的警報聲便突兀地響起——現存油量的紅色警示線已瀕臨底線,那尖銳的聲響,仿佛是懸在眾人頭頂的死亡倒計時,每一聲都重重地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杜承淵的指甲不自覺地深深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發白的痕跡,塔威塔威繳獲的密電殘片上,用隱形墨水書寫的"遠程轟炸機計劃"字樣,此刻在他眼前不斷放大、扭曲,像一把尖銳的匕首,刺痛著他的神經。"我們必須主動出擊。"他猛地扯開軍裝領口的紐扣,戰術指示燈在他脖頸處切割出銳利而冰冷的陰影,眼神中透露出破釜沉舟、視死如歸的決絕,"三天之內,必須癱瘓泗水航空基地。這是一場生死之戰,我們輸不起,也退無可退!"
話音剛落,會議室瞬間炸開了鍋,眾人的情緒瞬間被點燃,激烈的爭論聲此起彼伏。副參謀長情緒激動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文件、水杯紛紛跳動,文件散落一地 :"用p 40對抗零式?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無異於以卵擊石!我們的戰機無論是速度、機動性還是火力配備,都遠不及對方,這無疑是讓飛行員去白白送死!這仗不能這麽打!"
"但我們有自己的優勢和底牌。"杜承淵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他熟練地調出地形模型,激光筆精準地掃過機場外圍的熱帶雨林,"達雅克部落已在叢林深處埋設了3000枚詭雷,一旦觸發,強大的爆炸衝擊力足以摧毀日軍地麵部隊和設備。"他又切換全息畫麵,展示華裔工程師們正在將九七式運輸機改裝成轟炸機的場景,彈艙內塞滿了凝固汽油彈,每一枚都承載著複仇的怒火與必勝的信念,"而且,我們還有出其不意的突襲戰術。利用清晨的濃霧作為天然掩護,低空突防,打日軍一個措手不及!"
角落裏,曾在空戰中擊落五架敵機的王牌飛行員張偉誠,此時正用鉛筆在航圖上認真細致地標注著雲係走向,他抬起頭,目光堅定如炬,站起身朗聲道:"我帶隊纏住日軍製空力量,為轟炸機爭取時間。我了解零式戰機的性能和戰術,也熟悉這片空域,我有信心帶領兄弟們撕開日軍的防線!"
距離萊佛士莊園二十公裏外的古晉秘密機場,被層層茂密得近乎遮天蔽日的熱帶雨林環繞。偽裝網如同一張巨大且精密的綠色蜘蛛網,嚴嚴實實地覆蓋在停機坪和機庫上方,從空中俯瞰,這裏與普通的雨林毫無二致,隻有偶爾閃爍的金屬光澤,才透露出一絲軍事基地的氣息。招募處前,人頭攢動,比肩接踵,來自南洋各地的熱血青年們懷揣著對日軍的刻骨仇恨和對自由的無限渴望,他們或是滿臉堅毅的青年,或是帶著家族使命的子弟,爭相報名參加這場生死之戰,隊伍排出去很遠,大家都在熱切地討論著即將到來的戰鬥。
祖籍廣東的陳阿南在人群中奮力擠向前方,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濕透,緊緊貼在身上,懷中的全家福也被汗水浸透,邊角微微卷曲——照片裏,父親身著中山裝,麵帶微笑,眼神中滿是對生活的熱愛與期許,站在南京夫子廟前,背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熱鬧的街市;可誰能想到,僅僅兩個月後,當人們在防空洞中發現他的屍體時,那具焦黑的身軀仍保持著保護妻子的姿勢,雙手扭曲地伸展著,仿佛在與死神做最後的抗爭。陳阿南咬牙咬破食指,殷紅的鮮血滴落在報名表上,血腥味混合著熱帶蚊蟲的嗡鳴聲,彌漫在熾熱而壓抑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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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師老周正在給編號07的p 40戰斧式戰鬥機進行最後的調試,他的臉上滿是專注與執著,油汙浸透了他從日軍大佐屍體上扒下來的皮手套。"這汽化器的間隙必須精確調到0.7毫米,一毫都不能差,否則發動機的性能會大打折扣。"他一邊對徒弟阿強叮囑著,一邊伸手摸向口袋,觸到女兒的乳牙——那是出發前,六歲的囡囡偷偷塞給他的護身符,此刻,這個小小的物件讓他粗糙的手掌微微發顫,腦海中浮現出女兒稚嫩的笑臉。
跑道盡頭,年輕的飛行員林小虎正對著鏡子仔細整理飛行服,他的眼神中既有緊張又有期待,衣領內側,未婚妻阿玲親手繡上的名字縮寫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這是他們在約定婚期時,阿玲瞞著家人偷偷繡上的,每一針每一線都承載著兩人對未來的美好憧憬,繡的時候,阿玲的臉上還帶著羞澀而幸福的笑容。
行動前夜,月光如水,輕柔地灑在古晉機場的每一個角落,給整個機場披上了一層銀紗。杜承淵踩著沾滿露水的草地,腳步沉穩卻又帶著一絲沉重,緩緩走向停機坪。月光在戰機的鯊魚嘴塗裝上遊走,仿佛是蟄伏的猛獸在等待出擊的時刻,蓄勢待發。他在陳阿南的座艙前駐足良久,月光下,他看到陳阿南眼中燃燒的複仇火焰,輕聲說道:"你母親昨天托人送來家書,她一切都好,隻是很擔心你。"話未說完,陳阿南已戴好護目鏡,眼神堅定得如同寒夜中的北極星:"等我回來,我要親手把日軍軍旗燒給父親,告訴他,我們的仇一定會報!"
無線電裏傳來此起彼伏的應答聲,其間還夾雜著地勤老吳給兒子唱的閩南童謠,蒼涼的歌聲在機翼間回蕩,那熟悉的旋律,帶著家的溫暖與思念,為這寂靜而壓抑的夜晚增添了一絲悲壯與柔情。而在此時,爪哇島泗水航空基地的地下工事內,山本大佐正用武士刀挑起一張偵察照片,照片上,古晉機場邊緣的炊煙被海風扯成細線,在風中搖曳不定。"中國人果然沉不住氣。"他冷笑著將照片甩向一旁的德國顧問,用生硬的德語下達指令:"給零式加裝空對空火箭彈,啟動"響尾蛇"陷阱。這次,要讓他們有來無回!"在基地深處的機庫中,日軍士兵們正小心翼翼地將刻有納粹卐字標記的神秘圓柱形彈藥吊裝上戰機,每一步都透著緊張與謹慎。
破曉時分,低垂的雲層仿佛一塊厚重的鉛塊,沉甸甸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12架改裝的九七式運輸機在8架p 40的護航下,緩緩升空。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落了樹冠上的夜露,驚起一群飛鳥,鳥兒撲騰著翅膀,在天空中慌亂地飛著。陳阿南駕駛的07號機掠過馬都拉海峽時,機翼尖幾乎擦過浪尖,在海麵上劃出一道長長的銀白色傷痕,海水被激起層層浪花。"保持200米高度,利用雷雨雲隱蔽。"張偉誠的聲音從通訊頻道傳來,帶著些許電流雜音,卻沉穩有力。他駕駛的編號01戰機尾部,還清晰地留著在不列顛空戰中擊落德機的戰績塗裝,那是他榮耀的勳章,也是他實力的證明。
當機群抵達布蘭塔斯河上空時,雲層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雷達兵小王的尖叫聲驟然響起,刺破了原本緊張而壓抑的通訊頻道:"左前方30度!發現27架敵機!"陳阿南抬眼望去,隻見零式戰機機腹下的旭日徽標如毒蛇信子般在雲隙中閃現,寒光凜冽。他猛拉操縱杆,p 40戰機擦著河岸來了個緊急轉向,強大的過載讓他的眼球幾乎脫出眼眶,臉頰的肌肉也被拉扯得變形,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然而,他身後的09號機飛行員林小虎就沒這麽幸運了——三枚火箭彈如流星般襲來,帶著死亡的氣息,撕裂了戰機的右翼,飛機瞬間失去平衡,拖著濃煙,打著旋墜入茂密的叢林。爆炸的火光衝天而起,在那火光中,阿玲繡的名字永遠消失在了濃煙裏,林小虎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呼喊。
"全體散開!組成防禦陣型!"張偉誠的戰機同時被三架零式咬住,情勢岌岌可危,機身被敵機的炮火擦過,冒出絲絲黑煙。他憑借著豐富的空戰經驗,不斷做出高難度的機動動作,時而俯衝,時而翻滾,巧妙地躲避著敵機的攻擊。同時,他抓住時機,用機槍向敵機反擊,試圖擺脫困境。但日軍的零式戰機憑借著出色的機動性,始終緊咬不放。
激烈的空戰中,雙方戰機在空中穿梭交織,機槍火舌不斷噴射,炮彈在空中炸開形成一朵朵黑色的煙雲。陳阿南駕駛著07號機,在敵機群中靈活穿梭,尋找著反擊的機會。他發現一架零式戰機正準備向轟炸機編隊發動攻擊,立即加大油門衝了過去,對著敵機猛烈開火。子彈擊中敵機機身,冒出陣陣火花,敵機飛行員慌亂中試圖躲避,但陳阿南緊追不舍,最終將這架敵機擊落。
然而,更多的零式戰機突破防線,朝著轟炸機編隊撲去。編號12的運輸機被多架敵機圍攻,機身多處中彈,開始失去控製。就在這危急時刻,另一架護航的p 40戰機挺身而出,擋在運輸機前方,與敵機展開殊死搏鬥。但寡不敵眾,這架p 40戰機也被敵機擊中,拖著長長的黑煙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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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泗水航空基地的防空火力也徹底蘇醒。高射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黑色的彈幕在空中編織成一張巨大的死亡之網。陳阿南的儀表盤突然炸開,玻璃碎片如鋒利的刀片,刺入他的臉頰。鮮血順著臉頰流下,模糊了他的視線。在這血霧朦朧中,他看到一架零式戰機正鎖定編號12的運輸機,一旦攻擊得手,整架運輸機上的凝固汽油彈將提前爆炸,整個轟炸計劃也將功虧一簣。07號機如離弦之箭,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7.7毫米機槍噴出的火舌與敵機的子彈在空中激烈相撞,迸發出璀璨的火花。當兩機距離不足30米時,陳阿南果斷按下機炮發射鍵,密集的炮彈如雨點般傾瀉而出,將敵機撕成碎片。但爆炸產生的強大氣浪也震斷了p 40的尾翼,戰機開始不受控製地急速下墜。
陳阿南努力控製著失控的戰機,試圖尋找合適的迫降地點。但此時,又一架零式戰機向他發動攻擊,子彈擊中了戰機的發動機。隨著一聲巨響,發動機爆炸起火,陳阿南不得不拉動彈射拉杆。在彈出座艙的瞬間,他看到自己心愛的戰機在空中爆炸成一團火球,向著地麵墜落。
當張偉誠的01號機拖著濃煙,艱難地迫降在海灘上時,夕陽正將海麵染成一片血色,波光粼粼的海麵仿佛被鮮血浸透。杜承淵在戰地醫院的帆布帳篷間穿梭,心情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陳阿南燒焦的飛行服口袋裏,那張全家福隻剩半張父親的笑臉;林小虎的床位空著,旁邊放著阿玲托人送來的手帕,上麵還帶著未幹的淚痕,那是阿玲得知林小虎失蹤後,哭著繡上的相思與牽掛。統計結果令人痛心疾首:6架p 40、8架運輸機化作殘骸,17名飛行員永遠留在了這片天空。但此次行動也取得了豐碩的戰果:泗水基地的跑道在凝固汽油彈的灼燒下熔成扭曲的金屬,63架敵機殘骸散落在叢林各處,更重要的是,在清理戰場時,我方士兵意外抓獲了三名德國軍事顧問。
這三名德國人被五花大綁地帶到杜承淵麵前時,依然保持著傲慢的神情。為首的工程師漢斯戴著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充滿不屑,他仰著頭,冷冷地說道:"你們不過是僥幸得手,帝國的科技是你們無法企及的。等著吧,我們的報複會讓你們後悔今天的行動!"杜承淵沒有說話,隻是示意情報官播放從他們身上繳獲的微型膠卷。畫麵中,德軍正在指導日軍安裝新型航空發動機,這種發動機的性能遠超目前日軍裝備的型號。
"把他們關進地下室,"杜承淵冷冷地說道,"讓我們的專家好好"請教"他們關於發動機的技術細節。"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通過心理戰專家的巧妙審訊,以及華裔工程師們夜以繼日的努力攻關,德軍的新型航空發動機技術逐漸被我方掌握。
三個月後,古晉機場後山,一座莊嚴肅穆的南洋空軍烈士墓落成。白色大理石墓碑整齊排列,在陽光下閃耀著聖潔的光芒。陳阿南的名字旁,鑲嵌著修複後的半張全家福;林小虎的碑前,每天都會擺放著新鮮的雞蛋花——那是阿玲堅持每天清晨從自家花園采摘而來的。每當戰機從墓地上空掠過,引擎的轟鳴聲仿佛化作了戰士們的低語,在熱帶雨林的風聲中久久回蕩。杜承淵時常獨自來到這裏,將繳獲的日軍軍旗點燃,看著灰燼隨風飄向爪哇島的方向。在那裏,新的戰機正在秘密組裝,而掌握了德軍技術的我方,正蓄勢待發,準備迎接下一次更加激烈的長空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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