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星骸墳場·歸墟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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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紫金色血沫濺落在灰白的星骸大地上,瞬間凝結成細小的冰晶。薑塵單膝跪地,右臂撐著膝蓋,每一次喘息都帶著撕裂肺腑的痛楚,仿佛要將最後一絲氣力都咳出來。強行引動那尚未成型的葬天神座虛影,葬滅血海之眼,代價遠超他的預估。丹田紫府內,那方暗金色的骸骨基台虛影黯淡無光,布滿了細微的裂痕,仿佛隨時會崩解。混沌紫氣近乎枯竭,新生的葬滅之力也因過度透支而陷入沉寂。更深處,那口冰封著淩清月元神的冰棺虛影,寒氣森森,比之前更加凝實,卻也更加死寂。清月那短暫睜開的眼眸,已然重新閉合,元神光影沉入更深的冰封,仿佛剛才那傾盡一切的太陰眸光,耗盡了她蘇醒的所有力量。
“哥哥……” 思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囈語傳來,如同風中殘燭的最後一絲搖曳。她靠在那巨大的神魔肋骨下,小小的身體蜷縮著,臉上凝固的幽藍紋路如同猙獰的蛛網,覆蓋了大半張臉,一直蔓延到緊閉的眼瞼邊緣,距離眉心那點微弱的混沌印記,僅餘一線之隔。那幽藍的光芒雖然不再瘋狂蠕動,卻散發著冰冷頑固的侵蝕氣息,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壓製著她殘存的生機。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讓薑塵的心如同被冰冷的鐵爪攥緊。
他掙紮著想要靠近,想要再次渡入一絲力量維持妹妹的生命之火。
然而——
哢…嚓…
那聲源自凝固黑暗天穹最深處的、如同寒冰綻裂的輕響,如同死神的低語,瞬間凍結了薑塵所有的動作和思緒。
他猛地抬頭!
重瞳因虛弱而略顯渙散,卻依舊死死鎖定了聲音的源頭。
在那片被神座天威短暫震懾後、重歸死寂的黑暗天穹之上,一道極其細微的裂痕,清晰地烙印在視野之中。
那不是空間裂縫。
不是能量衝擊的痕跡。
而是一種……純粹的、冰冷的、代表著“邏輯錯誤”與“數據缺失”的……幽暗裂痕!
裂痕內部,並非虛無的黑暗。而是不斷流淌、變幻的——混沌的數據亂流與錯亂崩解的法則符文!無數0與1構成的冰冷二進製洪流,裹挾著扭曲破碎的星辰軌跡、斷裂的時間線、崩解的因果律碎片……如同宇宙底層代碼崩潰時泄露出的、無法理解的混亂底色!一種超越了秩序與混亂、超越了天道規則本身、仿佛代表著宇宙運行最底層邏輯漏洞的……絕對漠然意誌,透過那道細微的裂痕,如同高維存在的無情俯瞰,精準地……投射在了下方氣息奄奄的薑塵兄妹身上!
沒有殺意,沒有憤怒,甚至沒有情緒波動。隻有一種冰冷的、如同掃描異常數據的……鎖定!
在這道意誌的注視下,薑塵感覺自己仿佛被剝去了所有血肉、道法、靈魂的外衣,赤身裸體地暴露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被解析成最基礎的粒子與代碼。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比麵對血海之眼時更甚百倍的……大恐怖,如同億萬根冰針,狠狠刺入他近乎枯竭的識海!
“邏輯……漏洞……變量……威脅等級……超越閾值……”
一個冰冷、機械、毫無起伏、如同億萬台冰冷儀器齊聲低語的意念波動,直接穿透了空間阻隔,在薑塵的識海中響起,每一個字節都帶著令人靈魂凍結的漠然。
“坐標……鎖定……執行……底層協議……格式化……”
隨著這毫無情感的宣告,那道幽暗裂痕的邊緣,驟然亮起一圈純粹由流動的、代表“邏輯湮滅”的幽藍色光芒!
嗤——!
沒有蓄力,沒有征兆!
一道細如發絲、卻呈現出最純粹“無”之色彩的……邏輯湮滅射線,自裂痕中無聲射出!
射線所過之處,空間並未破碎,而是……被抹除!仿佛宇宙的畫布被橡皮擦擦去了一條筆直的線,露出後麵那混亂的數據與崩解符文的詭異底色!時間在其路徑上失去了意義,因果被強行切斷!射線本身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卻散發著一種“否定存在”的終極恐怖!其目標,並非薑塵,而是他身後昏迷不醒、氣息微弱到極致的……薑思雲!
精準!高效!冷酷!
這來自邏輯漏洞的抹殺,直接鎖定了這片星骸墳場最大的“變量”與“異常”源頭!
“思雲——!!!”
薑塵目眥欲裂!那冰冷的射線速度超越了思維!他此刻油盡燈枯,連動一根手指都無比艱難,如何能擋?!
絕望如同最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就在這萬分之一刹那,那邏輯湮滅射線即將觸及思雲額頭的瞬間——
嗡!
異變陡生!
並非來自外界,也非來自薑塵體內那沉寂的冰棺!
而是……薑塵的左手掌心!
那烙印著深深劍痕、流淌著溫潤星輝的青玉劍柄印記,在感應到那純粹“邏輯湮滅”力量的刹那,驟然……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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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沉睡了億萬年的古老意誌被強行驚醒!
嗤啦!
一道細微卻凝練到極致的……混沌青芒,自那青玉劍柄印記的劍痕深處,悍然爆發!
這青芒並非攻擊,而是……指引!一種洞穿了時空壁壘、指向宇宙最古老、最混亂源頭的……空間坐標!
青芒出現的瞬間,與那射向思雲的邏輯湮滅射線,發生了極其短暫的……接觸!
沒有爆炸,沒有湮滅。
隻有一種如同兩個截然不同的宇宙法則在微觀層麵激烈碰撞、互相否定的……法則亂流!
嗤——!!!
那片區域的空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瞬間扭曲、折疊、破碎!無數細小的、由混沌氣流、數據亂流、崩解符文混合而成的空間碎片,如同破碎的鏡麵般激射開來!
那必殺的邏輯湮滅射線,在這突如其來的、源自混沌青蓮本源的法則幹擾下,竟被……強行偏折了極其細微的一絲角度!
就是這一絲角度!
足以致命!
嗤!
那道代表著“無”的射線,擦著思雲的額角,無聲地射入了她身後那根巨大無比的神魔肋骨!
沒有驚天動地的破壞。
那根堅硬更勝神鐵、經曆了萬古歲月侵蝕的龐大肋骨,在被射線命中的區域,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如同從未存在過,隻留下一個邊緣無比光滑、呈現出混沌數據亂流底色的……圓形空洞!仿佛被宇宙的橡皮擦,硬生生抹去了一塊!
冷汗瞬間浸透了薑塵的後背!就差一絲!若非青銅鑰匙印記的本能反擊,思雲此刻已然……徹底消失!
然而,危機遠未解除!
“幹擾……解析……變量核心……鎖定……” 那冰冷的邏輯意誌波動再次響起,沒有絲毫情緒波動,隻有更高效的“修正”指令!那道幽暗裂痕中的混亂數據流瞬間加速,第二道、第三道更細、更快的邏輯湮滅射線,已然在裂痕邊緣凝聚!
更可怕的是,那被偏折的第一道射線擊中神魔肋骨後,造成的空間空洞並未愈合!反而如同一個“邏輯傷口”,開始向外瘋狂擴散、蔓延!混亂的數據流和崩解符文如同貪婪的病毒,沿著神魔肋骨的脈絡急速侵蝕,所過之處,巨大的骸骨無聲崩解、化為混亂的虛無!一股強大的、混亂的吸力,正從那不斷擴大的空間空洞中產生!
“哥哥……冷……” 思雲似乎被那混亂的吸力驚擾,無意識地呢喃著,身體在吸力作用下微微向那空洞滑去!
“走!!!”
求生的本能和守護的執念在這一刻壓倒了所有的虛弱與絕望!薑塵不知道那青銅鑰匙印記爆發的青芒指向何處,但那是唯一的生機!他猛地撲向思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同時,他毫不猶豫地將體內僅存的所有力量——枯竭的混沌紫氣、瀕臨崩潰的葬滅之力、甚至燃燒起一絲靈魂本源——不顧一切地瘋狂灌注入左手掌心的青玉劍柄印記之中!
“帶我們走——!!!”
嗡——!!!
得到了力量灌注,那青玉劍柄印記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劍痕深處,那道指引混沌源頭的青芒瞬間膨脹、凝實,化作一道堅韌的、由無數古老空間符文構成的……混沌坐標鎖鏈!鎖鏈的一端牢牢纏繞住薑塵抱著思雲的身體,另一端則如同離弦之箭,狠狠刺入了前方那因邏輯湮滅射線而撕裂、正被混亂數據流侵蝕擴散的……空間空洞深處!
轟隆——!!!
就在第二、第三道邏輯湮滅射線即將射出的刹那!
就在那混亂的空間空洞吸力暴漲、即將吞噬一切的瞬間!
那道混沌坐標鎖鏈猛地繃直!
一股無法抗拒的、超越空間法則的恐怖撕扯之力驟然降臨!
薑塵隻覺眼前一黑,身體仿佛被投入了宇宙最狂暴的絞肉機!空間在瘋狂地折疊、拉伸、破碎!混亂的數據流、崩解的法則碎片、狂暴的混沌氣流……如同億萬把刮骨的鋼刀,狠狠切割著他的道軀與神魂!他死死抱住思雲,將她護在懷中,用殘破的背部承受著最猛烈的衝擊!
“底層協議……阻止……” 冰冷的邏輯意誌波動帶著一絲急促,幽暗裂痕中射出的湮滅射線狠狠轟向那正在收縮的空間漩渦!
然而,遲了!
嗤啦——!
混沌坐標鎖鏈爆發出最後的強光,猛地將薑塵兄妹的身影徹底拖入了那混亂的空間漩渦深處!
兩道邏輯湮滅射線射入漩渦,卻如同泥牛入海,隻激起一片更加混亂的數據漣漪,隨即被狂暴的混沌亂流徹底吞沒!
幽暗裂痕在黑暗天穹上靜靜懸浮,冰冷的意誌掃描著那片被混沌亂流充斥、正緩慢愈合的空間空洞。
“目標……脫離……鎖定……失敗……”
“邏輯漏洞……擴大……威脅……持續……”
“追蹤……混沌坐標……歸墟……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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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意念波動消散。那道幽暗裂痕如同從未出現般,緩緩隱沒於凝固的黑暗天穹之中。
冰冷。
無邊的冰冷。
混亂。
極致的混亂。
薑塵的意識在無邊無際的混沌亂流中沉浮。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隻有靈魂被無數狂暴的力量撕扯、擠壓、衝刷。混亂的空間碎片如同刀鋒切割,狂暴的混沌氣流如同重錘轟擊,更可怕的是那些混雜其中的、扭曲的數據流和崩解的法則碎片,如同跗骨之蛆,試圖侵蝕他的意識核心,將他同化為這混亂的一部分。
唯有懷中那一點微弱卻堅韌的溫暖,如同暴風雨中唯一的燈塔,指引著他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誌。
思雲……還在!
他死死守住靈台最後一點清明,憑借著萬古輪回體和葬天神座殘存的本能,在混亂的洪流中艱難地維持著一道脆弱的靈魂屏障,將思雲那微弱的氣息護在核心。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億萬年,又仿佛隻是一瞬。
前方狂暴的混沌亂流中,驟然出現了一點……光!
並非溫暖的光明,而是一種幽邃、冰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深藍漩渦!
那漩渦巨大得難以想象,緩緩旋轉著,邊緣流淌著粘稠如液態的混沌氣流,核心處是絕對的黑暗,散發出一種連時空都為之扭曲、萬物都將歸於沉寂的恐怖吸力!漩渦周圍,漂浮著無數巨大無比的星辰殘骸、破碎的大陸板塊、甚至是一些難以名狀的、如同被啃噬過的龐大生物骨骸!它們都呈現出一種被漫長歲月和混沌力量侵蝕殆盡的灰敗死寂,被那漩渦的吸力牽引著,緩緩沉入那無盡的深藍深淵。
歸墟海眼!
葬天神座傳承烙印中,宇宙最古老、最危險的混沌險地之一!萬物的終點,法則的墳場!連光都無法逃逸的終極深淵!
薑塵的心沉到了穀底。青銅鑰匙竟然將他們帶到了這種絕地!
那道由青玉劍柄印記爆發的混沌坐標鎖鏈,此刻正如同受到感召般,爆發出最後的光芒,拖著他們,義無反顧地……衝向那吞噬一切的深藍漩渦!
“不……能……進去!” 薑塵的靈魂在咆哮!歸墟海眼,一旦進入,傳說中連仙王都無法逃脫,將被永恒的混沌磨滅!
他試圖掙紮,試圖控製那道鎖鏈。但此刻的他太過虛弱,靈魂屏障在混沌亂流的衝擊下搖搖欲墜,根本無法抗衡青銅鑰匙印記的牽引之力!
眼看距離那深藍漩渦的邊緣越來越近,那粘稠的混沌氣流已然如同巨蟒般纏繞上來,恐怖的吸力讓他的靈魂都開始扭曲變形!
就在這時!
“咳……噗……”
懷中,昏迷的思雲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蘊含著微弱混沌氣息的淡金色精血,毫無征兆地……噴濺而出!
這口精血,不偏不倚,正好噴在了薑塵死死緊握、護著思雲的左手……掌心!
噴在了那烙印著青玉劍柄印記、正爆發出牽引光芒的位置!
嗤——!!!
如同滾燙的烙鐵遇到了寒冰之水!
思雲那蘊含著純淨道胎本源和微弱混沌氣息的精血,在接觸到青玉劍柄印記的瞬間,竟與那印記深處流淌的溫潤星輝產生了劇烈的反應!
嗡!!!
青玉劍柄印記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近乎刺目的光芒!不再是純粹的指引青芒,而是融合了思雲精血中那絲微弱卻精純的混沌本源氣息!
印記上那道幾乎被斬斷、流淌著星輝的深深劍痕,在吸收了這口道胎精血後,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的活水,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了一絲!
雖然依舊深邃,但其流淌的星輝之中,赫然多了一縷微弱卻堅韌的……混沌生機!
與此同時,那道拖拽著他們衝向歸墟海眼的混沌坐標鎖鏈,猛地一震!
鎖鏈指向的方向,發生了極其細微卻至關重要的……偏轉!
不再是直指那吞噬一切的深藍漩渦核心,而是指向了漩渦邊緣、一片由無數巨大星辰殘骸堆積而成的、如同巨大墳塚般的……漂浮陸地!
鎖鏈爆發出最後的力量,猛地將薑塵和思雲的身影,如同兩顆流星般,狠狠甩向了那片死寂的星辰墳塚!
轟!!!
薑塵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背部狠狠撞在冰冷堅硬的物質上!劇痛讓他眼前發黑,靈魂都仿佛要被震散!他死死抱住思雲,用身體承受了絕大部分衝擊!
碎石飛濺!煙塵彌漫!
他們重重地砸落在一片由暗灰色星辰金屬構成的、冰冷死寂的廢墟之上。
噗!
薑塵再次噴出一大口紫金色的血液,血液中混雜著內髒的碎片。他眼前陣陣發黑,全身骨骼仿佛寸寸斷裂,靈魂屏障徹底破碎,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他掙紮著低頭,看向懷中的思雲。
思雲依舊昏迷,小臉蒼白如紙,但呼吸尚存。臉上那幽藍的紋路似乎被剛才劇烈的空間穿梭和撞擊衝擊得黯淡了些許,但依舊頑固地盤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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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安全了?
他艱難地抬起頭,環顧四周。
這裏似乎是某顆巨大星辰破碎後的核心殘骸,形成了一片相對“平整”的漂浮陸地。地麵是冰冷的暗灰色金屬,布滿了撞擊坑和巨大的撕裂痕跡。四周散落著更多奇形怪狀的星辰碎片,如同巨神的墓碑。抬頭望去,是那龐大無邊、緩緩旋轉、散發著吞噬一切氣息的深藍歸墟海眼!粘稠的混沌氣流如同巨蟒,在“陸地”邊緣流淌,偶爾卷起一塊巨大的殘骸,拖入那永恒的深淵。海眼散發的幽光,將這片漂浮的墳塚映照得一片死寂的深藍。
絕對的寂靜。除了歸墟海眼那永恒低沉的引力嗡鳴,再無任何聲音。沒有風,沒有生命,隻有永恒的冰冷與死寂。空氣中彌漫著星辰塵埃和金屬鏽蝕的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壓迫感。
歸墟海眼的邊緣墳場……比星骸平原更加絕望的死地!
“咳咳……” 薑塵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都牽動全身劇痛。他掙紮著坐起身,將思雲小心地放在一塊相對平整的金屬地麵上。看著妹妹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幽藍紋路,感受著她微弱但平穩了許多的氣息,又內視自己近乎崩潰的道軀和紫府,一股沉重的無力感幾乎要將他壓垮。
青銅鑰匙……最後關頭救了他們,卻也把他們送入了這片絕地。思雲的道胎精血,似乎激活了鑰匙印記更深層的力量,暫時壓製了天道侵蝕的蔓延?這或許是唯一的慰藉。
他必須盡快恢複!否則,光是這片死寂海眼邊緣的混沌亂流和引力撕扯,就足以將他們徹底磨滅!
他盤膝坐下,閉上雙眼,強忍著劇痛,試圖引動丹田內那布滿裂痕的暗金骸骨基台虛影,吸收這片死寂之地蘊含的、稀薄卻精純的死亡源炁。
然而,就在他心神沉入紫府的刹那——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無上威嚴與徹骨寒意的……意念波動,如同穿越了萬載玄冰的歎息,極其突兀地,在他識海中……響起!
這意念並非來自懷中的思雲!
也非來自丹田冰棺中沉睡的淩清月!
更非來自這片死寂的歸墟墳場!
而是……來自他左手掌心,那剛剛吸收了思雲道胎精血、劍痕彌合了一絲、流淌著溫潤星輝與混沌生機的……青玉劍柄印記深處!
一個蒼老、疲憊、仿佛經曆了億萬載歲月消磨、卻又帶著洞穿萬古智慧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悲憫的……聲音,如同塵封的古卷被緩緩展開,在他識海中清晰地回蕩:
“後來者……”
“……終於……等到了……混沌之血……”
“……此地……非絕路……乃……葬天……起點……”
“……歸墟……海眼……之下……藏……吾之……遺骸……”
“……取回……吾骨……重鑄……神座……”
“……否則……爾等……與這……諸天……皆……葬……”
聲音斷斷續續,如同風中殘燭,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歲月滄桑和油盡燈枯的疲憊。最後一個“葬”字落下,那意念波動便如同耗盡了最後一絲力量,徹底沉寂下去,再無痕跡。
唯有左手掌心的青玉劍柄印記,微微發熱,那流淌的星輝之中,那縷新生的混沌生機似乎更加靈動了一絲,仿佛在無聲地印證著剛才那並非幻覺。
薑塵猛地睜開重瞳!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遺骸?歸墟海眼之下?
重鑄神座?
否則……諸天皆葬?!
這聲音……難道是……鑄造了這柄葬道之劍、甚至……可能鑄造了那葬天神座雛形的……混沌青蓮的……殘存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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