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星火重燃·道胎初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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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一起毀滅吧!!!”
決絕的嘶吼在粘稠冰冷的空間裏炸開,如同瀕死巨獸最後的咆哮!染血的手死死攥住滾燙的青銅鑰匙,掌心的星圖烙印爆發出湮滅星辰般的光芒!
丹田深處,那團由吞噬佛力、暗紅能量、空間亂流、以及萬載輪回本源強行糅合而成的混沌星雲,在仙帝意誌的引導下,在滔天恨意的點燃下,在守護至親的執念催化下——轟然坍縮!隨即,是超越極限的、足以撕裂維度屏障的恐怖爆發!
轟隆——!!!!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響!並非來自外界,而是源自薑塵體內最核心的崩滅!
一道無法直視的、混沌色的毀滅光柱,以他跪地的身軀為中心,悍然爆發!光柱並非筆直向上,而是如同失控的星雲風暴,瞬間席卷、撕裂、湮滅著周圍的一切!
首當其衝的,是侵入他識海、如同病毒般瘋狂蔓延的天道烙印數據流!
嗤——!!!
冰冷的數據洪流在混沌風暴的衝刷下,如同投入熔爐的冰雪,瞬間蒸發、潰散!構成烙印的幽藍代碼發出尖銳刺耳的哀鳴,被狂暴的混沌氣流強行撕碎、碾磨成最原始的信息塵埃!靈魂深處那被億萬鋼針穿刺的劇痛,被這毀滅性的力量瞬間衝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靈魂被強行撕裂、卻又掙脫枷鎖的極致痛苦與…短暫的清明!
混沌風暴毫不停歇,順著識海與肉身的連接,轟然衝出體外!
嗡——!!!
籠罩在他身上的、來自穹頂幽冥巨眼的恐怖威壓,如同脆弱的玻璃罩,瞬間被這股源自內部的毀滅風暴衝得粉碎!凝固的粘稠空氣被強行撕裂、排開!
風暴的餘波狠狠撞在穹頂那隻冰冷的巨眼之上!
“吼——!!!”
一聲超越了聽覺極限、直接在靈魂層麵炸響的、混合著痛苦、驚怒與無盡混亂的咆哮,從巨眼深處爆發!那完全由黑紫色液體構成、覆蓋著無數痛苦麵孔和電子亂碼的巨眼,在混沌風暴的衝擊下劇烈扭曲、震蕩!表麵無數麵孔瞬間蒸發、潰散!電子亂碼瘋狂閃爍、崩解!粘稠的液體如同被投入強酸的油脂,大片大片地沸騰、氣化!
整個巨獸內髒般的空間瘋狂震動!頭頂蠕動的肉壁穹頂在風暴和巨眼咆哮的雙重衝擊下,如同破布般被撕開巨大的裂口!粘稠冰冷的苔蘚地麵被掀起,露出下方流淌著暗紅色、如同熔岩般粘稠液體的“血管”!空氣中漂浮的幽綠塵埃被瞬間清空,又被更狂暴的能量亂流取代!
毀滅的混沌風暴,如同掙脫囚籠的太古凶獸,在這片被天道監控的空間內,肆無忌憚地宣泄著它的憤怒!它撕裂著空間壁壘,侵蝕著幽冥巨眼,更在瘋狂地…湮滅著薑塵自身的存在!
“呃啊啊啊——!!!”
薑塵的身體,成為了這場毀滅風暴的源頭,也成為了它最先吞噬的祭品!
皮膚在恐怖的能量衝刷下寸寸龜裂、碳化!肌肉纖維如同被億萬把利刃同時切割、撕裂!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痕!經脈寸寸斷裂,如同被燒毀的河道!丹田處那爆發的原點,混沌星雲已然消失,隻剩下一個瘋狂旋轉、吞噬著一切、包括他自身生命本源的毀滅漩渦!
劇痛!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那是肉身與靈魂同時被撕裂、被磨滅的痛苦!
鮮血早已流盡,從七竅、從龜裂的皮膚中湧出的,是混雜著混沌氣流和金色魂火的粘稠光霧!他的意識在無邊的劇痛和狂暴的能量衝擊下,如同狂風暴雨中的孤舟,隨時可能徹底沉沒、消散!
要死了嗎?
這個念頭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他即將破碎的意識。
不!
就在意識即將被劇痛和混沌徹底淹沒的刹那——
他緊緊攥在左手中、幾乎要融進掌骨的青銅鑰匙,以及掌心那同樣滾燙的星圖烙印,在毀滅風暴的中心,在薑塵自身生命本源被瘋狂抽取、即將枯竭的瞬間…爆發出了最後的、也是最強烈的光芒!
嗡——!!!
不再是毀滅的混沌色,而是一種溫潤、堅韌、仿佛能定鼎時空的蒼茫星輝!
這星輝如同最溫柔的屏障,瞬間包裹住薑塵懷中,那被混沌風暴餘波衝擊得痛苦蜷縮、眉心混沌印記劇烈閃爍、道胎氣息再次瀕臨暴走的薑思雲!
星輝隔絕了毀滅風暴的侵蝕,隔絕了外界恐怖的威壓,更如同最純淨的甘霖,溫潤地滋養著她體內那因劇變而躁動不安的先天道胎本源!
同時,這股蒼茫的星輝,如同擁有生命的藤蔓,順著薑塵與妹妹身體接觸的臂彎,逆流而上,艱難地穿透狂暴的混沌風暴,絲絲縷縷地纏繞上薑塵那即將徹底崩碎的靈魂核心!
溫暖!
一股微弱卻無比堅韌的溫暖,如同在無邊寒夜中點燃的第一顆火星,瞬間驅散了靈魂即將湮滅的冰冷與絕望!
是鑰匙!是烙印!是妹妹!
守護的執念如同被這星火點燃,在破碎的靈魂深處,爆發出最後一點不屈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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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雲…” 薑塵即將潰散的意識,死死抓住了這一點星火!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的浮木!
借著這星火帶來的、極其短暫的清醒!
薑塵那被混沌風暴摧殘得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身體,做出了最後一個動作!
他用盡殘存的所有力量,將懷中那被星輝包裹的妹妹,朝著穹頂那被撕裂的巨大肉壁裂口,狠狠推了出去!
“走——!!!”
嘶啞的咆哮混合著血沫,被混沌風暴的轟鳴徹底吞沒!
薑思雲小小的身體,包裹在蒼茫的星輝之中,如同投入黑暗的一道希望之光,瞬間穿過了混亂的能量亂流,沒入了那巨大裂口之外、未知的黑暗之中!
在她身影消失的瞬間——
轟隆——!!!!
薑塵體內那失控的毀滅風暴,終於徹底失去了束縛,如同超新星爆發般,轟然炸開!
刺目的混沌光芒瞬間吞噬了他殘破的身軀,吞噬了周圍的一切!恐怖的衝擊波呈球形擴散,狠狠撞在穹頂那隻遭受重創、兀自咆哮的幽冥巨眼上!
“吼——!!!”
巨眼發出最後一聲充滿了無盡痛苦與不甘的哀嚎,在黑紫色液體瘋狂沸騰、蒸發、湮滅的光芒中,徹底崩解!化作漫天粘稠的黑紫色光雨!
整個“巨獸內髒”空間在爆炸的衝擊波下劇烈扭曲、變形!肉壁穹頂徹底崩塌!下方流淌的暗紅“熔岩”被掀起滔天巨浪!空間壁壘發出不堪重負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刺耳聲響,無數道猙獰的空間裂痕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
毀滅!徹底的毀滅!以薑塵自身為祭品的…最終湮滅!
……
粘稠、冰冷、死寂。
意識如同沉入了無光的深海,沒有時間,沒有空間,隻有永恒的虛無與冰冷。
這就是…死亡嗎?
薑塵的“感知”在無邊的黑暗中漂浮。沒有身體,沒有痛苦,隻有一片空洞的、即將消散的虛無感。前世的記憶、今生的掙紮、滔天的恨意、刻骨的守護…一切都變得模糊、遙遠,如同褪色的畫卷,即將被永恒的黑暗徹底吞噬。
要…結束了嗎?
不甘…還有…思雲…她…安全了嗎…
最後一點微弱的念頭,如同風中殘燭,在絕對的虛無中搖曳。
就在這時——
嗡!
一點微弱的、卻異常熟悉的溫熱,如同黑暗中點燃的第一顆火星,悄然出現在這片虛無的感知裏。
那溫熱…來自…胸口?
不,他已經沒有身體了。但這溫熱的感覺卻如此真實、如此清晰!仿佛…是那半截青銅鑰匙的烙印?是那殘缺星圖的印記?它們…還在?
緊接著,一點更加微弱、卻純淨到極致、帶著無盡生機的暖意,如同涓涓細流,從虛無的深處緩緩流淌而來,輕柔地觸碰著他即將消散的意識核心。
這暖意…是…思雲?!先天道胎的氣息?!她…在呼喚我?!
這一點點微弱的溫熱與暖意,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間在這片絕對的虛無中激起了漣漪!
一點極其微弱、卻堅韌無比的紫金色光芒,如同從灰燼中複燃的星火,在薑塵即將消散的意識核心深處,驟然亮起!
那是…萬古輪回體最後一點、源自本源的…不滅真靈!
如同沉睡萬載的種子,在甘霖的滋潤下,萌發了第一絲生機!
“我…不能…死…”
一個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意念,如同驚雷,在這片意識虛無中炸響!
轟——!!!
仿佛開天辟地的第一道曙光!
無邊的黑暗虛無被這紫金色的星火瞬間撕裂!破碎的記憶、滔天的恨意、刻骨的守護、不屈的意誌…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朝著那一點紫金色的星火匯聚、凝聚!
混沌紫府…不,是比混沌紫府更深層、更核心的…輪回紫府雛形,在那一點紫金星火周圍,緩緩構建!
雖然微弱,雖然殘破不堪,如同風中殘燭,但它…重新點燃了!
與此同時!
外界,那崩塌毀滅的“巨獸內髒”空間深處,在爆炸的餘燼與混亂的空間亂流中,一點微弱的紫金色光芒悄然亮起!
光芒之中,並非完整的肉身,而是一具近乎透明的、布滿了無數細密裂痕、如同即將破碎琉璃般的…魂體輪廓!輪廓的核心,一點紫金色的真靈之火緩緩跳動,散發出微弱卻堅韌的生命波動!
薑塵的魂體艱難地懸浮在混亂的能量亂流中,重瞳緊閉,氣息微弱到了極點,仿佛隨時會被空間風暴徹底吹散。但他,終究是在那場同歸於盡的毀滅風暴中,憑借青銅鑰匙、星圖烙印和妹妹道胎氣息的守護,保住了最後一點不滅真靈,凝聚出了這具殘破的魂體!
代價是…肉身徹底湮滅!力量百不存一!靈魂重創瀕臨破碎!
就在這時——
嗡!
他魂體心口位置,那半截青銅鑰匙的虛影緩緩浮現,斷口處星光微弱流轉。同時,他左手掌心魂體形態),那殘缺星圖的烙印也散發著溫熱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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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股力量相互呼應,牽引著薑塵殘破的魂體,如同黑暗中的磁石,朝著這片毀滅空間某個劇烈波動的空間節點緩緩飄去。
那裏,一道因之前爆炸而極其不穩定的空間裂縫正在緩緩彌合,裂縫之外,隱約傳來了…水流的聲音?還有…微弱的星光?
……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間淹沒了薑思雲的口鼻!
“咳…咳咳…” 她猛地從深沉的昏睡中被嗆醒,小小的身體在湍急的河水中劇烈掙紮!包裹著她的蒼茫星輝早已消散,刺骨的寒意和嗆水的窒息感讓她瞬間陷入巨大的恐慌!
“哥哥…哥哥!” 她下意識地呼喊,冰冷的河水卻灌入口中,隻剩下無助的嗚咽。
混亂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哥哥抱著她在黑暗的通道中穿梭…恐怖的爆炸和光芒…哥哥染血的臉和最後將她推出去的決絕眼神…還有那將她包裹、帶來溫暖的星光…
哥哥…不見了?!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的心髒!比河水的冰冷更刺骨!
就在這時——
嗡!
眉心深處,那點混沌印記毫無征兆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溫潤而穩定的紫白光芒!一股精純、磅礴、帶著無盡生機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喚醒,瞬間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先天道胎!在經曆了冰魄玄晶的穩固、幽冥裂隙的危機、以及哥哥以生命守護的極致刺激後,終於…徹底蘇醒!
冰冷的河水不再刺骨,湍急的水流不再難以抗拒!薑思雲本能地停止了掙紮,小小的身體在河水中變得輕盈而協調。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水流的軌跡,感受到水底暗藏的礁石!一股微弱卻堅韌的力量在她體內流轉,讓她如同遊魚般破開水麵!
“哥哥…” 她浮出水麵,抹去臉上的水珠,驚恐地環顧四周。
這裏是一條寬闊而湍急的河流,兩岸是陡峭、覆蓋著茂密植被的山崖。天色微明,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幾顆殘星在晨曦中閃爍。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水汽和草木的清新氣息。
身後,是陡峭的崖壁,隱約可見一個被藤蔓和碎石半掩的、黑黢黢的洞口,湍急的河水正從洞口中洶湧而出!那裏…就是她出來的地方?哥哥呢?
就在薑思雲茫然無措,巨大的悲傷和恐懼即將將她淹沒之時——
嗡!
她眉心那點紫白光芒流轉的混沌印記,猛地傳來一陣強烈的悸動!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帶著她無比熟悉的靈魂氣息的牽引感,如同無形的絲線,瞬間刺破空間,死死地指向…河流下遊的某個方向!
是哥哥!是哥哥的氣息!雖然微弱到如同風中殘燭,雖然充滿了破碎的痛苦…但他還活著!就在那裏!
“哥哥!” 薑思雲眼中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所有的恐懼和悲傷被巨大的驚喜和希望取代!她不再猶豫,小小的身體爆發出道胎蘇醒後的全部力量,如同一條矯健的美人魚,順著湍急的河流,朝著那靈魂牽引的方向,拚命地遊去!
晨曦的微光灑在河麵上,映照著她堅定而充滿希望的小臉。眉心那點紫白印記,如同黑暗中的啟明星,熠熠生輝。
下遊,一處水流相對平緩的回水灣。
岸邊的淺灘上,一具近乎透明、布滿了蛛網般細密裂痕的魂體,正隨著水波的衝刷,微微起伏。魂體輪廓模糊,氣息微弱到了極點,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消散在晨風之中。唯有心口處一點微弱的紫金光芒,和左手掌心一點溫熱的星輝,如同最後的火種,頑強地證明著他的存在。
薑塵殘破的魂體,被冰冷的河水衝到了岸邊。意識沉淪在無邊的黑暗與破碎的痛苦中,僅存的一點真靈之火,如同暴風雨中的燭火,搖曳欲熄。
就在這點真靈之火即將徹底熄滅的刹那——
“哥哥!!!”
一聲帶著無盡驚喜、哭腔和顫抖的呼喚,如同穿越了亙古黑暗的第一縷天籟,狠狠地撞入了薑塵即將徹底沉淪的意識深淵!
緊接著,一雙冰冷、顫抖卻無比堅定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帶著無盡珍視地,觸碰到了他魂體那布滿裂痕的“手臂”。
一股微弱卻精純無比、帶著無盡生機與守護意誌的先天道胎本源氣息,如同最溫暖的甘泉,順著那觸碰的地方,緩緩渡入了他殘破的魂體,滋養著他即將熄滅的真靈之火!
嗡——!
那點搖曳的紫金真靈之火,在道胎本源的滋養下,猛地跳動了一下!光芒似乎…凝實了那麽一絲絲!
無邊的黑暗與冰冷,如同被投入了火星的油海,瞬間被這點微弱的溫暖和呼喚驅散了一角!
“思…雲…” 一個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意念波動,在薑塵殘破的魂體深處,艱難地泛起。
晨曦的光芒刺破薄霧,灑在河灘上,照亮了薑思雲滿是水珠和淚痕、卻充滿希望的小臉,也照亮了那具殘破魂體心口處,那一點頑強跳動的…紫金星火。
希望,如同這初升的朝陽,在毀滅的灰燼中,悄然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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