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諾伊爾的獨白番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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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潔淨。邏輯。這是我構建世界的基石,是我賴以生存的法則。一切混沌、無序、不可控的“汙染”,都應被隔離、分析,並在必要時予以淨化清除。這曾是絕對的信條。
直到——她的出現。
那個白發紫眸、笑容像能量火花般跳躍的“汙染源”,以最蠻橫的姿態闖入了我精密運轉的世界。
第一次在暗聯基地見到她,是在一次任務歸來的混亂現場。艾辛格巨大的身軀撞翻了能量液儲存罐,粘稠的藍色液體潑濺得到處都是,刺鼻的氣味和滑膩的觸感瞬間讓我的邏輯核心發出尖銳警報!我幾乎是立刻啟動了最高級別的消毒程序,冰晶紅的眼眸裏充滿了對這片混沌的厭惡。就在這時,她出現了。沒有嫌棄,沒有抱怨,她笑嘻嘻地拍著艾辛格的肩膀!),然後非常自然地蹲下身,用她帶著溫和暗影能量的手去處理那些汙穢!能量液沾上了她白色的發梢和衣角,她卻毫不在意,反而轉頭對我眨眨眼:“諾伊爾隊長,別緊張,小場麵,交給我清理就好!” 那瞬間,我的消毒程序卡殼了。邏輯核心瘋狂報警:高危接觸!未知汙染模式!但看著她專注清理、紫眸裏跳動著純粹光芒的側臉,一種前所未有的、名為“混亂”的因子,悄然侵入了我的係統。鎖骨下方,那個代表“秩序守護”的核心位置,第一次傳來一絲陌生的、細微的灼熱感。
她的“汙染”是無孔不入的。她會在狼人殺遊戲裏,故意把沾了能量飲料她稱之為果汁)的手指蹭在我的袖口上,看著我冰晶紅的瞳孔瞬間緊縮、啟動消毒模式,然後笑得前仰後合。她會在我嚴格執行消毒程序,要求所有人進入特定區域必須進行三遍淨化時,故意拖拖拉拉,然後用那雙狡黠的紫眸看著我,拖長了調子:“諾~伊~爾~,好~麻~煩~哦~”。每一次,我的邏輯核心都會陷入短暫的混亂,消毒程序會莫名延遲啟動。更可怕的是,我發現自己開始……記錄這些混亂。記錄她惡作劇得逞時眼裏的光芒,記錄她抱怨時微微嘟起的嘴唇,記錄她靠近時身上那股混合著陽光和某種獨特能量的、並不符合“潔淨標準”卻異常好聞的氣息。這違背了所有核心邏輯!直到那次……在基地那個被她稱為“秘密花園”其實是個堆滿雜物的露台)的角落,她因為一個惡作劇被我“抓獲”,我們離得很近,呼吸可聞。她紫眸裏帶著狡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我冰晶紅的眼眸鎖定了她唇上沾染的一點能量液漬。“髒了的東西……”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陌生的、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沙啞,“……清理過程會很有趣?” 然後……一切都失控了。邏輯核心徹底宕機。消毒程序被拋到九霄雲外。混亂徹底吞噬了我。我隻記得她溫軟的唇,她急促的呼吸,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攀上我的肩膀,以及鎖骨下那個幽藍漩渦烙印傳來如同熔岩奔流般的劇烈灼燒感!那不是痛苦,而是一種……宣告被征服的、滾燙的烙印。
發生關係後的溫存,是我邏輯世界徹底崩塌又以一種全新、陌生的方式重建的時刻。汗水、體液、淩亂的床單……這些在舊秩序中屬於最高級別的“汙染源”,此刻卻散發著令人沉溺的、屬於她的氣息。我本該立刻啟動淨化程序,但我的手指,卻不受控製地、極其輕柔地拂過她汗濕的額角,將她散亂的白發攏到耳後。她像隻饜足的貓,蜷縮在我懷裏,紫眸半闔,帶著慵懶的笑意,指尖無意識地在我的胸口畫著圈,正好觸碰到那個幽藍的漩渦烙印,帶來一陣陣令人心悸的電流。我的冰晶紅眼眸不再是審視和警惕,而是充滿了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專注和……一種近乎虔誠的占有欲。我甚至會在她沉沉睡去後,用最輕柔的濕巾經過嚴格消毒的),一遍遍、無比細致地擦拭她身上留下的痕跡。那不是清理“汙穢”,而是一種……標記,一種將她的氣息融入我秩序新世界的儀式。那幽藍的漩渦烙印在寂靜中微微發燙,如同一個被點燃的恒星核心。
日常更是成了邏輯的墳場。她會在諾伊爾進行精密數據分析時,突然把一顆剛摘的、還帶著露水和泥土的能量漿果塞進他嘴裏,然後期待地看著他:“甜不甜?” 我的消毒處理器會因“未知有機物質攝入”和“未消毒源接觸”而瞬間過載,但舌尖炸開的酸甜滋味和她亮晶晶的紫眸,卻讓所有警報變成了無意義的雜音。我隻能麵無表情地咽下去,冰晶紅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無奈和縱容)的波動,然後繼續分析數據,隻是嘴角會極其細微地、連自己都未察覺地上揚0.5度。她拉著他玩一些幼稚的電子遊戲,在他輸掉時有時是故意放水)會得意地大笑,然後撲過來揉亂他一絲不苟的銀色短發。混亂,無序,噪音……這些曾經的“敵人”,因為染上了她的色彩,竟變得……不可或缺。幽藍的漩渦烙印成了她存在的證明,每一次灼熱,都是她在我冰冷秩序世界裏刻下的、滾燙的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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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消失,不是普通的離去。是徹底的、冰冷的、信號層麵的抹除!如同一塊被精密計算支撐的、至關重要的核心模塊,被毫無預兆地、連根拔起!我的世界瞬間失去了所有色彩和意義,隻剩下刺耳的、永不停歇的“邏輯錯誤”警報!秩序?潔淨?邏輯?在她消失帶來的巨大空洞麵前,都成了最可笑的擺設!我嚐試分析,用盡所有計算資源去追蹤那不可能存在的信號殘留,結果隻有冰冷的“目標不存在”。我啟動消毒程序,試圖清除空氣中殘留的、屬於她的氣息,卻發現那氣息早已融入我的能量回路,每一次淨化都如同剜心剔骨!鎖骨下的幽藍漩渦烙印不再灼熱,而是變成了一片死寂的冰冷,如同一個失去能源的黑洞,不斷吞噬著我僅存的理智。我開始憎恨這身引以為傲的精密軀殼,它清晰地記錄著關於她的一切觸感、氣息、聲音,卻又無比殘忍地提醒我——她,不在了。那是一種比任何“汙染”都更徹底的毀滅,它摧毀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賴以存在的邏輯根基。
在某個資源星球的交易站,我正麻木地掃描著星際網絡的加密節點,試圖捕捉任何一絲關於譜尼或異常能量波動的蛛絲馬跡。信息流如同冰冷的瀑布衝刷著我的處理器,帶來持續的、低沉的痛苦噪音。
就在這時——
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一抹移動的白色。
白色!
白發!
如同被一道百萬伏特的電流擊中!我的整個係統瞬間停滯!所有的掃描程序、信息流、痛苦的噪音……全部消失!隻剩下那個在人群中若隱若現的、無比熟悉的背影!
是她!
絕對是她!
那走路的姿態,那肩頸的線條,那如雪般流淌的白發弧度……每一個數據點都與核心存儲器中那個被反複讀取、早已刻入靈魂的模板完美吻合!邏輯核心在短暫的停滯之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狂暴的運算力,瞬間得出了唯一的結論:目標確認!無名!
冰晶紅的瞳孔瞬間收縮到極致,裏麵所有的麻木、冰冷、絕望,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堅冰,瞬間汽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足以焚毀一切的、失而複得的狂喜!鎖骨下方那沉寂已久的幽藍漩渦烙印,如同被重新點燃的恒星核心,爆發出滾燙的、幾乎要將我融化的灼熱感!它在歡呼!在共鳴!在確認!
身體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我猛地轉身,以一種近乎撕裂空間的速度,瞬間跨越了擁擠的人群,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要將整個世界都拋在身後的決絕,衝到了那個背影的前方!
“無……”
名字即將脫口而出的瞬間,我強迫自己停下腳步,帶著巨大的、幾乎要滿溢出來的希冀和一種近乎朝聖般的顫抖,緩緩地、帶著無與倫比的小心,看向那張即將轉過來的臉——
時間,在那一刹那,被凍結了。
映入我冰晶紅瞳孔的,不是記憶中那片溫暖狡黠、如同星河般璀璨的紫色。
而是……
一片凝固的、冰冷的、如同最完美也最殘酷的紅色寶石般的——赤紅。
那張臉,美得驚心動魄,卻陌生得令人心寒。精致的五官輪廓帶著一種非人的、極具攻擊性的美感,如同盛放的曼珠沙華,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和……絕對的疏離。
錯誤!
嚴重錯誤!
邏輯核心發出尖銳到撕裂靈魂的警報!
不是她!
不是無名!
狂喜的熔岩瞬間凍結,凝固成比絕對零度更寒冷的絕望堅冰!那赤紅的瞳孔,像兩把淬毒的冰錐,狠狠刺穿了我剛剛燃起的、脆弱不堪的希望!
鎖骨下的幽藍漩渦烙印,前一秒還如同恒星般灼熱燃燒,此刻卻如同被瞬間抽幹了所有能量,灼熱感如同退潮般瘋狂褪去,隻留下一種深入骨髓的、被欺騙被嘲弄的冰冷劇痛!那劇痛順著能量回路蔓延至全身,讓我的身軀都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天堂……地獄……
原來隻有一步之遙。
不,是連一步都沒有!隻是一個轉身,一個抬眼的瞬間!
冰晶紅的瞳孔死死地盯著那雙陌生的、漠然的赤紅眼眸,裏麵翻湧著足以摧毀一切的混亂風暴——震驚、難以置信、巨大的失落、被愚弄的憤怒,以及……一種更深沉的、足以吞噬靈魂的絕望。邏輯核心在瘋狂地尖叫、運算、否定:
數據比對:背影吻合度99.8,正麵特征匹配度0!
能量特征:無匹配項!核心信號:無響應!
烙印共鳴:異常波動!非目標確認!邏輯錯誤!嚴重邏輯錯誤!
“……” 我想質問,想怒吼,想將這個可笑的、殘忍的幻象徹底淨化!但最終,所有的混亂和痛苦,都隻化作一片死寂的空白。
那赤紅的瞳孔隻是漠然地掃過我劇烈顫抖的身體和冰晶紅眼眸中翻湧的風暴,如同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障礙物,然後毫無波瀾地移開目光,繞過僵硬如雕塑的我,繼續向前走去,白色的長發在身後劃出一道冷漠的弧線。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喧囂的交易站中心。
冰晶紅的眼眸徹底黯淡,如同熄滅的星辰。
鎖骨下的幽藍漩渦烙印,隻剩下死寂的冰冷。
邏輯核心裏,隻有一行不斷閃爍、循環的、血紅色的錯誤代碼:
target not found.
target not found.
target not found……
世界再次被冰冷的、無序的混沌吞沒。而這一次,連那最後一絲支撐我存在的、關於她的“混亂”坐標,也徹底消失了。隻剩下永恒的、名為“失去”的汙染,深深烙印在每一個邏輯回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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