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意識像沉溺在深海裏的石子，腦海中紛亂的思緒如同海藻般纏繞，最終被無邊的倦意拖拽著下沉。他閉上眼時，蘇一淼與陳雨薇的記憶碎片還在眼前飛旋——她們的笑靨、溫度，以及最後消逝時的光影，像無法剪輯的默片，在神經末梢反複刺痛。他沉沉睡去，呼吸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粗重，眉頭卻始終緊鎖，仿佛連睡眠都無法放過他。
    夢境忽至，如一層柔軟紗幕籠罩意識。熟悉的街景中，陽光暖得晃眼，灑在人行道上泛著細碎金光。林宇下意識抬手，卻發現左右胳膊被輕輕挽住。他猛地轉頭——左邊是蘇一淼，長發被風吹起，眼眸亮如星辰，嘴角噙著他記憶裏最溫柔的弧度；右邊是陳雨薇，正踮著腳尖，發尾蹭著他脖頸，狡黠笑意裏，指尖習慣性勾著他衣袖。
    “你們……”林宇聲音卡在喉嚨，震驚讓他幾乎無法動彈。她們不是……怎麽會？
    蘇一淼輕晃他胳膊，聲如羽毛拂心：“發什麽呆呀，不是說要帶我們逛街嗎？”
    陳雨薇跟著撒嬌拽袖：“就是呀，林宇，你看那邊奶茶店，我想喝芋泥波波。”
    她們的觸感真實得可怕：蘇一淼指尖微涼，陳雨薇掌心帶暖。林宇僵在原地，心髒狂跳，分不清這是狂喜還是更深的恐懼。他任由她們拉著往前走，街景流動，行人模糊，唯有她們的聲音與溫度清晰。他想問什麽，卻怕開口打破這虛幻的美好。
    行至十字路口，綠燈閃爍。林宇下意識想提醒注意車輛，卻未及開口，蘇一淼忽然踮腳，微涼唇瓣輕觸他左頰，帶著梔子花香；幾乎同時，陳雨薇在右頰印下吻，是她常用的草莓潤唇膏甜膩。她們眼波亮晶晶，盛滿依賴與愛意。
    “小心——！”
    尖銳刹車聲撕裂空氣！一輛失控卡車如黑色巨獸從街角衝出，車頭大燈刺目，引擎咆哮震耳。林宇心髒驟停，血液仿佛凝固。他瘋狂大喊，聲音卻被無形屏障阻隔。他看向蘇一淼與陳雨薇，她們仍保持親吻的姿勢，眼神溫柔如春，對逼近的危險毫無察覺。卡車陰影漸近，幾乎要吞噬她們！
    林宇猛地伸手去推，卻發現她們如釘在原地。他使盡全力拉拽，蘇一淼隻是疑惑看他，身體紋絲不動；轉向陳雨薇，亦然——她甚至對他笑，仿佛在說“別鬧”。
    恐慌如冰水澆遍全身。他忽然發現殘酷規律：若同時拉兩人，她們紋絲不動；若集中力量拉一人，被拉者才會挪動半步。
    隻能救一個？！
    念頭像燒紅烙鐵燙在心上。卡車喇叭聲震破耳膜，金屬棱角在陽光下閃著死亡寒光。他看向蘇一淼，她眼中溫柔似要溢出，那是他曾許諾守護的人；再看陳雨薇，她歪頭時睫毛投下顫動陰影，是他拚力想留住的光。
    “走啊！你們快走！”林宇嘶吼，淚水模糊視線。他的手在兩人間顫抖，每一次猶豫都是淩遲。選蘇一淼，陳雨薇留原地；選陳雨薇，蘇一淼成犧牲品。
    時間被無限拉長。他咬牙，將蘇一淼向路邊推去——她踉蹌後退，眼中滿是不解。可蘇一淼離開的瞬間，陳雨薇的身影竟詭異地出現在原位！
    不！！
    林宇瘋了般轉向陳雨薇，手剛觸到她手臂，她順從一動，下一秒，蘇一淼的身影又填補了陳雨薇的位置！無論推開誰，另一人必立刻替換。這是無解死局！
    卡車衝來，輪胎摩擦聲刺耳。林宇眼睜睜看著陳雨薇——那個他最後試圖推開，卻因蘇一淼“替換”而留原地的女孩——被車頭撞中。她的身體如斷線風箏飛起，劃過絕望弧線，重重摔在柏油路上，悶響令人心悸。紅色液體蔓延，染紅她潔白裙擺。她望著他，眼神茫然，帶著未說完的眷戀。
    “雨薇——！”
    林宇從床上彈坐而起，胸口劇烈起伏，冷汗浸透睡衣。他大口喘氣，驚恐掃視四周，直到看見酒店房間天花板，才知是夢。可夢裏的觸感、陳雨薇摔落的畫麵、刺目的紅，真實得如同刻在視網膜上。
    “林宇？你怎麽了？”
    一個帶著擔憂的聲音在旁響起。他轉頭，見林蕾正緊緊抱著他，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疼惜。她的體溫透過薄衣傳來，真實的暖意讓他混亂的意識稍定。
    “我……”林宇喉間幹澀，夢裏的窒息感仍在胸腔。他下意識摸向臉頰，仿佛殘留著虛幻的吻痕。
    林蕾伸手摸他額頭，又摸自己的，臉色微變：“好燙！你發燒了！”她鬆開手跳下床，取來溫度計塞進他腋下，“等我，我去倒水拿藥。”
    林蕾動作麻利，很快端水拿藥回來，將藥片遞到他嘴邊，喂他喝水。隨後浸濕毛巾擰幹，輕輕擦拭他的額頭、脖頸與手臂。溫熱毛巾帶走黏膩汗水，也讓他緊繃的神經稍鬆。
    “是不是做噩夢了？”林蕾邊擦邊小聲問，“你剛才喊得好大聲，還哭了……”她指了指他臉頰未幹的淚痕。
    林宇沉默，閉上眼——陳雨薇摔落的畫麵再次湧來，心髒像被攥緊，疼得喘不過氣。他不想說話，不想複述噩夢，更無法解釋神壕係統與逝去的愛人。這些秘密太過沉重，他無法對眼前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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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蕾見他不語，不再追問，換了水繼續擦身。房間裏隻剩毛巾擰水聲與他粗重的呼吸。在林蕾溫柔的照顧下，林宇緊繃的身體漸鬆，退燒藥與疲憊襲來，他迷迷糊糊睡去時，感覺林蕾替他蓋好被子，又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次日陽光透過酒店窗簾縫隙，在地毯投下光帶。林宇被餓醒，頭痛欲裂，身體發軟，但高燒已退。他睜眼，見林蕾不在房間，桌上卻放著一個保溫桶，旁邊壓著便簽——是林蕾清秀的字跡：“知道你沒胃口，去餐廳端了白粥和小醬菜，溫在桶裏，記得喝點。我去處理工作，很快回。”
    他掀開保溫桶，米香清淡，白粥熬得稠，浮著米油，旁邊是細切的醬黃瓜。但他看著這些，卻沒什麽食欲。
    夢裏的場景如陰霾籠罩心頭。陳雨薇摔落的畫麵、蘇一淼與陳雨薇交替出現的詭異、隻能救一人的殘酷選擇……一切都真實得可怕。他開始質疑神壕係統——它真的在幫他嗎？為何每一次“獎勵”背後，都伴隨著更深的痛苦與失去？若係統存在隻是讓他在悲劇中反複掙紮，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他靠在床頭，茫然望著窗外。陽光下的高樓刺眼，車水馬龍的喧囂隔著玻璃傳來，模糊而遙遠。他不知該做什麽，該去哪裏。係統帶來的財富與能力，此刻隻剩沉甸甸的負擔。
    不知過了多久，林蕾推門進來，見他醒了，眼底掠過笑意：“醒啦？有沒有好點？快把粥喝了。”她遞過保溫桶，卻見他搖頭，聲音沙啞：“不想吃。”
    林蕾的動作頓住，將桶放在床頭櫃，拉椅坐下，認真看他：“林宇，你到底怎麽了？從昨天回來就不對勁，發高燒，還做噩夢……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跟我說說，好不好？”她語氣帶著懇求，眼裏滿是擔憂。
    林宇避開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有點累。”他不能說係統的事，那太離奇危險。有些痛苦，隻能自扛。
    “真的嗎？”林蕾顯然不信，“可是你……”
    “好了，”林宇打斷她，語氣帶著疲憊，“我沒事，你去忙吧，別擔心。”
    林蕾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與眼底紅血絲，終是把話咽了回去。“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打電話。”她拿起空桶，“我送碗筷下去，馬上回來陪你。”
    林蕾走後，房間恢複寂靜。林宇下床走到窗邊，看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群，隻覺一陣茫然。他不知該走向何方，也不知係統下一個“任務”會如何。
    忽然，他像是下定了決心，快速收拾東西，提筆匆匆寫了幾句話。隨後，未等林蕾回來，他輕輕帶上門，離開了酒店。
    林蕾送完碗筷回來，見空蕩的房間與桌上的字條，愣住了。她拿起字條，上麵隻有一行字：“周末拍賣會前再聯係我。”字跡潦草，透著決絕。
    午後陽光慵懶，林宇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手機震動，是微信消息——頭像是4s店見過的迪可兒，那張混血般精致的臉。
    【迪可兒】：林先生，上次真是太感謝了！為表謝意，請你吃飯好不好？
    林宇皺眉，本能想拒絕。他沒心情吃飯，滿腦子都是係統與夢境。可剛要打字，腦海裏響起係統冰冷的機械音：
    【叮！觸發特殊任務：幫助迪可兒完成本月銷售業績。任務獎勵：百毒不侵丸x1。】
    百毒不侵丸？
    他手指頓住。係統出品必非凡物，此前的“遺忘卡”“長生丹”都與在意的人相關，這藥丸一定又是在關鍵時刻能改變命運的道具！。念及此，拒絕的念頭動搖——先拿獎勵再說。他快速回複：
    【林宇】：好，去哪裏吃？
    迪可兒秒回，帶著俏皮：
    【迪可兒】：就知道林先生給麵子！去吃火鍋吧，海底撈，我知道家環境好的，去那裏怎麽樣？
    林宇看著“海底撈”，嘴角抽了抽。行吧，火鍋就火鍋。他回複地址，攔了出租車直奔約定地點。
    到了海底撈，他一眼看見靠窗的迪可兒。她穿一身jk製服：白襯衫配紅格百褶裙，長筒襪裹著纖細小腿，小皮鞋踩在地上。混血五官深邃精致，眼窩微陷，睫毛密長，鼻梁高挺，粉唇自然飽滿。陽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瓏曲線，可愛中透著性感，引得鄰桌目光頻頻偷瞄。不得不說，迪可兒長得極好看，身材凹凸有致，穿jk更顯青春活力。
    “林先生！這裏！”迪可兒眼尖，笑著揮手，露出小虎牙。
    林宇走過去坐下，幾道嫉妒的目光掃來，他未在意。
    “林先生，上次在4s店多謝了，要不是你，我又得挨罵了。”迪可兒托著下巴，大眼睛亮晶晶，語氣滿是感激。
    “舉手之勞。”林宇淡笑。
    “什麽舉手之勞，一般人才不會像你這麽溫柔呢！”迪可兒吐舌，把菜單推給他，“快點點，今天我請客，隨便點！”
    林宇沒客氣，點了愛吃的，問了她口味加了幾樣。服務員記單離開後，迪可兒神秘一笑：“林先生，給你介紹個人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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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林宇好奇。
    這時，一個身影從他身後冒出來，帶著調皮語氣：“帥哥，沒忘了我吧？昨天剛見的呀。今天怎麽不帶女朋友，是有小貓想偷腥了？”
    林宇猛地回頭——眼前女孩與迪可兒長得一模一樣，同穿jk，同是混血五官，連調皮的笑都如出一轍。區別或許是……胸部更豐滿些，罩杯似乎更大。
    他瞬間震驚，大腦空白。原來昨天在商場見到的迪可兒不是真的迪可兒，怪不得係統會發出提示，竟未想過是雙胞胎！
    原來……是兩個人！
    迪可兒見他目瞪口呆，笑出聲，拍了拍妹妹胳膊：“別鬧了嘉兒，快坐下，別調戲林先生。”她轉向林宇，介紹道：“林先生，這是我妹妹，迪嘉兒，在讀研究生呢。”
    迪嘉兒衝林宇做鬼臉，大方在迪可兒旁坐下，眼帶笑意打量他：“林先生你好呀，我是嘉兒~ 昨天在商場的約定還算不算數！？？？”
    “別鬧了嘉兒！，”迪可兒嗔怪地拍了下妹妹的手，手腕上的轉運珠手鏈撞到桌麵，“嚇到林先生了怎麽辦？”她轉向林宇時又恢複了甜美的笑容，頭發被熱氣熏得有些淩亂，貼在臉頰上，“這是我妹妹迪嘉兒，在讀研究生呢，學的是藝術史，可會誇人了。”
    “學的是怎麽釣帥哥~”迪嘉兒打斷姐姐的話，端起桌上的酸梅湯喝了一口，喉結滾動的弧度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黑色長筒襪的邊緣蹭到林宇的褲腿，帶來一陣細微的麻癢。她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衝他眨眨眼，紅唇彎起一個狡黠的弧度：“林先生，我們姐妹倆……你更喜歡哪個呀？先說好，選了可不能後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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