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馬知睿端來紅茶，直接擱到舒建白麵前，道：“這是紅茶。”
    舒建白先是道謝，然後，瞅他一眼，道：“小馬，你也拿一個油角解饞吧！”
    馬知睿擺了擺手，道：“我不吃了……”說著，便拿著那個木製托盤，準備退到旁邊。
    舒建白趕緊道：“可你瞧著我們吃油角，怪不好意思呢！”
    馬知睿依舊是搖了搖頭。
    嚴永昌低聲道：“小馬想著聽我們閑聊，可不是惦記你的那些油角呢！”
    舒建白笑了笑，道：“我們閑聊，有啥趣味啊？”
    馬知睿趕緊道：“不，你們閑聊，可有趣味呢！”
    嚴永昌道：“哎，就讓小馬聽著唄！”
    卜晨朗道：“建白，說回你剛才你說的什麽藥吧！”
    舒建白道：“剛才那個？”
    卜晨朗道：“對，就是那個專治男人腎虛的藥。”
    馬知睿奇道：“什麽藥這麽神奇啊？”
    卜晨朗道：“建白知道。”說著，便瞅著舒建白，催促道：“說吧！”
    舒建白道：“膃肭臍，就是海狗腎。”
    卜晨朗道：“哎，這麽奇怪的名字啊！”
    舒建白道：“這個膃肭臍專治男人的那檔子事。據說吃了之後，就是老當益壯，勇猛無比，可厲害了呢！”
    卜晨朗道：“虛的也行麽？”
    舒建白道：“我不是大夫，也不知虛的管不管用。但我知道，那個膃肭臍的效果非常厲害！聽說前朝的前朝的前朝，某個內閣首輔就靠著這個神藥，保持充沛的精氣神，國事家事兩不誤，風生水起。懂了麽？”
    馮堅成插嘴道：“是那個憑著一己之力挽救一國的命數的內閣首輔麽？”
    舒建白道：“阿成，你也看過這些記載啊！”
    馮堅成道：“可我記得那個內閣首輔病逝了。”
    舒建白道：“嗯，是病逝了。”
    馮堅成道：“據說是吃了太多補陽的藥，譬如膃肭臍這個壯陽的藥，補陽過頭了，就是引發那個什麽痢疾。”
    卜晨朗道：“什麽痢疾啊？”
    馮堅成道：“就像吃太多辣椒得了痔瘡一樣，拉出的都是帶火的血。但是……這個比痔瘡嚴重多了。”
    卜晨朗歎道：“哎，看來，這個膃肭臍是神藥，可也是毒藥呢！”
    馮堅成繼續道：“藥有三分毒，任何神藥一旦過量了，都會變成毒藥。何況那個膃肭臍是壯陽的神藥，陽氣太足了，就像用大量的柴火燒熱鍋，還是常年累月地燒，就算是鐵鍋，遲早得燒融呢！”
    舒建白笑道：“阿成，原來你懂的不少啊！”
    馮堅成低聲道：“我隻是湊巧看過雜書。”
    卜晨朗道：“既然你看過雜書，除了膃肭臍，還有什麽藥專治腎虛啊？”
    馮堅成正色道：“術業有專攻，這個得問大夫呢！”
    舒建白道：“卜君啊，你對這方麵存疑，該直接問大夫啊！大夫才是這方麵的行家嘛！”
    卜晨朗道：“我沒病，就這樣問大夫……也許大夫還嫌我礙事呢！”
    馮堅成低聲道：“這個倒不會啊！也許，大夫以為你有難言之隱，如果直說的話，肯定是臉麵上……”
    卜晨朗道：“你這話太不……”
    舒建白揶揄道：“想不到啊！卜君也會有這般窘迫的時候呢！”
    卜晨朗道：“我隻是好奇而已。”說著，便搖了搖頭，道：“放心！我可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呢！”
    嚴永昌道：“不過是知道那方麵的神藥，多大的事啊？依我看啊，用不著問大夫啊！”
    卜晨朗瞅著他，道：“不問大夫，問誰啊？”
    嚴永昌道：“阿成啊！”
    馮堅成當即愣住了，喃喃道：“我啊？”
    嚴永昌道：“是啊！剛才你說，你看過雜書啊！你看過什麽雜書，說個名字，我們自行翻閱，就行了啊！”
    卜晨朗道：“對啊！”
    馮堅成道：“我……忘了那些書名咯！”
    嚴永昌道：“那書籍的類別呢？”
    馮堅成道：“就是雜書那類，嗯……偏向醫藥學。”
    嚴永昌道：“這就行了啊！”
    卜晨朗道：“醫藥學的書籍很多啊！就說《黃帝內經》吧，前五章是必學，至於後麵的篇章，都是自修，看悟性啊！”
    嚴永昌道：“都說了查閱那方麵的藥啊！又不是治病，用得著精通《黃帝內經》麽？”
    卜晨朗道：“你說得對！”
    馮堅成道：“我記得我就讀的書院，嗯……就是藏書閣，有很多醫案類的書籍。”
    卜晨朗道：“你書院有學醫的麽？”
    馮堅成搖了搖頭，道：“沒啊！”
    卜晨朗道：“幹嘛有這類書籍呢？”
    馮堅成道：“這個得問院長咯！”
    嚴永昌道：“博學之，多看書，總有益處。”
    馮堅成道：“我也是這般想的。那類醫案類的書籍講解得很詳細，都是大白話，不怕看不懂。”
    卜晨朗道：“阿成，那你懂醫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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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堅成還是搖了搖頭，道：“慚愧！我沒這個當大夫的天賦，看了也就當成看故事，可沒打通那個精通醫理的任督二脈呢！”
    眾人都被他這番話逗樂了。
    嚴永昌滿懷欣賞，輕聲道：“阿成，像你這般刻苦，算是難得啊！”
    馮堅成低聲道：“我哪算是刻苦啊？”
    嚴永昌道：“說實話，我怕看醫書，那個什麽‘水火不相濟’，‘木克脾土’，還有那個什麽‘橫脅犯胃’……哎，越看越頭暈呢！”
    鄭源道：“所以說，你也是沒打通精通醫理的任督二脈啊！”
    嚴永昌道：“難不成你通了麽？”
    鄭源道：“我跟你一樣！”
    卜晨朗道：“所以說，我們這些人啊，除了阿成，其他人都是對醫理一問三搖頭咯！”
    馮堅成道：“不，還有一人啊！”
    卜晨朗道：“誰啊！”
    馮堅成道：“建白啊！”
    舒建白道：“我也看不懂醫案啊！”
    馮堅成道：“可你知道‘膃肭臍’這個神藥啊！”
    舒建白道：“我就是聽別人說起這個‘膃肭臍’，有點印象，然後，我又看過史書提到前朝的前朝的那個內閣首輔平常愛進補，尤其是那個膃肭臍。”
    卜晨朗笑道：“你們都是心思細膩，又愛看書呢！”
    說著，眾人又說了些閑話，直到桌上的零嘴都進了五髒廟，再喝些茶，便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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