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站在陽台上，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街道。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帶著初夏特有的暖意。她深吸了一口氣，空氣裏混著咖啡和花香的味道。
    “想什麽呢？”沈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熱的手掌輕輕搭上她的肩。
    “沒想什麽。”江宸笑了笑，轉過身，“隻是覺得……一切都挺真實的。”
    沈悅挑眉：“以前不是總擔心我們會這樣嗎？”
    “是啊。”她點頭，“但現在反而有點不習慣了。”
    兩人已經搬進學校附近的一套小公寓。房子不大，但采光好，陽台種了幾盆綠植，角落還擺了一張藤編吊椅。她們一起挑選家具、布置房間，雖然過程中有不少爭執——比如沈悅堅持要買一張真皮沙發，而江宸更喜歡布藝的舒適感——但最終都找到了平衡點。
    “我剛收到房產中介的信息。”沈悅靠在欄杆上，語氣輕鬆，“那邊說有幾套新房源，可以去看看。”
    “又要看房？”江宸皺眉，“我們這還沒完全安頓下來呢。”
    “就當散心。”沈悅眨了眨眼，“而且我想看看有沒有適合以後住的房子。”
    江宸怔了一下，隨即輕笑：“你已經開始規劃未來了？”
    “當然。”沈悅握住她的手，“我們才剛剛開始，不是嗎？”
    她們的確開始了新的生活節奏。江宸白天上課，晚上處理社團事務，周末則會和沈悅一起去逛家具店、挑選裝飾品。林萱偶爾也會來幫忙，甚至主動幫她們設計了一個小型書架，掛在客廳的一麵牆上。
    “你們這個家，真是越來越有樣子了。”林萱一邊擰螺絲一邊感歎，“以前我還以為你會一直住在宿舍。”
    “我也這麽以為。”江宸低頭看著地板上的木板，“沒想到有一天真的能有自己的小窩。”
    “別感慨了，過來幫我扶一下這塊板！”林萱朝她招手。
    江宸走過去，幫忙穩住木板。沈悅則在一旁指揮角度，時不時還要插兩句嘴：“再往左一點！”、“不對不對，換個方向試試！”
    “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江宸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不能。”沈悅笑著湊近她耳邊，“我喜歡看你幹活的樣子。”
    “那你去幹。”
    “我不行，我怕釘歪了。”
    “……”江宸無語。
    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書架終於安裝完成。三人坐在沙發上休息，喝著冰鎮汽水。
    “下次裝修廚房的時候，記得叫我。”林萱晃著腳，“我還可以教你們怎麽貼瓷磚。”
    “你還懂這個？”江宸驚訝。
    “我爸就是做裝修的。”林萱聳肩，“耳濡目染唄。”
    “那太好了。”沈悅眼睛一亮，“正好我們廚房的櫃子顏色太單調了，正愁沒人指導呢。”
    “你們真的打算把整個家都重新弄一遍？”江宸看著她們興奮的樣子，忍不住問。
    “當然。”沈悅理所當然地說，“這是我們的家，當然要按我們喜歡的方式布置。”
    江宸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我隻是……有點擔心預算。”
    “放心。”沈悅握住她的手，“我可以動用一部分資金，而且你不是說要申請獎學金嗎？等你讀研後，我們也可以考慮兼職或者投資理財。”
    “你說得好像我們已經結婚了一樣。”江宸調侃道。
    “遲早的事。”沈悅一臉認真。
    江宸愣了一下，臉微微泛紅：“你……你怎麽突然說這個？”
    “因為我覺得，我已經準備好了。”沈悅看著她的眼睛，“你呢？”
    江宸低下頭，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子邊緣。她其實也想過很多次，關於未來、關於她們的關係。現在的她，不再是那個躲在角落、害怕被人發現秘密的女孩了。她學會了麵對自己，也學會了勇敢地去愛一個人。
    “我……也在努力變得更好。”她抬起頭，聲音堅定，“為了我們。”
    沈悅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那就一起努力吧。”
    接下來的幾天，她們繼續四處看房。有一套位於市中心的小公寓，裝修風格偏現代簡約，靠近地鐵站，交通便利。但價格略高，超出預算不少。
    “要不要咬牙拿下？”沈悅翻看著資料，“反正我們現在也有一定的積蓄。”
    “再想想吧。”江宸有些猶豫，“畢竟我們還在讀書，以後還有很多開銷。”
    “嗯。”沈悅沒有強求，“聽你的。”
    最終，她們選擇了一套位置稍遠、但環境安靜的老小區住宅。房子麵積適中，裝修雖舊，但結構合理，有很大的改造空間。
    “我們可以一點點改。”沈悅拉著她在屋子裏轉圈，“主臥我要放個大衣櫃，次臥可以改成書房，廚房我打算裝一個島台……”
    “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江宸忍不住問。
    “怎麽可能？”沈悅笑得狡黠，“我可是臨場發揮型選手。”
    “我看你是蓄謀已久。”
    兩人一邊討論一邊丈量尺寸，忙得不亦樂乎。傍晚時分，她們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吃著外賣披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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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嗎？”江宸忽然開口。
    “什麽意思？”沈悅擦掉嘴角的醬汁。
    “我是說……我們會不會遇到困難，或者吵架，甚至……分開。”
    沈悅放下叉子，認真地看著她：“你是在擔心什麽嗎？”
    “隻是有時候會覺得，一切太順利了，反而不太真實。”江宸低聲說，“尤其是那天飯局之後，我總覺得……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你想太多了。”沈悅握住她的手，“我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江宸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沈父書房裏的監控畫麵。雖然她當時沒說什麽，但她心裏始終有些不安。
    “對了。”沈悅忽然想起什麽，“我下周要去一趟公司，替我爸處理一些業務上的事。”
    “你不是已經很少參與家族產業了嗎？”江宸疑惑。
    “是啊，不過這次是關於新項目的啟動會議，他說希望我能出席。”沈悅語氣平靜，“你也一起來吧，順便見見我的團隊。”
    “我去幹嘛？”江宸搖頭，“我又不懂這些。”
    “你就坐著就好。”沈悅笑，“讓他們知道，我沈悅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麽奇怪？”江宸哭笑不得。
    “我說的是事實。”沈悅湊近她，“而且，我想讓你看看，我為你爭取來的世界。”
    江宸看著她認真的眼神，心裏一陣柔軟。她點了點頭：“好。”
    夜色漸深，兩人躺在地毯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悅悅。”江宸忽然輕聲開口。
    “嗯？”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沈悅轉過頭，看著她的眼睛：“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江宸閉上眼，嘴角浮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遠處傳來鍾樓敲響的回音，夜風透過窗戶吹進來，輕輕掀動窗簾。
    下一秒，手機震動了一下。
    沈悅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眉頭微皺。
    “怎麽了？”江宸問。
    “沒事。”沈悅收起手機，笑了笑，“可能是工作消息。”
    江宸沒再多問，隻是輕輕靠在她肩上。
    窗外，城市的燈光閃爍，像是無數個等待被點亮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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