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靜，江宸回到宿舍時，林萱已經趴在床上玩手機。她抬頭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眼江宸略顯疲憊的臉色，沒多問，隻是默默把台燈調暗了些。
    第二天清晨，沈悅照常來接她去上課。兩人並肩走在晨光微曦的小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江宸能感覺到沈悅的情緒比昨天緩和了許多，但那種若有若無的疏離感依舊存在。
    她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指尖微微收緊。
    “你還在生氣嗎？”她輕聲問。
    沈悅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側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我是在氣你，還是在氣別人？”
    江宸一怔。
    “我不知道。”沈悅語氣低啞，“我隻是……不想看到別人靠近你。”
    江宸停下腳步，輕輕拉住她的手，“可我已經說了，我對其他人沒有感覺。”
    “我知道。”沈悅苦笑，“可我還是會害怕。”
    這句話讓江宸心頭一緊。
    她拉著沈悅走到路旁的長椅坐下，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你喜歡我什麽呢？”
    沈悅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
    “你明明知道答案。”沈悅低聲說。
    “我想聽你說出來。”江宸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量。
    沈悅沉默片刻，終於開口：“我喜歡你的溫柔，喜歡你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堅強，喜歡你在最痛苦的時候也沒有放棄自己。我喜歡你成為現在的樣子，也喜歡你曾經的樣子。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經曆過什麽，所以我才那麽在乎你。”
    江宸靜靜聽著，眼中泛起一絲水光。
    她緩緩伸出手，捧住沈悅的臉，“那你知道我為什麽隻願意和你在一起嗎？”
    沈悅點頭，“因為我對你好。”
    “不是。”江宸搖頭，“是因為你從來不逼我變成誰，也不嫌棄我過去的模樣。你接受我的全部，包括那些我自己都無法麵對的部分。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是因為有你在。”
    沈悅眼眶有些紅了。
    江宸繼續說：“我承認，周言對我很好，但他不了解我。他不知道我曾經是誰，也不知道我經曆了多少掙紮才活到現在。他欣賞的是舞台上的我，而不是真實的我。而你不一樣，你愛的是我這個人，不管我是男是女，不管我是不是完美。”
    沈悅的眼淚滑落下來，卻沒有躲開她的目光。
    “所以，”江宸輕輕擦掉她眼角的淚水，“別怕別人接近我。真正重要的人，隻有你一個。”
    沈悅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被哽咽堵住了喉嚨。
    她撲進江宸懷裏，緊緊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裏。
    江宸沒有推開她，隻是輕輕拍著她的背，任由她發泄情緒。
    良久，沈悅終於抬起頭，聲音沙啞：“對不起……我太自私了。”
    “你隻是太愛我。”江宸笑了，“這不叫自私，叫深情。”
    沈悅破涕為笑，輕輕咬了下她的唇，“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說話了？”
    “因為你值得。”江宸認真地說。
    沈悅的眼神漸漸柔軟下來，她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皺眉道：“那你打算怎麽處理周言的事？”
    江宸歎了口氣，“我會直接告訴他，我不想讓他誤會。”
    “嗯。”沈悅點點頭，“我不反對你和他做朋友，但前提是——他得明白界限在哪裏。”
    “我知道。”江宸握住她的手，“我會讓他清楚，我的心早就屬於你了。”
    沈悅滿意地靠在她肩上，閉上眼睛，“有你真好。”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們身上，斑駁陸離，像是時光的碎片，記錄著她們彼此堅定的心意。
    那天之後，江宸主動找到了周言。
    圖書館外的長椅上，周言正低頭整理照片。聽見腳步聲，他抬頭，看見江宸站在那裏，神情平靜。
    “可以聊聊嗎？”她問。
    周言合上筆記本，點頭示意她坐下。
    江宸坐在他旁邊，沉默了幾秒後開口：“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好意。”
    周言笑了笑，“不用謝。”
    “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江宸認真地看著他，“我對你是感激，不是心動。”
    周言的笑容頓了一下，隨即恢複如常，“我其實早該明白的。”
    “抱歉。”江宸輕聲說。
    “沒關係。”周言聳聳肩，“至少我認識了一個很棒的人。”
    江宸看著他，忽然覺得有點心疼，“你真的不會難過嗎？”
    “當然會。”他坦然承認，“但我更希望你能幸福。”
    江宸點頭，“謝謝你理解。”
    從那天起，周言不再頻繁出現在江宸身邊。偶爾遇到，也隻是點頭微笑，再沒有多餘的話。
    沈悅察覺到變化，心情明顯好了許多。她開始重新展現出那個強勢又溫柔的自己，甚至比以前更黏人了一些。
    某個傍晚，她們一起散步回宿舍，路過操場時，江宸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沈悅問。
    江宸望著遠處的夕陽，輕聲道：“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場意外，我現在會不會過著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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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悅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一定會找到你。”
    江宸靠在她懷裏，嘴角微微上揚，“那你可真是個執著的人。”
    “不隻是執著。”沈悅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是命中注定。”
    江宸輕輕閉上眼，感受著她的溫度。
    風拂過耳畔，帶來遠方不知誰彈奏的吉他聲。
    沈悅忽然鬆開她，表情變得嚴肅，“對了，下周學生會要組織一次聯誼活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江宸挑眉，“你確定？不怕我又被人追？”
    沈悅眯起眼，“我就要去，讓你所有人都知道，你隻能是我的。”
    江宸忍不住笑出聲，“你這樣，遲早會被當成惡毒女配。”
    “那就讓他們記住。”沈悅勾起嘴角，“惡毒女配也有資格擁有愛情。”
    江宸看著她自信的模樣，忽然覺得心裏暖暖的。
    她牽起沈悅的手，十指緊扣，“那我們就一起去，讓所有人見證我們的愛情。”
    沈悅眼裏閃著光，“好。”
    遠處，夕陽緩緩落下，天邊染上一抹深紅。
    風吹起她們的衣角，像一場無聲的告別，又像一次新的啟程。
    沈悅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江宸，“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江宸歪頭看她，“什麽問題？”
    沈悅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如果你真的有機會回到過去，回到你原本的身體……你會選擇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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