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斜地透過世紀咖啡廳的雕花玻璃，在米白色的桌布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夢琪琪踩著高跟鞋走進來，一眼就看到坐在窗邊的段域。
    他身著深灰色西裝，袖口露出精致的袖扣，左手端著咖啡杯，右手隨意地翻著財經雜誌，整個人散發著慵懶又矜貴的氣息。
    “段少這麽閑，還有時間約我聊收購案？”夢琪琪在他對麵坐下，目光掃過桌上另一杯已經放涼的美式咖啡，“還是說，段少約錯了人？”
    段域放下雜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傾身向前，夢琪琪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雪鬆香水味，“夢小姐這話說的，整個海城，我最想聊的人，不就是你嗎？”
    他伸手將咖啡推到她麵前，“特意給你點的，聽說鋼琴家都愛這種苦到骨子裏的味道。”
    夢琪琪挑眉，指尖輕輕劃過杯壁：“段少消息倒是靈通。不過我記得，上次見麵時，段少好像昏迷不醒，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有空調查我的喜好了？”
    段域低笑出聲，眼尾的淚痣隨著笑意輕輕顫動，“看來夢小姐對我印象很深，連我昏迷的樣子都記得這麽清楚。”
    他忽然伸手，夢琪琪下意識往後躲，卻見他隻是撚起她發間的一根絨毛，“不過那次多虧了夢小姐，救命之恩，總得找機會報答。”
    夢琪琪感覺臉頰微微發燙，連忙轉移話題：“說吧，段少突然提高收購價，到底想幹什麽？難不成真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大伯就範？”
    “我想要什麽，夢小姐心裏應該清楚。”段域撐著下巴，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夢氏集團不過是順手為之，我真正感興趣的......”
    他故意拖長尾音，看著夢琪琪耳尖泛紅的模樣，心情大好，“是夢小姐。”
    “段少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夢琪琪端起咖啡輕抿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我們之間，不過是利益關係。”
    “利益關係？”段域突然起身，繞過桌子在她身邊坐下。
    夢琪琪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掃過耳畔，“那我們來談談利益。”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輕輕劃過，“我幫你奪回夢氏集團，你......”他湊近她耳邊，“做我的女伴，陪我出席下個月的慈善晚宴。”
    夢琪琪渾身一顫，猛地推開他：“段少請自重！”她起身要走，卻被段域拉住手腕。
    “別急著拒絕嘛。”段域笑著把她拽回座位，順手抽了張餐巾紙，細心地擦掉她嘴角的咖啡漬，“夢小姐這麽聰明，應該知道，和我合作，比和你大伯那群人周旋輕鬆多了。”
    他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她手腕內側，“而且......”他突然壓低聲音，“我比他們有趣多了。”
    夢琪琪感覺心跳快得不受控製，她用力抽回手，“段少的條件，我會考慮。不過在此之前，還請段少不要再用這種手段。”
    她拿起包就要走，又想起什麽“上次的圍巾，該物歸原主了。”
    段域看著手腕上的圍巾，笑得像隻偷腥成功的貓：“夢小姐這是欲擒故縱？”
    他拿起圍巾在鼻尖輕嗅，“上麵還有你的味道，我可舍不得還。”
    夢琪琪白了他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直到走出咖啡廳，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手機突然震動，是魈幽發來的消息：“老大，查到了！段域今天約你前，特意讓人把咖啡廳二樓包了，還準備了......”
    後麵的文字讓她臉一紅，直接關掉手機。
    而咖啡廳裏，段域望著夢琪琪離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始終沒消散。
    他掏出手機給手下發消息：“收購案繼續施壓，不過......”
    他頓了頓，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給夢氏留條活路，別把小狐狸逼急了。”
    夕陽西下，城市的街道漸漸染上金色。
    夢琪琪站在路口等紅綠燈，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又好氣又好笑。
    她就知道，這段域絕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的紈絝子弟，這場遊戲，遠比她想象中更危險。
    但不知為何，想起他眼尾的淚痣和戲謔的眼神，她的心跳又不受控製地加快了幾分。
    “真是麻煩。”她小聲嘀咕著，抬手攔了輛出租車。
    後視鏡裏，她看到自己微紅的臉頰，忍不住有些懊惱。
    可她沒注意到，不遠處的街角，段域倚著黑色跑車，正對著她離去的方向微笑。
    他把圍巾繞在脖子上，低聲呢喃：“小狐狸，下次，你可別想輕易逃出我的掌心。”
    ————
    夢琪琪踩著細高跟，拎著精致的小皮包，剛走進夢家老宅的大門，就聽見二樓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緊接著是夢琴琴壓抑的啜泣聲。
    她的心猛地一沉，踩著樓梯快步往上跑，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在寂靜的老宅裏格外刺耳。
    推開二樓書房的門，眼前的景象讓她瞳孔驟縮。
    夢琴琴蜷縮在角落裏，白色連衣裙上沾滿了墨漬，頭發淩亂，臉上還帶著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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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夢芊則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麵前，手裏拿著一支潑滿墨水的毛筆，腳邊散落著被撕毀的畫稿，正是夢琴琴準備參展的作品。
    “你們在幹什麽！”夢琪琪的聲音冷得像冰。
    夢芊被這聲怒喝驚得一顫，轉頭看到夢琪琪，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囂張的神情：“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鋼琴家妹妹。怎麽，約完段少就回來耀武揚威了？”
    夢琪琪沒理會她的嘲諷，快步走到夢琴琴身邊，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她的傷勢：“姐，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她輕輕擦去夢琴琴臉上的淚水，聲音不自覺地放柔。
    夢琴琴搖搖頭，哽咽著說：“琪琪，我的畫……”
    她看著滿地狼藉的畫稿，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下來。
    這些畫是她耗費了無數心血完成的，承載著她對藝術的熱愛和對父母的思念。
    夢琪琪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她緩緩站起身，轉身看向夢芊。
    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仿佛能把人凍僵：“夢芊，誰給你的膽子，動我姐姐？”
    夢芊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毛，但還是強裝鎮定：“不過是教訓教訓這個沒用的東西！整天就知道畫畫，也不看看自己畫的都是些什麽垃圾！”
    她一腳踢開腳邊的畫稿，“留著也是浪費紙！”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整個房間。
    夢芊的臉頰瞬間腫起，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夢琪琪，捂著臉尖叫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夢琪琪冷冷地看著她：“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一個隻會仗著父母權勢，欺負自己妹妹的廢物！”
    她的聲音不高，但字字如刀，“你以為撕了我姐的畫，就能證明你比她強？別做夢了，你這輩子都比不上她一根手指頭！”
    夢芊被氣得渾身發抖：“你！你等著，我這就告訴爸媽，讓他們收拾你！”
    “去啊，你以為大伯和大伯母會管你？”夢琪琪冷笑一聲，“他們現在自身難保，哪有閑心管你的破事？”
    她上前一步，眼神銳利，“再說了，你覺得他們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們？畢竟，誰是真正為夢氏集團著想的人，大家心裏都清楚。”
    夢芊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她突然撲向夢琪琪：“我跟你拚了！”
    夢琪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
    夢芊疼得尖叫起來：“放開我！你快放開！”
    “放開你？”夢琪琪湊近她耳邊，聲音冰冷，“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長輩的份上，今天我就讓你爬著出去！”
    她用力一推，夢芊踉蹌著後退幾步，摔倒在地。
    夢芊坐在地上，看著夢琪琪和夢琴琴，眼神中充滿了怨恨：“你們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掙紮著爬起來，狼狽地跑了出去。
    夢琪琪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
    她轉身走到夢琴琴身邊，把她摟進懷裏：“姐，別怕，有我在。以後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了。”
    夢琴琴靠在她懷裏，哭著說：“琪琪，我是不是很沒用，連自己的畫都保護不了……”
    “怎麽會呢？”夢琪琪撫摸著她的頭發，溫柔地說，“在我心裏，你是最厲害的畫家。那些畫沒了，我們可以再畫。但你要是受了傷，我可怎麽辦？”
    她蹲下身，撿起地上還沒完全毀掉的畫稿，仔細地疊好：“這些畫我先收著，等有時間了，我們一起重新畫。我相信，以你的才華，一定能畫出更出色的作品。”
    夢琴琴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裏的委屈漸漸消散，露出了一絲笑容：“謝謝你，琪琪。有你在，真好。”
    夢琪琪也笑了：“傻姐姐，我們是親姐妹，說什麽謝謝。走，我們先去收拾一下，然後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她牽著夢琴琴的手，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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