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廢墟迷蹤與暗影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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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風裹挾著鐵鏽和硝煙的刺鼻氣味,刮過林七的臉頰,帶來火辣辣的痛感。他被葉清瑤拖著,在倒塌的巨大廠房骨架、扭曲的管道叢林和堆積如山的金屬垃圾間高速穿行。每一次顛簸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尤其是轟出那一拳的右臂,此刻如同被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反複穿刺,徹底失去了知覺,軟軟地垂在身側。
視線模糊,意識在劇痛、力竭和體內依舊翻騰不休的汙穢能量衝擊下,如同風中殘燭,時明時滅。孽龍爐在短暫的爆發後並未沉寂,反而像是嚐到了“釋放”的甜頭,枷鎖的壓製力在過載後出現了一絲鬆動,爐體搏動得更加狂躁,混亂的能量如同脫韁的野馬,在他殘破的經脈中橫衝直撞,帶來撕裂般的痛苦和陣陣眩暈。
葉清瑤的速度極快,金色的光幕在她腳下流轉,托著兩人如同鬼魅般在廢墟中穿梭。她臉色依舊冰冷蒼白,維持高速移動和先前高強度防禦帶來的消耗顯然不小。冰藍的瞳孔銳利如鷹,不斷掃視著周圍複雜的地形,選擇著最隱蔽、障礙最多的路徑。她並未理會林七的痛苦呻吟,隻是緊緊抓著他的左肩,防止他掉隊。
“目標進入b7區域!熱源信號穩定!無人機升空!封鎖上空!” “鏽錘”部隊的通訊在廢墟中回蕩,伴隨著重型載具碾過金屬垃圾的轟鳴聲,從多個方向包抄而來。
咻!咻!
兩道熾白的光束如同死神的鐮刀,擦著他們藏身的巨大冷凝塔邊緣射過,在鏽蝕的塔身上留下兩個熔融的孔洞!肅淨者如同跗骨之蛆,利用高機動性在廢墟上空盤旋,能量武器不斷進行壓製射擊,逼迫他們改變方向。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粘稠的蠕動聲和暗紫色的能量波動!老莫操控的汙穢觸手如同擁有生命的地毯,在陰影中快速蔓延,它似乎能感知到孽龍爐散發的獨特“氣息”,追蹤效率極高!一條分叉的細小觸須如同毒蛇般悄無聲息地從一堆廢料後彈出,帶著腐蝕性的電弧,直刺葉清瑤的後心!
“哼!” 葉清瑤頭也不回,左手並指如劍,向後輕輕一劃!一道凝練的金色光刃憑空出現,精準地將那偷襲的觸須斬斷!斷口處噴濺出惡臭的粘液,但更多的觸須從陰影中湧出!
“這樣下去…甩不掉…” 林七強忍著眩暈,嘶啞地開口。他能感覺到追兵正在收緊包圍圈,尤其是那惡心的觸手,如同附骨之疽。
葉清瑤沒有回答,隻是突然轉向,衝進一座半塌的巨大廠房內部。廠房內部空間廣闊,但布滿了倒塌的鋼架、廢棄的生產線和堆積如山的報廢零件,光線昏暗,塵埃彌漫。
就在進入廠房的瞬間,林七體內翻騰的汙穢能量猛地一滯!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奇異安撫和引導力量的“低語”,如同最輕柔的風,拂過他那被混亂能量灼燒得近乎麻木的靈魂。
這低語並非聲音,而是一種純粹的精神波動,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秩序”感?它巧妙地繞開了狂暴的汙穢能量表層,直接觸及林七意識深處那點微弱的銀焰和起源心劍的印記。
‘…混亂…需要…支點…’ 斷斷續續的意念碎片傳來,模糊不清,卻讓林七躁動的精神為之一清。同時,他胸前劇烈搏動的孽龍爐,似乎也被這奇異的低語影響,狂暴的搏動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韻律?雖然枷鎖的壓製力依舊存在,但爐體內部那純粹毀滅的混亂意誌,仿佛被注入了一絲微弱的“方向”。
“這邊!” 幾乎是本能地,林七用盡力氣抬起還能動的左手指向廠房深處一個堆滿巨大齒輪和傳動軸的角落。那裏看起來是個死胡同,但那股奇異的“低語”正是從那裏傳來,而且越來越清晰。
葉清瑤冰藍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猛地看向林七所指的方向,又迅速掃了一眼林七那依舊混亂卻似乎多了一絲“清明”的眼神。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改變方向,朝著那個看似絕路的角落衝去!
就在他們衝入齒輪堆的陰影中時!
轟隆!
廠房入口處,一台“鏽錘”的武裝工程車蠻橫地撞開殘破的大門衝了進來!車頂的探照燈如同利劍般刺破昏暗!
咻!咻!肅淨者的光束緊隨而至,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犁出焦黑的痕跡!
粘稠的觸手也如同潮水般湧入廠房,暗紫色的電弧照亮了飛舞的塵埃!
“目標消失!熱源信號…被幹擾?!” “鏽錘”士兵驚疑不定。
“檢測到異常精神波動源!優先級提升!掃描該區域!” 肅淨者的電子音帶著一絲凝重。
汙穢觸手則在齒輪堆附近瘋狂舞動、探測,發出焦躁的嘶鳴,卻似乎無法準確定位。
齒輪堆的陰影深處,並非實心。在巨大的傳動軸後麵,隱藏著一個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向下傾斜的狹窄裂縫!裂縫邊緣覆蓋著厚厚的油汙和鏽跡,散發著濃重的機油和金屬氧化的氣味。那股奇異的“低語”正是從裂縫深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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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 林七喘息著,左手指向裂縫。他能感覺到,裂縫深處似乎有某種東西在“呼喚”著孽龍爐,或者說,在引導著那股混亂的力量。
葉清瑤沒有絲毫遲疑。她先將幾乎無法動彈的林七塞進裂縫,自己緊隨其後滑入。在進入裂縫的瞬間,她反手一揮,一道薄薄的聖光如同幕布般覆蓋在裂縫入口,巧妙地扭曲了光線和能量波動,將其偽裝成一片普通的陰影。
裂縫內部狹窄、陡峭、濕滑。兩人隻能艱難地向下滑行。濃重的黑暗和刺鼻的氣味包裹著他們。但林七體內的汙穢能量,在這絕對的黑暗和那持續不斷的奇異“低語”安撫下,竟然奇跡般地開始緩緩平複!雖然枷鎖依舊,爐體仍在搏動,但那股毀滅的衝動被極大地壓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共鳴”?仿佛黑暗本身,成為了混亂能量的溫床和支點。
滑行了大約十幾米,腳下突然一空!
噗通!噗通!
兩人落入一片冰冷、粘稠的液體中!刺鼻的化學藥劑氣味瞬間濃烈了十倍!這裏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廢棄地下儲液池。
黑暗中,一點幽藍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微光,在不遠處無聲亮起。微光映照下,一個模糊的、由無數廢棄管線、電路板和金屬殘骸堆積而成的“人形輪廓”,靜靜地“坐”在粘稠的液麵上。那雙由兩枚閃爍著幽藍光芒的破損光學傳感器構成的“眼睛”,正無聲地“注視”著落入池中的兩人。
“歡迎…來到…‘沉眠之巢’…” 一個斷斷續續、帶著強烈電子雜音,卻又蘊含著奇異智慧與秩序感的合成音,在黑暗的儲液池中幽幽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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