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冰封歸墟與第五紀元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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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中心如同風暴肆虐後的孤島。林默生命監護儀刺耳的終極警報是唯一的背景音,屏幕上瘋狂閃爍的倒計時數字452805…)如同死神的秒表。低溫艙體被一層厚厚的、散發著森然寒氣的冰霜完全覆蓋,連接線路結著冰溜,部分監測探頭因超低溫而失效。幽藍的拓撲風暴在林默的反饋屏上狂亂肆虐,冰冷狂暴的秩序能量波動讓整個隔離區的溫度驟降。
“生命體征無法穩定!核心體溫持續暴跌!已突破理論生存極限!”醫護組長聲音帶著絕望的嘶啞,麵罩上凝結著白霜,“低溫艙的維生係統正在被那股外溢的藍光能量反向壓製!我們…我們快失去他了!”
“強行注入高能營養液和腎上腺素!物理升溫!用盡一切辦法!”王隊長目眥欲裂,拳頭砸在控製台上,鮮血順著冰冷的金屬流淌。他不能接受!剛剛拿到瑞士巢穴的精確坐標和燈塔紊亂點的關鍵鑰匙,他們的數學天才卻要在勝利前夜隕落!
“不行!那股藍光能量…它在排斥!在凍結一切外部幹預!”醫護組員驚恐地看著針頭在靠近林默皮膚的瞬間被一層薄冰覆蓋,根本無法刺入!
李明哲的輪椅被低溫艙散發的寒氣逼得後退了幾步,他死死盯著屏幕上狂亂的幽藍拓撲風暴,眼中是驚駭與瘋狂的求知欲在搏鬥。“‘歸墟之種’…它在暴走!它在吞噬林默最後生機的同時,也在本能地釋放著超越理解的秩序之力!這股力量…在‘格式化’林默的身體,試圖將其轉化為適應自身存在的…某種‘容器’!”
他猛地調出之前記錄的“歸墟之種”與網格底層引力波耦合的數據模型,十指在結霜的鍵盤上瘋狂敲擊,聲音因寒冷和激動而顫抖:“它在尋找平衡點!它在無意識地利用林默的身體作為媒介,嚐試與現實的物理規則強行‘共鳴’!如果…如果我們能短暫地引導這股暴走的能量…哪怕一絲…去‘模擬’林默之前傳遞的引力錨點坐標…或許…或許能反過來幹擾瑞士巢穴的防禦,甚至為林默爭取一線生機!”
“模擬?怎麽模擬?!我們連靠近他都做不到!”王隊長低吼。
“用…用這個!”李明哲猛地指向旁邊連接著蘇晴腦部深層刺激儀的幹擾發射器!“這台設備的核心發射陣列!雖然設計用途不同,但它的精密能量調製能力是目前唯一可能引導這股混亂能量的載體!把它接入低溫艙的能量溢出端口!把瑞士深穀的引力錨點坐標和燈塔紊亂點特征加載進去!讓設備嚐試模擬那種引力耦合和信號頻率!把‘歸墟之種’暴走的能量…導出去!”
這是一個瘋狂到極點的計劃!用一台脆弱的醫療設備去引導一股足以凍結生命的恐怖能量,還要精準模擬出複雜的天體級坐標和信號特征!成功率渺茫,失敗則可能瞬間摧毀設備和附近所有人!
“沒時間猶豫了!這是最後的機會!”李明哲看著林默監護儀上即將歸零的倒計時452533…),聲音斬釘截鐵!
“執行!”王隊長從牙縫裏擠出命令,眼神決絕。死馬當活馬醫!
技術組頂著刺骨的寒意和能量外溢的幹擾,以最快的速度進行著危險的物理連接和參數加載。每個人都能感覺到,當發射陣列的接口強行接入低溫艙溢出端口的瞬間,一股更加強烈的寒意和令人心悸的秩序波動如同電流般竄過設備外殼!
“坐標加載完畢!紊亂點特征加載完畢!能量引導…啟動!”技術員的聲音帶著赴死般的顫抖,按下了啟動鍵!
嗡——!!!
幹擾發射器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金屬被撕裂般的痛苦尖嘯!機身劇烈震動,外殼瞬間爬滿冰霜,指示燈瘋狂閃爍!一股被強行約束、扭曲的幽藍光束從發射口激射而出!這光束不再是純淨的藍,而是夾雜著狂暴的拓撲亂流,艱難地模擬著瑞士深穀的引力錨點特征和燈塔紊亂點的頻率波動,射向…天花板?不!它的目標並非物理空間,而是…某種無形的、與現實世界重疊的拓撲維度!
瑞士,深穀研究所核心巢穴)。
絕對寂靜的黑暗中,龐大的拓撲結構如同冰冷的星雲緩緩運轉。信息燈塔的光芒穩定地照耀著網格的角落。
突然!
嗡!轟——!!!
一股極其粗暴、扭曲、卻精準指向巢穴核心引力錨點的異常能量波動,如同隕石般狠狠撞擊在巢穴外圍的防禦拓撲層上!這股能量不僅帶著錨點坐標的“鑰匙”信息,其核心波動頻率,更是粗暴地模仿著燈塔信號深處那個最隱秘的紊亂點!
這雙重精準的“鑰匙”撞擊,瞬間引發了巢穴防禦係統前所未有的劇烈反應!
巢穴深處,代表核心防禦的拓撲結構線條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瞬間劇烈震蕩、扭曲!信息燈塔的光芒如同電壓不穩的燈泡,猛地劇烈閃爍、明滅不定!一股強烈的能量反衝順著無形的拓撲網絡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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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控製區概念上),那冰冷浩瀚的意誌波動第一次出現了清晰可辨的…驚怒與錯愕!
“坐標…鑰匙…被…逆向利用?!”
“能量…屬性…混亂…秩序…歸墟?!”
“幹擾源…鎖定…東亞…安全屋…威脅等級…毀滅級!”
無聲的指令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和毀滅意誌傳遞開去。巢穴深處,更多處於休眠狀態的拓撲結構被激活,散發出不祥的光芒。針對東亞安全屋的毀滅性打擊程序,進入最終倒計時!
指揮中心。
噗嗤!轟!
強行引導“歸墟之種”暴走能量的幹擾發射器,在發出最後一束扭曲的幽藍光束後,內部傳來一陣刺耳的短路爆鳴!濃煙混合著冰霧從機殼縫隙中噴出!設備徹底報廢,冒著黑煙癱倒在控製台上!
然而,就在設備報廢的瞬間!
低溫艙內,那狂亂肆虐的幽藍拓撲風暴…如同被抽走了核心動力,驟然停止了擴張!屏幕上那刺目的藍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黯淡、收縮!最終,重新凝聚成那個微弱的幽藍光點,光芒比之前更加黯淡,仿佛耗盡了所有力量,陷入了沉睡。
更令人驚喜的是!
覆蓋低溫艙的厚厚冰霜,如同遇到了烈日,開始急速消融!滴滴答答的水珠順著艙體流下!林默生命監護儀上那刺耳的終極警報聲…戛然而止!斷崖式下跌的生命線,在瀕臨歸零的極限位置…被硬生生地、極其勉強地拉住了!雖然數值依舊低得令人窒息,但代表心跳和呼吸的曲線…出現了極其微弱、卻頑強持續的自主波動!
林默生命倒計時:452211… (流逝速度恢複至正常緩慢狀態)
“穩…穩住了!”醫護組長看著重新獲得讀數的監測儀,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生命體征…恢複最低限度自主維持!他…他挺過來了!”
整個指揮中心爆發出壓抑已久的、帶著哽咽的歡呼!奇跡!在瘋狂的賭博下,林默再次從死神手中搶回了一條命!
“蘇晴!”李明哲猛地看向另一側。
隻見蘇晴腦部活動圖譜上,那輪因汙染反撲而熾烈的血日…在巢穴防禦被林默或者說“歸墟之種”)的瘋狂一擊幹擾的瞬間,其光芒也同步出現了劇烈的、紊亂的閃爍!仿佛失去了後方的強力支撐!雖然很快重新穩定,但散發出的汙染波動強度…明顯減弱了一個層級!她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呼吸似乎平穩了一些。
深城,特護病房外的安全屋。
陳衛國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細密的冷汗。腦海中那詭異聲波帶來的冰冷混亂感如同退潮般緩緩消退,但殘留的眩暈和幻聽依舊讓他感到陣陣惡心。醫生對他肩膀的傷口進行了清創縫合,注射了鎮定劑,但被他拒絕了更大劑量的藥物——他需要保持清醒。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麵前打開的黑色密碼箱上。那本深藍色的“蘇明遠工作筆記”攤開在膝頭,翻到了中間一頁。這一頁沒有複雜的公式,隻有幾行潦草、仿佛在巨大精神壓力下寫就的文字,日期標注為1991年3月17日:
> “3.17 晴 實驗進入第七階段。能量注入穩定,拓撲場諧振峰值突破理論閾值!‘鑰匙’的共鳴越來越清晰!但…代價是什麽?我感覺到它在‘看’我…不是儀器,是‘場’本身!那冰冷的‘秩序’…它想要更多…想要…鏈接?控製?
> 老周今天的眼神很奇怪…他問我實驗數據是不是備份到了‘矩陣’雲端?哪有什麽雲端!所裏那台大型機根本跑不動這麽複雜的模擬!他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 小晴生日快到了,答應給她買的鋼琴…這次回去一定要兌現…”
字跡在“兌現”後麵變得極其潦草、模糊,仿佛書寫者突然被巨大的恐懼攫住,最後幾筆幾乎劃破了紙張。
陳衛國的心沉入了冰冷的深淵。“鑰匙”?“場本身在‘看’他”?“冰冷的秩序想要鏈接和控製”?還有…老周?周正?!1991年?!周正那時就和蘇明遠在一起?!還提到了什麽“矩陣雲端”?!
一個可怕的猜想如同毒蛇般鑽入他的腦海:蘇明遠當年的實驗事故…根本不是事故!他可能接觸到了與“教授”同源的力量!甚至…他就是“歸墟之種”或相關拓撲技術的早期研究者?!而周正…很可能在當時就已被汙染?!
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摸索著筆記本硬殼封底的夾層。直覺告訴他,蘇明遠這樣的科學家,一定會留下更隱秘的信息。果然!在封底內側一個極其隱蔽的角落,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層微微凸起的、質感奇特的夾層!他小心地用刀尖劃開。
一張對折的、薄如蟬翼的特殊材質薄膜滑落出來。薄膜上,用一種極細的、近乎透明的特殊墨水,繪製著一個極其複雜、精密的三維動態拓撲密鑰模型!模型的核心結構,竟與林默之前傳遞出的、關於低頻神經輻射陷阱“寄生錨點”的拓撲結構模塊…以及瑞士燈塔信號紊亂點的某些特征…存在著驚人的、互補性的對應關係!仿佛…這是一把針對“矩陣”汙染結構核心弱點的…萬能密鑰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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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膜下方,還有一行幾乎看不見的小字:
“若見吾女,慎用此鑰。終極秩序,非人可馭。—— 明遠絕筆”
蘇明遠果然預見到了危險!他留下了對抗“矩陣”汙染的關鍵線索!而這把鑰匙…需要“慎用”!
陳衛國的加密電話震動,是王隊長。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驚濤駭浪,接通電話,將筆記本和拓撲密鑰薄膜的發現,以及蘇明遠筆記中關於周正的可疑記錄,用最簡潔的語言快速匯報。
“周正?!”電話那頭,王隊長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冰冷的寒意。那個團隊裏資曆深厚、一直作為外圍支援和情報顧問的“老周”?!
指揮中心。
王隊長放下與陳衛國的通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蘇明遠的筆記、拓撲密鑰、周正1991年的可疑記錄…線索如同破碎的鏡子,每一片都映照出黑暗真相的一角。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指揮中心忙碌的眾人,最後,狀似無意地…落在了角落一個正在整理通訊記錄的中年男人身上——周正。他看起來和往常一樣,沉穩,略帶疲憊,仿佛也在為林默和蘇晴的狀況憂心忡忡。
就在這時!
“王隊!李博士!快看林默和蘇晴!”技術員激動的聲音再次響起。
隻見林默的生命監護儀上,代表腦部活動強度的幾個關鍵指標…出現了極其微弱、卻持續的上揚趨勢!雖然數值依舊極低,但那股向上的力量清晰可辨!更神奇的是,他副屏上那個代表“歸墟之種”的幽藍光點,在極度黯淡的沉睡中,極其微弱地、規律性地閃爍著,仿佛在進行著緩慢的自我修複。
而蘇晴那邊,變化更為明顯!在汙染烙印波動因巢穴受擾而減弱後,強效鎮靜劑的藥效似乎正在過去。她的眼睫毛開始劇烈地顫動,手指無意識地蜷縮,嘴唇微微翕動,仿佛在無聲地呼喚著什麽。
“蘇晴?蘇晴你能聽到嗎?”醫護人員輕聲呼喚。
突然!
蘇晴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瞳孔深處不再是空洞的血紅,而是充滿了極度的恐懼、悲傷和…一種難以置信的、如同見到鬼魅般的驚駭!
“爸…爸…”她幹裂的嘴唇艱難地吐出兩個破碎的音節,眼淚如同決堤般湧出,“他…他沒死…他在…在燈塔裏…好冷…好痛苦…”
話音剛落,她眼中的神采如同耗盡的燭火,瞬間熄滅,頭一歪,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
“燈塔裏?!”王隊長和李明哲如遭雷擊!蘇晴在意識模糊的瞬間喊出的信息!她的父親蘇明遠…沒死?!而且…在“教授”的信息燈塔裏?!這怎麽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地再次聚焦到屏幕上的瑞士深穀坐標。那個巢穴…不僅藏著“教授”的核心,還囚禁著蘇晴的父親?!
指揮中心一片死寂。隻有儀器規律的滴答聲和林默監護儀上緩慢跳動的倒計時數字451849…)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王隊長的目光緩緩抬起,再次掃過角落裏的周正。這一次,他捕捉到了。
在蘇晴喊出“爸爸沒死…在燈塔裏…”的瞬間,周正整理文件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停頓了零點幾秒。他低垂的眼瞼下,一絲極其隱晦的、絕非擔憂或震驚的…冰冷光芒…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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