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裝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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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那個年代在東北有些地區的國營商店可是常年收黃皮子黃鼠狼)和狐狸皮,價錢還挺厚道。
    有些老獵戶那手藝絕了,下夾子、下套子那叫一個準兒。
    特別是狐狸皮,越往北邊兒走,皮毛越厚實油亮,東北產的狐狸皮那可是頭等貨!
    說來也怪,不少老輩獵人講究“三不打”——狐狸、黃鼠狼、蛇輕易不碰。
    可這倒成全了那些不信邪的主兒。
    一些光靠逮黃皮子和狐狸的主,手頭麻利的一年能掙個一兩千塊錢,擱七八十年代那可是了不得的收入了。
    要說這皮草檔次,狐狸皮絕對算上講究貨。
    熟好的狐狸皮大氅,那是城裏有錢人家大姑娘小媳婦的心頭好。
    普通老百姓也就穿個狗皮帽子、羊皮襖子,講究點的弄件麅子皮褂子。
    東北的冬天兒,那是真叫一個冷!
    老輩人常說“臘七臘八,凍掉下巴”,這可不是嚇唬小孩兒的玩笑話。
    零下三四十度的天兒,吐口唾沫沒落地就成冰碴子,鐵器沾手能撕下一層皮來。
    雖說有“貓冬”的老話,可誰家能真貓一冬天?
    那年月家家都得出去張羅生計,隔三岔五就聽說有人凍死在道上。
    您想啊,零下四五十度的白毛風刮起來,那真是小刀子割肉——生疼!
    就那天氣,沒件好皮襖護著,出去撒泡尿都能凍成冰溜子。
    徐峰剛想反問對方是否真信這些,張春生卻搶先開了口。
    “什麽仙不仙的,盡扯犢子!”張春生粗聲粗氣地打斷道,黝黑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他用力跺了跺腳上的膠鞋:“會禍害家禽、偷東西的玩意兒就該打。
    陳叔,您要是信這些,可得好好提高下思想覺悟。”他說著,還故意看了陳玉凱一眼。
    這話像記悶棍,陳玉凱臉色頓時變了變。經曆過特殊年代的他自然明白“封建迷信”這頂帽子的分量,額頭上立刻沁出細密的汗珠。
    他連忙幹笑著改口,聲音都提高了八度:“對對對,該打!現在都新社會了,哪還能信這些牛鬼蛇神的東西。”
    說著還心虛地左右張望,生怕被人聽見似的。
    徐峰冷眼旁觀,心裏暗笑這老狐狸轉得倒快。
    他注意到陳玉凱雖然嘴上這麽說,右手卻無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一個小布包——
    那裏麵八成裝著什麽“辟邪”的物件。
    屯裏人誰不知道陳玉凱家裏供著保家仙,這會兒倒裝起進步分子來了。
    三人踩著山中小道繼續往前走,踩在落葉上的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林間格外清晰。
    陳玉凱突然話鋒一轉,故作親熱地拍了拍徐峰的肩膀:“爺們兒,聽說你前兩天掄把斧頭就把熊瞎子給劈了?夠猛的啊!”
    他說“猛~的嗬的!”字時故意拖長了音調,渾濁的眼睛裏閃著精明的光。
    在東北話裏,“猛”這個字是個“兩麵詞”,用好了是誇人,用不好就是罵人。
    全看語氣、語境和關係親疏。
    掰開了揉碎了說說這裏頭的門道:
    真誇你的時候:
    “這小子幹活真猛!”誇你能幹,像老牛似的有股子衝勁)
    “老張家閨女學習猛啊!”成績突出,突然竄上來的意思)
    這時候往往配合豎大拇指的動作,或者拍肩膀發出“啪啪”的響聲。
    要是酒桌上說的,下一句準是“來,走一個!”
    明褒暗貶的時候
    “你可真猛,大冬天穿單衣嘚瑟”暗指虎了吧唧)
    “猛!連領導家玻璃都敢砸”諷刺不長眼)
    說這話時通常嘴角往下撇,眼睛眯成縫。
    要是對方說完還給你遞煙,那基本是等著看你笑話了。
    特殊場景的潛台詞
    大姑娘說“你太猛了”可能是嫌棄動作粗魯)
    老獵戶說“這崽子猛”動物凶險不好對付)
    牌桌上“今天手氣挺猛啊”八成懷疑你出老千)
    最經典的當屬這句:
    “哎呀媽呀,猛拉長音)~的嗬的!”
    要是重音在“猛”上,那是真佩服;
    要是“的嗬的”拖得老長,基本等於說“這虎玩意兒沒救了。”
    老東北人都懂,聽見“猛”字得先看對方眼神——要是說話人一邊眉毛挑起來,那準不是好話。
    徐峰嗬嗬一笑:“我那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趕到那了,不得不拚命!”徐峰可不想被人當成個二愣子。
    正說著,陳玉凱突然扶著腰“哎喲”起來,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團:“這鬼天氣,眼瞅著要下雨,我這老寒腿又犯了……”
    他邊說邊誇張地揉著膝蓋,眼睛卻一個勁兒往徐峰身上瞟,活像隻等著投喂的老狐狸。
    徐峰一聽陳玉凱那話茬兒,心裏頭明鏡似的——
    這老小子是惦記上熊霸的波棱蓋了!
    那玩意兒雖不如熊膽值錢,但泡酒治風濕確實管用,他這分明是想要有小虎骨之稱的能霸波棱蓋泡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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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峰上回去區裏打聽了,黑市上能賣到二十塊錢一對。
    他擱那兒拐彎抹角地嘮嗑,先提殺熊的事兒,又哼哼唧唧說自個兒老寒腿,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嘛!
    要是換個實在人,徐峰倒不介意送這個人情。
    可陳玉凱是出了名的喂不熟的白眼狼,東西送出去多半是肉包子打狗。
    更可恨的是這老狐狸從不直說,就等著別人主動孝敬,回頭還能在人前裝清廉。
    這東西送給他純屬浪費,他非但不會感激,反而可能給你使絆子。
    上一世自己就是個例子,送了那麽多東西,換來的卻是陳玉凱處處刁難。
    所以說,送禮也要看對象。
    張春生在旁邊聽得直撇嘴:“陳叔您這又整啥景兒呢?前兒個不還跟屯子裏吹牛逼說能扛二百斤麻袋嗎?”
    “你懂個六!”陳玉凱老臉一紅,“那能一樣嗎?我這可是當年給公社搶收落下的病根兒!”
    徐峰憋著笑,故作關切道:“腰腿疼、關節疼?這是風濕啊!天氣一變,確實遭罪。
    屯長,改天有空來我地窨子一趟,我正好有法子能治。”
    陳玉凱一聽,咧嘴笑了,露出一口被煙袋鍋熏得黑黃的牙:“啥法子?”
    他滿心以為徐峰會識相地奉上熊瞎子的波棱蓋,誰知——
    “我今天剛收了一窩黑蜂,專治風濕!”徐峰熱絡地解釋,
    “不管哪兒疼,抓幾隻黑蜂一蟄,毒針紮進去,蜂毒滲進肉裏,疼的地方立馬火燒火燎的,見效快得很!
    這可是外頭傳進來的‘蜂療法’,老管用了!
    到時候你來,我多給你蟄幾下,保管舒坦!”
    陳玉凱臉上的肉狠狠抽了兩下。
    他本就是想借機討副熊瞎子波棱蓋泡酒,才隨口編的借口,
    原以為徐峰是個懂事的,沒想到這小子不提波棱蓋就算了,竟還憋出這麽個折磨人的損招!
    用黑蜂蟄?這不是要人命嗎!
    陳玉凱眯著眼打量徐峰,心裏直犯嘀咕——這小子是真沒聽懂,還是擱這兒裝傻充愣?
    可徐峰一臉誠懇,熱心得跟真事兒似的,倒叫他拿不準了。
    “蜂子蟄人那麽疼,真能治風濕?”陳玉凱撇著嘴,滿臉寫著不信。
    “疼是疼,可效果頂好啊!”徐峰拍著胸脯保證,“王德才王大爺也曉得這法子,不信您問他去!”
    見陳玉凱仍皺著眉,他又湊近半步,壓低聲音道:“其實您試試就知道了,那效果——杠杠的!”
    陳玉凱一聽“試試”倆字,後槽牙都酸了,連連擺手:“算了算了,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唉!”徐峰重重歎了口氣,兩手一攤,“法子給您了,您不用……那我也沒招兒了不是?”
    陳玉凱是個老狐狸,但徐峰好歹是活了兩世的人。
    比起這個最遠隻到過伊春的屯裏人,徐峰前世積累的經驗可要豐富得多。
    徐峰心裏明鏡似的——陳玉凱這老滑頭最會裝模作樣,尤其當著張春生的麵,絕不會落下話柄。
    既然陳玉凱不提波棱蓋的事,他徐峰更不會主動提起。
    三人並排走著,一直默不作聲的張春生聽到“蜂療法”時,突然蹲下身子假裝係鞋帶。
    徐峰回頭瞥了一眼,發現這小子正死死咬著嘴唇,肩膀一抖一抖的,憋笑憋得臉都紅了。
    陳玉凱悶頭走在前麵,煙袋鍋子吧嗒吧嗒抽得直冒火星。
    那兩條腿邁得飛快,哪還有半點腰腿疼的樣子?
    煙絲燒得滋滋響,倒像是把他滿肚子憋屈都點著了。
    徐峰和張春生跟在後麵,交換了個眼神。
    張春生嘴角直抽抽,徐峰則挑了挑眉——兩人心照不宣:
    這會兒陳玉凱那張老臉,怕是比煙鍋子還黑呢!
    陳玉凱悶頭走。後頭倆人倒是越聊越熱乎,張春生一個勁兒打聽農場的事。
    說到熊瞎子時,張春生眼睛發亮。“你到底是咋把熊霸打死的……”
    徐峰正要接話,一抬頭:“喲,到屯口了。”
    陳玉凱彎腰重重磕了磕煙袋鍋,火星子濺了一地:“掛靠到我們屯裏的事,我會考慮的。”
    棉鞋底把剛濺落的火星碾滅,說完頭也不回地背著手走了。
    “屯長,改天我一定登門拜訪啊!”徐峰衝著背影喊了一嗓子,那調門在暮色裏顯得格外敞亮。
    陳玉凱頭也不回,手也不擺,像是沒聽到一樣。
    看那樣子是真生氣了。
    張春生家還得往屯子深處走。
    兩人並肩又走了一段,到了岔路口,張春生停下腳步:“兄弟,我這也到家了,進屋喝碗熱乎的?”
    徐峰看了看天色:“不了,我還得趕著去借木板夾子呢,一會還得趕出山上。改天,改天一定來叨擾。”他指了指屯子東頭說道。
    “成,那你忙!我就不留你了。”張春生站在路口,望著徐峰的身影漸漸融進暮色裏,
    突然噗嗤笑出了聲:“這爺們兒,還他娘的挺有意思,神人呐!”順手把手揣進袖管,哼著小調往家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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