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石板路上，江宸抱著奶茶，低著頭快步穿過校園。她還不太習慣這個身體的重心，走路時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摔倒。
    沈悅跟在她身後，步伐輕盈，目光始終落在她的後腦勺上，像是盯著什麽珍貴的東西。她沒有再說話，隻是偶爾笑一笑，那笑容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圖書館就在前方，江宸加快了腳步，想盡快還完書回宿舍換件幹淨的衣服——剛才那一場突如其來的“變身驚魂”，讓她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狼狽。
    “宸宸。”沈悅忽然開口，聲音軟軟的，“你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
    江宸腳步一頓，沒回頭：“還好。”
    沈悅走近一步，幾乎貼著她的肩膀：“那你等下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我知道學校後門新開了一家甜品店。”
    “不了，我還有事。”江宸語氣冷淡，說完便加快了步伐，幾乎是逃進了圖書館的大門。
    沈悅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門後，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笑意。
    她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裏一個備注為“林萱”的號碼，按下語音鍵。
    “喂，是我。”她低聲說，“幫我查一下江宸最近有沒有異常。”
    電話那頭傳來林萱驚訝的聲音：“怎麽了？你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嗎？”
    “我隻是……有點擔心她。”沈悅輕輕咬了咬嘴唇，“她今天看起來怪怪的。”
    掛掉電話後，沈悅轉身離開，裙擺隨風輕揚，眼神卻像釘子一樣定在圖書館方向。
    江宸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她走進圖書館，熟練地走到還書台前，將手中的幾本書遞了上去。
    圖書管理員掃了一下條形碼，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她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卻被一陣貓叫聲吸引了注意。
    聲音來自圖書館後的小巷。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小巷很窄，兩邊是高高的圍牆，地上散落著枯枝和碎紙片。一隻小貓蜷縮在角落裏，身上有幾處傷口，正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幾個小孩拿著樹枝在逗弄它，一邊笑一邊戳它的肚子。
    江宸皺眉走上前：“別欺負它了。”
    幾個孩子抬頭看了她一眼，嗤笑著跑開了。
    她蹲下身，伸出手輕輕撫摸小貓的腦袋。小貓一開始有些警惕，但很快感受到她的善意，蹭了蹭她的手心。
    “你受傷了……”她輕聲說，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小心地幫它擦拭傷口。
    小貓眯著眼睛，似乎終於放鬆下來。
    她環顧四周，想找點水給它喝，卻發現不遠處有個垃圾桶，裏麵還殘留著半瓶礦泉水。
    她走過去，撿起瓶子，擰開蓋子，蹲下來一點一點倒進掌心，喂給小貓。
    整個過程，她都沒有察覺到，在巷口的陰影中，有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
    沈悅站在那裏，雙手交叉抱胸，嘴角微微上揚。
    她看到江宸低頭照顧那隻小貓的樣子，心裏突然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
    溫柔、堅定、甚至有點倔強。
    那種感覺，像是有人用一根細線，輕輕地勒住了她的心髒。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強勢的人，喜歡掌控一切，喜歡別人圍著她轉。可現在，她發現自己竟然也想成為那個被注視、被在意的人。
    她想靠近她。
    想把她圈起來。
    想讓她隻對自己一個人露出那樣的表情。
    江宸終於把小貓安置好，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轉身朝圖書館門口走去。
    沈悅迅速閃身藏進旁邊的樹蔭下，目送她的背影漸漸遠去。
    等她徹底看不見了，才緩緩走出陰影。
    她摸出手機，打開了一個私密相冊。
    那是她剛剛偷偷拍下的幾張照片。
    江宸蹲在地上照顧小貓的畫麵，她穿著寬鬆衛衣，頭發隨意紮起，臉上沒有任何修飾，卻比任何一次出現在校園活動中都要動人。
    她將照片放大，指尖劃過屏幕上的臉龐，喃喃自語：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啊……”
    第二天早上，江宸剛走出宿舍樓，就看到沈悅已經站在樓下等她。
    “早啊。”沈悅笑得甜美，手裏又拎著一杯奶茶。
    江宸愣了一下，沒接話，隻是點了點頭。
    “我給你買了早餐。”沈悅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去湖邊上課怎麽樣？那邊風景好，還能曬太陽。”
    江宸看了她一眼，沒拒絕，也沒答應。
    她總覺得沈悅今天有點奇怪，看她的眼神像是帶著某種執念，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沈悅時不時找話題跟她聊天，問她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夢見什麽有趣的事。
    江宸敷衍地應了幾句，心裏卻越來越不安。
    她開始懷疑，沈悅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不然為什麽她看自己的眼神，總像在確認一件失而複得的寶貝？
    她們走到教學樓前，沈悅忽然停下腳步。
    “宸宸。”她輕聲喚她名字，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江宸轉頭看向她。
    沈悅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我會找到你。”
    江宸心頭一震，不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沈悅卻已經轉身走進教室，留下一句話在空氣中飄蕩：
    “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會把你帶回來。”
    江宸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泛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被盯上了。
    而且，這個人不會輕易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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