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屋內，沈悅已經起床，正在廚房裏準備早餐。江宸還在沙發上蜷縮著，身上蓋著昨晚那條毯子，睡得安靜而放鬆。
    她翻了個身，輕輕哼了一聲，嘴角還帶著昨夜慶祝後的笑意。
    沈悅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走過來，輕輕放在茶幾上，然後在她耳邊低聲說：“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
    江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沈悅溫柔的笑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昨天……真的好開心。”
    “嗯。”沈悅點點頭，伸手把她拉起來，“今天也要繼續加油。”
    兩人吃過早餐後一起出門，走在通往校園的路上，空氣中彌漫著初春的暖意。江宸心情很好，腳步也輕快了不少。她甚至開始期待起下午和林萱約好的圖書館學習時間。
    然而，剛走進教學樓，一種異樣的氣氛就撲麵而來。
    走廊裏三五成群的學生們低聲交談，目光時不時掃向她這邊，一察覺到她的視線，又迅速低頭避開。有人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麽，隨即一陣竊笑響起。
    江宸的腳步頓了一下。
    她皺了皺眉，下意識看向沈悅。後者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眉頭微微蹙起。
    她們並肩走過長廊，那些議論聲仿佛無形的風，在耳畔不斷掠過。
    “聽說了嗎？沈悅和那個轉學生……”
    “不是吧？不會是真的吧？”
    “嘖，現在這種事也不奇怪了……”
    江宸的手指微微收緊，步伐變得遲疑。
    沈悅察覺到她的不安，握住了她的手，語氣平靜但帶著一絲警告意味地說：“別聽他們亂說。”
    可越是這樣，江宸心裏就越發沉重。她知道這些話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某種惡意編織出來的謠言。她不想被影響，可那種被圍觀、被評判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中午吃飯時，她幾乎沒怎麽動筷。
    林萱看出了不對勁，放下筷子問：“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
    江宸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還是沈悅替她回答：“有人在傳關於我們的謠言。”
    林萱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麽，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又是誰在亂嚼舌根？”
    “我不知道。”江宸低聲說，“但我今天早上聽到他們在說……一些很難聽的話。”
    林萱歎了口氣，握住她的手：“你別太在意，有些人就是喜歡沒事找事。”
    “我知道……”江宸咬了咬嘴唇，“可是我還是會覺得難過。”
    沈悅坐在她旁邊，輕輕將她攬入懷中，低聲說：“他們說什麽都不重要，我們自己清楚就夠了。”
    江宸靠在她懷裏，點了點頭，可心裏的陰霾並沒有完全散去。
    那天下午，她在教室上課時，又一次聽到了類似的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江宸其實是……”
    後麵的話她沒有聽清，但她的心跳卻猛然加快。
    她低頭看著課本，手指緊緊攥住衣角，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
    她想裝作沒聽見，可那些話語像毒刺一樣紮進了耳朵裏，揮之不去。
    下課鈴響後，她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教室。
    沈悅已經在門口等她，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立刻上前扶住她。
    “你還好嗎？”她問。
    江宸搖了搖頭，聲音有些顫抖：“他們說得越來越過分了……我……我真的有點撐不住了。”
    沈悅沉默了幾秒，然後將她帶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輕輕抱住她。
    “聽著，”她低聲說，“不管他們說什麽，你都要記住，你是誰，你做過什麽，隻有我們知道就夠了。”
    江宸的眼眶有些濕潤，她把臉埋在沈悅的頸窩裏，輕聲說：“我隻是……不想讓你也被牽連。”
    “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沈悅的聲音堅定而溫柔，“也不會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些。”
    她們就這樣靜靜地抱著，直到夕陽西下，才緩緩鬆開。
    第二天一早，江宸剛走進校園，就被一群同學投來的異樣目光擊中。
    她強忍著不適繼續前行，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聲驚呼。
    “你們快看！公告欄那兒貼了什麽！”
    人群瞬間圍了過去。
    江宸的心猛地一沉。
    她快步走上前，擠進人群，隻見公告欄上赫然貼著一張打印紙，上麵用加粗字體寫著幾個刺目的大字：
    “江宸與沈悅關係異常，背後真相令人震驚！”
    下麵是一些未經證實的猜測和影射，甚至還有幾張模糊的照片，看上去像是她們在校外牽手或擁抱的畫麵。
    江宸的呼吸頓時一滯。
    她感到周圍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耳邊充斥著各種議論聲。
    “原來是真的……”
    “這也太離譜了吧……”
    “難怪沈悅家一直反對她談戀愛……”
    江宸的身體微微顫抖，腳下一軟，幾乎站不穩。
    沈悅及時扶住了她，眼神冷冽如刀。
    她一把撕下那張海報，冷冷地掃視四周：“是誰幹的？有本事站出來！”
    沒有人回應。
    人群漸漸散去，隻剩下江宸和沈悅站在原地。
    江宸的眼淚終於落下。
    她哽咽著說：“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隻是想過正常的生活……”
    沈悅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別怕，我會保護你。”
    遠處，一名女生站在拐角處，悄悄收起了手機鏡頭。
    她看了江宸一眼，轉身離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操場上的風吹得很急，卷起地上的落葉，也吹亂了江宸的心緒。
    她抬起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喃喃道：“我們……還能堅持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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