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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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年突然伸出骨節分明的小手,指尖還帶著被針織衫袖口捂出的微暖。
粉色琥珀色的眼眸裏難得浮現出一絲期待,卻又倔強地抿著唇,青銅齒輪胸針隨著動作在胸前輕輕搖晃,發出細碎的聲響。
沈夢雪歪著腦袋,紫水晶般的眼眸寫滿疑惑,發間兔耳發飾隨著動作輕輕顫動。
她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滿是問號,珍珠發飾隨著她偏頭的動作叮咚作響:“什麽意思?”聲音清脆稚嫩,透著孩童的懵懂。
“禮物,我剛才給了你禮物,你現在要給我禮物。”
頌年別過臉去,耳尖卻泛起可疑的紅暈,銀絲雲紋針織衫下的胸膛微微起伏。
像是怕被誤解,他又低聲補充,聲線不自覺放軟:“江正初和顧晏之都有禮物……”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聲音幾乎消散在廊下流動的暖光裏。
空氣驟然凝固,唯有壁燈上的靈雀偶爾撲棱翅膀,打破死寂。頌年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又鬆開,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印記。
三分鍾的沉默漫長得仿佛一個世紀,他粉色琥珀色的眼眸漸漸黯淡,像是被烏雲遮住的晚霞:“我……沒有禮物嗎……”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帶著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失落。
沈夢雪咬著下唇,珍珠發飾下的小臉染上一抹愧疚。頌年盯著廊柱上斑駁的光影,喉嚨發緊。
最終他猛地轉身,黑色短發掃過鎏金欄杆,銀絲雲紋針織衫揚起的衣角擦過沈夢雪繡著曇花的裙擺:“算了,你走吧。”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裏回響,震得牆上懸掛的靈植標本都微微發顫。
沈夢雪如夢初醒,繡著銀絲藤蔓的裙擺掃過雲紋地毯,珍珠發飾隨著急促的動作叮當作響。
她跌跌撞撞追上去,紫水晶般的眼眸泛起慌亂的水光:“等等,你等等!”聲音帶著哭腔,在空蕩的走廊裏激起回響。
頌年的腳步頓在雕花拱門前,粉色琥珀色的眼眸倒映著她漲紅的小臉。
他攥著門框的手指微微發白,銀絲雲紋針織衫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青銅齒輪胸針在胸口搖晃出不安的弧度。
“有禮物,有禮物,在我房間裏,我去給你拿。”沈夢雪胸脯劇烈起伏,發間的兔耳發飾歪斜地耷拉著,她轉身時帶起的風掀動了廊下懸掛的靈植標本,幹枯的花瓣簌簌飄落。
不等頌年回應,她便提著裙擺向房間狂奔,絲綢與空氣摩擦的聲響混著她慌亂的腳步聲。
頌年怔愣片刻,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雕花銅門緩緩推開的刹那,馥鬱的玫瑰香氣裹挾著溫暖的靈能撲麵而來。
偌大的房間恍若童話宮殿,穹頂鑲嵌著會流轉的星軌水晶,將細碎的光斑灑在綴滿珍珠的天藍色床幔上。
整麵牆的鎏金書櫃裏,古籍精靈正翻動著鑲金邊的書頁,偶爾有發光的蝴蝶從書縫間飛出;落地窗前,懸浮的靈植盆栽綻放著各色熒光花朵,藤蔓上垂落的水晶鈴鐺隨著微風輕響。
沈夢雪跪在鋪著月光絨毯的飄窗旁,珍珠發飾下的小臉漲得通紅。她掀開嵌著粉晶的首飾盒,翻找間碰到了旁邊的琉璃香薰爐,淡紫色的煙霧嫋嫋升騰。
頌年站在門口,粉色琥珀色的眼眸映著滿屋奢華,銀絲雲紋針織衫下的心髒突然不受控地加速跳動。
他盯著沈夢雪慌亂的背影,喉結滾動,突然覺得自己攥著簡陋禮盒的手,燙得驚人。
沈夢雪跪在柔軟的地毯上,珍珠發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在月光絨毯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拉開雕花抽屜,仿佛生怕驚醒了裏麵沉睡的寶貝。終於,她從抽屜深處取出一枚紐扣,那紐扣在水晶吊燈的映照下泛著溫潤的光澤,表麵雕刻著精致的藤蔓花紋,中央鑲嵌著一顆小巧的珍珠,像是藏在葉間的晨露。
頌年站在一旁,粉色琥珀色的眼眸緊緊盯著她的動作。
隻見沈夢雪取出一張普通的牛皮紙,那紙張邊角已經微微泛黃,看上去毫不起眼。然而,隨著她靈巧的手指翻飛,牛皮紙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在她手中迅速變幻形狀。
她的動作嫻熟而流暢,像是早已練習過無數次,折痕整齊利落,每一個轉角都恰到好處。
不一會兒,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出現在她掌心。盒子雖然材質普通,卻透著一種質樸的美感,邊角處還細心地折出了花瓣的形狀。
沈夢雪將紐扣輕輕放進盒子裏,又取出一根淡紫色的絲帶,係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她抬起頭,紫水晶般的眼眸裏滿是期待:“紐扣是我前段時間在外麵買的,希望你喜歡。”聲音輕柔,帶著一絲緊張。
她雙手捧著包裝好的禮物,遞到頌年麵前。發間的兔耳發飾隨著動作輕輕顫動,繡著曇花的裙擺鋪散在地毯上,宛如一朵盛開的花朵。
頌年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伸手接過禮物時,指尖觸到她掌心的溫度,心髒突然漏跳了一拍。
頌年垂著頭,粉色琥珀色的眼眸盯著手中的禮盒,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
他又輕咳一聲,挺直脊背,努力讓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禮物我很喜歡。”聲音卻不自覺地放軟,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
說完,他飛快地瞥了眼沈夢雪,低聲嘟囔了句“謝謝”,喉結緊張地滾動了一下。
“嗯,你說什麽?”沈夢雪歪著頭,紫水晶般的眼眸亮晶晶的,發間的兔耳發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沒什麽……”頌年猛地轉身,黑色短發掃過門框,腳步卻比來時輕快許多。他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伸手隨意指了指隔壁不遠處的雕花木門。
銀絲雲紋針織衫下的胸膛微微起伏,青銅齒輪胸針在燭光中閃爍:“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有事兒找我。”
話一出口,他又覺得太過直白,慌忙補充:“不是……我是說,萬一有靈植失控之類的危險,畢竟你看起來很容易闖禍。”
沈夢雪噗嗤一聲笑出來,珍珠發飾撞出清脆的聲響。
她小跑著追到門口,繡著曇花的裙擺帶起一陣香風:“知道啦!”
她仰頭望著頌年泛紅的耳尖,突然伸手將他歪斜的針織衫領口撫平,“你下次再把衣服穿得這麽亂,我可要幫你重新搭配了哦。”
頌年像是被燙到般後退半步,粉色琥珀色的眼眸閃過慌亂。他別過臉去,嘟囔著“多管閑事”,卻悄悄整理了下衣襟。
轉身時,他故意用冷淡的語氣拋下一句:“晚上記得鎖好門,別讓靈雀溜進來。”
可當他走進自己房間,輕輕撫摸著禮盒上的蝴蝶結,嘴角還是忍不住揚起了一抹極淺的弧度。
沈夢雪指尖掠過雕花衣櫃的鎏金把手,淡紫色靈能順著她的腕間流轉,在空氣中織就細密的光網。
轉瞬之間,繁複的蓬蓬裙化作一襲水墨色改良旗袍,銀線繡就的曇花在絲綢上舒展花瓣,珍珠滾邊隨著她的動作輕顫,宛如月光凝成的露珠。
她取下兔耳發飾,將長發鬆鬆挽成發髻,隻別上一支竹葉形狀的青玉簪,整個人褪去了幾分稚氣,添了絲古典的雅致。
推開琴房雕花門的刹那,檀香混著雪鬆氣息撲麵而來。胡桃木三角鋼琴靜靜佇立在窗邊,琴鍵上還殘留著清晨的陽光。
沈夢雪赤足踩過羊毛地毯,指尖撫過冰涼的琴鍵,紫水晶般的眼眸微微闔起。
第一個音符從她指尖流淌而出時,懸浮在琴房角落的靈植葉片突然輕輕晃動,水晶吊燈上的星芒也隨之明滅。
她的手指在琴鍵上翩躚起舞,時而如靈雀輕點水麵,時而似疾風掠過鬆林。
琴音與窗外的靈植共鳴,藤蔓上的熒光花朵紛紛綻放,琉璃風鈴自動奏響和聲。
當《月光奏鳴曲》的旋律鋪滿整個房間時,連走廊上巡邏的靈寵雪貂都駐足傾聽,粉嫩嫩的鼻尖貼著門縫輕輕翕動。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混著傭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姐,吃午飯了。”
沈夢雪的手指在琴鍵上輕輕收攏,最後一個音符如漣漪般消散在空氣中。她起身時,旗袍下擺掃過琴凳上的流蘇,驚起幾縷懸浮的金粉。
透過琴房的落地窗,她看見庭院裏的靈植正在微風中搖曳,像是在為這場即興演奏鼓掌。
沈夢雪踩著絲綢軟底鞋,墨色旗袍下擺掃過雕花樓梯,青玉簪隨著步伐輕晃,在鎏金牆麵上投下細碎的暗影。
餐桌上,銀質餐具在靈燭映照下泛著冷光,沈老爺子手中的青瓷茶盞騰起嫋嫋白霧,江正初正趴在桌沿,寶藍色眼眸直勾勾盯著冒著熱氣的靈食,時不時偷瞄空著的兩個座位。
老夫人將象牙骨扇輕輕叩在紅木餐桌,鎏金護甲劃過杯盞邊緣發出細微聲響:“這孩子,說他一句現在連飯都不吃了。”
杏色眼眸泛起擔憂,轉頭吩咐一旁的傭人:“菊兒,你去把他叫下來吃飯。”
“奶奶,還是我去吧。”沈夢雪話音未落,便提起裙擺小跑上樓。
她的腳步聲混著珍珠發飾的叮咚聲,在回廊裏激起層層回響。停在頌年房門前時,她伸手叩擊雕花門板,指節觸到冰涼的鎏金紋路。
屋內一片死寂,唯有從門縫裏漏出若有若無的機械齒輪轉動聲。沈夢雪咬了咬下唇,又加重力道敲擊。
第三次叩門聲剛落,房內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緊接著是慌亂的腳步聲。
“催命呢,敲什麽敲!”木門猛地被拽開,頌年黑色短發淩亂翹起,銀絲雲紋針織衫紐扣錯扣,露出裏麵印著機械甲蟲的白色t恤。
粉色琥珀色的眼眸盛滿怒意,卻在看清沈夢雪的瞬間驟然凝固,喉結不安地滾動。他別過臉咳嗽兩聲,踢開腳邊散落的齒輪零件:“什麽事兒?”
沈夢雪仰頭望著他發紅的耳尖,紫水晶眼眸彎成月牙,旗袍上的銀線曇花隨著笑意輕輕顫動:“該吃午飯啦。”
她晃了晃手中攥著的竹編食盒,“我給你留了份靈米糕,再不去可就被江正初吃光了。”
頌年低頭瞥見沈夢雪手中精致的竹編食盒,盒簷還係著淡紫色絲帶,在空氣中輕輕晃動。
他粉色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怔,隨即不自然地抬手理了理歪斜的衣領,故意板著臉道:“哦,那走吧!”
話音未落,他已率先邁出步子,銀絲雲紋針織衫下擺掃過沈夢雪的旗袍,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檀香與機油混合的氣息。
沈夢雪小跑兩步跟上,發間青玉簪隨著步伐輕顫,在兩人身後的牆壁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頌年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褲縫,聽著身旁傳來的珍珠發飾叮咚聲,突然加快了腳步。
轉過回廊時,他悄悄側頭看了眼沈夢雪專注的側臉,喉結滾動著將“其實不用特意留”這句話咽回了肚裏,隻裝作漫不經心地踢開腳下一顆滾落的玻璃珠,任由它在大理石地麵上劃出清脆的聲響。
兩人剛踏入餐廳,空氣驟然凝滯。老夫人握著象牙骨扇的手微微收緊,扇麵上的琉璃玫瑰隨著她的動作輕顫,發出細碎的脆響:“你說你這孩子,說你兩句還不吃飯了,你是想絕食嗎?”
聲如洪鍾,震得水晶吊燈上的流蘇都輕輕搖晃,杏色眼眸裏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頌年垂著頭,粉色琥珀色的眼眸藏在淩亂的劉海下,像被烏雲遮蔽的晚霞。
他絞著針織衫衣角,銀絲雲紋在指間被揉得發皺,青銅齒輪胸針隨著不安的動作輕輕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
整個餐廳安靜得能聽見壁爐裏靈木燃燒的劈啪聲,他緊抿的唇線倔強地繃著,一聲不吭。
沈老爺子抬手按住老夫人顫抖的手腕,深藍色西裝袖口的雷紋徽章泛起微光,腕表符文流轉間壓下了空氣中緊繃的氣息:“行了,行了,別說了。”
聲如沉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卻在掃過頌年泛紅的耳尖時,淺黃色眼眸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鬆動。
二哥優雅地執起銀質公筷,黑色西裝袖口滑落,露出內側暗繡的雷紋圖騰。
他夾起一塊鮮嫩的靈菇,輕輕放進沈夢雪碗裏,銀邊眼鏡折射著燭光,嗓音溫柔得如同春日暖陽:“雪兒,多吃點兒。”
頌年盯著碗裏蒸騰的熱氣,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學著二哥的樣子,顫巍巍地夾起一塊油亮的辣子雞,紅油順著雞塊滴落,在骨瓷碗裏濺起小水花。
當沈夢雪輕聲說出“我胃不好,不能吃辣的”時,他的手猛地僵在半空,粉色琥珀色的眼眸瞬間染上慌亂。
“哦……”他聲音輕得像片飄落的羽毛,耳朵尖幾乎要燒起來。
他慌亂地把辣子雞塞進自己碗裏,動作大得碰倒了一旁的青瓷湯勺。
金屬與瓷器相撞的聲響回蕩在餐廳裏,他慌忙低頭扒拉米飯,卻沒發現沈夢雪望著他泛紅的耳尖,紫水晶般的眼眸彎成了月牙,嘴角藏著忍俊不禁的笑意。
頌年握著銀筷的手指微微發白,在瓷盤上方懸停片刻,終於夾起一塊裹著琥珀色醬汁的排骨。
粉色琥珀色的眼眸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沈夢雪的表情,耳尖還殘留著剛才的紅暈,像是被晚霞染透的雲朵。“這個……能吃嗎?”他聲音發緊,尾音不自覺地上揚,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忐忑。
沈夢雪紫水晶般的眼眸彎成兩汪月牙,珍珠發飾隨著笑意輕輕晃動,在餐桌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她連忙點頭,繡著銀線曇花的旗袍隨著動作微微起伏:“這個可以!”
清脆的聲音像靈雀的啼鳴,伸手接過排骨時,指尖不經意間擦過頌年的手背,驚得他如觸電般縮了縮手,銀筷與瓷碗相碰發出輕響。
老夫人望著這一幕,象牙骨扇掩住上揚的唇角,腕間鈴蘭銀鐲輕輕晃動;沈老爺子端起青瓷茶盞輕抿,淺黃色眼眸裏難得泛起一絲柔和的漣漪。
整個餐廳裏,唯有江正初鼓著腮幫子,寶藍色眼眸滿是羨慕,叉子上的靈肉都忘了塞進嘴裏。
顧晏之垂眸盯著碗碟間色澤鮮亮的靈蔬,藏青色針織衫袖口沾著的草屑還未抖落。
他的手指微微發顫,夾起一箸翡翠般的翡翠白玉卷時,竹葉胸針隨著動作輕輕搖晃。“你愛吃的。”
少年聲音輕如呢喃,將菜放進沈夢雪碗裏後,慌忙低頭扒拉米飯,泛紅的耳尖幾乎要埋進衣領裏。
江正初“唰”地一下從座椅上彈起,銀灰色西裝扣子崩得搖搖欲墜,露出t恤上張牙舞爪的小火龍。
他抄起公筷,動作誇張地將糖醋靈魚、香酥靈蝦一股腦往沈夢雪碗裏堆,醬汁濺在波斯地毯上也渾然不覺。
“瞧你瘦的跟個猴兒似的,多吃點兒!”他扯著嗓子嚷嚷,寶藍色眼眸瞪得溜圓,歪斜的領結隨著動作晃出殘影,活像隻急於投喂的小獸。
沈夢雪望著瞬間堆成小山的瓷碗,紫水晶般的眼眸滿是驚愕,珍珠發飾隨著急促的呼吸輕輕顫動。
她剛要開口,江正初又夾起一大塊冒著熱氣的蜜汁靈肉,肉塊險些戳到她鼻尖:“張嘴張嘴!”
餐桌上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勸食聲,沈老爺子手中的茶盞懸在半空,老夫人的象牙骨扇掩著笑意,而頌年默默將新燉的山藥排骨湯推到沈夢雪手邊,粉色琥珀色的眼眸裏藏著不自在的關切。
沈夢雪癱坐在雕花餐椅裏,繡著銀絲曇花的旗袍被撐得微微發緊,珍珠發飾隨著急促的喘息輕輕搖晃。
她望著碗裏還在不斷壘高的食物,紫水晶般的眼眸泛起水霧,小手無力地搭在桌邊:“正初……我真的吃不下了……”
江正初充耳不聞,公筷又狠狠夾起一大塊金黃酥脆的靈米糕,油漬順著筷尖滴落在沈夢雪裙擺上:“再吃一口!就一口!”寶藍色眼眸瞪得渾圓,歪斜的領結幾乎甩到鼻尖,活像隻炸毛的孔雀。
老夫人“啪”地合上象牙骨扇,鎏金護甲重重叩在餐桌:“正初,你是要把雪兒撐死嗎?”
她杏色眼眸似笑非笑,腕間鈴蘭銀鐲撞出一串清響,“雪兒年紀小,吃不了太多,當心胃撐壞了。”
話音未落,梁頌年突然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攥住沈夢雪的碗沿,粉色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不耐:“麻煩。”
瓷碗與桌麵相撞發出脆響,他舀起堆成小山的食物,大口咀嚼起來,銀絲雲紋針織衫隨著吞咽動作微微起伏。
“梁頌年!”江正初“噌”地站起,銀灰色西裝下擺掃翻了旁邊的水晶果盤,玻璃珠劈裏啪啦滾落在地。
他指著梁頌年的鼻尖,寶藍色眼眸幾乎要噴出火來,t恤上的小火龍仿佛也跟著張牙舞爪,“這些菜是我給夢雪夾的,你吃了是什麽意思?!”
梁頌年慢條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靈肉,故意用袖口擦了擦嘴角,青銅齒輪胸針隨著動作在燭光下泛著冷光:“你以為我稀罕?”
他斜睨著江正初,尾音拖得極長,像根帶著倒刺的藤蔓,“這叫廢物利用——總比看著某些人糟蹋糧食強。”
“你!”江正初氣得原地蹦跳,鞋跟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麵上,震得吊燈流蘇簌簌作響,“有本事別吃!吐出來啊!”
梁頌年慢條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粉色琥珀色的眼眸漫不經心地掃過江正初漲紅的臉,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
他端起沈夢雪的瓷碗,用銀勺輕輕敲了敲碗沿,發出清脆的聲響,銀絲雲紋針織衫下的胸膛隨著動作微微起伏:“我吐出來你吃啊。”聲音帶著刻意拉長的尾調,像浸了冰的絲線,字字都透著嘲諷。
江正初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寶藍色眼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猛地撲向餐桌,銀灰色西裝扣子崩開兩顆,露出裏麵印著小火龍的卡通t恤。“梁頌年!你別太過分!”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歪斜的領結隨著劇烈的動作甩來甩去,活像隻被激怒的小獸。
一旁的顧晏之悄悄往沈夢雪身邊挪了挪,藏青色針織衫下的手指緊緊攥成拳頭,擔憂地看著即將爆發的爭吵。
沈夢雪慌亂地站起身,繡著曇花的裙擺掃過餐桌,險些打翻盛著靈泉的青瓷碗。她紫水晶般的眼眸滿是焦急,珍珠發飾隨著動作叮當作響:“別吵了!大家好好吃飯……”
但她的聲音很快被兩個男孩的爭執聲淹沒。老夫人輕輕歎了口氣,用象牙骨扇揉了揉太陽穴,而沈老爺子則放下手中的茶盞,淺黃色眼眸裏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
沈老爺子重重放下手中青瓷茶盞,杯盞與檀木托盤相撞發出悶響,震得盞中茶湯蕩出漣漪。
他深藍色西裝上的雷紋徽章隨著周身迸發的威壓微微發亮,腕表符文流轉如星芒:“都給我住口!”聲如洪鍾,瞬間壓下劍拔弩張的爭吵。
江正初的叫嚷戛然而止,寶藍色眼眸仍氣鼓鼓地瞪著梁頌年,胸脯卻在沈老爺子的威壓下微微發顫,銀灰色西裝歪斜的領結隨著急促呼吸起伏。
梁頌年將瓷碗重重推回桌麵,青銅齒輪胸針在燭光下劃出冷冽的光弧,粉色琥珀色眼眸雖還倔強地揚著,卻悄悄往老夫人的方向瞥了一眼。
老夫人適時用象牙骨扇輕點桌麵,鎏金護甲掃過桌布上暈開的油漬:“瞧瞧,把好好的飯桌鬧成戰場了。”
她朝沈夢雪招了招手,腕間鈴蘭銀鐲晃出清脆聲響,“來奶奶這兒,我給你盛碗消食的靈米粥。”
沈夢雪如獲大赦,紫水晶眼眸還蒙著層水霧,珍珠發飾隨著小跑的動作叮當作響。
她剛在老夫人身邊落座,便見二哥優雅地擦拭唇角,黑色西裝袖口滑落,露出內側暗繡的雷紋圖騰:“飯後帶你們去靈植園散步,新來的月光藤開得正好。”
顧晏之默默起身收拾狼藉的餐桌,藏青色針織衫肩頭的草屑悄然落在江正初剛才碰翻的玻璃珠旁。
他垂眸時,竹葉胸針輕輕晃動,低聲道:“我……我去準備驅蟲香囊。”
梁頌年盯著他忙碌的背影,突然伸手將碗裏最後一塊糖醋靈魚夾進沈夢雪碟中,動作生硬得像機械齒輪卡頓:“看什麽看,吃你的。”
沈夢雪咬下糖醋靈魚的瞬間,酸甜的醬汁在舌尖綻開,琥珀色的魚塊裹著晶瑩糖絲,在燭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她鼓著腮幫子望向二哥,紫水晶眼眸裏漾起期待的漣漪,珍珠發飾隨著咀嚼輕輕顫動。
二哥推了推銀邊眼鏡,鏡片折射出細碎的光,袖口暗繡的雷紋圖騰隨著動作若隱若現:“雪兒,想不想出去玩兒?”
話音未落,江正初立刻蹦到桌邊,歪斜的領結掃過沈夢雪的餐盤:“我帶夢雪去!遊樂園的靈寵過山車新添了噴火特效!”
頌年卻突然將銀筷重重擱在碗沿,青銅齒輪胸針隨著動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老夫人用象牙骨扇輕點桌麵,鎏金護甲劃出優雅的弧線:“胡鬧,遊樂園整日吵吵鬧鬧。”
她轉向沈老爺子,杏色眼眸帶著笑意:“聽說星嶼灣的潮汐花要開了?”沈老爺子端起青瓷茶盞輕抿,腕表符文流轉間泛起微光:“倒是個好去處,那兒的星軌瀑布能映照出靈植的前世今生。”
二哥頷首輕笑,黑色西裝下的雷紋徽章微微發燙:“那讓你頌年哥哥帶你去。”
他望向頌年時,目光裏藏著深意,“星嶼灣暗礁遍布,唯有精通機械羅盤的人才能找到最佳觀景點。”
頌年耳尖瞬間泛紅,粉色琥珀色的眼眸閃過慌亂,卻又梗著脖子應道:“麻煩。”可攥著餐巾的手指卻不自覺收緊,將銀絲雲紋布料揉出褶皺。
三日後清晨,沈夢雪換上綴滿貝殼流蘇的薄荷綠紗裙,發間青玉簪換成了月光石編織的花環。
她提著藤蔓編織的野餐籃奔到長廊,正撞見頌年倚著鎏金欄杆調試青銅羅盤。
少年黑色短發被晨風掀起,銀絲雲紋針織衫下擺掠過他腰側別著的齒輪工具包,在陽光下勾勒出利落的剪影。
“磨蹭。”頌年頭也不抬,指尖拂過羅盤上流轉的星圖,可當沈夢雪踮腳湊過來看時,他卻慌忙將羅盤往身後藏,耳尖染上可疑的紅暈。
兩人乘上懸浮靈舟,船舷掛著的風鈴隨著穿越雲層的震動輕響。沈夢雪趴在欄杆上,望著下方翻湧的雲海,紫水晶眼眸映著浮動的光斑。
突然,靈舟劇烈顛簸,她踉蹌著後退,卻撞進帶著檀香與機油氣息的懷抱。
頌年僵著身子將她扶正,粉色琥珀色眼眸不敢與她對視:“笨手笨腳。”
可當靈舟駛入星嶼灣,他卻主動站到沈夢雪身前,指著遠處:“看,潮汐花。”
海岸線漫開璀璨的藍紫色花海,每朵花的花蕊都凝結著星砂,隨著漲潮的浪聲緩緩旋轉,與天際的星軌瀑布遙相呼應,銀色水流中倒映著靈植虛影,如同流動的夢幻畫卷。
沈夢雪興奮地奔向花海,紗裙掠過沾著晨露的草葉。
頌年猶豫片刻,從工具包掏出個機械蜂鳥掛件,金屬羽翼上還刻著藤蔓花紋,與她送的紐扣紋樣如出一轍。
他紅著臉將掛件塞進她掌心,轉身便走:“路上撿的,醜死了。”
可當沈夢雪將蜂鳥係在發間時,他偷偷用羅盤鏡麵映出她的模樣,嘴角的弧度怎麽也壓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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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砂鋪就的小徑在沈夢雪腳下泛著微光,她裙擺上的貝殼流蘇與潮汐花簌簌作響的藍紫色花瓣共鳴。
梁頌年的手掌溫熱,帶著海水的鹹澀,攥著她手腕的力道卻不容抗拒。
他指向遠處那架由月光藤編織的秋千,藤蔓上垂落的水晶鈴鐺在海風裏輕晃,像是綴滿星子的蛛網。
“你坐在秋千上等我,我馬上回來。”男孩鬆開手時,一枚貝殼從他掌心滑落,在沙地上劃出銀亮的弧線。
沈夢雪踩著細軟的星砂走過去,薄荷綠紗裙掃過沾著晨露的花瓣,驚起幾隻發光的靈蝶。
秋千繩索纏繞著會呼吸的熒光苔蘚,她剛坐上去,整架秋千便隨著潮汐的韻律輕輕搖晃,將她蕩向綴滿星軌瀑布倒影的天空。
海風卷著鹹澀的氣息掠過發間的月光石花環,沈夢雪百無聊賴地踢著懸空的雙腳,貝殼流蘇在腳踝處撞出細碎聲響。
水晶鈴鐺奏出單調的旋律,遠處潮汐花田翻湧的浪濤聲裏,她的呢喃顯得格外清晰:“怎麽還不回來呀……”
她揪下裙擺上的藤蔓裝飾,在掌心繞成鬆散的圈,任由秋千將自己蕩向更高處。
當夕陽給星軌瀑布鍍上琥珀色的光暈時,她托著腮嘟囔:“好無聊……”話音未落,背後突然傳來衣料摩擦的聲響,裹挾著冷冽的雪鬆氣息。
“這麽久不見,真是讓我好找。”
沈夢雪猛地轉身,秋千因慣性劇烈晃動,水晶鈴鐺發出急促的嗡鳴。月光藤編織的座椅在她躍起時蕩出殘影,薄荷綠裙擺綻成一朵盛開的浪花。
站在星砂小徑盡頭的女孩身著墨色綢裙,衣擺繡著暗紋藤蔓,隨著步伐流動如夜色中的溪水。
她淺綠色的眼眸像被晨露浸潤的翡翠,倒映著星軌瀑布的流光,漆黑長發垂至腰間,發尾係著的銀鈴卻寂靜無聲。
“布思瑰!”沈夢雪的驚呼驚散了腳邊的靈蝶,她踩著歪斜的貝殼鞋衝向對方,卻在距離半米處驟然停步。
布思瑰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寒氣,黑衣上凝結的細小冰晶在暮色中閃爍,像是綴滿星辰的夜幕。
布思瑰抬手捋了捋垂落的發絲,動作優雅得如同貴族小姐。
她淺綠色的眼眸掃過沈夢雪發間的月光石花環,又落在她裙擺沾染的星砂上,語氣平靜得如同湖麵:“我去沈家找過你。”
沈夢雪咬著下唇,絞著裙擺上的流蘇:“對不起啊,忘記告訴你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我,上次我怎麽也找不到你……”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被海風卷走尾音。布思瑰卻輕輕搖了搖頭,發絲間垂落的銀鈴終於發出一聲清響,如同深潭裏墜入的石子:“我知道,這不怪你。”
暮色漸濃,星軌瀑布的光芒在布思瑰的黑衣上流淌,將她的輪廓鍍成流動的陰影。
沈夢雪望著對方越發清冷的眉眼,突然覺得這場重逢像極了潮汐花在月光下的綻放——美麗,卻帶著難以觸碰的寒意。
沈夢雪踮起腳尖,月光石花環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在布思瑰漆黑的裙擺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她紫水晶般的眼眸滿是驚訝,珍珠發飾隨著話語微微顫動:“你怎麽來了這裏?這裏離沈家很遠的。”
海風卷起她薄荷綠的裙擺,貝殼流蘇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布思瑰淺綠色的眼眸平靜如深潭,沒有一絲波瀾。
她抬手將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到耳後,銀鈴輕響,聲音清冷而沉穩:“被父親派過來的,我猜你在這裏。”
黑衣上的暗紋藤蔓在星軌瀑布的光芒下若隱若現,仿佛活過來一般蜿蜒遊動。
“你好厲害啊!”沈夢雪雙眼亮晶晶的,像綴滿了星辰,小跑著靠近,發間靈蝶被驚起,圍繞著兩人翩翩起舞。
她仰著頭,滿是崇拜地看著布思瑰,裙擺上沾染的星砂隨著動作簌簌掉落,在沙地上劃出一道道微光。
布思瑰低頭凝視著沈夢雪,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轉瞬即逝。她伸手輕輕拂過沈夢雪被風吹亂的發絲,指尖帶著些許涼意:“你也會有這麽一天的。”
聲音依舊平淡,卻莫名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遠處的潮汐花隨著她的話音輕輕搖曳,藍紫色的花海泛起層層漣漪,與星軌瀑布的流光交織在一起,如夢似幻。
沈夢雪望著布思瑰,突然覺得對方身上的冷漠不再遙遠,反而像是一層神秘的紗,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