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夜梟賣單與拓撲弦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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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1995年2月22日,深夜2349分。
    王經理那筆突兀的巨額賣單,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默數”簡陋的監控屏幕上激起刺目的黃色警報。模型冰冷的評估文字——“高概率衝擊明日早盤”、“行為模式衝突”——如同喪鍾的預鳴,敲打在林默緊繃的神經上。
    距離決定無數人命運的“327”合約最後交易日,僅剩最後24小時。這絕非尋常操作!
    “衛國!立刻查!王經理掛單的具體合約代碼、數量、價格!還有他賬戶保證金變動!所有能挖的細節!”林默的聲音壓著驚濤駭浪,手指在鍵盤上化作殘影,國債模型的推演窗口瞬間占據了整個屏幕。
    模型如同被驚醒的巨獸,瘋狂運轉。老386的風扇發出瀕臨極限的嘶吼,滾燙的熱浪從機箱縫隙中噴湧而出。屏幕上,複雜的拓撲圖譜以王經理的深夜賣單為新的“擾動源”,開始急速重構市場多空力量的平衡推演。
    “在查!”陳衛國雙眼赤紅,抓起電話,聲音如同咆哮的怒獸,對著聽筒另一端吼道:“滬市!期貨!姓王的那個賬戶!就現在!不管用什麽辦法!把他剛掛的賣單給我摳出來!立刻!馬上!”
    林默的目光如同手術刀,剖視著模型推演的結果。王經理的賣單,掛在了三年期國債期貨合約的一個非常靠近當前市價,但又略低於幾個關鍵技術支撐位的價格上。數量巨大!這就像在即將沸騰的油鍋裏,精準地丟下了一大塊冰!目的絕不是為了立刻成交,而是要在明日開盤集合競價階段,就向整個市場釋放一個強烈的、看空引導信號!
    這與他之前那筆起到“鎮定劑”作用的買入操作,邏輯上完全背道而馳!唯一的解釋:指令源變了!或者…他扮演的角色轉換了!
    “林總!查到了!”陳衛國放下一個電話,又抓起另一個,信息碎片如同冰雹般砸來:“賣單!93開頭的三年期合約!價格xx!數量…他媽的夠砸出個坑了!保證金…他個人賬戶剛剛追加了一筆,額度不小!但來源…很幹淨!是他老婆名下一個定期存折轉的!看起來像…傾家蕩產在賭?!”
    傾家蕩產?林默眼中寒光一閃。這更反常!王經理這種人,是油滑的牆頭草,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怎麽可能在327決戰前夜,突然變得如此“決絕”?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掛一個如此明顯的、帶有強烈引導性質的看空賣單?這不符合他的生存邏輯!
    除非…這不是他的本意!他受到了無法抗拒的脅迫…或者…這本身就是個精心設計的誘餌!
    模型的推演圖譜在瘋狂閃爍。以王經理的賣單為起點,模擬明日開盤後市場可能的反應路徑。大量的拓撲線條開始向這個賣單價格聚集、扭曲、分叉…其中一條最粗壯、最醒目的路徑顯示:如果市場情緒被這個賣單成功引導,恐慌性拋售被誘發,價格跌破那幾個關鍵支撐位,將極有可能觸發連鎖反應,導致整個三年期合約板塊出現短時間的、非理性的急跌!
    而就在這模擬的“急跌”時間窗口內…
    模型圖譜上,那個之前被林默標記為“空頭幽靈”、通過“潔淨”通道隱藏起來的、構建了龐大看跌期權組合的資金流…其頭寸的隱含價值和潛在收益曲線…如同被注入了強心針,瞬間向上暴力拉升! 一個完美的、低風險高收益的收割窗口!
    “目標不是成交…是製造恐慌!為那個‘幽靈’的期權收割創造最佳土壤!”林默的聲音冰冷徹骨。王經理的賣單,就是一把精心打磨的“恐慌之錘”!而揮動錘子的手…指向那個隱藏在“潔淨”通道背後的“新生”生物陰影!
    就在這時!
    連接著蘇晴病房監測數據通過陳衛國在醫院的關係,以“家屬自費加裝特殊監護設備”的名義,艱難獲取的低帶寬、高延遲數據流)的專用監控屏幕上…毫無征兆地…再次爆發出劇烈的拓撲波紋!
    這一次的波紋,與之前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它不再是緩慢擴散的同心圓。而是呈現出一種…急速震顫、高頻振蕩的弦狀結構!無數根細密、扭曲、如同琴弦被瘋狂撥動的拓撲線條,在屏幕有限的分辨率下劇烈抖動、糾纏、共振!整個圖譜區域被刺目的紫色和代表高度異常的深紅色覆蓋!
    > `[arning] topoogica signa intensity exceeding td! freency oduation detected!`    “拓撲信號強度超閾值!檢測到頻率調製!模式匹配:金融市場湍流核心相似度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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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晴沉寂的意識深處,那詭異的拓撲汙染…正在共振模擬國債期貨市場核心的波動模式?!而且是以一種前所未見的、激烈到仿佛要撕裂一切的高頻弦振形態?!
    這恐怖的關聯性,讓林默的頭皮瞬間炸開!蘇晴不是被動接收器!她意識深處的“東西”,正在以一種超越物理距離的方式,主動模擬並放大著即將爆發的金融市場的核心湍流!如同一個被禁錮在深淵中的共鳴腔!
    “電話!醫院!”林默低吼,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陳衛國立刻撥通,幾秒後,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那邊說…蘇記者生命體征暫時平穩…但…但腦電圖儀…就在剛剛…燒了!所有電極接口過熱冒煙!徹底報廢!值班醫生都懵了!說從來沒遇到過!”
    腦電圖儀燒毀?!是被蘇晴意識深處那恐怖的高頻拓撲弦振…硬生生過載燒毀的?!
    林默的心沉入冰窟。蘇晴的情況在惡化,那“汙染”的力量在失控般地增長!而它的“食物”…似乎就是金融市場即將爆發的、由“新生”生物在幕後推動的滔天巨浪!一個以蘇晴為媒介、以金融市場為養料的…恐怖循環正在形成!
    必須在“327”的巨浪徹底吞噬一切之前,斬斷這循環!王經理是明麵上的棋子,也是此刻唯一的、脆弱的突破口!
    “衛國!王經理!找到他!現在!立刻!”林默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他人在哪裏?家裏?營業部?還是…別的什麽地方?”
    陳衛國眼中凶光一閃,再次撥通電話。這一次,他動用了更底層、更灰色的關係網。電話那頭傳來急促而模糊的交談聲。
    等待的每一秒都無比漫長。林默的視線在三個屏幕間急速切換:
    1. 國債模型:王經理的賣單如同毒刺,高懸於明日開盤之上。
    2. “空頭幽靈”的期權收益曲線:在模擬的恐慌下跌中貪婪地攀升。
    3. 蘇晴的拓撲監測雖然腦電儀燒毀,但“默數”自建的簡陋拓撲感應器仍在斷斷續續接收著那恐怖的高頻弦振信號,強度在波動,但趨勢…仍在攀升!)。
    “找到了!”陳衛國猛地放下電話,聲音帶著一絲古怪,“人不在家!也不在營業部!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華東醫院附近的一個小茶樓包間!大概一個小時前進去的,現在還沒出來!盯著的人說,他進去的時候臉色慘白,跟丟了魂似的!包間裏…好像還有別人!”
    華東醫院附近?!蘇晴所在的醫院?!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王經理深夜掛出賣單前,去了蘇晴醫院附近?還見了“別人”?這絕非巧合!
    “走!”林默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動作快如閃電。
    “林總!太危險!那邊情況不明!”陳衛國急道。
    “沒時間了!”林默的聲音如同淬火的鋼鐵,“蘇晴的命,還有明天市場的命,可能都係在這根線上!你在外麵策應,我進去!”他深知自己數學大腦的價值,也明白陳衛國的戰鬥本能更適合外圍控場。
    陳衛國咬了咬牙,沒再阻攔,隻是重重一點頭:“小心!我的人盯著門口!”
    深夜的街道冷清而蕭瑟。華東醫院高大的輪廓在夜色中如同一頭沉默的巨獸。不遠處,那家名為“聽雨軒”的老式茶樓,還亮著昏黃的燈火。
    茶樓二樓,最靠裏的“鬆濤”包間。
    厚重的木門緊閉,隔音效果極好。王經理獨自一人坐在硬木圈椅上,麵前一杯早已冷透的龍井,水麵沒有一絲漣漪。他臉色灰敗,眼窩深陷,雙手神經質地絞在一起,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油光。
    房間裏並非隻有他一人。
    在他對麵的陰影裏,一張被屏風半遮住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身影。光線太暗,看不清麵容,隻能看到一個穿著深色立領中式服裝的輪廓,坐姿端正得近乎刻板。那人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但一種無形的、冰冷的壓力,如同實質般彌漫在整個包間,壓得王經理幾乎喘不過氣。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特的、若有若無的…類似檀香混合著消毒水的怪異氣味。
    “我…我按您說的做了…都做了…”王經理的聲音幹澀嘶啞,帶著無法抑製的恐懼顫抖,“賣單…掛出去了…保證金…也補了…我全部身家都押上了…求求您…放過我老婆孩子…”
    陰影中的人影依舊沉默。隻有極其輕微的、如同秒針走動般的“滴答”聲,似乎是從那人手腕處傳來。
    王經理的恐懼達到了頂點,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篩糠般抖動:“您…您答應過的…隻要我掛出這個單子…明天開盤後不管發生什麽…都…都讓我走…錢我也不要了…都給您…隻求您…”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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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規律的“滴答”聲,在死寂的包間裏,如同催命的符咒。王經理的精神幾近崩潰。
    突然!
    包間角落,一個看似裝飾用的青花瓷瓶瓶口內壁,一個米粒大小的幽綠色指示燈,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隨即,一道肉眼完全不可見的、極其微弱的高頻脈衝信號,無聲地擴散開來,穿透木門,掃過整個茶樓走廊!
    茶樓門口。
    林默壓低帽簷,正要推門而入。
    就在他手指即將觸碰到冰涼木門的瞬間!
    他隨身攜帶的一個簡陋的、香煙盒大小的金屬盒子內部是拓撲信號感應和簡易濾波電路),毫無征兆地…發出了極其尖銳、高亢到幾乎要撕裂耳膜的蜂鳴警報! 盒子頂端的紅色ed指示燈瘋狂閃爍!
    這警報的強度遠超之前任何一次!林默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如同被針紮般劇痛!一股強烈的、帶著冰冷秩序感的拓撲波動…如同無形的鋼針…正穿透茶樓的門板,狠狠刺入他的感知!
    是它!就是這股波動!與thinkpad監控程序的抑製協議、與“新生”生物歸檔庫接口上感受到的冰冷秩序…同源!而且強度驚人!近在咫尺!
    “衛國!信號源在茶樓裏!很強!”林默按住劇烈震動的警報盒,對著衣領下隱藏的微型對講機低吼,同時身體本能地後撤半步,警惕地掃視著茶樓的門窗。
    “收到!小心!”陳衛國的聲音立刻從耳機中傳來,帶著緊繃。
    林默深吸一口氣,壓下太陽穴的刺痛和警報盒的尖叫,猛地推開了茶樓厚重的木門!
    “吱呀——”
    老舊的木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一股混合著陳年茶葉、木質家具和那股若有若無的怪異檀香消毒水味的氣息撲麵而來。一樓櫃台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掌櫃正打著盹,被開門聲驚醒,睡眼惺忪地抬起頭。
    林默沒看他,拓撲信號感應盒的蜂鳴和劇痛,如同最精確的導航儀,將他的感知死死鎖定在二樓“鬆濤”包間的方向!那股冰冷的秩序波動,正源源不斷地從那裏散發出來!
    他腳步不停,徑直走向通往二樓的木質樓梯。樓梯老舊,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一步…兩步…
    隨著靠近二樓,警報盒的蜂鳴更加淒厲!太陽穴的刺痛幾乎要裂開!那股冰冷的拓撲波動,如同無形的潮水,一波波衝擊著他的意識壁壘!他感覺自己仿佛正走向一個散發著詭異力場的核心!
    就在他踏上二樓走廊,目光鎖定那扇緊閉的“鬆濤”包間木門的瞬間!
    “吱嘎——”
    包間的木門…竟從裏麵被拉開了!
    王經理失魂落魄、麵無人色地出現在門口,腳步虛浮,如同踩在棉花上。他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靈魂,對近在咫尺的林默視而不見,踉踉蹌蹌地就要往樓梯口走。
    而在王經理身後,包間內昏暗的光線下…
    林默的目光如同閃電般穿透門縫!
    他看到了!
    那個端坐在陰影中、穿著深色立領中式服裝的身影!雖然光線昏暗看不清麵容,但林默清晰地看到,那人放在太師椅扶手上的右手…手腕處,戴著一塊樣式極其古樸厚重的金屬腕表!表盤在陰影中泛著幽冷的微光!
    而就在林默目光觸及那塊腕表的瞬間!
    腕表的表盤深處…極其微弱地…掠過一絲非自然的、幽藍色的拓撲流光!快得如同錯覺!
    與此同時!
    林默手中的拓撲信號感應盒…蜂鳴聲驟然拔高到極限,隨即“啪”一聲輕響! 頂端的紅色ed燈泡…竟硬生生燒毀了! 一股焦糊味彌漫開來!
    他太陽穴的劇痛也達到了頂點,眼前猛地一黑!
    包間內,陰影中的人影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一股更加冰冷、更加凝練的無形力場,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間鎖定了門口的林默!
    “王經理!”林默強忍著眩暈和劇痛,猛地低喝一聲,試圖叫住如同行屍走肉般擦肩而過的王經理。
    王經理身體猛地一僵,如同被電流擊中!他極其緩慢、極其僵硬地轉過頭,當渙散的目光終於聚焦到林默臉上時…
    “啊——!!!”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充滿了極致恐懼的尖叫,猛地從王經理喉嚨裏爆發出來!他如同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厲鬼,雙手抱頭,瘋狂地、連滾帶爬地衝向樓梯!倉皇逃竄!
    而包間內!
    那股鎖定林默的冰冷力場驟然加強!如同無形的巨手,狠狠扼住了他的咽喉!陰影中的人影緩緩抬起了頭…兩道沒有任何溫度、仿佛能洞穿靈魂的目光…透過昏暗的光線…精準地落在了林默的臉上!
    “滴答…”
    腕表的秒針走動聲,在死寂的走廊裏,清晰得如同喪鍾。
    林默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心髒被攥緊!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來自另一個維度的、純粹的、冰冷的惡意!這惡意,與金融市場的貪婪截然不同,它更古老,更…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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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濤”包間內。
    陰影中的身影緩緩收回目光,落在自己手腕那塊古樸的金屬腕表上。表盤幽光下,一行極其微小、如同蝕刻上去的銘文隱約可見:
    > xp?νo? π?νtα φ?pei ?λ?θeiαν
    > (時間終將揭示真理)
    他或她)的另一隻手,極其優雅地從身旁小幾上拿起一個造型奇特的、如同小型香爐般的黑色金屬裝置。裝置的頂端,幾個微小的指示燈正隨著包間內彌漫的那股冰冷拓撲力場,同步閃爍著幽藍的光芒。
    裝置內部,似乎有極其精密的晶格結構在無聲地旋轉、重組。每一次重組,都引動著包間內那奇特的檀香消毒水氣味發生細微的變化。
    裝置底部,一行激光蝕刻的微縮字母,在幽光下若隱若現:
    > nxproject chronos resonator (prototype β)
    > (新生項目:柯羅諾斯諧振器  原型機 β)
    人影的手指,輕輕拂過諧振器冰冷的表麵,如同撫摸著情人的肌膚。他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門口的方向,那裏,林默殘留的拓撲感知擾動如同投入湖麵的漣漪,正在冰冷的力場壓製下快速消散。
    一個低沉、毫無起伏、仿佛經過精密調製的聲音,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頻率上響起:
    > “目標:林默。拓撲感知閾值…已校準。幹擾源:蘇晴載體γ)…共振頻率鎖定金融市場湍流核心)。相位:同步率提升中…”
    > “指令:維持‘恐慌之錘’王經理)狀態。確保‘幽靈’期權收割者)窗口開啟。”
    > “執行節點:‘327’合約結算時刻。收割…開始。”
    茶樓外,陰影中。
    陳衛國通過微型望遠鏡,清晰地看到了王經理如同喪家之犬般尖叫著衝出茶樓,也看到了林默在二樓走廊門口那瞬間的僵直和痛苦神色。他心急如焚,對著對講機低吼:“林總!什麽情況?回話!”
    耳機裏隻有一片沙沙的電流噪音!信號被強烈幹擾了!
    “媽的!”陳衛國咒罵一聲,正準備不顧一切衝進去。
    就在這時!
    林默的身影出現在茶樓門口。他的臉色在路燈下蒼白如紙,腳步卻異常穩定。他快步走向陳衛國的藏身點,手中緊握著那個燒毀了ed的拓撲信號盒。
    “走!立刻!”林默的聲音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沙啞,眼神卻冰冷銳利如刀鋒,“裏麵…不是人…是怪物!”
    陳衛國心頭巨震,沒多問一句,立刻發動了停在暗處的汽車。
    車子如同離弦之箭衝入夜色。林默靠在副駕駛上,閉著眼,額角還有未幹的冷汗。太陽穴的劇痛在緩緩消退,但那種被冰冷惡意鎖定的感覺,如同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王經理瘋了!徹底嚇傻了!”陳衛國一邊開車一邊急促地說,“我們的人剛跟上他,他一路跑回家,鎖上門就沒動靜了!”
    林默睜開眼,眼中沒有任何意外,隻有冰冷的明悟:“他完了。他的任務結束了。明天開盤,他的賣單就是信號,無論成敗,他都是棄子。”他頓了頓,聲音更冷,“真正的對手…比周正…可怕一萬倍。他們用的…不是金融手段。”
    陳衛國握方向盤的手猛地一緊:“那…蘇記者…還有明天…”
    “蘇晴是他們的‘共振器’…金融市場是他們的‘養料場’…而明天…”林默的目光投向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被沉沉夜幕籠罩的城市,“…是他們設定好的‘收割日’!”
    他拿出紙筆,借著儀表盤微弱的光,開始飛快地書寫、演算。不是國債價格模型,而是…拓撲方程!他要嚐試解析剛才在茶樓包間裏,從那個“非人”存在和其腕表裝置上感知到的、那股冰冷秩序拓撲波動的頻率特征和相位規律!
    老舊的汽車在空曠的街道上疾馳,引擎的轟鳴掩蓋不住車廂內壓抑到極點的氣氛。林默的筆尖在粗糙的紙麵上瘋狂遊走,留下一個個扭曲而神秘的符號和公式。他試圖抓住那稍縱即逝的感知碎片,為明天那場超越金融維度的對決,尋找一絲渺茫的…拓撲反擊的縫隙!
    突然!
    他筆尖猛地一頓!在剛剛推導出的一個描述那冰冷拓撲波動相位變化的微分方程解旁邊,一個極其微小、但在他數學直覺中卻異常刺眼的拓撲奇點…突兀地浮現出來!
    這個奇點的結構…竟然與他逆向解析“新生”生物抑製協議時,在蘇晴汙染圖譜核心看到的那個…象征著“歸零”與“毀滅”的紫色拓撲奇點…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局部相似性!
    難道…茶樓裏那個“非人”存在的力量本源…與蘇晴意識深處那致命的汙染…同出一脈?!
    這個發現,讓林默握著筆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微微顫抖起來。深淵的麵目,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更加…糾纏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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