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知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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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陽氣絕身體化為星光消失的時候,在妖界定居的應淵便感覺到一陣心悸,這份心悸來的突然,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人消失了。
腦中不受控製的浮現出明陽麵色蒼白的身影,就在應淵忍不住想去找明陽的時候,卻收到了明陽的信。
信中寫著明陽和李蓮花要修煉一種秘法,沒有千年無法成功,所以通知應淵一一聲,以免應淵擔心。
看完信件,應淵還以為是明陽修煉秘法途中受傷,才讓自己產生心悸,便沒有深究這件事,隨著時間推移,後麵也漸漸忘記這回事兒。
明陽準備的那些信件,每十年一封,足足準備了上百封,在千年後,那些信件才被帝尊依次送出,伴隨著信件的還有明陽給應淵他們準備的禮物。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這事兒還是被應淵發現了端倪。
明陽寫的那些信都是同一天寫的,絲毫變化都沒有,裏麵的內容也是大同小異,才會讓應淵發現端倪,追問帝尊才知道他早已離世的事實。
當知道李蓮花隨著明陽消失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李蓮花為明陽殉情了。
為感念兩人為三界做出的貢獻,帝尊還同意眾仙家的要求,給兩人準備了一個雙人白玉棺,弄了個衣冠塚,放到石棺林,以供後人祭拜。
已經穿越到新世界的明陽,可不知道這些事兒。
這個新世界靈力稀薄,比李蓮花那個世界還不如,剛到這個世界母親肚子裏的明陽,還不適應了好一會兒。
靈氣稀薄也不耽誤明陽重操舊業,那就是運轉法訣,吸收靈力改變這具肉身的資質。
明陽每次穿越都是當人弟弟,這一世也不例外,例外的是,這一世明陽有的不是一位兄長,而是一個同胞阿姊。
在肚子裏的時候,明陽隻能感應到一旁有人,並不知道旁邊的人是男是女,還是出生後,聽照顧他的奶娘說的。
李蓮花自從手上有了和明陽一樣的虛空戒印記之後,就能自己隨意出去或者進入虛空戒,在明陽出生前,他就自己出去,適應這個新世界了。
在明陽出生後,李蓮花還偷偷回來看過,那小小的,白白嫩嫩的模樣,可愛極了。
剛出生的愛人,李蓮花很想自己養,可偷人家孩子這事兒,還是太缺德了點。
若是這家人生活條件的不好,他倒是能花錢把明陽買過來,可看著這家的裝飾擺件和占地麵積,就知道這家並不是缺錢的主。
明陽這具肉身太弱太小,用不了神識,也沒法開口說話,好在有虛空戒作為媒介,倒是可以在腦中和李蓮花進行交流。
這一世明陽的身份與前幾世相較,著實平凡無奇,他的父親是一位名為盛紘的通判,母親則是這位通判的良妾。
經過李蓮花的一番探尋,明陽方才知曉,自己這一世的母親,並非真心傾慕這一世的父親,而是迫於家中有人身患重病,急需銀兩救治,才無奈自賣自身,委身於盛家為妾。
明陽並非不食人間煙火、不知生活艱辛的嬌貴少爺,他深知賺錢之難,所以在得知自己娘親是如此這般嫁給父親後,並未心生怨念,反而對娘親多了幾分憐惜。
在大致了解這個世界的狀況後,李蓮花就在距離盛家不遠的地方,租下了一間鋪麵,用以開設醫館。
那鋪麵是李蓮花千挑萬選的,前麵可開醫館,後麵還連著一座小巧的四合院,有四間屋子,足夠李蓮花一人居住。
為了避免自己過於忙碌,李蓮花還特意定製了一塊牌匾,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每日接診二十人。
李蓮花的醫術雖不及明陽精湛,但醫治這些毫無修為的凡人,卻也猶如探囊取物般輕鬆,隨著前來問診的人日益增多,李蓮花的聲名漸漸傳播開來。
明陽降生之後,倒是發生了一樁趣事。
在前兩個世界,無論是龍還是仙,皆無需喝奶,致使明陽忘卻了,剛出生的嬰孩是需要被人喂奶的。
當被人抱著準備喂奶時,明陽整個人如遭雷擊,呆若木雞,開口欲言,卻隻能發出些咿咿呀呀的聲音,抱著自己的這位乳母根本不知所雲。
萬般無奈之下,明陽隻能用手緊緊捂住嘴巴,開始扯開嗓子放聲大哭!那哭聲猶如殺豬般刺耳,直至哭得氣喘籲籲,小臉也憋得通紅,都不停下。
生怕一停下,就有人給他喂奶,同時還不忘在腦海中拚命呼喊李蓮花前來救命。
李蓮花聽到明陽的呼救聲,才想起來還有這一茬,腦子轉的極快,瞬間就有了想法。
明陽現在雖然尚小,可他體內的靈魂畢竟是男子,被人抱著洗澡也就算了,如今還要被人喂奶,不說明陽自己過不去那道坎,就連李蓮花都不會同意。
盛府內,明陽還在一直啼哭,周圍圍著不少丫鬟婆子,就連那個便宜爹都被人叫了過來,一群人愣是沒找到哭的緣由,隻能由盛紘做主,吩咐小廝去請大夫。
李蓮花就在此時出現了,他身著道袍,一頭白發容貌確是少年模樣,手拿算命幡,攔住去請大夫的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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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廝被攔住,本想發火,卻聽到。
“府中是否有龍鳳胎降世?”
問完問題,李蓮花還掐算一番,繼續道:“是辰時降生,如今啼哭不已,是也不是?”
明陽出生的時候,李蓮花就躲在屋外,自是知道出生時辰。
府中剛剛添丁,這人就能算出來,連時辰都說對了,那小廝連忙收起怒容,問道:“大師說的即是,小人正是前去請大夫的。”
李蓮花雙眼緊閉,手中又在掐算,片刻後才道:“此子的情況大夫處理不了,今日我雲遊到此,也是緣分,你帶我進去給那小娃娃瞧上一眼吧!”
“這,小人也做不了主啊!”
盛紘讓他去請大夫,他要是帶回去一個道士,恐怕要吃板子。
“你本名王鐵柱,家中行三,五歲時因為爬樹,從樹上摔下來,腦袋被磕破,留下了銅錢大小的疤,十歲時家中艱難,就把你賣入盛家為奴,改名王栓,如今二十有五,昨日是你生辰,還吃了碗長壽麵。”
聽著李蓮花一字一頓的說著自己的生平,這名叫王栓的小廝神情逐漸變得驚訝。
“大師,您真是大師,說的一點不錯!”
李蓮花畢竟是修士,還是修為高深的修士,相麵算命的本事也是會的。
改變凡人命數是要遭反噬的,除非這人的生死關乎著無數無辜人的性命。
而修士一旦踏上修煉的道路,他的命就會被天道隱藏,再也算不出來。
李蓮花說的那些,一些是用相麵之術看出來的,一些是觀察出來的。比如王栓昨日吃的長壽麵,是因為王栓出來的時候,門口的門房祝他昨日生辰快樂。
“我與那孩子有緣,才想著去幫忙,既然你不能帶我進去,那便作罷,隻當是緣分未到!”說著就要離開。
見李蓮花要走,王栓連忙攔在他麵前,一咬牙:“大師等等,我帶大師進去看剛出生的七哥兒。”
屋內的盛紘,一見王栓沒帶大夫,反而帶了個少年白發的道士,剛想出聲質問,卻聽王栓說起這人算命的本事,正有些猶豫要不要請這人看診,就聽到這個道士說話了。
“盛通判無需糾結,在下精通卜卦算命之術,也精通藥理,若是我瞧不出令郎的毛病,恐怕沒人能治好令郎的病。”
明陽從出生後就一直哭,如今碰上個鶴發童顏的道士,不管真假,先試試要緊。
“大師說是對我兒有緣,那就請大師看看我兒為何一直啼哭不已!”說著就示意一旁的小廝,讓他把明陽抱出來。
一直哭是很耗費體力的,明陽現在已然不似開頭那般哭的聲嘶力竭,他已經沒力氣了,隻能時不時嗚咽兩聲,看著卻更可憐了。
看著婆子懷中還在哭著的明陽,李蓮花心中也不好受,都想直接把明陽搶過來,自己抱著了。
深呼吸幾下,這樣的想法被李蓮花壓在心底。
伸手摸了摸明陽的小臉,輕輕擦拭眼角的眼淚後,才並指點上明陽額頭,又閉眼默念著什麽。
實際上是和明陽在腦中交流,指導明陽等下要如何配合。
接下來,展現在盛紘和丫鬟小廝眼前的景象,實在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首先是李蓮花並指點明陽額頭的地方,開始冒出金色的光,隨後這光開始蔓延,直至把明陽整個裹在裏麵。
包裹完成後,明陽的哭聲停了。
抱著明陽的婆子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手一鬆,明陽直直的掉了下去。
奇怪的是,明陽並沒有掉落在地,而是在半途中停下,又緩緩上升,直至漂浮到方才的高度。
接下來,李蓮花就拿著他手中的拂塵,開始舞動。
隨著舞動,明陽身上的金光緩慢消。
這樣的場景不是人力能夠辦到的,原本還對李蓮花有些懷疑的盛紘,如今倒是相信了。
見李蓮花收起拂塵,才恭敬說道:“大師,我兒這是好了?”
明陽哭了這麽久,早就脫力,若不是答應李蓮花,在他停下動作的時候,衝著自己父親笑一笑,早就雙眼一閉,睡熟過去。
那一笑似乎把盛紘為數不多的父愛喚醒,才有了這一問。
“所謂福禍相依,此子上一世功德無量,才會在一出生就遇上死劫,如今死劫已過,今後的人生必定一生順遂。”
李蓮花從道袍寬大的袖中取出一個類似現代奶瓶的東西,遞給盛紘:“小公子體質特殊,無法喂食母乳,你可找些牛乳來,用此物喂給他喝!”
見盛紘接了,李蓮花才繼續道:“此子的八字與盛府氣運無比契合,隻要他順風順水,盛府必定前途無量!此事事關天機,有你一人知曉已是破例,再容不得第二人知曉,在下會施展術法,讓在場的人忘記今日談話。”
說罷直接一揮袖,在場的人全都倒地不起,把盛紘嚇了一跳。
李蓮花也在此時化作煙霧,消失不見。
“我與此子的緣分已了,再會!”
等那些丫鬟小廝起來的時候,就看到盛紘皺著眉頭,一臉沉思的盯著,躺在桌上睡得極熟的七哥兒,不知在想什麽,連忙跪下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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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饒命,奴婢奴才不是故意的!”
盛紘沒理會他們的請罪,看向心腹東榮,問道:“今日可來過一個鶴發童顏道士?”
東榮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道士,什麽道士?主君要請道士做法嗎?”
盛紘擺擺手,看著睡熟的明陽,讓人把他抱回衛怒意那裏,也沒責罰那些暈倒的丫鬟小廝。
明陽這一世的名字倒不叫明陽,而是遵從盛氏族譜,長字輩,名長鬆,還未取字。
時間就在這不緊不慢中過去,明陽已經八歲了。
在這八年中,前期盛紘聽信李蓮花的話,對明陽和明陽的姐姐明蘭,以及衛怒意都挺好的。
可好景不長,三四年的光景後,盛紘像是忘記了那番話,也不常來了。
母子三人的日子從那之後,就變得緊巴巴的,雖不愁吃喝,可總會被些刁奴為難,不是克扣吃食,就是克扣夏天的冰或者冬天的炭。
衛怒意本就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更何況她本就因為銀錢的問題入府為妾,娘家的位置也不高,所以遇事都是一忍再忍,從不在盛紘麵前告狀,也不許明陽和明蘭在盛紘麵前告狀。
這樣的情況過習慣了也沒什麽,直到盛紘的妻子王若弗犯事,被剝奪掌家權,由另一位妾室林噙霜掌家,衛怒意再次懷孕,三人的日子才真正難過起來。
如今已入冬,衛怒意又是孕身,受不得凍,可他們院子裏的炭火已經用完,新的炭火卻遲遲未能從廚房管事那裏領到。
還是小蝶去廚房大鬧一場,加上當天是大姐盛華蘭下聘納征的日子,為了減少麻煩,廚房的管事才給小蝶足夠的炭火,讓她領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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