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坐在餐廳的靠窗位置，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布的一角。沈悅正低頭翻看菜單，陽光透過玻璃落在她側臉，那雙總是帶著幾分強勢的眼睛此刻卻顯得柔和。
    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不像前幾天那樣緊繃，但仍舊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感，像一層薄紗，輕輕一碰就會飄開，可誰也沒有先去觸碰它。
    “你想吃點什麽？”沈悅抬起頭，聲音輕柔，“這家餐廳口碑不錯，上次同事推薦的。”
    江宸點了點頭，視線在菜單上掃過，卻沒有真正看進去：“你點就好，我都可以。”
    沈悅看了她一眼，沒再多問，點了幾個招牌菜。服務員離開後，她放下菜單，看著江宸，語氣裏帶著試探：“你今天……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江宸怔了一下，隨即輕輕“嗯”了一聲。
    沈悅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江宸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抬起眼：“那天……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沈悅眉頭微蹙，似乎有些驚訝她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我知道你現在很忙。”江宸繼續說，聲音低而穩，“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冷落我，隻是……我隻是有點害怕。”
    沈悅的眼神柔軟下來：“怕什麽？”
    “怕你不在我身邊了。”江宸咬了咬嘴唇，聲音微微發顫，“你越來越忙，電話也接不到，然後我看到你和那個男同事一起走出來……我……我不知道該怎麽想。”
    沈悅沉默了一會兒，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掌心溫熱：“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江宸苦笑了一下：“我以為說出來會讓你覺得我很煩。”
    沈悅歎了口氣，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傻瓜。”
    江宸愣住，抬頭看著她。
    “你以為我不懂你的不安嗎？”沈悅的聲音忽然變得認真起來，“我也怕。我怕自己做得不夠好，怕你慢慢對我失望，怕你哪天就真的走遠了。”
    江宸怔住了。
    “我沒有辦法每天陪在你身邊，是因為我真的需要努力工作，給你一個更好的未來。”沈悅目光堅定，“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忽視你。你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負擔。”
    江宸的眼眶微微發熱，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
    “如果那天你願意直接問我，而不是一個人默默疏遠我……”沈悅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就不會那麽難過。”
    江宸低下頭，指尖輕輕握緊她的手：“對不起……是我太敏感了。”
    “不，是我該早點察覺到你的不安。”沈悅輕輕搖頭，“我們之間，不該有任何誤會。”
    江宸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那裏麵的情緒複雜又真摯，讓她突然意識到，她們其實都在彼此小心翼翼地守護著這段感情。
    她緩緩開口：“我想試著更信任你，也更信任我自己。”
    沈悅笑了，眼角泛起細紋：“那我們就一起努力。”
    服務員端上了第一道菜，香氣彌漫開來，打破了原本略顯沉重的氛圍。
    “嚐嚐這個。”沈悅夾了一塊魚片放進她碗裏，“他們說這是店裏的招牌。”
    江宸低頭看著碗裏的食物，嘴角微微揚起：“謝謝你帶我來。”
    “以後多的是機會。”沈悅眨了眨眼，“隻要你願意來找我。”
    江宸點點頭，夾起魚片送入口中，鮮嫩的口感讓她忍不住輕聲說了句：“很好吃。”
    沈悅滿意地笑了，也開始吃飯。
    兩人之間的交流漸漸自然起來，從學校的事情聊到沈悅的工作，再談到林萱最近交的新男友。
    “他好像挺粘人的。”江宸笑著說，“昨天林萱還抱怨他一天打十幾個電話。”
    沈悅挑眉：“那你還笑得出來？”
    “因為她幸福啊。”江宸看著窗外，“而且她現在每天都特別開心。”
    沈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呢？你幸福嗎？”
    江宸愣了一下，隨即溫柔地笑了笑：“我現在就很幸福。”
    沈悅眼神亮了亮，伸手握住她的手：“那就好。”
    兩人十指相扣，窗外夕陽灑進來，為她們鍍上一層暖金色的光。
    吃完飯後，她們沿著街道慢慢走回學校。
    夜風有些涼，江宸裹緊了外套，沈悅順勢將她拉近了些。
    “你最近瘦了。”沈悅低聲說，“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
    江宸搖了搖頭：“還好吧，就是有時候不太餓。”
    “那明天我來接你吃早餐。”沈悅不容拒絕地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江宸輕笑：“你工作那麽忙，別總想著我。”
    “我的時間安排我說了算。”沈悅理所當然地說，“而且，照顧你是我最重要的事。”
    江宸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心裏一陣溫暖。
    她們走到校門口，路燈已經亮起，映照出她們並肩的身影。
    “今晚謝謝你。”江宸停下腳步，輕聲說。
    “謝我什麽？”
    “聽我說那些話，還有……一直都沒有放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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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悅注視著她，眼裏閃著光：“因為你值得我這麽做。”
    江宸低頭笑了笑，抬頭時卻忽然想到什麽：“對了，你那天和男同事一起離開公司，是有什麽急事嗎？”
    沈悅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輕輕歎了口氣：“是一家合作公司的負責人臨時過來談合同的事，剛好會議結束，他順路請我去喝杯咖啡，我沒答應，但他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我們就一起走出公司大門了。”
    江宸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愧疚：“我那天……是不是讓你很難受？”
    “難受是肯定的。”沈悅揉了揉她的頭發，“但我更心疼你。”
    江宸怔住。
    “你在懷疑自己的時候，一定也很痛苦吧？”沈悅的聲音溫柔，“我應該早點發現的。”
    江宸抿了抿唇，輕輕靠進她懷裏：“下次……我會告訴你。”
    沈悅摟住她，低聲說：“我等你說。”
    遠處傳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像是回應她們的心跳。
    回到宿舍樓下，江宸停住腳步。
    “上去吧。”沈悅看著她，“我在這兒等你。”
    江宸點點頭，轉身準備上樓，卻又忽然回頭：“沈悅。”
    “嗯？”
    “你……還會一直這樣喜歡我嗎？”
    沈悅看著她，眼神堅定：“無論多久，都不會變。”
    江宸笑了，笑容清澈而溫柔。
    她轉身走進宿舍樓，腳步輕快。
    沈悅站在原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夜色漸深，校園安靜而溫柔。
    沈悅剛轉身準備離開，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低頭一看，是江宸的消息。
    【今晚謝謝你，真的。】
    她回複了一個擁抱的表情。
    幾秒後，又一條消息彈出：
    【下次見麵，換我請你吃飯。】
    沈悅笑了，手指飛快地敲擊屏幕：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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