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農女有喜10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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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琪琪蹲在村口歪脖子樹下係鞋帶時,王嬸的大嗓門能把樹葉都震下來:“趙公子帶了八抬大轎!說是柳家丫頭收了他的金簪子,就得跟他走!”
    “金簪子?”夢琪琪心裏咯噔一下,柳姑娘那天還攥著林秀才送的帕子呢。
    她把鞋帶一勒,瘸著腿就往鎮上跑,嘴裏嘀咕:“這趙公子屬兔子的?躥得比我靈泉水催的黨參還快!”
    鎮口的青石板路曬得發燙,夢琪琪躲在綢緞莊的陰影裏喘粗氣。剛摸出空間裏的水壺喝了口,就聽見斜對麵酒樓傳來吵嚷聲。
    “蘇清月!你敢不認賬?”穿錦緞馬褂的胖少爺堵在醉仙樓門口,手裏晃著支銀釵,“上個月你在我家酒樓當幫廚,半夜鑽我被窩那會兒,怎麽不說不認賬?”
    被圍在中間的少女攥緊洗得發白的圍裙,臉漲得通紅:“吳少爺!我隻是去送醒酒湯,是你自己喝醉了亂抓人!這銀釵我更是沒見過!”
    夢琪琪眯起眼——那少女梳著簡單的雙丫髻,額角還沾著麵粉,正是同村的蘇清月。
    這姑娘平時悶頭幹活,沒想到會被酒樓東家的兒子纏上。
    “沒見過?”吳文軒把銀釵往蘇清月麵前一戳,“這釵子上刻著‘清月’二字,不是你是誰的?今天你不跟我回去做小妾,我就讓你爹還上你家欠的十兩銀子!”
    蘇清月眼圈瞬間紅了,手忙腳亂地搖頭:“我爹沒欠你錢!你胡說!”
    “我胡說?”吳文軒唾沫星子橫飛,“去年你弟弟抓藥,是不是在我家賬上賒了五兩?上個月你娘做壽,又賒了五兩!總共十兩,利滾利現在該還十五兩了!”
    周圍漸漸圍攏了看熱鬧的人。
    蘇清月急得直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夢琪琪看不下去了,把水壺往腰間一塞,撥開人群就走過去。
    “吳少爺這是在逼良為娼啊?”她聲音不大,卻像根針似的紮進吳文軒耳朵裏。
    吳文軒轉頭一看,見是個穿孝衣的瘦小姑娘,立刻翻了個白眼:“哪來的野丫頭?一邊去!”
    夢琪琪沒理他,徑直走到蘇清月身邊,從袖兜裏掏出塊碎銀晃了晃:“吳少爺說蘇伯欠了十五兩?我這兒正好有十五兩,不知夠不夠還賬?”
    吳文軒眼睛一亮,伸手就想拿:“夠!夠了!拿來!”
    “慢著。”夢琪琪把碎銀往回一收,“我得先問問蘇伯——”
    她轉頭看向嚇得躲在人群後的蘇老爹,“蘇伯,您去年給小柱子抓藥,是在醉仙樓賒的賬嗎?”
    蘇老爹縮著脖子,偷偷看了眼吳文軒,小聲說:“我……我是在鎮上醫館抓的藥……”
    “那上個月您老伴做壽,可曾在醉仙樓擺酒?”
    “沒……沒擺,就是自家吃了碗長壽麵……”
    夢琪琪點點頭,轉回頭對吳文軒笑道:“聽見了?吳少爺這賬算得可真精,空口白牙就想訛人十五兩?”
    吳文軒臉色漲得像豬肝:“你……你少管閑事!這銀釵怎麽說?”
    “銀釵?”夢琪琪拿過來看了看,突然笑了,“吳少爺怕是記錯了吧?這‘清月’二字,刻的是‘清’和‘月’,可蘇姐姐的‘清’是清水的清,這釵子上刻的是青草的青,分明是哪個青樓姑娘的東西!”
    圍觀的人頓時發出一陣哄笑。
    吳文軒低頭仔細一看,果然是“青”字!他剛才喝了酒,根本沒看清,這下臉丟盡了,惱羞成怒地喊道:“你胡說!我不管,她必須跟我走!”
    說著就想去抓蘇清月。
    夢琪琪眼疾手快,把蘇清月往身後一拉,自己擋在前麵:“吳少爺非要搶人,不怕我去報官嗎?聽說縣太爺最恨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了。”
    吳文軒心裏一咯噔。
    他爹雖然是酒樓東家,但縣太爺的小舅子也開了家酒樓,正跟他家搶生意呢。
    要是被抓住把柄,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他色厲內荏地哼了一聲:“算你們狠!”說完帶著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蘇清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抓住夢琪琪的手:“琪琪妹妹,謝謝你……”
    “謝什麽,”夢琪琪拍拍她的手背,“他就是個紙老虎。對了,你怎麽跑到鎮上做工了?”
    蘇清月擦著眼淚說:“我娘病了,想賺點錢抓藥……沒想到遇上這種事……”
    夢琪琪從空間裏摸出兩塊碎銀塞給她:“先拿去給伯母抓藥,以後別來鎮上了,不安全。”
    蘇清月連忙推辭:“這怎麽行?我不能要你的錢……”
    “拿著吧,”夢琪琪硬塞進她手裏,“就當是我借你的,以後賺了錢再還我。”
    送走蘇清月,夢琪琪正準備去藥鋪,突然看見街角閃過一抹熟悉的灰影。
    她心頭一動,悄悄跟了上去。
    轉過兩個彎,隻見林七靠在牆上,正往嘴裏塞著個燒餅。
    看見她,愣了一下:“你怎麽來了?”
    “我來賣藥,”夢琪琪壓低聲音,“你家主子呢?”
    林七朝旁邊的茶樓努了努嘴:“在樓上喝茶。趙公子把柳姑娘帶去城西的別院了,主子讓我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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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琪琪心裏一喜:“真的?那柳姑娘有沒有事?”
    “暫時沒事,”林七把最後一口燒餅塞進嘴裏,“趙公子就是想逼婚,沒敢動粗。不過那別院看守挺嚴,不好進。”
    “不好進也要進啊,”夢琪琪急道,“林秀才還在村裏等著呢!”
    林七看著她著急的樣子,突然笑了:“你急什麽?主子已經有辦法了。”
    正說著,沈清歡從茶樓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把折扇,臉色依舊蒼白,卻多了幾分從容。
    他看了夢琪琪一眼:“跟我來。”
    夢琪琪跟著他們走進一條僻靜的小巷。沈清歡停下腳步,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這是給城西李管事的,你拿著去別院,就說趙公子讓你送東西。”
    夢琪琪接過信,疑惑地問:“這就能進去?”
    “李管事是我父親的舊部,”沈清歡淡淡道,“記住,進去後找到柳姑娘,帶她從後門走,林七會在那裏等你們。”
    夢琪琪心裏一驚,他父親?難道……她不敢再想,連忙點頭:“我記住了。”
    沈清歡又遞給她一個小瓷瓶:“如果遇到麻煩,把這個撒在對方臉上。”
    夢琪琪打開一看,裏麵是白色的粉末。
    她想起上次用的石灰,忍不住問:“這不會又是石灰吧?”
    沈清歡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了:“比石灰好用。快去吧,天黑前回來。”
    夢琪琪把瓷瓶和信收好,朝著城西的別院跑去。
    陽光透過屋簷灑在她身上,手裏的黨參包硌得她心口發燙。
    她不知道沈清歡到底是什麽人,但她知道,這一次,她一定能把柳姑娘救出來。
    而此刻的沈清歡,看著她跑遠的背影,對林七說:“去把趙公子的賬房先生找來,我要跟他‘算算賬’。”
    林七躬身應道:“是。”
    心裏卻想,主子這算算賬,怕是要讓趙公子把家底都賠光了。
    夢琪琪一路小跑,很快就看到了城西那座氣派的別院。
    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門前,模仿著趙公子跟班的語氣:“開門!趙公子讓我給李管事送封信!”
    門房探頭看了看,見她手裏拿著信,雖然穿著普通,卻也不敢怠慢,連忙開了門。
    夢琪琪跟著門房走進院子,心裏怦怦直跳。
    這別院真大,亭台樓閣,假山流水,看得她眼花繚亂。
    “李管事在前麵的書房,”門房指了指方向,“你自己去吧。”
    夢琪琪點點頭,朝著書房走去。
    剛轉過一個彎,就聽見旁邊的廂房裏傳來哭聲,正是柳姑娘的聲音!
    她心裏一急,也顧不上找李管事了,悄悄走到廂房門口,從門縫裏一看,隻見柳姑娘正坐在床邊哭,旁邊站著兩個丫鬟,看著挺麵善的。
    夢琪琪輕輕推了推門,發現沒鎖。她閃身進去,壓低聲音:“柳姐姐!”
    柳姑娘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她,又驚又喜:“琪琪妹妹?你怎麽來了?”
    “先別問了,跟我走!”夢琪琪拉起她的手,“從後門走!”
    兩個丫鬟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小聲說:“趙公子吩咐了,不讓柳姑娘出去……”
    夢琪琪瞪了她們一眼:“趙公子讓我來帶柳姑娘去見他,你們敢攔著?”
    丫鬟們被她的氣勢鎮住了,沒敢再說話。
    夢琪琪拉著柳姑娘,快步往後門走去。
    眼看就要到後門了,突然聽見前麵傳來腳步聲,還有人在喊:“柳姑娘呢?看見柳姑娘了嗎?”
    夢琪琪心裏一緊,趕緊拉著柳姑娘躲進旁邊的假山後麵。
    隻見幾個家丁舉著燈籠走了過來,正在四處搜查。
    “怎麽辦?”柳姑娘嚇得渾身發抖。
    夢琪琪掏出沈清歡給的小瓷瓶,低聲說:“別怕,等他們走近了,我撒這個迷暈他們!”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們在找什麽?”
    夢琪琪從假山縫裏一看,竟然是林七!他穿著一身家丁的衣服,手裏拿著個掃把,正疑惑地看著那些家丁。
    “林七?你怎麽在這兒?”一個家丁問道。
    “我來掃落葉啊,”林七晃了晃掃把,“你們找柳姑娘幹嘛?趙公子不是說讓她在屋裏待著嗎?”
    “剛才聽見動靜,怕她跑了,”另一個家丁說,“算了,接著找吧。”
    林七攔住他們:“別找了,趙公子剛才吩咐了,讓柳姑娘去前廳見他,我正要去叫呢。”
    家丁們將信將疑:“真的?”
    “當然是真的,”林七拍了拍胸脯,“我還能騙你們嗎?趕緊去忙別的吧,別在這兒瞎轉悠了。”
    家丁們嘀咕了幾句,果然走了。
    林七朝著假山這邊使了個眼色,夢琪琪拉著柳姑娘趕緊跟他走。
    到了後門,林七打開門,外麵果然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沈清歡坐在裏麵,看見她們,掀開了車簾:“上車。”
    夢琪琪扶著柳姑娘上了車,自己也跟著上去。
    馬車緩緩開動,夢琪琪這才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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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姑娘看著沈清歡,疑惑地問:“這位公子是……”
    “別問了,”夢琪琪拍了拍她的手,“先送你回村。”
    沈清歡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似乎很累的樣子。
    夢琪琪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問:“沈公子,你沒事吧?”
    沈清歡睜開眼,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沒事。”
    馬車一路顛簸,很快就到了村口。
    夢琪琪扶著柳姑娘下車,對沈清歡說:“謝謝你,沈公子。”
    沈清歡沒說話,隻是對林七點了點頭,馬車又朝著鎮上駛去。
    夢琪琪看著柳姑娘平安無事,心裏很高興。
    她送柳姑娘回家,又安慰了她幾句,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去藥鋪賣黨參呢。
    她摸了摸懷裏的黨參包,心裏想,今天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天,不過好在柳姑娘救出來了,蘇清月也擺脫了麻煩。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黨參賣了,換了錢,不僅能完成係統任務,還能幫林秀才解決彩禮的問題。
    她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已經升得很高了。
    她決定明天一早再去鎮上,今天實在太累了。
    回到家,夢琪琪累得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她揣著黨參包,又去了鎮上。
    這一次,她順利地找到了最大的藥鋪,把黨參賣了個好價錢,足足一百兩銀子!
    拿到銀子的那一刻,夢琪琪心裏樂開了花。
    這個月的五十兩銀子任務輕鬆完成,剩下的錢還能做很多事情。
    她打算先給爹娘風光大葬,然後幫林秀才湊齊彩禮,再給自己買個小院子,好好過日子。
    就在她拿著銀子,美滋滋地想著未來的時候,突然聽見旁邊的茶館裏傳來一陣喧嘩,還有人在喊:“不好了!趙公子家的綢緞莊失火了!燒得一幹二淨!”
    夢琪琪心裏一驚,難道是沈清歡做的?
    她趕緊走進茶館,聽著人們議論紛紛。
    “聽說趙公子不僅綢緞莊失火了,還欠了一屁股債,連他爹都被氣得病倒了!”
    “可不是嘛,聽說還得罪了什麽大人物,人家把他的賬都翻出來了,利滾利,現在欠了好幾百兩呢!”
    “趙公子這下完了,估計要傾家蕩產了!”
    夢琪琪聽著這些話,心裏五味雜陳。
    她知道趙公子活該,但也沒想到沈清歡的手段這麽厲害,一下子就把趙公子搞垮了。
    她默默地走出茶館,心裏想著,沈清歡到底是什麽人呢?
    他為什麽要幫自己?
    難道真的隻是因為自己欠他五兩銀子嗎?
    夢琪琪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甩出腦海。
    不管沈清歡是什麽人,他幫了自己,就是好人。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好好生活下去。
    她拿著銀子,先去買了一口好棺材,然後又買了一些祭品,準備給爹娘風光大葬。路過山神廟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沈清歡正在看書,看見她來了,抬起頭:“事情辦好了?”
    “嗯,”夢琪琪點點頭,把一百兩銀子放在桌上,“沈公子,這是還你的五兩銀子,還有……謝謝你幫我救了柳姑娘。”
    沈清歡看了看桌上的銀子,又看了看她,突然笑了:“你倒是個知恩圖報的。”
    夢琪琪被他笑得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說:“本來就是該還的。”
    沈清歡收起笑容,拿起桌上的書,淡淡地說:“以後遇到麻煩,可以來找我。”
    夢琪琪心裏一暖,點了點頭:“嗯。”
    從山神廟出來,夢琪琪覺得心裏踏實了很多。
    她拿著銀子,去給爹娘辦了一場風光的葬禮,村裏的人都對她刮目相看。
    接下來的日子,夢琪琪用剩下的銀子幫林秀才湊齊了彩禮,林秀才和柳姑娘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
    她自己也在村裏買了一個小院子,開始過上了安穩的生活。
    她每天種種菜,養養雞,偶爾去山上采采藥,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
    沈清歡和林七偶爾會來山神廟住幾天,夢琪琪也會經常去給他們送些吃的。
    不知不覺,幾個月過去。
    這天,夢琪琪正在院子裏曬蘿卜幹,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馬蹄聲。
    她走到門口一看,隻見沈清歡和林七騎著馬,停在她家門前。
    沈清歡下了馬,走到她麵前,臉色比以往更加蒼白,咳嗽了幾聲:“我要走了。”
    夢琪琪心裏一緊:“走?去哪裏?”
    “京城,”沈清歡看著她,眸光深邃,“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
    夢琪琪心裏有些失落,但也知道挽留不住:“那你……多保重。”
    沈清歡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小木盒,遞給她:“這個給你,算是……臨別禮物。”
    夢琪琪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是一支玉簪,簪頭雕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
    “真好看,”夢琪琪忍不住讚歎道,“謝謝你,沈公子。”
    沈清歡笑了笑,沒再說什麽,轉身騎上馬,和林七一起朝著京城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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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琪琪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遠方,心裏有些難過。
    可能,沈清歡這一去,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
    雪粒子打在窗欞上沙沙作響時,夢琪琪正用軟布擦拭一支玉簪。
    簪頭的梅花紋路被摩挲得溫潤透亮,映著燭火,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瓣瓣雪色。
    她將簪子湊到鼻尖,隱約還能聞到當年山神廟裏淡淡的藥香——那是沈清歡身上常帶的氣息。
    “又在想他了?”隔壁柳氏端著熱粥推門進來,鬢角已染了霜白,“都五十年了,那沈公子怕是早就封侯拜相,兒孫滿堂了。”
    夢琪琪笑了笑,將玉簪小心收進木盒。
    盒子內側刻著極小的“清歡”二字,是她照著記憶偷偷描上的。
    五十年前沈清歡騎馬離開的那天,她站在村口直到馬蹄印被風雪覆蓋,手裏攥著那支梅花簪,才發現簪尾刻著個“沈”字。
    “他答應過會托人送消息的。”她接過粥碗,熱氣氤氳了眼角的細紋。
    其實她知道,京城太遠,而他那樣的人,本就不該與山野村婦有過多牽扯。
    隻是那支簪子,成了她漫長歲月裏唯一的念想。
    這五十年,她用空間靈泉種出的草藥救過村裏的瘟疫,用賺來的銀子給林秀才蓋了學堂,甚至在旱災那年,悄悄往河裏引了靈泉水——村民們都道她是受了山神庇佑,卻不知她袖口藏著另一個世界。
    “娘,先生說我明日就能去縣城趕考了!”門口探進個虎頭虎腦的少年,是柳氏的孫子。
    夢琪琪看著他眉眼間像極了年輕時的林秀才,突然想起沈清歡臨走前說的話:“好好活著,比什麽都強。”
    她確實好好活著。
    學會了釀酒,醃出的梅子醬能賣到鎮上;教村裏的姑娘們刺繡,繡樣裏總藏著梅花的影子;甚至在八十歲那年,還爬上後山給迷路的孩子摘野果——隻是再也沒人知道,她腰間那枚從不離身的翡翠鐲,能連通一片種滿黨參的黑土地。
    百年光陰,不過彈指。
    最後那場雪下了三天三夜,把夢家村染成一片素白。
    夢琪琪躺在暖炕上,聽著窗外掃雪的聲音,知道是柳氏的重孫們在玩鬧。
    她摸索著枕邊的木盒,指尖撫過“清歡”二字,突然想起山神廟裏那個咳著血卻堅持給她接骨的男子,想起他遞過來的熱雞蛋,想起他說“以後遇到麻煩可以來找我”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溫柔。
    “沈清歡,”她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我沒給你添麻煩,也沒忘了好好活著。”
    玉簪被緊緊握在掌心,冰涼的觸感漸漸變得溫熱。
    燭火“劈啪”一聲爆了燈花,映著她安詳閉上的眼睛,像極了那年山神廟外,第一片落下的雪花。
    ————
    “宿主大大!歡迎回來!”
    刺眼的白光中,夢琪琪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懸浮在熟悉的係統空間裏。
    小九的全息投影在她麵前蹦躂,數據流組成的尾巴搖得歡快:“《農女有喜》世界任務完成度100!主線‘平安生存’與支線‘守護村落’均超額完成,獎勵積分點!”
    她下意識摸向手腕,翡翠鐲還在,隻是掌心空空——那支梅花簪,終究留在了那個雪落的冬天。
    “沈清歡……後來怎麽樣了?”她忍不住問。
    其實每個世界的男主結局,係統都會有簡略記錄。
    小九的界麵瞬間彈出一段文字:“沈清歡,字長卿,原太子伴讀,後因奪嫡之爭流亡,遇襲重傷被宿主所救。回京城後助太子登基,封為安遠侯,終身未娶,卒於六十五歲,臨終前囑人將遺物送往夢家村……”
    “終身未娶?”夢琪琪怔住了。
    腦海裏突然閃過沈清歡離開時蒼白的臉,想起他咳嗽時捂唇的手,原來那些她以為的體弱,竟是流亡時落下的舊傷。
    “宿主大大,”小九小心翼翼地問,“是否現在開啟下一個世界?”
    夢琪琪深吸一口氣,看著係統空間外流轉的星河,點了點頭。
    手腕上的翡翠鐲輕輕發燙,仿佛還殘留著百年前那支玉簪的餘溫。
    “開啟吧。”她輕聲說,眼底閃過一絲期待與釋然。
    無論過去有多少遺憾,下一段旅程,總會有新的故事等待書寫。
    而那些刻骨銘心的故人舊事,終將化作星河裏的微光,照亮她前行的路。
    《農女有喜》世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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