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被手機震動驚醒時，天還蒙蒙亮。她側頭看了眼沈悅，後者睡得正熟，呼吸均勻，睫毛在晨光中輕輕顫動。
    她輕手輕腳地拿起手機，屏幕上是一條未讀信息，依舊是那個陌生號碼：
    “你真的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江宸盯著這條信息看了很久，最終沒有回複。她輕輕把手機放回原位，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到客廳。
    窗外的城市還在沉睡，隻有遠處幾盞孤燈亮著。她坐在沙發上，腦海中浮現出昨夜翻出的那封信，以及那些模糊又熟悉的字跡。
    她不知道那封信是誰寫的，也不知道那個陌生號碼到底是誰，但她隱隱有種預感——有些事，並沒有真正過去。
    廚房裏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江宸轉頭看去，是沈悅赤著腳站在那裏，手裏端著兩杯熱牛奶。
    “你在想什麽？”沈悅把一杯牛奶放在她麵前，自己則靠在她肩上。
    “沒什麽。”江宸笑了笑，“就是有點失眠。”
    沈悅沒說話，隻是輕輕握住她的手。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直到陽光慢慢爬上窗台。
    搬進新家後的日子比想象中忙碌。除了適應彼此的生活節奏外，還有各種瑣碎的小事需要處理。
    比如作息問題。
    沈悅依舊保持著早起的習慣，而江宸卻更喜歡晚睡。每當她剛入睡，沈悅便已經開始洗漱、整理房間，甚至偶爾還會打開音響聽音樂。
    一開始她還能忍，但時間久了，難免有些煩躁。
    這天晚上，江宸難得早睡，可剛閉上眼，就聽見書房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皺眉起身，推開門，看見沈悅正坐在書桌前，耳機掛在脖子上，一邊刷手機一邊哼歌。
    “你能不能戴耳機？”江宸語氣有些冷。
    沈悅愣了一下，隨即摘下耳機：“對不起，我忘了。”
    “不是第一次了。”江宸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喜歡熬夜，但我明天還要上課。”
    “我不是故意吵你。”沈悅低聲說，“我隻是……習慣了。”
    “我也習慣安靜睡覺。”江宸看著她，“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沈悅沉默了幾秒，忽然拉住她的手：“要不……我們一起調整一下？”
    “怎麽調整？”
    “我可以盡量早點休息，或者至少戴上耳機。”沈悅認真地說，“你也別太嚴格要求我一下子完全改變。”
    江宸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從那天開始，她們達成了新的默契。
    沈悅會在十一點準時關掉所有電子設備，戴上眼罩，盡量不發出聲音；而江宸也會提前半小時上床，不再催促她快點睡覺。
    起初還有些不適應，但漸漸地，她們發現這種妥協反而讓彼此更加親密。
    不止是作息，在生活習慣上，她們也有不少分歧。
    比如物品擺放。
    沈悅喜歡隨手放東西，用完的東西不會立刻歸位，而江宸則習慣井然有序。
    某次整理客廳時，江宸終於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別亂扔遙控器？每次都要找半天。”
    “我以為我記得放在哪兒。”沈悅小聲嘟囔。
    “這不是記得的問題。”江宸無奈道，“家裏本來就小，再亂糟糟的，看著心煩。”
    “那你說怎麽辦？”沈悅坐到她身邊，“我改不了全部，但可以試著調整。”
    “我們可以製定一個規則。”江宸拿出一張紙，“比如，用完的東西必須歸位，垃圾每天清理，周末一起大掃除。”
    “聽起來像軍隊紀律。”沈悅笑。
    “生活需要秩序。”江宸嚴肅地說。
    最後她們折中了一下，製定了一個相對寬鬆的“家庭守則”，貼在冰箱門上。
    雖然有時候還是會忘記，但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有一次，沈悅下班回家，發現客廳一塵不染，茶幾上的雜誌整整齊齊，連沙發墊都擺得一絲不苟。
    她走進臥室，看見江宸正在疊衣服，動作熟練而專注。
    “你今天心情很好？”她笑著問。
    “沒有啊。”江宸抬頭看了她一眼，“我隻是覺得家裏幹淨一點，住著舒服。”
    “你變了。”沈悅湊近她耳邊，“以前你可不會這麽主動做家務。”
    “是你讓我變得有條理。”江宸嘴角微揚，“你不也學會按時關燈了嗎？”
    沈悅笑了，伸手環住她的腰：“因為我們是在一起生活的人，不是嗎？”
    江宸點點頭，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她們的感情，在這些日常的磨合中，悄然變得更加穩固。
    某個周末，林萱來串門，看到她們並肩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追劇，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不由得感歎：“你們兩個現在真像一對老夫老妻。”
    “哪有那麽老。”沈悅抗議。
    “就是。”江宸也笑了，“才剛開始呢。”
    “不過話說回來，”林萱看著她們，“你們是怎麽做到和平共處這麽久的？我跟我男朋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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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們都願意為對方改變一點點。”沈悅靠在江宸肩上，“不是全部，隻是一點點。”
    “這點點，積攢起來，就成了很大的幸福。”江宸補充道。
    林萱聽得一臉羨慕：“下次我也帶他來你們家取經。”
    送走林萱後，兩人窩在沙發上繼續看劇。
    沈悅一邊吃爆米花一邊問：“你說，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嗎？”
    “當然。”江宸捏了捏她的臉，“除非你哪天突然變壞了。”
    “我怎麽可能變壞？”沈悅不滿地瞪她，“我一直對你很好。”
    “是是是。”江宸笑著躲開她的手，“你最好了。”
    電視裏的劇情正到了高潮部分，男女主角在雨中相擁，背景音樂緩緩響起。
    沈悅忽然輕聲說：“其實，我很感謝你願意和我一起生活。”
    江宸怔了一下，轉頭看著她：“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我以前總覺得，愛情應該是轟轟烈烈的。”沈悅望著窗外的夜色，“但現在才發現，最珍貴的，是這些平淡的日子。”
    江宸輕輕握住她的手：“那我們就一直過下去。”
    沈悅笑了，眼角彎成月牙：“好。”
    幾天後，她們迎來了第一個紀念日。
    雖然是非正式的，但沈悅還是準備了一頓晚餐，買了鮮花和蛋糕。
    “為什麽要慶祝？”江宸問。
    “因為這是我們在一起之後，真正意義上共同生活的第一天。”沈悅眨眨眼，“而且，我想謝謝你。”
    “謝我什麽？”
    “謝謝你包容我的任性，接納我的缺點。”沈悅認真地說，“也謝謝你，讓我明白了什麽是真正的愛。”
    江宸看著她，心裏湧起一股暖意。
    她們的愛情，不再是最初的激情四溢，而是沉澱下來的溫柔與堅定。
    飯後，她們坐在陽台上，看著城市的燈火。
    沈悅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上次在盒子裏找到的那封信……你還打算看嗎？”
    江宸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暫時不想。”
    “為什麽？”
    “因為現在的我很幸福。”江宸輕聲道，“我不想讓過去打擾它。”
    沈悅沒有再追問，隻是輕輕抱住她。
    風輕輕吹過，帶著夜晚的涼意。
    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鳥鳴。
    沈悅忽然鬆開她，轉身跑進屋內。
    “幹嘛去？”江宸喊。
    “等我一下！”沈悅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片刻後，她抱著一個盒子出來，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
    “這是我準備了很久的東西。”她將盒子遞給江宸，“算是……給我們的未來。”
    江宸接過盒子，輕輕打開。
    裏麵是一本空白的日記本，封麵刻著她們的名字縮寫，旁邊還有一張小卡片：
    “從今天開始，讓我們一起寫下屬於我們的故事。”
    江宸看著卡片，嘴角微微上揚。
    她抬起頭，看向沈悅：“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故事會寫到什麽時候？”
    沈悅毫不猶豫地回答：“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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