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肛周撕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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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子溝林場
    距離徐峰當前位置有百十來裏地,林場占地廣袤,群山連綿起伏。
    那地方,正適合當李萬山和張老三的葬身之處!
    眼下李萬山被大黃咬得血肉模糊,沒三五個月絕對爬不下炕。
    短期內倒不必擔心他再來找麻煩。
    至於那把雙管獵槍,人家主動送來,那徐峰隻好毫不客氣地接受了。
    他壓根不怕有人上門討要——反倒盼著對方來鬧。
    事情鬧得越大,自己“正當防衛”的理就越站得住腳。
    正好也讓那些惦記大黃、窺探地窨子財物的宵小們清醒清醒:敢伸手,就得做好被撕掉一層皮的準備。
    要是李萬山不服氣,盡管放馬過來。
    陰招也好,硬碰硬也罷……
    這年頭,誰的命不是命?
    誰又真怕了誰?
    ……
    破舊的老解放卡車在崎嶇的山路上瘋狂顛簸,每一次顛簸都讓副駕上的李萬山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張老三緊握方向盤的指節發白,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滾落,在油漬斑斑的棉襖領口留下一圈深色痕跡。
    “老三……操你媽的……開穩點……”李萬山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他整個人側躺在副駕座位上,雙手死死抓著主駕座椅。
    他的棉褲後半截已經成了碎布條,裸露的臀部血肉模糊,傷口邊緣的皮肉翻卷著,隨著車身的震動不斷滲出新鮮血液。
    張老三瞥了一眼,胃裏一陣翻騰。
    那傷口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大黃狗鋒利的犬牙不僅在李萬山屁股上留下了十幾個血洞,還撕扯掉了大塊皮肉,右半邊屁股幾乎能看到白森森的骨頭。
    血水混著組織液浸透了整個後座,在顛簸中不斷滴落到車底板上,雖然車的噪聲很大,但能感覺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山哥,忍忍,再有二十分鍾就到區醫院了。”張老三嘴上安慰著,心裏卻湧起一絲隱秘的快意。
    他想起了自己那條被李萬山一槍崩了的黑背犬,那畜生當時也是這樣血流如注地倒在雪地裏。
    什麽味?
    張老三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騷臭味,他皺了皺鼻子,餘光瞥見李萬山的褲襠處正在滴落淡黃色的液體。
    “操!嚇尿了?”張老三差點笑出聲,趕緊咬住嘴唇憋了回去。
    平日裏在達子溝林場橫行霸道的李閻王,居然被嚇得尿了褲子,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夠整個南山區的人笑上三年。
    車子轉過一個急彎,李萬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即破口大罵:“徐峰!我日你祖宗!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張老三後背一涼,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
    他想起徐峰那雙冰冷的眼睛和抵在自己後腦勺上的槍管,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那小子是真敢殺人啊,要不是當時遠有村民幹活,恐怕今天躺在副駕位置上的就不止李萬山一個了。
    “老三……你他媽……給老子記著……”李萬山突然掙紮著支起上半身,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張老三的側臉,“今天這事兒……沒完……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張老三心頭一顫,差點踩錯了刹車。
    他知道李萬山這話是什麽意思——在達子溝林場,得罪了李家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
    去年那個不肯賣地的老劉頭,現在墳頭草都半人高了。
    “山哥,這事兒真不怨我啊!”張老三聲音發顫,“是徐峰那王八蛋放狗咬人,我這不是拚了命送你去醫院嗎?”
    李萬山沒有回答,隻是發出一連串痛苦的呻吟。
    張老三用餘光看到他的臉色已經由慘白轉為青灰,嘴唇也開始泛紫,心裏咯噔一下——這特麽不會是要死了吧?
    “操!山哥你撐住啊!”張老三一腳將油門踩到底,破舊的發動機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車子像醉漢一樣在山路上左右搖擺。
    當南山區醫院那棟灰撲撲的三層小樓終於出現在視野中時,張老三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顧不上門口有沒有人,按了兩聲喇叭後,直接衝進醫院大院,一個急刹車停在醫院門口。
    “來人啊!救命啊!要出人命了!”張老三跳下車,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裏格外刺耳。
    幾個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聞聲跑出來,為首的男醫生約莫四十出頭,戴著黑框眼鏡。
    當他看清車副駕上的情形時,眼鏡後麵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這是怎麽搞的?”醫生快步上前,伸手去扶李萬山。
    “讓狗掏了腚!”張老三急得直跺腳,“血都快流幹了!”
    醫生和李萬山打了個照麵,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顯然,他認出了這位在南山區“赫赫有名”的人物。
    兩個年輕護士跟在後麵,其中一個看到李萬山的傷勢,立刻轉身捂住嘴,肩膀可疑地抖動著。
    “快!送手術室!”醫生很快恢複專業素養,指揮著另外幾個醫生把李萬山抬上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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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萬山被搬動時發出一連串殺豬般的嚎叫,引得醫院走廊裏的人都探出頭來張望。
    張老三跟在擔架後麵,聽見圍觀的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
    “那不是李家的兒子嗎?”
    “活該!讓他平時欺負人!”
    “噓……小聲點……”
    手術室的門“砰”地關上,紅燈亮起。
    張老三癱坐在走廊長椅上,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抖得像篩糠一樣。
    他摸出皺巴巴的煙盒,抖著手點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這裏不準吸煙!”一個護士厲聲喝道。
    張老三悻悻地掐滅煙頭,思緒卻飄回了幾個小時前那個血腥的場麵——
    徐峰站在地窨子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大黃狗撕咬李萬山的屁股,那雙眼睛冷得像兩把刀子……
    還有徐峰跳上車,張老三回頭看著槍口對著自己那一刻……
    “得趕緊通知李家。”張老三猛地站起來,看了看手術室緊閉的門,一咬牙轉身往外走。
    他知道這事兒瞞不住,也不能瞞——李家越早知道,這樣他還能撇清點關係。
    李萬山的父親李德才是達子溝林場的場長,在南山區的勢力盤根錯節,連區長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地叫聲“李叔”。
    他們家雖然在林場有房子,但為了顯示他家的權勢,在區上最好的地段買了套三居室。
    張老三一路小跑,七八分鍾後氣喘籲籲地站在李家門前。
    他深吸一口氣,用力拍鐵門,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叔!嬸!快開門!萬山哥出事了!”
    門很快被打開,李德才穿著藏青色中山裝站在門口,花白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張家小子?你站在門口嚷嚷個啥?”
    “叔,山哥讓狗咬了,現在在醫院搶救呢!”張老三聲音發顫,眼睛卻暗中觀察著李德才的反應。
    李德才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你說什麽?”
    這時,一個燙著卷發的中年婦女從裏屋衝出來,正是李萬山的母親王桂芬:“我家萬山怎麽了?傷哪兒了?”
    “屁股……被狗咬爛了……”張老三支支吾吾地說,“流了好多血……”
    王桂芬一聽,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被李德才一把扶住。
    老兩口對視一眼,李德才沉聲道:“走,去醫院!”
    三人匆忙離開住所,三個人急急忙忙的直奔醫院。
    醫院走廊裏,手術室的燈依然亮著。李德才一到就問值班護士:“我兒子怎麽樣了?”
    護士正低頭整理器械,抬頭看見李德才那張鐵青的臉,手裏的托盤差點摔在地上。
    她慌忙穩住身形,態度立刻恭敬起來:“李、李場長,您別急!張主任正在裏麵處理呢。”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在走廊裏激起輕微的回音。
    王桂芬一把抓住護士的手腕,指甲都陷進了對方的肉裏:“傷得重不重?你跟我說實話!”她聲音發顫,眼睛死死盯著護士的嘴唇,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護士吃痛地縮了縮手,眼神閃爍地瞥了眼手術室的方向,壓低聲音道:“是……是肛周撕裂傷……”
    她咽了口唾沫,聲音越來越小:“比較……特殊……需要徹底清創縫合……”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幾乎變成了氣音:“可能……還要輸血……”
    走廊盡頭的掛鍾“哢嗒”響了一聲,在死寂的走廊裏格外刺耳。
    李德才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袖口下的手臂青筋暴起。
    王桂芬突然腿一軟,要不是扶著牆,差點直接癱坐在地上。
    護士見狀立馬上前將她扶到走廊的座椅上,趕緊補充:“不過您放心!張主任是咱們醫院最好的外科大夫,這種傷……”
    她突然意識到說漏了嘴,慌忙改口:“我是說,這種手術他最有經驗了!”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戴著白棉口罩的醫生走出來,白大褂上還沾著幾點暗紅的血跡。
    他抬眼看見李德才,疲憊地點點頭:“李場長,您來了。”
    李德才一個箭步衝上前:“我兒子怎麽樣?”聲音裏透著掩飾不住的焦灼。
    醫生摘下口罩,露出青黑的眼圈和幹裂的嘴唇:“手術很順利,就是失血有點多,得在重症室觀察一晚。”他搓了搓發僵的手指,突然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嘴。
    王桂芬原本癱坐在長椅上,聞言“騰”地站起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過什麽?大夫您倒是說啊!”聲音尖得像是要刺破醫院的走廊。
    醫生四下看了看,湊近兩步壓低嗓子:“犬齒傷到了部分括約肌……”他尷尬地清了清喉嚨,“可能會影響……那個……排便功能。”眼見王桂芬臉色刷地慘白,又趕緊補了句:“不過您別急,通過後續康複治療還是能恢複的。”
    李德才身子晃了晃,鐵青著臉一把抓住窗台。
    牆上“靜”字的標語被他攥得嘩啦作響,指節泛出駭人的青白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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