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公用信息查詢終端屏幕的異常閃爍，快得如同幻覺！但懷中的紫檀算盤那清晰而急促的警告震動，以及手腕皮膚上轉瞬即逝的冰涼綠意，如同冰冷的鋼針，狠狠刺穿了林默強行維持的平靜！
    不是三分鍾後！是現在！目標：公用查詢終端！
    “‘教授’…預判了我們的預判？還是…他截獲了王隊長的指令？！”這個念頭如同毒蛇，瞬間纏繞上林默的心髒。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靈魂深處的刺痛感因為高度的緊張和算盤的劇烈反應而驟然加劇！冷汗幾乎瞬間浸濕了後背。
    “怎麽辦？！”大腦在千分之一秒內瘋狂運轉！
    按兵不動？ 外圍王隊長的技術組肯定沒到位！錯過這次激活信號，下次機會不知何時，甚至可能永遠消失！而且，“教授”既然能提前激活，就可能隨時切斷！
    立刻捕捉？ 身處營業部中心，眾目睽睽之下，任何異常舉動都可能打草驚蛇！更危險的是，強行驅動算盤捕捉這種高強度信號，極可能引發劇烈的反噬，甚至暴露算盤本身！
    兩難！絕對的險境！
    然而，林默那被數學思維錘煉到極致的神經，在巨大壓力下反而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冷靜。他強行壓下身體的顫栗和靈魂的灼痛，眼神瞬間恢複了那種近乎機械的專注。他沒有看向那台閃爍的終端，甚至沒有改變坐姿，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錯覺。他的右手，卻如同最靈巧的舞者，悄無聲息地探入懷中，緊緊握住了紫檀算盤的核心框架。
    “不能硬碰…隻能智取…”林默在心中低語，意念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小心翼翼地沉入算盤核心深處。這一次，他不再試圖“捕捉”或“吞噬”那狂暴的信號源，而是將全部算力集中在分析和記錄上！
    “算盤！放棄對抗！全力解析信號模式！記錄信息流特征！尤其是它的‘偽裝層’結構和‘維持波’頻率！快！”林默在心中嘶吼，將指令清晰傳遞。
    嗡……
    算盤核心深處，那原本因警告而劇烈震顫的波動，在林默強大的意念引導下，硬生生改變了“頻率”！從對抗性的“防禦捕捉”模式，瞬間切換為純粹的“感知記錄”模式！幽綠的光芒在林默掌心深處微微亮起，卻又被他用身體死死遮掩住，隻有他自己能感受到那核心傳來的、如同高速攝影機快門般的急速閃爍！
    嗒嗒嗒嗒嗒嗒…！
    懷中的算珠，在林默意念的驅動下，開始進行一種肉眼無法察覺的、超高頻率的細微震顫和位移！每一次震顫，都精準地對應著從公用終端方向傳來的、那無形卻狂暴的信息流脈衝！每一次位移，都在算盤內部無形的“空間”裏，刻錄下那信號的特征、強度、波動規律！
    林默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落。強行改變算盤的“工作模式”，如同在高速行駛的列車上強行扭轉方向盤，對他精神力的消耗和靈魂反噬的衝擊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他感覺自己的大腦仿佛被無數根燒紅的鋼針穿刺攪拌，每一次算珠的震顫都帶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但他咬緊牙關，牙齦甚至滲出血絲，強行維持著那絲清明和專注！
    信息！他需要信息！關於“教授”信號模式的信息！這比強行捕捉更重要！這是未來破解和對抗的關鍵！
    就在這無聲的、卻凶險萬分的“記錄戰”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
    “喲！小林！這麽早就來用功啦？”一個洪亮而帶著幾分世故的聲音突兀地在林默身後響起！
    是周正！
    這老狐狸不知何時從自己的大戶室踱了出來，臉上掛著慣常的、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手裏還端著個紫砂壺，正饒有興致地看著林默桌上攤開的手繪k線圖和密密麻麻的計算草稿。
    該死！偏偏是這個時候！ 林默心中警鈴大作！周正的出現，瞬間將他推到了懸崖邊緣！
    懷中的算盤因為林默精神受到幹擾而微微一滯，核心的嗡鳴出現了一絲紊亂！而公用終端方向傳來的信息流似乎也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絲幹擾，脈衝強度驟然提升，如同發現了獵物的毒蛇，猛地昂起了頭！一股更加強大、更加冰冷、帶著明顯探測意圖的信息流，如同無形的觸手，朝著林默所在的角落掃來！
    被發現了？！ 林默的心髒幾乎停跳！靈魂反噬的劇痛如同海嘯般襲來，讓他眼前瞬間發黑！
    “周…周老板。”林默強行擠出一絲極其僵硬的笑容，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沙啞和虛弱。他放在懷中的手死死按住躁動的算盤，用盡全身力氣維持著坐姿，“看…看些數據，理理思路。”
    “嘖嘖，年輕人就是拚啊！”周正似乎沒注意到林默的異常或者說，他注意到了，但裝作沒看見），踱步過來，目光掃過林默的草稿紙，“這畫的是…延中的線？最近波動不小啊，有什麽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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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正看似閑聊，但那雙精明的眼睛裏卻閃爍著探究的光。林默最近幾次“神準”的操作，早已引起了他的高度警惕。此刻林默臉色慘白、汗如雨下、精神恍惚的樣子，更是讓他疑竇叢生！這小子，絕對在搞什麽鬼！而且，狀態很不對勁！
    “沒…沒什麽高見，”林默感覺自己的意識在劇痛和算盤的反抗中開始模糊，周正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就是…覺得量價有點…有點背離…”他隨口胡謅，隻想盡快打發走這尊瘟神。但那股冰冷的探測信息流已經越來越近，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鎖定了他的位置！
    懷中的算盤震動得越來越劇烈，幽綠的光芒幾乎要壓製不住！它本能地想要反擊那探測的觸手，但林默死死壓製著它，命令它繼續記錄！記錄！衝突的指令讓算盤內部的能量場變得極度不穩定！
    “哦？背離？”周正眯起眼，非但沒走，反而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一副要“深入探討”的架勢，“小林啊，這背離也有很多種，你是覺得頂背離呢，還是…”
    就在這時！
    “滋啦——！！！”
    一聲刺耳的、如同電線短路般的爆響，猛地從斜對麵傳來！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循聲望去！
    隻見那台剛剛閃爍過異常的公用信息查詢終端機，屏幕瞬間變成一片刺眼的雪花！機箱內部冒出一股刺鼻的青煙！緊接著，屏幕徹底熄滅，整個機器如同被抽掉了靈魂，死寂地癱在那裏！
    自毀！又是自毀！
    探測林默的冰冷信息流，在終端機自毀的瞬間，如同被利刃斬斷，消失得無影無蹤！
    “哎呀！這破機器怎麽又壞了！”離得近的一個散戶抱怨道。
    “老毛病了，電壓不穩吧？”有人附和。
    錢經理聞聲從櫃台後探出頭，皺著眉喊：“小李！去看看怎麽回事！怎麽老壞這台！”
    騷動隻持續了十幾秒，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閃爍的行情屏幕上。隻有林默和周正，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台冒煙的終端機上。
    林默心中驚濤駭浪！自毀！幹淨利落！這證明了三點：
    1. “教授”的節點確實附著在那台終端上或與之緊密關聯）。
    2. 它確實探測到了林默的異常算盤的記錄行為或林默的精神波動）！
    3. 為了保全自身，它毫不猶豫地啟動了自毀程序！冷酷、高效！
    而周正，他看看那台冒煙的機器，又看看林默慘白如紙、冷汗涔涔的臉，以及林默那隻始終藏在懷裏的、似乎還在微微顫抖的手，眼中精光閃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卻又冰冷刺骨的弧度。
    “嗬嗬，這破機器，壞得真是時候啊。”周正慢悠悠地呷了口茶，目光重新落在林默臉上，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要穿透林默的皮囊，直抵他懷中的秘密，“小林啊，你這臉色…可不太好啊。是不是…被這‘壞機器’給‘驚’著了？”
    他特意加重了“壞機器”和“驚著了”幾個字，意有所指！
    林默心中警兆狂鳴！周正起疑了！而且是極其嚴重的懷疑！這老狐狸的直覺，準得可怕！
    就在這時，林默懷中的紫檀算盤，在經曆了一場高強度的記錄、壓製和能量衝突後，核心深處那股狂暴的波動終於緩緩平息。記錄完成了！但代價巨大！
    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火山爆發般的反噬洪流，順著林默與算盤的精神鏈接，狠狠地、毫無保留地衝擊進他的意識海！
    “呃啊——！”
    林默再也無法壓製，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苦悶哼！眼前猛地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小林！”一直緊張關注著這邊的陳衛國和蘇晴失聲驚呼，猛地衝了過來！
    周正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看著林默突然昏厥，眼中那抹冰冷的探究瞬間被一絲愕然取代，隨即又轉化為更深沉的、難以捉摸的陰霾。
    陳衛國一把扶住軟倒的林默，觸手一片冰涼！蘇晴焦急地呼喚著林默的名字。
    混亂中，誰也沒注意到，林默那隻緊握著算盤的手，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手指無意識地、極其輕微地、在算盤框架的某個特定位置上，連續叩擊了七下、停頓、又七下、再停頓、八下、最後六下…
    77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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