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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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的夜幕突然被濃稠的墨色吞噬,星月祠簷角懸掛的千盞供燈同時炸裂。沸騰的燈油在空中凝結成噬月紋的形狀,照亮信徒們驚恐的麵容——那些曾象征守護的銀藍光暈,此刻盡數化作灰綠幽芒。巡夜的金吾衛握緊兵器,卻見自己的影子裏鑽出細小蠱蟲,正順著甲胄縫隙啃噬血肉。
    星隕池的銀藍火焰“噗”地熄滅,萬千流螢如遭重擊般墜落在地。江挽月的殘念之軀蜷縮在池底,荊棘冠冕碎裂成無數星砂,赤瞳裏的猩紅褪去,隻剩下空洞的偏執。她的指尖劃過池壁,銀藍星砂便順著傷口滲出,在潮濕的石壁上反複勾勒同一個名字“蕭雲舟蕭雲舟”每個字都帶著顫抖的尾音,仿佛要將這三個字刻進永恒。
    “阿月!”沈清辭的星紋筆劃破水麵,龍紋光芒在黑暗中搖曳不定。占星師望著池底蜷縮的少女,喉間泛起酸澀——江挽月的殘念之軀已透明得近乎虛無,發間僅剩的星砂黯淡無光,宛如風中殘燭。“長安防線隻剩三成,黑影的蠱蟲正在”“我要找到他。”少女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可怕,星砂鎖鏈猛地纏住沈清辭的手腕,“姐姐,幫我占卜他的位置。”
    蕭承煜握緊玄鐵劍殘片,赤色靈力在地麵烙出殘缺的防禦陣圖。帝王冕旒下的眼神望向西北方,那裏的天空正被灰綠色霧氣吞噬,隱約傳來黑影癲狂的笑聲。“巫女大人,此刻分心”“閉嘴!”江挽月的虛影驟然暴漲,星砂如鋼針般射向四周,“我的守護從來不是長安的結界!是他!是蕭雲舟!”她的怒吼震得池麵泛起漣漪,碎裂的星砂在空中拚湊出少年被人群圍攻的畫麵。
    極北冰窟深處,黑影撫摸著逐漸成型的青銅祭壇。十二尊刻滿噬月紋的獸首吞吐著幽綠霧氣,祭壇中央的水晶棺中,少女的虛影睜開漆黑瞳孔,抬手輕揮,長安百姓家中供奉的神女畫像紛紛滲出黑血。“信仰?不過是最脆弱的囚籠。”黑影腐爛的嘴角扯出獰笑,“當江挽月為了一人舍棄蒼生”她的話音未落,冰窟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古神封印的裂縫中溢出恐怖威壓。
    長安街頭,被蠱惑的百姓舉著火把湧向星隕池。他們高舉寫滿“妖女”的布條,嘶啞的喊聲中夾雜著噬月紋蠱蟲的嗡鳴“交出災星!獻祭妖女!”沈清辭的占卜卷軸突然自燃,灰燼中浮現出江挽月被鎖鏈纏繞的畫麵,而握住鎖鏈的手,竟是她自己用星砂凝成。占星師抓住江挽月的肩膀,龍紋光芒與星砂碰撞出火花“阿月!再這樣下去,你的殘念會”
    “那就讓它燃盡!”少女突然衝向水麵,星砂在周身凝聚成布滿尖刺的鎧甲。她赤瞳裏重新燃起偏執的火焰,荊棘冠冕的碎片自動重組,卻在邊緣處纏繞著詭異的灰線。當流螢群再次飛起時,每隻光蟲的腹部都拖著血色咒文“誰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暗處,幽綠瞳孔的流浪貓蹲坐在星月祠廢墟。它爪子下壓著枚破碎的星砂,尾巴掃過之處,地麵裂開巨大的噬月紋陣法。黑影透過銅鏡注視著江挽月癲狂的模樣,腐爛的臉上浮現出勢在必得的陰笑“繼續沉淪吧。當你的偏執徹底吞噬理智,古神的蘇醒”鏡淵中,被封印的古神碎片正在吸收信仰崩塌產生的恐懼之力,而長安的曼陀羅結界,正在江挽月的執念與百姓的憤怒中,發出最後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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