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密道驚魂,數據裂痕引新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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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淵狂奔,晴影再現
    黑暗!冰冷!窒息!
    密道狹窄陡峭,僅容一人彎腰通行。濃重的黴味和塵土氣息混合著硝煙的餘韻,嗆得林默幾乎無法呼吸。身後,安全屋方向傳來的激烈交火聲、爆炸燃燒的劈啪聲,以及阿龍那壓抑著劇痛的怒吼,如同地獄的挽歌,被厚重的土層隔絕,變得沉悶而遙遠,卻更加令人心悸。
    林默手腳並用,在絕對的黑暗中摸索著向下狂奔。腳下是濕滑黏膩的苔蘚和鬆動的碎石,每一次落腳都如同踩在深淵邊緣。他不敢慢,更不敢停!周正就在他前方不遠處,沉重的喘息聲在狹窄的空間裏回蕩,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狼狽和驚惶。這位翻雲覆雨的老狐狸,在疤臉強或王德發)這不顧一切、喪心病狂的報複麵前,也顯露出了脆弱。
    不知向下爬行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一絲微弱的光亮!空氣也似乎流通了一些。密道的盡頭,是一扇虛掩著的、鏽跡斑斑的鐵柵門。門外,隱約傳來水流聲和潮濕的氣息。
    周正率先衝出鐵門,林默緊隨其後。眼前豁然開朗,但景象卻讓林默倒吸一口冷氣!
    這裏竟然是黃浦江邊一處廢棄的貨運碼頭!巨大的、鏽蝕的龍門吊如同巨獸的骨架矗立在暮色中。腳下是坑窪不平的水泥地,堆滿了廢棄的集裝箱和垃圾。渾濁的江水拍打著布滿藤壺的堤岸,發出嘩嘩的聲響。遠處外灘的燈火在薄暮中亮起,與這裏的破敗荒涼形成刺眼的反差。
    幾輛黑色的轎車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停在陰影裏。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神情冷峻的漢子迅速迎了上來,將驚魂未定的周正護在中間。其中一人拿著對講機急促地匯報著情況。
    林默站在冰冷的江風中,渾身沾滿泥汙,手臂的傷口在奔跑中再次崩裂,滲出暗紅的血跡。他成了無人關注的棄子。周正看都沒看他一眼,在保鏢的簇擁下,迅速鑽入一輛轎車,引擎低吼著,迅速消失在暮色籠罩的廢棄碼頭。
    林默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原地。劫後餘生的虛脫感瞬間襲來,但更大的危機感緊隨其後。安全屋暴露並被摧毀,周正自顧不暇,阿龍生死不明,蘇晴下落不明!他失去了所有的庇護和聯係,成了一個真正的孤魂野鬼。而疤臉強和王德發的追殺,絕不會停止!
    他必須立刻離開這個暴露的撤離點!他環顧四周,尋找著可以藏身或離開的方向。就在這時——
    “林默!” 一個刻意壓低的、帶著焦急和擔憂的女聲,從不遠處一個巨大的廢棄集裝箱後麵傳來!
    林默的心髒猛地一跳!他循聲望去,隻見蘇晴的身影從集裝箱的陰影裏閃了出來!她臉色蒼白,頭發有些散亂,米白色的風衣上沾著汙跡,但眼神卻異常明亮和警惕。她快步跑到林默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聲音急促:“快走!這裏不安全!跟我來!”
    危港暫棲,情報交割
    蘇晴拉著林默,沒有走向碼頭出口的大路,而是沿著江岸,借著廢棄機械和集裝箱的掩護,快速向更深處、更黑暗的區域移動。她對這裏的地形似乎很熟悉。
    幾分鍾後,他們鑽進了一個半埋入土中、隻露出鏽蝕頂蓋的巨大廢棄管道裏。管道內部空間不小,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和淤泥的腥氣,但相對幹燥,是個絕佳的臨時藏身處。
    “你怎麽在這裏?周正的人沒抓你?” 林默背靠著冰冷的管壁,一邊急促地喘息,一邊驚疑地看著蘇晴。
    “他們帶我去了另一個地方問話,不是安全屋。” 蘇晴語速飛快,眼神中閃過一絲後怕,“周正親自問的,關於延中實業。我…我給了他一部分數據,但不是全部核心。他急著處理安全屋的麻煩,暫時顧不上我。阿龍重傷的消息傳來時,看守有點亂,我…我找到機會溜了出來!我知道這個撤離點,賭你會被帶到這裏!” 她的行動力和決斷力,在此刻展露無遺。
    林默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慶幸,有擔憂,更有對蘇晴能力的重新評估。“阿龍…傷得怎麽樣?”
    “很重!” 蘇晴臉色凝重,“狙擊槍,打穿了肺葉,失血過多。被抬走時已經昏迷了,能不能活下來…很難說。” 她頓了頓,看著林默,“圖書館裏,你給阿龍看的東西…是什麽?他反應那麽大?”
    林默沒有隱瞞,將陳衛國的照片和半截借條,以及阿龍可能的身份強子)推測,快速告訴了蘇晴。
    蘇晴聽完,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如此!怪不得阿龍他…周正知道這事嗎?”
    “應該還不知道,或者知道得不全。” 林默搖頭,“阿龍把照片借條搶回去了。現在他重傷昏迷,這個秘密暫時被凍結。但王德發這個威脅,是實實在在的!圖書館那兩個殺手是疤臉強的人,但今天的炸彈和狙擊…風格太狠,不像單純的報複,更像是要徹底抹除!我懷疑…王德發可能和疤臉強聯手了!目標不僅是周正,更是要滅掉所有和過去有關的人!” 他指了指自己和蘇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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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晴的臉色更加蒼白,她顯然也意識到了處境的凶險。她從風衣內側口袋掏出一個折疊得很仔細的筆記本,遞給林默:“給!這是我掌握的關於延中實業異動的全部核心數據!包括我偷偷抄錄的部分可疑股東變更記錄、過去一個月詳細的盤口數據買賣檔、大單小單分布)、以及我分析出的幾個可能的關鍵關聯方代碼!周正逼問時,我隻給了他表麵的東西。”
    林默接過筆記本,如同接過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生存的希望。他迅速翻開,借著管道口透進來的微弱天光瀏覽。蘇晴的數據極其專業和詳實,遠超他之前的想象:
    股東名冊疑點: 幾家注冊在海南、背景模糊的小公司,持股量在近期悄然增加,通過分散賬戶操作,規避舉牌線。
    盤口數據: 清晰的“鋸齒狀”吸籌痕跡——持續性小單買入,間歇性大單對倒砸盤壓價,製造恐慌洗盤,降低吸籌成本。
    關聯方代碼: 蘇晴標記了幾個反複出現在大宗交易對手方、疑似關聯賬戶的席位代碼和公司縮寫。
    這些數據,清晰地指向一個結論:確實有一股強大且隱蔽的力量,在係統性地收集延中實業的籌碼!其手法老練、資金雄厚,絕非散戶或普通機構所為!一場圍繞這家老牌公司控製權的風暴,正在無聲地醞釀!
    算力全開,裂痕為刃
    “這些數據…價值連城!” 林默合上筆記本,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周正急著要它,說明他也嗅到了味道,甚至可能想搶先布局或分一杯羹!”
    “我們怎麽辦?” 蘇晴看著林默,“周正靠不住了,疤臉強和王德發像瘋狗一樣追殺,警察可能也在找我們踩踏事件和爆炸案),我們…還能去哪裏?”
    孤立無援,四麵楚歌!但林默的大腦卻在絕境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算力!他鋪開蘇晴的筆記本,用撿來的半截粉筆頭在冰冷的管道壁上快速書寫、勾勒:
    1. 核心資產: 豫園商城三張憑證的巨額收益被周正凍結)、延中實業的核心情報在手中)、自身數學建模能力唯一武器)。
    2. 致命威脅: 疤臉強虹橋仇家,暴力)、王德發南江舊怨,陰險)、周正控製欲,貪婪)、警方踩踏爆炸案潛在關聯)。
    3. 潛在突破口: 阿龍的裂痕身份秘密仇恨)! 這是撬動周正堡壘的唯一支點!阿龍若死,秘密永埋。阿龍若活,且對王德發懷有深仇…這就是機會!
    4. 延中棋局: 風暴將起!情報是入場券!但需要資本和安全的操作平台!
    “我們不能逃!” 林默的聲音斬釘截鐵,粉筆在管道壁上重重劃下,“逃,隻有死路一條!王德發和疤臉強會像跗骨之蛆追到天涯海角!我們必須反擊!利用手裏的牌,在風暴中心撕開一條生路!”
    他指向“阿龍裂痕”和“延中棋局”:
    目標一:確認阿龍生死,並嚐試接觸! 如果阿龍能活下來,他對王德發的仇恨就是最鋒利的武器!林默需要成為他複仇的“大腦”!
    目標二:解鎖凍結的豫園收益! 這是啟動延中操作的本金!必須從周正虎口奪食!策略:利用阿龍若生還)作為內部策應,或利用延中情報作為談判籌碼逼迫周正交割部分!
    目標三:尋找安全的、能操作延中的據點! 避開周正、疤臉強的耳目,需要絕對隱秘和可靠的技術支持獲取行情、下單)。
    計劃極其冒險,如同走鋼絲!但這是唯一生機!
    “周正的人肯定嚴密看守阿龍,我們怎麽接近?” 蘇晴提出關鍵難點。
    “醫院!” 林默眼中精光一閃,“阿龍那種重傷,必然在最好的外科醫院!周正會封鎖消息,但重症監護室icu)的位置相對固定!蘇晴,你是記者!你有采訪證!這是接近醫院、打探消息的最佳身份掩護!我需要你立刻去查,上海能做這種複雜胸外科手術的頂尖醫院有幾家?周正最可能把阿龍送去哪家?”
    蘇晴眼睛一亮:“好!這個我能辦到!我認識衛生係統的線人!”
    “至於操作據點…” 林默眉頭緊鎖。90年代初,個人電腦稀少,行情獲取困難,電話下單效率低下且不安全。他需要一個既隱秘又具備基本技術條件的場所…
    突然,一個地方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萬國證券!蘇晴最初工作的地方! 那裏有早期的計算機終端,有相對安全的內部網絡,更重要的是,那裏有沈姨這條線!雖然沈姨身份神秘,但“牡丹閣”的庇護和那條通往蘇晴的“綠色通道”,或許能再次提供幫助!
    “萬國?” 蘇晴立刻明白了林默的想法,但隨即擔憂,“那裏現在也很敏感,周正和萬國高層關係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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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危險的地方有時最安全!” 林默目光灼灼,“而且,我們需要沈姨!隻有她,可能提供我們需要的‘綠色通道’和暫時的庇護!”
    危港定策,驚雷再起
    計劃在驚心動魄的逃亡間隙迅速敲定:
    蘇晴: 立刻利用記者身份,動用所有資源,鎖定阿龍所在的醫院及icu位置。同時嚐試聯係萬國證券相熟的、可靠的舊同事,探聽內部情況,為後續潛入做準備。
    林默: 藏身廢棄管道,利用蘇晴留下的數據,全力推演延中實業的吸籌節奏、目標成本區間、可能的爆發時點結合政策麵和模糊曆史記憶)。同時,思考如何利用“強子”身份之謎和阿龍的仇恨,作為撬動周正的杠杆。
    兩人在管道口昏暗的光線下,快速交換了緊急聯絡方式一個隻有兩人知道的公共電話亭號碼和約定時間)。
    “小心!” “你也是!” 簡單的告別,蘊含著巨大的擔憂和決絕。蘇晴的身影如同靈貓般,悄無聲息地融入暮色沉沉的廢棄碼頭,消失不見。
    管道內重歸死寂和冰冷。林默背靠著鏽蝕的管壁,蘇晴的筆記本攤在膝上,密密麻麻的數據如同星河。遠處黃浦江上輪船的汽笛聲悠長而蒼涼。
    他拿起粉筆,在冰冷的管道壁上,開始書寫複雜的公式、概率樹、資金流模型。數學,是他唯一能掌控的領域,也是他劈開黑暗的利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色完全籠罩了廢棄碼頭。隻有管道深處,一點微弱的光可能是林默點燃的蠟燭頭)和粉筆劃過金屬的沙沙聲,證明著一個不屈的靈魂正在絕境中瘋狂計算著未來。
    突然!
    “沙沙…沙沙…”
    一陣極其輕微、不同於粉筆聲的摩擦聲,從管道深處更黑暗的陰影裏傳來!
    林默手中的粉筆瞬間停住!全身的肌肉驟然繃緊!心髒如同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
    管道裏…還有別人?!
    他猛地回頭,瞳孔在昏暗中急劇收縮,死死盯向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深處!剛才專注於計算,竟然沒有察覺!是老鼠?還是…追兵已經摸進來了?!
    黑暗中,似乎有兩點幽綠的光芒,如同鬼火般,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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