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星骸墳場·神座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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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你們了……”
冰冷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刮過骸骨平原,帶著宣判終結的漠然。薑塵右臂抬起,五指張開,暗金骨甲覆蓋的手指邊緣,流轉的葬滅符文吞吐著令人心悸的寒芒。右眼瞳孔深處,那尊矗立大荒死寂核心的模糊仙王虛影,巍然不動,兩道禁錮法則活性的眸光如同無形的天羅地網,將幾頭惡靈統領死死釘在遲滯的時空泥沼中。
左眼,混沌青蓮搖曳,毀滅的意誌在仙王威嚴的加持下,凝練如實質的暗金鋒芒。
“大荒囚天……葬!”
最後一個字落下,薑塵張開的五指,猛地——收攏!
轟隆——!!!
右眼瞳孔深處,那方灰敗死寂的大荒虛影驟然劇烈收縮!仿佛整個埋葬了無數紀元的死寂世界,其核心的“寂滅”真意,都被強行抽取、壓縮,灌注進那尊矗立其中的仙王虛影之中!
仙王虛影模糊的輪廓驟然清晰了一瞬!籠罩周身的混沌霧靄被震散些許,露出一隻同樣由純粹法則與暗金神曦構成的……手臂輪廓!
那手臂並未完全顯化,隻有一隻模糊的、仿佛由古老星辰塵埃凝聚的……食指虛影,在仙王虛影身側,極其緩慢、卻又帶著壓塌諸天萬界的沉重與威嚴,緩緩……點出!
嗡!
隨著這一指點出,薑塵身前百丈的虛空,無聲無息地……塌陷了!
不是空間的破碎,而是法則層麵的徹底湮滅與歸墟!
一道介於灰敗與暗金之間的、筆直的、仿佛通往大荒盡頭的……指痕,憑空出現!
指痕所過之處——
空間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無聲無息地消失,露出其後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虛無底色!
時間如同被抽去了脊梁的長蛇,瞬間癱軟、崩解,失去了一切流動的意義!
能量無論狂暴還是惰性,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露珠,瞬間蒸發、湮滅,不留絲毫痕跡!
物質無論是堅固的骸骨還是流動的汙血,如同被投入了宇宙歸墟的熔爐,從最基礎的粒子層麵開始崩解、化為最原始的塵埃!
大荒囚天指!葬的不是形體,而是存在本身!將一切打入那永恒的、連“寂滅”都失去意義的——大荒歸墟!
噗!噗!噗!
指痕無聲地延伸,速度看似緩慢,卻無視了空間的距離。
首當其衝的,是那頭被淩清月冰藍眸光湮滅了骨尾的剝皮巨蜥統領!
它燃燒著暗紫色魂火、試圖再次衝擊的頭顱,在接觸到指痕邊緣的刹那,如同被投入了強酸的王冠,瞬間……消融!堅韌的骸骨無聲化為灰白色的粉末,燃燒的魂火連一絲掙紮都來不及,便徹底熄滅,仿佛從未存在過!指痕掠過,它龐大的骸骨身軀如同被無形的巨口啃噬,從頭部開始,寸寸向後崩解、化為虛無的塵埃!隻留下尾部那覆蓋著淡藍冰晶的斷口,在指痕掠過時,連同冰晶一起,無聲湮滅!
緊接著,是那頭由汙血碎骨構成的海膽狀惡靈統領!
它無數蠕動的觸須、噴射的骨刺、核心那汙穢粘稠的聚合體,在指痕的灰敗暗金光暈籠罩下,如同被投入了高溫熔爐的蠟像,瞬間熔解!粘稠的汙血失去所有活性,如同冷卻的瀝青般凝固、龜裂,然後化為黑灰飄散;尖銳的碎骨如同風化的岩石,無聲化為齏粉!它那沒有固定形態的核心發出一聲無聲的、充滿了極致恐懼的靈魂尖嘯,隨即如同氣泡般……破滅!
指痕繼續延伸,掠過另外幾頭被禁錮在原地、眼中魂火瘋狂搖曳的惡靈統領!
結果,毫無懸念!
無論是身披厚重骨甲、如同山巒的巨魔骸骨,還是飄忽不定、由純粹怨念構成的幽靈之影,在那道代表著“存在終結”的指痕麵前,都脆弱得如同陽光下的泡沫!指痕掠過之處,灰敗暗金光暈籠罩之下,一切物質、能量、乃至構成它們存在的惡念核心,都如同被投入了宇宙的焚化爐,無聲無息地……化為虛無!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血肉橫飛的慘烈。隻有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抹除!
指痕掃過,原地隻留下幾片迅速消散的、不含任何能量波動的惰性塵埃,以及那片被強行抹去存在的、深邃虛無的痕跡。
後方,那如同血色海洋般洶湧的惡靈狂潮,在目睹幾頭統領級存在如同螻蟻般被瞬間抹殺後,那充斥殺戮與貪婪的暗紅血眼之中,第一次被純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所取代!
“嘶嘎——!!!”
驚恐絕望的嘶吼如同瘟疫般在惡靈群中爆發!那被大荒囚天術壓製的狂潮,在死亡的威脅下,瞬間由前衝的慣性變成了……潰逃!
無數惡靈驚恐地調轉方向,相互踐踏、撕扯,如同炸了窩的黑色蟻群,朝著骸骨平原的深處、朝著翻湧的幽冥血海,瘋狂地退去!它們隻想遠離那個如同滅世神魔般矗立在溝壑盡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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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塵保持著五指收攏、一指點出的姿勢,右眼瞳孔深處,那尊仙王虛影緩緩收回了模糊的食指。大荒虛影重新鋪展開來,但那股禁錮萬物的威壓明顯減弱了許多。左眼混沌青蓮的搖曳也略顯黯淡。
大荒囚天指,威能驚天,消耗亦是恐怖絕倫!若非剛剛吞噬了整頭血海修羅的本源,根基暴漲,這一指足以將他抽幹!
他緩緩放下手臂,覆蓋著暗金骨甲的右臂微微顫抖,指尖的符文光芒明滅不定。一股強烈的虛弱感混合著力量過度透支的刺痛席卷全身。
但他顧不上調息,甚至顧不上查看體內那因這一指而再次震動的冰棺虛影。他的目光,第一時間投向了身後。
思雲依舊昏迷著,靠在那冰冷的巨大神魔肋骨下。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幽藍紋路,雖然失去了瘋狂的侵蝕活性,如同凝固的毒藤般盤踞著,但光芒黯淡了大半。她的呼吸雖然微弱,卻平穩了許多,眉心的混沌印記雖然依舊被幽藍包圍,但那一絲微弱的青芒,如同深埋灰燼下的火星,頑強地存在著。
暫時……保住了!
薑塵長長地、無聲地呼出一口濁氣,緊繃到極致的心弦終於稍稍鬆弛了一絲。他踉蹌一步,走到思雲身邊,再次半跪下來,小心翼翼地探查她的狀況。溫潤的混沌紫氣混合著新生的葬滅之力,緩緩渡入她體內,維持著她脆弱的生機,壓製著那頑固的天道侵蝕。
然而,這片被遺忘的星骸墳場,死寂永遠是暫時的假象。
就在惡靈狂潮如同退潮般潰散,薑塵心神稍懈的刹那——
轟隆隆隆——!!!
整個幽冥血海,毫無征兆地……沸騰了!
不是之前的翻湧浪濤,而是如同被投入了億萬顆太陽的……徹底暴動!
整個無垠的粘稠血海,赤紅、暗紅、黑紅的血漿如同被一隻無形的、狂暴到極點的巨手瘋狂攪動!萬丈血浪不再是拍打虛空壁壘,而是如同掙脫了束縛的血色巨龍,咆哮著衝天而起!粘稠的血漿拉扯出令人作嘔的絲線,整個黑暗天穹都被映照成一片令人心悸的、蠕動著的暗紅!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煞氣和怨毒詛咒,濃度瞬間飆升了百倍不止!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吸入滾燙的、帶著億萬生靈哀嚎的熔岩,沉重得幾乎要將靈魂拖拽入無邊的血色深淵!
一股無法形容的、浩瀚、古老、充滿了無盡怨毒、暴戾與……被徹底激怒的瘋狂意誌,如同沉睡的太古凶獸睜開了猩紅的雙眼,自那沸騰的血海最深處,轟然蘇醒!這股意誌之龐大,瞬間充斥了整片星骸墳場,壓過了骸骨平原的死寂,甚至讓那凝固的黑暗天穹都開始劇烈扭曲、波動!
薑塵猛地抬頭,重瞳驟然收縮到極致!
隻見那沸騰的血海中心,一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漩渦正在形成!漩渦旋轉的速度快到了極致,拉扯著周圍的空間都向內塌陷!漩渦的中心,並非通向海底,而是……向上!
粘稠的血漿在漩渦中心瘋狂凝聚、壓縮!一個巨大無比的、由最純粹血海本源構成的……眼球輪廓,正在緩緩成型!
那眼球完全由暗沉如凝固血液的物質構成,表麵布滿了不斷流淌、如同活體血管般的猩紅紋路!眼球的瞳孔位置,並非空洞,而是一片不斷旋轉的、由億萬痛苦扭曲麵孔壓縮而成的……暗紅色漩渦!每一個麵孔都在無聲地尖叫、詛咒,散發出足以汙染聖人道心的極致怨毒與絕望!
這枚巨大的血色眼球出現的瞬間,整個幽冥血海都仿佛成為了它身體的一部分!翻湧的血浪是它的怒意,彌漫的血霧是它的呼吸,那充斥天地的怨毒詛咒是它的意誌延伸!
血海之眼!幽冥血海本源意誌的……憤怒具現!
薑塵之前強行吞噬血海修羅本源,以葬天神座掠奪血海力量,最後更是一指抹殺其伴生的惡靈統領……這一係列行為,如同在沉睡巨獸的心髒上狠狠捅了一刀又撒了一把鹽,終於徹底激怒了這片死亡歸墟的終極意誌!
“褻……瀆……者……”
一個宏大、混亂、如同億萬冤魂齊聲嘶吼的意念波動,從那巨大的血色眼球中轟然傳出,直接衝擊著薑塵的識海!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撕裂靈魂的怨毒和汙穢萬物的詛咒!
“葬……滅……歸……墟……”
隨著這混亂而恐怖的意念波動,那血色眼球中心的暗紅麵孔漩渦,猛地加速旋轉!一道粘稠無比、呈現出純粹暗紅色、仿佛由整個血海的怨毒與罪孽高度壓縮而成的……汙穢血光,如同滅世的裁決之矛,自漩渦中心,朝著骸骨山丘邊緣的薑塵,無聲地……噴射而出!
這道血光的速度超越了空間!前一瞬還在眼球中心凝聚,下一瞬已然撕裂虛空,出現在了薑塵身前不足十丈之處!血光所過之處,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無聲湮滅,留下一條久久無法愈合的、散發著惡臭與詛咒的暗紅軌跡!恐怖的汙穢與怨毒之力尚未及體,薑塵體表的暗金骨光便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開始劇烈波動、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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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擊,蘊含了整個幽冥血海被激怒後的滔天恨意!其威能,遠超之前血海修羅的噴吐何止百倍!足以瞬間汙穢大羅金仙的道果,侵蝕不朽不滅的神魂!
擋不住!以薑塵此刻的狀態,絕對擋不住!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濃重!那汙穢血光已然映紅了他的重瞳!
就在這萬分之一刹那,生死立判的絕境!
嗡!
薑塵丹田混沌紫府最深處,那口冰封著淩清月元神的冰棺虛影,再次……劇烈震動!
冰棺內,那光影構成的元神之體,緊閉了萬載的眼眸……睜開了!
雖然依舊顯得虛幻而疲憊,但那雙眼眸之中,卻再無迷茫與哀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洞穿萬古的冰冷、一種執掌生死的威嚴、一種……屬於至高寒冰主宰的絕對意誌!
兩道比之前更加凝實、更加純粹的……冰藍色眸光,自淩清月睜開的雙眸中,驟然射出!
眸光穿透冰棺,穿透紫府壁壘,無視了外界狂暴的能量亂流,瞬間投射而出!
但這一次,目標並非那毀天滅地的汙穢血光。
而是——薑塵頭頂上方,那方沉浮不定、暗金流轉的骸骨神座基台虛影,以及旁邊那道模糊卻散發著葬滅天威的暗血色神座基座虛影!
“以吾太陰本源……為引……”
一個清冷、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意誌的聲音,如同冰泉滴落,在薑塵狂暴的識海中清晰響起。
“……開……神座……葬天……路!”
隨著淩清月的聲音,那兩道冰藍色眸光,精準無比地照射在暗金色骸骨基台與暗血色神座基座虛影的交界處!
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隻有一種如同滾燙的烙鐵瞬間插入萬年玄冰核心的、令人靈魂都為之凍結的……融合之音!
那兩道蘊含著至高太陰寒冰本源法則的眸光,如同最精妙的刻刀,又如同最堅韌的紐帶,瞬間刺穿了暗金與暗血色虛影之間那層無形的隔膜!
嗡——!!!
暗金色的骸骨神座基台虛影,與那模糊的暗血色神座基座虛影,在冰藍眸光的強行“焊接”下,第一次……產生了實質性的連接!
一道細微的、由無數冰藍色法則符文構成的……橋梁,在兩道虛影之間誕生!
就在這冰藍橋梁誕生的瞬間——
轟隆隆隆——!!!
整個星骸墳場,劇烈震顫!比血海沸騰更加恐怖!
薑塵頭頂上方,那暗金色的骸骨基台虛影與暗血色的神座基座虛影,同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種超越了單純葬滅、融合了太陰冰封、生死輪轉、混沌創滅的……終極葬天威壓,如同沉睡了億萬紀元的洪荒巨獸,睜開了它的……第二隻眼!
這股威壓出現的瞬間,那撕裂空間、汙穢萬物的暗紅汙穢血光,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由宇宙終極法則構成的歎息之壁!
噗!
足以湮滅星辰、汙穢大羅的汙穢血光,在距離薑塵身體不足三尺之處,如同投入了絕對零度奇點的火焰,瞬間……凝固!隨即,從最前端的能量結構開始,無聲無息地……寸寸凍結、崩解!化為一片片暗紅色的冰晶塵埃,飄散開來!
血海之眼中心那巨大的麵孔漩渦猛地一滯,傳遞出的混亂意念中,第一次帶上了……驚愕與……一絲難以察覺的……忌憚!
“葬天……”
薑塵沐浴在這融合了太陰冰藍的終極葬天威壓之中,重瞳之中所有的光芒盡數斂去,隻剩下一種仿佛看透萬古輪回、漠視諸天生死的……絕對冰冷。
他緩緩抬起了那覆蓋著暗金骨甲的右臂。
這一次,不再是五指張開,而是……握拳!
隨著他握拳的動作,頭頂上方,那由冰藍法則橋梁強行連接在一起的暗金基台與暗血色神座基座虛影,轟然……重疊!
一尊模糊卻散發著令諸天萬界都為之顫栗的……暗金與暗血色交織的神座虛影,在重疊的光芒中,緩緩凝聚、顯化!
雖然依舊殘缺,雖然台階尚未鑄就,但那神座的靠背輪廓已然初顯!其上布滿了刀劈斧鑿、星辰撞擊的恐怖傷痕,流淌著被神魔之血浸透、被紀元劫火煆燒的暗沉光澤!一股鎮壓萬古、葬滅諸天、讓輪回都為之俯首的……終極天威,如同實質的海嘯,轟然席卷四方!
“神座……臨!”
薑塵冰冷的聲音,如同最終審判的落錘。
他緊握的右拳,朝著那沸騰血海中心、那巨大的血海之眼,緩緩……推出!
轟——!!!
那尊剛剛凝聚、殘缺卻散發著終極天威的暗金暗血色神座虛影,隨著薑塵推拳的動作,如同從時空長河的盡頭被召喚而來,帶著碾碎紀元、埋葬諸天的恐怖意誌,朝著那血海之眼……緩緩鎮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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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座所過之處,沸騰咆哮的血海瞬間……平息!不是被凍結,而是被那終極的葬滅天威,強行剝奪了所有“沸騰”的法則活性,化為一片死寂的、粘稠的、暗紅色的……血之墓地!
衝天而起的萬丈血浪無聲地垮塌、墜落,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撐!
彌漫的血霧被無形的力量強行壓回海麵!
那充斥天地的怨毒詛咒意誌,如同遇到了君王的臣民,在神座天威麵前瑟瑟發抖、歸於沉寂!
整個幽冥血海,在這尊緩緩降臨的殘缺神座虛影麵前,仿佛變成了一幅……凝固的、死寂的、暗紅色的……畫!
唯有那血海之眼,中心的暗紅麵孔漩渦還在瘋狂旋轉,傳遞出混亂而驚怒的意念,試圖調動整個血海的力量抵抗!
但,徒勞!
那緩緩鎮壓而下的神座虛影,其底部,正對著血海之眼的位置!
當神座虛影的底部輪廓,輕輕觸及那巨大血眼表麵流淌的猩紅紋路時——
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
隻有一種如同燒紅的烙鐵按在了凝固油脂上的……消融之聲。
那由純粹血海本源構成、足以汙穢大羅的堅韌“眼球”,在接觸到神座虛影底部的瞬間,如同暴露在絕對零度下的脆弱琉璃,無聲地……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裂痕瞬間蔓延至整個眼球!構成眼球的暗沉物質、流淌的猩紅紋路、核心那瘋狂旋轉的億萬麵孔漩渦……一切的一切,都在神座虛影那終極葬滅天威的碾壓下,從最根本的法則層麵開始……崩解!
“不……可……能……” 混亂的意念波動戛然而止,隻剩下無盡的茫然與……湮滅前的死寂。
轟!
巨大的血海之眼,連同其內壓縮的億萬怨毒麵孔,如同一個被戳破的、盛滿了汙血的氣泡,無聲地……爆裂開來!
沒有汙穢的能量噴發,沒有惡毒的詛咒擴散。所有的物質、能量、意誌,都在爆裂的瞬間,被那鎮壓而下的神座虛影底部,強行……吞噬、碾磨、歸於那永恒的葬滅!
神座虛影底部,那暗金與暗血色交織的光芒,似乎因此而變得更加深邃、凝實了一分!仿佛這血海本源意誌的湮滅,成為了鑄就這葬天神座的……第一塊真正基石!
神座虛影並未停止,繼續緩緩沉降,最終,無聲無息地……烙印在了那一片死寂的幽冥血海海麵之上!
嗡——!!!
以神座虛影烙印之處為中心,一圈無法形容其色彩的、蘊含著終極葬滅道韻的波紋,無聲地擴散開來,瞬間掃過整個無垠血海!
波紋所過之處,沸騰徹底平息,狂暴的怨念詛咒被強行鎮壓、歸於死寂。整個幽冥血海,雖然依舊粘稠暗紅,卻失去了所有“活性”,如同一片真正的、埋葬了無數罪孽與死亡的……血之墳場!
神座臨,血海……葬!
做完這一切,那尊殘缺卻散發著無上威嚴的神座虛影緩緩淡化、消散。籠罩天地的終極葬滅威壓也隨之退潮般收回。
噗!
薑塵身體猛地一晃,一口紫金色的鮮血再也壓製不住,狂噴而出!他臉色瞬間慘白如金紙,周身暗金骨光徹底熄滅,氣息如同風中殘燭,虛弱到了極致。強行引動那尚未完全成型的葬天神座虛影,其反噬之力幾乎瞬間抽幹了他所有力量,甚至傷及了本源!若非淩清月以太陰本源強行連接骸骨基台與神座基座,此刻他早已被反噬之力碾成齏粉!
他艱難地轉頭,看向依舊昏迷的思雲,眼中充滿了疲憊與擔憂。又內視丹田,那冰棺虛影中,淩清月睜開的雙眸已然再次閉合,元神光影比之前更加黯淡,顯然剛才的出手對她剛剛蘇醒的元神造成了巨大的負擔。
而就在這時——
哢…嚓…
一聲極其輕微、卻清晰無比的碎裂聲,自薑塵頭頂上方那片被神座天威震懾後、死寂凝固的黑暗天穹……最深處傳來。
一道極其細微、卻散發著比天道之眼更加古老、更加冰冷、更加……非人氣息的……幽暗裂痕,如同瓷器上蔓延的冰紋,在那片凝固的黑暗天穹上,悄然……浮現。
裂痕之內,並非虛無。而是……一片不斷變幻、流淌著冰冷數據洪流與混沌錯亂符文的……詭異底色!一種超越了秩序與混亂、仿佛代表著宇宙底層“邏輯漏洞”本身的……漠然意誌,如同沉睡的毒蛇,透過那道細微裂痕,朝著下方氣息奄奄的薑塵兄妹……投來了毫無情感的……一瞥!
薑塵的重瞳驟然收縮到極致!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比麵對血海之眼時更加冰冷刺骨的……致命危機感,瞬間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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