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委屈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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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夢雪赤著腳踩在月光石鑲嵌的地板上,涼意順著腳心往上爬。
    傭人們剛退下,梳妝台上鎏金燭台的火苗在無風自動,將她披散的長發染成流動的琥珀色。
    白色針織睡裙的蕾絲邊隨著動作輕輕起伏,腰間金絲繡著的星紋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每一步都帶出絲綢摩擦的細碎聲響。
    腳邊的\"地毯\"突然抖了抖,雪白的毛發間探出個虎頭。
    青玥琥珀色的豎瞳蒙著層水霧,肉墊搭在沈夢雪腳踝上輕輕揉捏,喉嚨裏發出類似撒嬌的呼嚕聲。
    這隻本該威風凜凜的白虎,此刻卻像被抽走了骨頭,整個癱在波斯地毯上,圓滾滾的肚子隨著呼吸起起伏伏,爪尖還勾著半截咬得破破爛爛的星光毛線球。
    \"又把我圍巾咬壞了?\"沈夢雪彎腰揪起白虎後頸的軟肉,指尖陷進蓬鬆的白毛裏。
    青玥立刻四爪亂蹬,尾巴不安分地掃過她小腿,毛茸茸的大尾巴尖還沾著幾片白天從學院帶回來的發光花瓣。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白虎肚皮上,映得那層贅肉微微發亮,隨著掙紮泛起波浪般的漣漪。
    \"說好要當守護獸的呢?\"她戳了戳青玥圓鼓鼓的肚子,指腹觸到的軟肉像團。
    白虎突然翻身露出肚皮,爪子捂著眼睛裝可憐,肚皮上還沾著沒擦幹淨的奶油漬——顯然是偷吃了廚房新研製的星空泡芙。
    沈夢雪被逗得輕笑出聲,發間珍珠發飾跟著晃動,玫瑰香混著白虎身上若有若無的雪鬆香,在靜謐的房間裏氤氳開來。
    窗外星雲流轉,將一人一虎的影子投在牆上。
    青玥趁機翻身躍起,毛茸茸的大腦袋蹭著沈夢雪脖頸,溫熱的呼吸噴在皮膚上。
    沈夢雪笑著躲開,卻被白虎用尾巴纏住手腕,一人一虎在地毯上滾作一團,驚起滿地星光。
    月光石項鏈隨著動作輕晃,與青玥項圈上的月光石吊墜遙相呼應,在黑暗中勾勒出細碎的光網。
    沈夢雪指尖捏起鎏金托盤上的月光酥,瑩藍色的糖霜在燭火下流轉著銀河般的光暈。
    她故意將點心舉到青玥鼻尖上方,看著白虎琥珀色的豎瞳瞬間收縮成銳利的細線,濕漉漉的鼻頭不停翕動,喉間溢出急切的嗚咽。
    蓬鬆的大尾巴在地毯上掃出沙沙聲響,像架失控的羽毛撣子,將散落的毛線球踢得滿屋亂滾。
    \"打個滾兒。\"沈夢雪歪著頭輕笑,珍珠發飾垂落的流蘇掃過青玥的胡須。
    白虎立刻前爪撐地,圓滾滾的身子笨拙地往左側傾倒,雪白的肚皮在月光下翻出一片柔亮的絨毛。
    可它太急於求食,龐大的身軀竟在原地轉起圈來,帶起的氣流掀翻了梳妝台上的香水瓶,玫瑰木的氣息與打翻的鳶尾香水在空氣中炸開。
    \"笨死了。\"沈夢雪笑得直不起腰,發間珍珠隨著顫抖輕撞,發出風鈴般的脆響。
    青玥卻不氣餒,突然後腿發力,整個虎身騰空躍起,在空中擰成毛茸茸的白團子,落地時準確無誤地翻了個漂亮的筋鬥。
    蓬鬆的尾巴掃過沈夢雪腳踝,帶起一陣酥癢,爪子還保持著作揖的姿勢,眼巴巴盯著那塊快要融化的月光酥。
    \"好啦好啦。\"沈夢雪將點心掰成兩半,一半喂進青玥迫不及待張開的嘴裏,另一半自己咬了一口。
    冰涼的糖霜在舌尖化開,混著白虎蹭過來時沾染的雪鬆香,竟比平日裏多出幾分甜意。
    青玥滿足地打了個飽嗝,肉墊搭在她膝頭,喉間發出拖拉機般的呼嚕聲,爪子無意識地揉捏著她裙擺,把金絲繡的星紋都抓出了毛邊。
    青玥的利爪深深陷進裙擺金絲刺繡的星紋裏,雪白的絨毛間還卡著幾根脫落的金線。
    沈夢雪拽著裙擺拚命往後扯,絲綢摩擦聲裏混著她帶著哭腔的嗔怪:\"青玥!再不鬆開,我真的要生氣了!\"
    白虎卻把肉墊蜷成小拳頭,粉紅的爪墊緊緊勾住布料,琥珀色眼睛濕漉漉地眨動,尾巴有氣無力地拍打著地麵,活像個耍賴的孩童。
    \"看看這都成什麽樣了!\"沈夢雪舉起裙擺,月光下三道爪痕如猙獰的傷口,割裂了原本平整的綢緞。
    她氣呼呼地用指尖戳向青玥的虎頭,力道卻像撓癢癢,\"說好要當守護獸,結果淨闖禍!\"
    白虎嗚咽著把腦袋埋進她膝間,蓬鬆的毛發蹭得她小腿發麻,爪子卻仍死死攥著布料不放,喉間發出委屈的呼嚕聲。
    沈夢雪突然一甩裙擺,轉身撲向床鋪。絲綢睡裙揚起的弧度掃過青玥鼻尖,帶起一陣玫瑰香風。
    她像隻炸毛的貓般鑽進絲絨被裏,隻露出個倔強的後腦勺,發間珍珠發飾隨著動作叮當作響:\"我才不跟壞老虎睡呢!\"被窩裏傳來悶悶的嘟囔,被子被她卷成緊實的蠶繭,隻留下微微起伏的輪廓。
    青玥歪著腦袋呆愣了半秒,突然前爪搭上床頭,龐大的身軀輕盈地躍上軟墊。
    床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白虎把毛茸茸的腦袋往被窩縫隙裏鑽,胡須掃得沈夢雪後頸發癢。
    \"下去!\"沈夢雪猛地掀開被子坐起,發梢淩亂地散在肩頭,月光石項鏈隨著動作晃出細碎的光。
    她伸手推搡著青玥的胸膛,指尖陷進蓬鬆的白毛裏,\"自己睡地板去!\"
    白虎委屈地嗚咽一聲,龐大的身軀卻紋絲不動。
    它突然蜷成毛球,將整個腦袋埋進沈夢雪懷裏,溫熱的呼吸透過單薄的睡裙燙在皮膚上。
    沈夢雪僵了僵,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梳理著白虎頸間的長毛:\"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青玥立刻發出滿足的呼嚕聲,尾巴得意地掃過她小腿,爪子小心翼翼地搭在她腰側,生怕再惹主人生氣。
    窗外星雲流轉,將相擁的一人一虎籠罩在溫柔的銀光裏。
    沈夢雪倚在雕花床頭,月光透過窗欞在她蒼白的皮膚上灑下細碎的銀斑。
    她慢條斯理地摘下珍珠發飾,晶瑩的珠子在指間滾動,折射出清冷的光澤。
    玫瑰香氣隨著動作飄散,與房間裏安神的熏香交織在一起。
    首飾盒打開時發出輕微的哢嗒聲,她將月光石項鏈、鎏金星紋耳墜依次放入絲絨襯底,每一件首飾都價值連城,卻不及她此刻慵懶的模樣動人。
    青玥蹲坐在床邊,龐大的身軀將月光都遮擋了大半。
    它琥珀色的豎瞳一眨不眨地盯著沈夢雪的動作,尾巴乖巧地卷在爪邊,偶爾輕輕拍打幾下地毯,發出沉悶的聲響。
    當沈夢雪取下最後一枚戒指時,白虎突然伸出肉墊,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腕,喉間發出低低的嗚咽,像是在催促。
    “好啦,好啦,我們該睡覺了。”沈夢雪笑著戳了戳青玥的鼻尖,白虎立刻用腦袋蹭她的掌心,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她歪頭看向燭台,燭光在牆上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青玥,去把蠟燭關了,然後躺進來睡覺。”
    青玥立刻站起身,龐大的身軀卻異常靈活地躍過床鋪。
    它前爪並攏,對著燭火輕輕一拍,空氣裏頓時騰起一股白煙,燭火應聲而滅。
    房間陷入黑暗的瞬間,窗外的星雲突然變得更加明亮,沈夢雪頸間未及收進首飾盒的月光石吊墜自動亮起,將四周映照得朦朧而柔和。
    白虎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像個怕吵醒主人的孩童般輕輕趴下。
    它將腦袋枕在沈夢雪枕邊,尾巴自然而然地纏上她的腳踝,溫熱的呼吸噴在她頸側。
    沈夢雪往白虎懷裏蹭了蹭,感受到柔軟的白毛拂過臉頰,青玥身上特有的雪鬆香將她溫柔地包裹。
    窗外星河流轉,一人一虎在月光下漸漸沉入夢鄉,靜謐的房間裏隻回蕩著均勻的呼吸聲。
    ——————
    寒風裹挾著冰晶撞在雕花玻璃窗上,發出細碎的嗚咽。
    沈夢雪踮著腳尖貼在冰涼的玻璃上,呼出的白霧在窗麵暈開朦朧的漣漪。
    月光石項鏈隨著她的動作輕晃,與窗外紛揚的雪絮一同折射出冷冽的光。
    絨毛大雪簌簌而下,將遠處的塔樓、廊簷都染成了綿軟的白色,整個沈家老宅仿佛墜入了一場靜謐的夢境。
    青玥察覺到主人的瑟縮,蓬鬆的尾巴立刻卷住她的小腿。
    白虎胸腔裏發出低沉的轟鳴,溫熱的吐息順著她的腳踝往上爬,在針織睡裙邊緣凝成細小的水珠。
    它琥珀色的豎瞳映著窗外翻湧的雪幕,突然用腦袋頂開沈夢雪垂落的發絲,粗糙的舌頭輕輕舔過她泛紅的耳垂。
    \"青玥,這還是我在這裏看到的第一場雪呢。\"沈夢雪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欞上凝結的冰花,冰涼的觸感讓她微微顫抖。
    白虎蹲坐起來,前爪搭在她膝頭,喉間發出安撫般的呼嚕聲,蓬鬆的毛發蹭得她手背發癢。
    房間裏的魔法壁爐突然劈啪作響,躍動的火焰卻驅不散她眼底的落寞。
    沈夢雪抱緊雙臂,絲綢睡裙下的皮膚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一轉眼我來這邊已經快三個月了,爸爸他們都不來看我......\"
    她踢開腳邊滾落的毛絨拖鞋,露出凍得發紅的腳趾,\"什麽嘛,說好經常來看我的,現在又騙我,根本就是嫌我是累贅,才把我丟在這裏的!\"
    話音未落,青玥突然發出一聲悶吼。白虎站起身抖了抖毛發,龐大的身軀將沈夢雪整個籠罩在陰影裏。
    它用尾巴卷來天鵝絨毯子,像圍圍巾似的繞在她身上,又把腦袋埋進她懷中,溫熱的鼻息透過布料熨燙著她冰涼的小腹。
    窗外的雪勢愈發猛烈,卻有一簇絨毛雪穿過縫隙落在沈夢雪肩頭,轉瞬化作晶瑩的水珠,混著她睫毛上未幹的霧氣,折射出細碎的光。
    雕花木門輕響,鎏金門環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傭人的聲音裹挾著走廊裏的檀香飄進來時,沈夢雪正將臉頰貼在青玥蓬鬆的脖頸間,白虎厚實的皮毛隔絕了玻璃傳來的寒意。
    她指尖無意識地揪著青玥耳後的絨毛,在傭人推門而入的瞬間,琥珀色豎瞳與對方驚恐的目光撞個正著。
    \"小姐!\"傭人手中的銅盆險些落地,熱水在盆中晃出漣漪。
    她望著沈夢雪單薄的針織睡裙,凍得發紅的腳踝還露在天鵝絨毯子外,急得額角沁出細汗。
    檀木衣櫃被猛地拉開,貂絨滾邊的星紋披風\"唰\"地展開,裹住沈夢雪肩頭時還帶著陽光曬過的暖意,\"這天氣容易傷寒,要是染上風寒可怎麽好!\"
    沈夢雪任由傭人係緊披風的金絲帶,指尖卻悄悄勾住青玥垂落的尾巴。
    白虎立刻心領神會,龐大的身軀貼得更近,胸腔裏發出的呼嚕聲震得她掌心發麻。
    \"有這個小家夥在,才不會感冒呢,是吧?青玥?\"她歪頭在白虎毛茸茸的耳朵上蹭了蹭,玫瑰發香混著雪鬆香在空氣中彌漫。
    青玥突然挺直脊背,琥珀色眼睛驕傲地眯成細線。
    它抖了抖威風凜凜的白色鬃毛,喉間發出低沉的吼聲,前爪故意重重踩在地板上,震得月光石地磚都微微發顫。
    傭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嚇得後退半步,卻見白虎小心翼翼地用鼻尖頂開沈夢雪垂落的發絲,溫熱的舌頭輕輕舔去她睫毛上凝結的水霧,尾巴還討好地卷住她的手腕。
    “它不咬人的,別怕。”沈夢雪嗔怪地看向白虎,指尖戳了戳青玥毛茸茸的鼻頭,玫瑰香隨著動作在空氣中漾開。
    白虎耷拉著耳朵,琥珀色豎瞳蒙上一層水光,喉間溢出委屈的嗚咽,蓬鬆的大尾巴有氣無力地掃過地板,將掉落的絨毛卷成小小的雪團。
    它前爪搭在沈夢雪膝頭,腦袋拚命往她懷裏拱,把貂絨披風都蹭得皺成一團,胡須掃過她下巴時帶著潮濕的溫度,仿佛真要落下淚來。
    “行了行了,知道你委屈。”沈夢雪被蹭得癢,笑著摟住白虎的脖頸,指尖陷進厚實的白毛裏。
    青玥立刻發出滿足的呼嚕聲,尾巴卻還在不依不饒地拍打地麵,肉墊緊緊攥住她的裙擺,像是生怕被責怪。
    傭人緊繃的肩膀這才放鬆下來,看著白虎撒嬌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原來威風凜凜的守護獸,也會像個小孩子呢。”
    窗外的雪勢愈發猛烈,冰晶撞在玻璃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青玥突然抬起頭,警覺地望向窗外,喉間發出低沉的轟鳴。
    但感受到沈夢雪撫摸它腦袋的力道,又立刻溫順地趴下,將下巴擱在她腿上,爪子卻仍牢牢護著她的腳踝,溫熱的呼吸透過布料熨燙著她冰涼的皮膚。
    沈夢雪站在鏡子前,模樣俏皮又可愛。
    她戴著一頂淺米色的針織小帽,軟軟的材質襯得她臉蛋愈發粉嫩。
    身上穿著淺灰色的針織套裝,上衣是高領的設計,貼合著她的脖頸,柔軟又溫暖。褲子是寬鬆的闊腿版型,長度剛好到腳麵,走動時微微晃動,童趣十足。
    外麵搭配了一件淺灰色的小羽絨馬甲,圓滾滾的樣子像個小團子,上麵還繡著精致的小花圖案,增添了幾分甜美。
    她背著一個小小的米白色斜挎包,包帶剛好能落在她的肩頭,包上掛著一個可愛的小熊掛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腳上蹬著一雙淺棕色的毛絨小棉鞋,鞋口圓圓的,把她的小腳包裹得嚴嚴實實,走路時一蹦一跳,盡顯童真。
    沈夢雪對著鏡子轉了個圈,針織套裝的下擺輕盈揚起,米白色小熊掛飾跟著晃出可愛的弧線。
    她踮起腳尖湊近鏡麵,用指尖輕輕按壓帽子邊緣,將翹起的毛線撫平,發間殘留的玫瑰香混著羽絨馬甲的蓬鬆氣息,在暖融融的梳妝台前縈繞。
    青玥蹲坐在地毯上,琥珀色豎瞳隨著她的動作緩緩轉動,蓬鬆的尾巴有節奏地拍打地麵。
    當沈夢雪伸手摸它腦袋時,白虎立刻仰起頭,溫熱的舌頭輕輕舔過她手腕,喉間溢出黏人的呼嚕聲,爪子還依依不舍地勾住她羽絨馬甲的邊角。
    \"知道啦,放學就給你帶月光酥。\"沈夢雪笑著掰開白虎的爪子,絲綢圍巾從臂彎滑落,正巧蓋住它鼻尖沾著的奶油漬。
    青玥立刻興奮地原地轉了個圈,打翻的毛線球滾到梳妝台下,驚起幾片昨夜沾在毛發上的發光花瓣。
    傭人的羊絨披肩及時裹住沈夢雪肩頭,將她往門外引去。
    雕花樓梯泛著冷冽的月光石光澤,沈夢雪扶著鎏金欄杆緩步而下,毛絨棉鞋踩在台階上發出輕柔的噗噗聲。
    她特意低頭看了眼褲腳,淺灰色針織布料隨著步伐輕輕起伏,繡著小花的羽絨馬甲在光影中泛著柔和的光澤。
    寒風從半開的雕花門灌進來,卷起廊下懸掛的冰晶風鈴。
    沈夢雪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米白色針織帽上的絨球跟著晃動。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轉角傳來——梁頌年倚在檀木立柱旁,銀灰色披風上凝結著細小的雪粒,墨玉袖扣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呦,我們家的大小姐今天居然穿上褲子了,難得呀。\"
    他挑眉打量著沈夢雪圓滾滾的羽絨馬甲,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怎麽,是怕凍著你家那位饞嘴虎沒人投喂?\"
    話音未落,樓上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青玥威風凜凜的虎頭從欄杆間探出,琥珀色豎瞳狠狠瞪向梁頌年,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
    沈夢雪噗嗤笑出聲,伸手朝樓上揮了揮:\"別鬧,在家等我!\"
    她轉身時,小熊掛飾正巧撞在羽絨馬甲的小花刺繡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梁頌年望著她蹦跳著走向馬車的背影,目光不經意掃過她褲腳露出的毛絨棉鞋,嘴角的笑意不自覺加深了幾分。
    沈夢雪踩著毛絨棉鞋\"噠噠\"跑下最後幾級台階,淺灰色針織褲腳隨著步伐輕輕擺動,還沒等沈老夫人反應過來,她就像隻毛茸茸的小團子般撲進對方懷裏。
    羽絨馬甲上的小花刺繡蹭著老夫人柔軟的羊絨披肩,米白色小熊掛飾也跟著晃到胸前,\"奶奶早上好!\"甜甜的嗓音裹著溫熱的氣息,在清冷的晨風裏漾開。
    沈老夫人銀絲般的長發隨意垂落在墨色織錦長衣上,鑲著碎鑽的高跟鞋輕輕碾過月光石地板,發出細碎的聲響。
    她抬手攏住孫女的針織小帽,指尖拂過帽簷翹起的毛線,眼角漾開溫柔的笑紋:\"我的小寶貝,怎麽穿得這麽嚴實?\"話音未落,目光便掃向倚在樓梯柱旁的梁頌年,鎏金耳墜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你說說你,一大早上的幹嘛欺負我們家小雪?\"
    梁頌年單手插在銀灰色披風的暗袋裏,黑曜石袖扣在晨光下泛著冷光。
    他漫不經心地轉著一枚鎏金懷表鏈,狹長的丹鳳眼彎成狡黠的弧度:\"話可不能這麽說呀祖母,我不就是看著我們家大小姐不太精神的樣子逗逗她嘛。\"
    說著故意朝樓上瞥了眼,青玥正趴在欄杆上,蓬鬆的尾巴煩躁地甩來甩去,爪子下還壓著半截被咬得稀爛的圍巾。
    沈老夫人轉身時,長衣下擺掃過地麵的波斯地毯,繡著暗紋的絲綢在光影中流轉出神秘的光澤。
    她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到孫子麵前,發間的珍珠步搖隨著動作輕顫:\"哪有你這麽當哥哥的,快過來給你妹妹道歉。\"
    \"行了行了。\"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
    沈老爺子端坐在雕花餐桌前,深灰色西裝外披著羊絨大衣,銀質袖扣在晨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他握著骨瓷咖啡杯的指節分明,修剪整齊的指甲輕輕叩擊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晨光透過彩繪玻璃窗落在他梳得一絲不苟的黑發上,竟找不出半根銀絲,眼角裏沒有半點歲月的痕跡,\"孩子們著急去上學,快過來吃早餐吧。\"
    他抬眼時,鏡片後的目光像淬了冰,卻在掃過沈夢雪時,泛起不易察覺的暖意。
    梁頌年倚著雕花立柱,修長手指漫不經心地轉著鎏金懷表鏈,表鏈在晨光中劃出細碎的光弧。
    他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銀灰色披風隨著動作揚起一角,露出內襯暗紋的精致刺繡。
    聽到祖母的話,他誇張地歎了口氣,雙臂交叉抱在胸前,黑色皮靴重重踩在月光石台階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行行行,妹妹是個寶,我就是個草。”
    他故意拖長語調,尾音帶著少年特有的清亮,“不過我說祖母啊,你這偏心的都偏到外太空去了。”
    說著,他晃了晃垂在額前的碎發,發尾挑染的銀白色在光線下格外顯眼,“你至少裝一裝啊,好歹給我留點麵子。”
    他朝沈夢雪擠了擠眼,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琥珀色眼眸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完全不顧身後青玥從樓上投來的不滿目光目光——白虎正扒著欄杆,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哼唧聲,似乎也在為沈夢雪打抱不平。
    梁頌年慢悠悠走下台階,皮靴上的銀質雕花扣隨著步伐輕響,與青玥不耐煩的甩尾聲交織在一起。
    他路過沈夢雪身邊時,故意用肩膀輕輕撞了撞她,羽絨馬甲上的小熊掛飾晃得叮當響,“下次記得給你哥我帶點月光酥,不然……”
    話沒說完,沈老夫人已經抬手輕輕敲了下他的腦袋,珍珠步搖晃動間,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響。
    梁頌年誇張地縮了縮脖子,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披風上的暗紋,黑曜石袖扣在晃動間折射出冷芒。
    他故意拖長語調,尾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散漫:“不然怎樣?我這個當哥哥的……”
    話音未落,沈老夫人已經抄起一旁茶幾上的絲質手帕,輕輕抽打在他肩頭,繡著金線的帕角掃過銀灰色披風,驚起細微的絨毛。
    “快下來吃早餐!”老夫人發間的珍珠步搖隨著動作劇烈晃動,鎏金簪頭勾住幾縷垂落的銀絲,在晨光裏泛著柔和的光。
    她垂眸整理著羊絨披肩的流蘇,卻掩不住唇角若隱若現的笑意,“平時你可沒對我這麽溫柔過。”
    尾音帶著長輩獨有的嗔怪,像冬日壁爐裏躍動的火苗,暖融融地裹住整個前廳。
    梁頌年單手撐住雕花欄杆,另一隻手按在胸口,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樣:“您這心偏的,都偏到比外頭還遠了!”
    他粉紅色的眼眸彎成狡黠的月牙,故意朝端坐在餐桌前的沈老爺子使了個眼色。
    晨光穿透彩繪玻璃窗,在他挑染的銀發上鍍了層金邊,連帶著身後青玥豎起的虎毛都籠上了一層光暈——白虎正蹲坐在樓梯轉角,尾巴不耐煩地拍打地麵,震得波斯地毯上的暗紋都跟著起伏。
    沈老夫人抓起靠墊作勢要砸,羊絨布料在空中劃出半道弧線:“我很公平的好不好?一視同仁嘛!”
    她耳後的翡翠耳墜隨著動作輕晃,折射出冷冽的光,卻與眼底的笑意形成鮮明對比。
    梁頌年見狀立刻跳開,皮靴踏在月光石地麵上發出清脆聲響,他衝沈夢雪擠了擠眼,轉身時銀灰色披風揚起的下擺,恰好掃過青玥伸來的虎爪。
    梁頌年側身躲過青玥揮來的虎爪,靈活地像隻狡黠的雪狐。
    他伸手快速扯了下白虎蓬鬆的耳朵,惹得青玥發出一聲不滿的低吼。\"你這個小貓咪,還想偷襲?\"
    他一邊倒退著往餐桌方向走,一邊挑釁地朝青玥揚了揚下巴,琥珀色的眼眸裏滿是戲謔,\"想給你主人報仇,再過1萬年吧!\"
    青玥被激怒得毛發倒豎,雪白的鬃毛根根直立,琥珀色的豎瞳收縮成銳利的細線。
    它前爪重重地踏在台階上,月光石地磚都跟著震顫,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尾巴憤怒地甩動,將一旁的毛線球掃得滿屋亂飛。
    沈夢雪生怕白虎真的撲上去,連忙伸手按住它的腦袋,指尖陷進蓬鬆的白毛裏:\"青玥,別鬧!\"
    梁頌年倚在餐桌旁的雕花椅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被扯亂的披風。
    他瞥了眼氣鼓鼓的青玥,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懷表,表鏈在晨光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
    \"來啊,有本事來抓我啊!\"他挑釁的話語剛落,就見青玥後腿發力,龐大的身軀騰空躍起,嚇得他慌忙躲到沈老爺子身後,惹得餐桌上的咖啡杯都跟著輕輕搖晃。
    沈老爺子放下手中的報紙,鏡片後的目光掃過鬧作一團的兩人一虎,威嚴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好了,都別鬧了。\"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再鬧下去,早餐可就涼了。\"
    聽到這話,青玥才不甘地哼了一聲,慢悠悠地走回沈夢雪身邊,將腦袋擱在她膝頭,爪子還不忘對著梁頌年揮了揮,似乎在警告他別再挑釁。
    沈夢雪踮起腳尖摟住青玥的脖頸,臉頰深深埋進蓬鬆如雪的軟毛裏,針織小帽上的絨球蹭著白虎的下巴。
    她指尖輕柔地順著青玥耳後凹陷的弧度摩挲,感受到掌下肌肉隨著喉嚨裏的呼嚕聲微微震顫:\"好了好了,我的寶貝,你最乖了。\"尾音帶著哄孩童般的軟糯,玫瑰發香混著白虎身上的雪鬆香,在兩人周圍織成溫柔的網。
    青玥得意地挺直脊背,蓬鬆的白色鬃毛在晨光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它琥珀色的豎瞳斜睨著梁頌年,喉間溢出一聲輕蔑的哼唧,毛茸茸的大尾巴有節奏地拍打在沈夢雪小腿上,仿佛在示威。
    白虎故意將腦袋往沈夢雪懷裏拱得更深,肉墊還緊緊攥住她羽絨馬甲的邊角,沾著奶油漬的鼻尖輕輕蹭過她鎖骨,模樣活像個宣告主權的小霸王。
    梁頌年單手撐著餐桌,黑曜石袖扣在晨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他倚著鎏金雕花椅背,修長手指慢悠悠轉著鎏金懷表鏈,發出細碎的金屬輕響。
    \"這白虎上輩子恐怕是隻狐狸吧!\"他挑眉打量著青玥挑釁的模樣,琥珀色眼眸裏流轉著戲謔的笑意,\"這麽會爭寵,難不成是偷學了狐族的媚術?\"
    話音未落,青玥立刻炸毛,雪白的毛發瞬間炸開,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咆哮,爪子在地毯上刨出深深的褶皺。
    沈夢雪慌忙按住白虎的腦袋,針織套裝袖口滑落,露出腕間與青玥項圈同款的月光石吊墜。\"青玥!\"
    她嗔怪地戳了戳白虎的鼻頭,\"哥哥開玩笑呢。\"懷中的白虎這才不甘地收了氣勢,卻仍用尾巴纏住她的手腕,像條撒嬌的絨毯。
    梁頌年見狀,故意湊近白虎,鼻尖幾乎要碰到它的胡須:\"不服氣?等你學會用兩條腿走路,再來跟我爭寵如何?\"
    這話惹得青玥瞬間弓起脊背,沈老夫人手中的瓷勺\"當啷\"一聲磕在碗沿,滿室晨光都染上了幾分熱鬧的煙火氣。
    沈老夫人端著骨瓷咖啡杯,鎏金花紋在她指尖流轉。
    她挑眉望向氣鼓鼓的青玥,珍珠步搖隨著動作輕晃,銀發間的翡翠簪子折射出冷光:“你這小家夥跟個人似的,聽得懂嗎?”
    話音剛落,青玥的耳朵瞬間耷拉下來,蓬鬆的尾巴也無力地垂在沈夢雪腳邊,原本威風凜凜的白色鬃毛都蔫巴巴地貼在身上。
    白虎將腦袋深深埋進沈夢雪懷裏,溫熱的呼吸透過針織毛衣,在她皮膚上烙下潮濕的印記。
    琥珀色豎瞳蒙上一層水光,肉墊緊緊攥著她的衣角,喉嚨裏溢出委屈的嗚咽,活像被主人訓斥的孩童。
    沈夢雪心疼地摟住它毛茸茸的脖頸,指尖陷進厚實的白毛裏,輕輕蹭著它敏感的耳後:“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青玥乖,不哭了好不好?再哭就不是大老虎了。”
    她的聲音輕柔如羽毛,帶著安撫的韻律,玫瑰發香隨著說話的氣流拂過青玥的鼻尖。
    梁頌年斜倚在雕花餐椅上,修長手指捏著三明治,金黃的蛋液順著全麥麵包滴落。
    他咬下一口,故意發出誇張的咀嚼聲,黑曜石袖扣在晨光中閃爍:“它哪是大老虎,是隻小貓咪還差不多,還是一隻狐狸偽造的小貓咪。”
    說著,他朝青玥揚了揚下巴,粉紅色眼眸裏滿是戲謔,銀灰色披風隨著動作滑落在椅背上,露出內襯暗紋刺繡的精致圖案。
    青玥猛地抬起頭,琥珀色豎瞳瞬間收縮成銳利的細線,喉嚨裏發出低沉的怒吼。
    它前爪重重拍在餐桌上,震得骨瓷咖啡杯叮當作響,濺出的咖啡在白色桌布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沈夢雪慌忙按住它的腦袋,針織小帽被蹭得歪到一邊:“青玥!不許鬧!”白虎這才不甘地趴下,尾巴卻仍氣呼呼地甩來甩去,將散落的毛線球掃得滿屋亂滾。
    沈老爺子抬手看了眼腕表,表盤上的鎏金指針泛著冷硬的光。
    他眉頭微蹙,修剪整齊的指尖叩擊著骨瓷餐盤邊緣,發出清脆聲響:\"把這小家夥帶上去。\"
    話音落下,傭人們立刻上前。青玥猛地往後縮,龐大的身軀緊緊貼著沈夢雪,爪子死死勾住她的針織褲腳,琥珀色眼眸裏盛滿委屈。
    \"乖了乖了,我要吃早飯了。\"沈夢雪蹲下身,指尖刮過白虎濕潤的鼻頭,玫瑰香發梢掃過它顫抖的胡須。
    青玥喉嚨裏溢出綿長的嗚咽,尾巴最後眷戀地纏了纏她手腕,才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傭人離開。
    它雪白的毛發蹭過雕花欄杆,每走幾級台階就回頭張望,蓬鬆的尾巴垂在身後,像麵失落的白旗。
    當青玥回到鋪滿柔軟毛毯的房間,一隻幼態的金羽小鳥正停在水晶鳥架上。小家夥周身絨毛蓬鬆,尾羽還泛著稚嫩的半透明光澤,卻故意昂著腦袋抖開未長全的羽翼。
    它歪著腦袋打量青玥耷拉的耳朵,黑曜石般的眼珠轉了轉,突然撲棱棱飛到白虎鼻尖前,金燦燦的尾羽掃過它皺起的虎額。
    小鳥用尖喙得意地梳理著尾羽,絨毛間零星的金粉簌簌飄落。
    它踩著雀躍的小碎步,在青玥眼前來回踱步,明明還發不出完整的音節,卻嘰嘰喳喳叫得歡快,圓滾滾的胸脯驕傲地挺著,仿佛在宣告:\"看吧看吧,誰讓你經常在我麵前炫耀的!失寵了吧你,你還不如我呢,才是主人的寶貝兒!你算什麽?隻是一隻失了寵的貓,我可是威風凜凜的鳳凰,等我長大以後一定要帶著主人到處飛,你算得了什麽?隻是一個地下動物罷了,跟我比,差的遠了!\"
    青玥琥珀色的豎瞳驟然收縮,喉間發出低沉的悶哼。
    它猛地抖了抖毛發,蓬鬆的白色鬃毛瞬間炸開,嚇得小鳥撲棱一聲飛到吊燈上。
    可當小家夥看見白虎蔫巴巴地趴回毛毯,用爪子捂住眼睛的模樣,又歪著腦袋發出清脆的鳴叫,尾羽得意地在半空劃出金色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