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周瑾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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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的晨霧總帶著點白檀的冷香,沈夢雪站在庭院的白玉欄杆旁,指尖剛觸到冰涼的石麵,欄杆上纏繞的紫藤就突然綻開了花。
    不是春日那種怯生生的紫,而是濃得像潑翻的墨,花瓣邊緣泛著細碎的金光——那是她周身泄出的法則之力,連草木都在無意識地應和。
    “大小姐。”
    若風捧著劍譜站在三步外,聲音比晨露還輕。
    曾經他還敢在切磋時耍點小聰明,可上次沈夢雪隨手揮出的劍氣,在青石地上劈出丈深的溝壑,劍氣餘波震得他虎口發麻,從那以後,沒人再敢提“切磋”二字。
    沈夢雪沒回頭,目光落在遠處雪山的輪廓上。
    她的修為到了神仙期後,連呼吸都帶著法則的韻律,吸氣時,庭院裏的落葉會順著無形的軌跡盤旋;
    呼氣時,池子裏的錦鯉會突然躍出水麵,鱗片在晨光裏閃成一片銀海。
    這是“法則奧義與道相合”的征兆,是曾經的她在基地揮汗如雨時,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蘇木端來新沏的茶,茶杯剛放在石桌上,茶水就自動凝成了冰晶,又在下一秒融成霧氣,繞著沈夢雪的手腕轉了個圈。
    “屬下笨手笨腳的。”
    他慌忙道歉,額角卻沁出細汗——不是怕責罰,是被那無形的法則之力壓得喘不過氣。
    沈夢雪終於收回目光,指尖在半空虛虛一劃,冰晶霧氣瞬間散去,茶水穩穩落在杯中,波紋都沒起半分。
    “不必拘謹。”
    她的聲音很淡,可落在手下耳裏,卻像有法則在其中流動,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曾經在基地,她練劍到虎口流血,四哥會冷著臉扔來傷藥;
    現在她隻是坐在窗前翻劍譜,書頁翻動的風就能讓窗外的梧桐葉齊齊斬斷,切口平整得像被尺子量過。
    手下們都說,大小姐現在的力量已經不能叫“強”了,該叫“道”——她站在那裏,本身就是法則的一部分。
    午間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沈夢雪的白裙上投下斑駁的影。
    她翻看的不再是功法秘籍,而是本凡間的遊記,指尖劃過“大漠孤煙”四個字時,書房裏突然卷起一陣帶著沙礫氣息的風,桌上的墨錠自動懸浮,在宣紙上寫出“長河落日”的字樣。
    “這便是‘運用法則之力創造’嗎?”
    曲湘檀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素色的裙角沾著些微塵,那是她剛從南疆回來的證明。
    她看著空中飛舞的墨線,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這等境界,已經遠超她能理解的範疇。
    沈夢雪合上書,風立刻停了。
    她站起身時,白裙的裙擺掃過地麵,那些被法則之力斬斷的梧桐葉,竟又一片片拚合起來,飛回枝頭,綠意盎然得像是從未落下。“隻是入門罷了。”
    她淡淡道,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夜裏打坐時,天地間的法則會像星河般在她識海裏流淌,那些曾經晦澀的“創造”與“毀滅”,如今不過是轉念間的事。
    手下們在廊下練拳,招式依舊剛猛,卻刻意避開了沈夢雪所在的庭院。
    他們都懂,現在的大小姐,哪怕隻是無意識的一個眼神,都可能讓他們辛苦修煉的根基動搖。
    這種強大,已經不是“挨打”能形容的,那是雲泥之別,是凡人仰望星辰的距離。
    沈夢雪走到庭院中央,仰頭望著沈家主宅的飛簷。
    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金光,簷角的銅鈴沒被風吹,卻自己響了起來,音律和諧得像是天地在共鳴。
    她知道,自己不用再去基地了,那些揮汗如雨的日夜,那些被四哥逼到極限的時刻,終於在她身上凝成了此刻的從容——不是停下腳步,而是她站的地方,從此便是巔峰。
    ————
    酒吧的霓虹像被打碎的彩虹,潑在沈夢雪淺藍色的蕾絲開衫上。
    她站在門口時,門上的風鈴叮當作響,葉綰綰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指尖觸到開衫邊緣的花邊,軟得像雲朵:“快看!我就說這顏色襯你!”
    沈夢雪的高雙馬尾隨著動作輕晃,淺藍色絲帶綁成的蝴蝶結蹭著臉頰,帶起一點蕾絲的癢。
    白色背心上印著隻蜷成一團的貓咪,爪子踩著顆星星,正好落在她的鎖骨窩,那裏的皮膚白得幾乎透明,卻沒什麽溫度。
    多層荷葉邊短裙隨著她往裏走的動作層層翻動,像剛破繭的蝶,可她眼底的紫色瞳孔,依舊冷得像淬了冰的寶石。
    “來杯什麽?”
    江正初趴在吧台前,寶藍色襯衫的領口歪著,手裏轉著個玻璃杯,“還是老樣子,果味伏特加?”
    沈夢雪沒應聲,自顧自找了個靠窗的卡座坐下。
    白色厚底瑪麗珍鞋的鞋頭沾了點吧台上的水珠,淺藍色小花裝飾微微發亮——那是雪辭早上親手縫上去的,說“姐姐穿這個像從童話書裏走出來的”。
    她指尖剛碰到桌麵,桌上的空酒杯突然自己轉了半圈,杯口對準她的方向,是她周身泄出的法則之力在無意識地應和。
    顧晏之坐在她對麵,黑色襯衫的袖口扣得整齊,看著她的長卷發垂在肩頭:“頭發該剪剪了,都快拖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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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樂意留。”
    葉綰綰把一杯粉色的酒推過來,杯壁上掛著糖霜,“你管得著?夢雪,嚐嚐這個,草莓味的,沒那麽烈。”
    沈夢雪拿起酒杯,指尖捏著杯腳的力度很輕,生怕碰碎了似的。
    酒液裏映出她的倒影,麵具早已摘下,長卷發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線條鋒利的下頜和顏色很紅的唇。
    她仰頭喝了一口,甜味在舌尖漫開,卻沒衝淡喉嚨裏的澀——像小時候偷喝母親留下的果酒,甜裏藏著化不開的苦。
    舞池裏的音樂突然炸響,重低音震得桌麵發顫。
    葉綰綰拉著她要去跳舞,沈夢雪被拽起來時,荷葉邊短裙掃過旁邊錢行的褲腿,他突然紅了耳根,慌忙移開視線:“慢點,別摔著……”
    她沒真的去舞池中央,隻是靠在欄杆邊,看著朋友們瘋鬧。
    江正初被葉綰綰追著打,顧晏之在一旁無奈地笑,歸荑和攬月正搶著給她遞果盤。
    長卷發的發尾掃過瑪麗珍鞋的鞋帶,她忽然想起兩年前,也是在這樣的地方,她還會笑著跟江正初搶話筒,唱跑調的歌。
    “在想什麽?”布思瑰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一身黑裙,耳後的朱砂痣在霓虹下泛著紅,“臉這麽白,不舒服?”
    沈夢雪搖搖頭,把沒喝完的酒放在欄杆上。酒杯剛站穩,就被她周身的法則之力裹著,輕輕飄到布思瑰麵前:“你嚐嚐,還行。”
    布思瑰挑眉接過,指尖碰到杯壁時頓了頓——她能感覺到杯沿殘留的溫度,很淡,卻比兩年前暖了點。“下個月布家有場宴,”她喝了口酒,酸得皺了皺眉,“想不想去?我偷偷帶你溜進去。”
    沈夢雪望著舞池裏旋轉的光影,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高雙馬尾的絲帶鬆了點,她抬手重新係緊,指尖劃過發間時,觸到一根泛白的發絲——是上次走火入魔時傷到的,到現在還沒變黑。
    酒吧的鍾敲了十下,顧晏之過來說:“該回去了,大哥那邊該派人來查了。”
    沈夢雪站起身,荷葉邊短裙的流蘇掃過腳踝,那裏的皮膚還留著小時候被四哥罰跪的疤。
    朋友們簇擁著她往外走,葉綰綰嘰嘰喳喳說著下次要帶她去新開的甜品店,江正初在後麵抱怨“還沒玩夠”。
    夜風卷著霓虹的光撲過來,沈夢雪的長卷發被吹得貼在背上,像一捧潑灑的墨。
    她抬頭望著沈家的方向,遠處的燈火連成一片,像張密不透風的網。
    瑪麗珍鞋踩在人行道上,發出清脆的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她早就不疼了,疼到極致,剩下的隻有麻木。
    路過街角的花店時,沈夢雪突然停住腳步。
    櫥窗裏擺著束淺藍色的小蒼蘭,花瓣上還沾著露水。
    她沒說話,顧晏之卻懂了,推門進去買了下來,遞給她時,花莖自動避開了她的裙擺,是法則在護著那點脆弱的香。
    沈夢雪接過花,指尖碰到花瓣的瞬間,花朵突然開得更盛了,淡藍色的花瓣邊緣泛著金光。
    她低頭聞了聞,香氣很淡,卻像極了很多年前,母親抱著她在花園裏種下的第一株花。
    “走了。”她輕聲說,率先往前走去。雙馬尾的蝴蝶結在風裏輕輕晃,像隻想要飛,卻被線牽著的蝶。
    ——————
    沈夢雪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黑色越野車的引擎發出平穩的低鳴,車燈刺破夜色,在空曠的公路上拉出兩道筆直的光。
    她看似專注地盯著前方,餘光卻始終留意著後視鏡——鏡中隻有沉沉的夜色,沒有預想中跟蹤的車影,但她知道,沈磊的眼線從不會如此明顯。
    車行至一處廢棄的加油站,沈夢雪踩下刹車。
    周遭靜得能聽見風卷過枯草的嗚咽,她推開車門,淺藍色蕾絲開衫被夜風掀起一角,露出背心上那隻蜷著的貓咪圖案。
    確認四周無人後,她指尖在空間手鐲上輕輕一觸,一道極淡的白光閃過,人已消失在原地。
    車還留在原地,引擎未熄,車燈依舊亮著,像個精心布置的幌子。
    再次現身時,腳下已是鬆軟的草坪。
    沈夢雪抬眼望去,米白色石材的法式別墅在月色裏泛著溫潤的光,深灰色坡屋頂的輪廓被月光勾勒得格外清晰,門前修剪整齊的綠籬間,幾盞地燈散著暖黃的光,映得浮雕線條凹凸分明。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卻每次都覺得陌生——這裏的空氣裏沒有沈家那股冷冽的檀香,隻有草木與泥土混合的、帶著煙火氣的味道。
    她走到鐵藝門前,門環是精致的花紋樣式,冰涼的金屬觸感從指尖傳來。剛要叩響,門就從裏麵拉開了。
    周既明站在門後,身高腿長的身影幾乎擋住了門後的光線。
    他算不上傳統意義上的帥氣,但小麥色的皮膚透著健康的光澤,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身上的家居服袖口卷著,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左手手腕上還沾著點可疑的奶漬。
    “來了?”他的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眼神卻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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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沈夢雪應了一聲,目光掠過他脖頸處沒來得及整理的衣領,“怎麽不去醫院?”
    周既明側身讓她進來,隨手關上了門,玄關的淺灰色大理石地麵涼得沁腳。
    “事發突然,”他撓了撓頭,語氣裏帶著點倉促的歉意,“淩晨突然開始陣痛,來不及……”
    話沒說完,二樓突然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那哭聲不大,細細嫩嫩的,像小貓崽被踩著了尾巴,帶著股委屈的勁兒。
    “來了來了!”周既明的臉色瞬間變了,剛才還帶著點慵懶的神情一掃而空,轉身就往樓梯跑,腳步急促得差點踩空。
    沈夢雪跟在後麵,淺藍色的荷葉邊短裙隨著跑動輕輕翻飛,裙擺掃過樓梯扶手的雕花,帶起一陣細碎的癢。
    樓梯轉角的牆麵上掛著一幅裝裱簡單的畫,畫的是海邊的日落,色調溫暖得像要滴出橘色的光——這和沈家主宅裏那些價值連城的古畫不同,沒有厚重的曆史感,卻透著生活的溫度。
    臥室的門虛掩著,裏麵透出暖黃的燈光。
    周既明一把推開門,沈夢雪緊隨其後,視線立刻落在了床上。
    董颯然靠坐在床頭,臉色還有些蒼白,嘴唇卻透著自然的紅潤。
    她身上蓋著條淺粉色的毯子,懷裏抱著個小小的繈褓,正低頭輕輕拍著。
    聽到動靜,她抬起頭,原本帶著疲憊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落了星光:“可算來了!你再不來,我都要讓周既明去接你了!”
    她的聲音還有點虛弱,卻難掩語氣裏的欣喜。
    沈夢雪走到床邊,才看清繈褓裏的嬰兒——小家夥閉著眼睛,眉頭皺成一團,小嘴巴正努力地吮吸著,臉蛋紅撲撲的,像個剛出鍋的饅頭,渾身都透著股新生的柔軟。
    “你看,她笑了!”董颯然忽然低呼一聲,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勢,“剛才還在哭呢,一聽見動靜就笑了,肯定是知道你來了。”
    沈夢雪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嬰兒果然微微咧開了嘴,沒牙的牙齦露出來,樣子有點傻氣,卻奇異地讓人心裏一軟。
    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生怕粗氣吹到這脆弱的小家夥身上。
    “男孩兒女孩兒?”她輕聲問,目光一直沒離開嬰兒那隻攥得緊緊的小拳頭——指甲蓋小小的,粉粉嫩嫩的,像透明的貝殼。
    “女孩兒。”董颯然笑得眉眼彎彎,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嬰兒的臉頰,“以後啊,肯定要和你一樣好看。”
    周既明站在床邊,看著孩子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聞言立刻點頭附和:“那肯定的,我們家暖暖以後就是個大美人。”
    “暖暖?”沈夢雪抬眼看他。
    “還沒起大名呢。”周既明撓了撓頭,看向沈夢雪的目光裏帶著點期待,“你學問大,幫著想想?”
    他看著沈夢雪身上的淺藍色蕾絲開衫,領口的花邊精致,瑪麗珍鞋上的小花也繡得精巧,隻當她是哪個豪門裏出來曆練的千金,穿著講究,見識也一定不凡。
    董颯然也跟著點頭,眼裏滿是期待:“對,你幫著起一個,要好聽又有寓意的。”
    沈夢雪的指尖懸在嬰兒眉眼上方半寸,那雙眼剛睜開的眸子漆黑如墨,像揉碎了的夜,在暖光裏泛著細碎的光——沒有隨她的紫,卻比尋常嬰兒的瞳仁更亮,透著股機靈勁兒。
    “周瑾昭。”她再次開口,聲音裏帶著點塵埃落定的輕,“瑾玉的瑾,昭明的昭。”
    “瑾昭……”董颯然跟著念,指尖在嬰兒手背上輕輕劃這兩個字,“聽著就像揣了塊暖玉在懷裏,又亮堂又貴重。”
    她抬頭時,眼裏的笑意漫出來,“還是你會取,這名字一出口,就知道是見過大世麵的。”
    周既明雖不懂“瑾”“昭”二字的深意,卻也覺這名字比巷口王嬸家“招娣”“盼男”順耳百倍,尤其是從沈夢雪嘴裏說出來,那語調輕輕緩緩的,像在念什麽名貴的珠寶,不由得點頭:“是好聽,比我想的‘丫蛋’強多了。”
    這話逗得董颯然笑出了聲,懷裏的周瑾昭被笑聲驚得眨了眨眼,黑葡萄似的眼珠轉了轉,正好對上沈夢雪的目光。
    她沒怕生,反而伸出小手,抓住了沈夢雪垂落的一縷卷發——那卷發光滑得像上好的綢緞,是用三哥從波斯帶回來的精油養的,發尾還纏著根細若遊絲的銀線,是九哥送的生日禮,據說能辟邪。
    “你看,她也認這個名字呢。”董颯然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嬰兒的小拳頭,“以後咱們瑾昭,也要像姐姐一樣,活得又漂亮又體麵。”
    沈夢雪沒接話,隻是看著那隻攥著她頭發的小手。
    指甲蓋是淡淡的粉,像用胭脂輕輕點過,和她小時候被母親剪指甲時看到的樣子,幾乎重合。
    那時母親總說:“我們夢雪,是沈家的明珠,要像瑾玉一樣,既溫潤又有風骨。”
    周既明端來一杯溫牛奶,放在床頭櫃上:“喝點東西暖暖。看你穿得少,別著涼了。”
    他看著沈夢雪的淺藍色蕾絲開衫,總覺得這料子薄得像層霧,生怕夜風一吹就破了。
    沈夢雪搖搖頭,站起身時,荷葉邊短裙掃過床腳的搖籃——那是周既明親手做的,木頭紋路裏還帶著新漆的味道,欄杆上刻著小小的“瑾”字,歪歪扭扭,卻透著股認真勁兒。
    “我該走了。”她理了理微亂的卷發,發間的淺藍色絲帶鬆了點,露出底下藏著的細小鑽石——是葉綰綰送的生日禮物,說“配你的頭發正好”。
    董颯然要起身送她,被她按住:“好好歇著。”
    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周既明正笨手笨腳地給嬰兒換尿布,董颯然在一旁指揮,兩人時不時拌句嘴,聲音裏卻裹著化不開的甜。
    別墅的門合上時,帶起一陣鳶尾花的冷香。
    沈夢雪站在庭院裏,抬頭望著二樓的窗戶,暖黃的燈光從窗簾縫隙裏漏出來,在地上投下“瑾昭”兩個字的影子——那是董颯然用手指在玻璃上寫的,歪歪扭扭,卻比沈家祠堂裏那些燙金的族譜,更像血脈的印記。
    瞬移的白光將她籠罩時,沈夢雪最後望了一眼那扇窗。
    她知道,周瑾昭這三個字,會像顆種子,在這棟帶著煙火氣的別墅裏,長出和她截然不同的、卻同樣珍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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