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站在教學樓前的台階上，手裏抱著書本，陽光灑在她的發梢，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色。她剛從文藝匯演後的餘韻中緩過神來，耳邊似乎還回蕩著掌聲和林萱興奮的尖叫。
    “喂，你又在發呆了。”沈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語氣裏帶著點調侃。
    江宸轉過身，看到沈悅正朝自己走來，黑色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針織衫配深色長裙，看起來溫柔又強勢，像是隨時會把誰拉進懷裏親一口，又或者掐住誰的脖子警告對方離她遠點。
    “我隻是……有點恍惚。”江宸輕聲說，“沒想到大家會那麽喜歡。”
    “他們當然喜歡你。”沈悅伸手將她鬢邊一縷碎發別到耳後，指尖順勢在她耳垂上輕輕捏了一下，“你是我的，他們隻能看一眼。”
    江宸臉頰微紅，低頭避開她的目光。她已經習慣了沈悅這種直白又強勢的表達方式，隻是有時候還是會被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打亂節奏。
    兩人並肩走進教學樓，路過走廊時，江宸聽到有人低聲議論。
    “就是她啊，昨晚跳得可好了。”
    “聽說是沈悅的女朋友，難怪能被捧成那樣。”
    “不過長得確實不錯……”
    江宸腳步一頓，眉頭微微皺起，但沈悅沒有停下，反而走得更快了些，仿佛那些聲音根本不存在。
    午休時間，江宸獨自一人坐在圖書館角落看書。沈悅臨時有事去了學生會，臨走前還盯著她看了好幾秒，眼神裏藏著某種不放心的情緒。
    “同學，方便打擾一下嗎？”
    一個溫和的男聲從對麵傳來。江宸抬頭，看見一個穿著淺藍色襯衫的男生站在桌前，手裏拿著一本筆記本，臉上掛著微笑。
    “我叫周言，是新聞係的。”他禮貌地自我介紹，“昨天晚上看了你的表演，很驚豔。”
    江宸愣了一下，隨即點頭，“謝謝。”
    “我可以坐下來聊聊嗎？”周言指了指對麵的位置。
    江宸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你跳舞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光。”周言翻開筆記本，露出一張拍得不太清晰的照片，“這是我在後台抓拍的，不知道你介意嗎？”
    江宸看著照片上的自己，眼神有些複雜。她並不討厭別人欣賞她的舞蹈，但被人這樣認真記錄下來，還是第一次。
    “我不介意。”她輕聲說，“隻是……我已經有戀人了。”
    “我知道。”周言笑了笑，“但我隻是想認識你，並沒有別的意思。”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自然，沒有任何尷尬或退縮的意思，反倒讓江宸有些不知所措。
    沈悅就是在這一刻推開了圖書館的大門。
    她原本隻是來找江宸一起吃飯，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她對麵的男人。他穿著幹淨整潔，笑容溫和，手上還拿著筆和筆記本，像是在采訪她。
    沈悅的腳步頓了一下，眼神冷了幾分。
    她沒有立刻過去，而是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那張桌子。江宸的表情不算緊張，甚至還有點拘謹地笑著回應對方的話。而那個男人，則是一臉專注地聽著她說什麽。
    沈悅的手指慢慢收緊。
    她不是沒見過有人對江宸示好，但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種名為“危機感”的東西正在逼近。
    那天之後，周言開始頻繁出現在江宸身邊。有時是在食堂，有時是在教室外，甚至有一次，他送來了她落在圖書館的書包。
    “你總是忘記帶傘。”他在雨天遞給她一把黑傘，“下次記得提醒自己。”
    江宸接過傘，道謝時語氣依舊溫和，但她已經開始察覺到不對勁。
    “你不用對我這麽好。”她輕聲說，“我……真的有男朋友了。”
    “我不是為了得到什麽才對你好。”周言看著她，眼神認真，“我隻是……想了解你。”
    這句話讓江宸一時語塞。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的處境。她不想傷害任何人，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接受任何人的靠近。
    除了沈悅。
    沈悅的反應比她想象中更激烈。
    當她第三次看到周言出現在江宸身邊時，終於忍不住衝上前，一把抓住江宸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身後。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她冷冷地看著周言，“她說了，她有男朋友。”
    周言沒被嚇退，反而笑了笑，“我也說了，我隻想了解她。”
    沈悅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最好換個目標。”
    她拉著江宸轉身離開，一路上都沒鬆開她的手。
    “你疼了。”江宸小聲說。
    “那就記住這個感覺。”沈悅語氣冰冷，“以後不準再讓他接近你。”
    江宸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他其實沒做什麽壞事。”
    “他做了最不該做的事。”沈悅咬牙，“那就是覬覦你。”
    江宸抬起頭，看著她的側臉，忽然覺得有點心疼。
    她知道沈悅不是無理取鬧，而是太在乎她了。那種近乎偏執的占有欲，是她一直以來最害怕卻又最依賴的東西。
    “我會處理好的。”她輕聲說，“你別生氣了好嗎？”
    沈悅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眼底的情緒翻湧如潮。
    她緩緩抬手，將江宸的臉捧在掌心，聲音低啞：“你可以不喜歡我吃醋的樣子，但你要記住，我隻允許你一個人讓我這樣。”
    江宸輕輕點頭，主動靠進她的懷裏。
    沈悅的氣息裹著淡淡的香氣，讓她安心。
    但她們都不知道，在不遠處的樹下，周言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手中的相機再次按下快門。
    哢嚓。
    夜色漸濃，路燈亮起，校園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沈悅送江宸回宿舍，走到樓下時，她忽然開口：“明天陪我去一趟商場吧。”
    江宸疑惑地看向她，“怎麽突然想去？”
    “給你買點新衣服。”沈悅牽起她的手，“我要讓你變得更好看，好到所有人都不敢打你的主意。”
    江宸忍不住笑了，“你這樣，隻會讓他們更想靠近我。”
    “那就讓他們死心。”沈悅語氣堅定，“因為你能看到的，隻有我。”
    江宸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心裏一陣柔軟。
    她輕輕回握，“嗯。”
    遠處，周言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手中緊握著最新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兩個女生依偎在一起，燈光映照出她們交疊的影子，像兩株緊緊纏繞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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