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頓飯劉浩吃的比較滿意，但是他愣是沒從陳大壯這個憨傻兒嘴裏問出一個字，最後隻能有些生氣的離開了陳家，另尋他法。
    “大壯，媽給你添麻煩了。”躺在床上的吳淑芳擦了擦眼角，有些難受。
    剛才幾人在飯桌上的話她也聽的差不多，本以為劉浩這個外甥是來看看大姨的，誰知道竟是這樣。
    陳大壯進屋好生安慰了自己的母親一番，直到母親沉沉睡去，這才把門帶上，重新回到了大廳。
    “大壯，你媽睡了？”陳根華指了指臥室。
    “睡了！”陳大壯點了點頭。
    陳根華拉著大壯坐到了身邊，“兒子，你剛才做的很好，劉浩這小子跟你雖然是表兄弟，但那小子比張磊差遠了！”
    “爸，磊哥說我不傻，我也覺得我不傻。有些事情我知道怎麽做。”被父親表揚，陳大壯忍不住笑了笑。
    “咩！咩！”豬圈傳來了羊叫聲。
    “哪來的羊？”陳根華有些意外。
    養豬需要到縣裏購買豬仔，一頭豬仔可不便宜，陳根華是個瘸子，媳婦淑芳又癱瘓在床，這個錢他們拿不出來，所以豬圈一直荒廢著。
    “去山裏找別人買的，我跟磊哥一人一隻。”陳大壯牢記張磊的話，並沒有暴露佘族古寨。
    “走，看看去！”陳根華也來了興致，起身往豬圈走去，大壯跟在後麵。
    隻是看到豬圈有兩隻羊之後，大壯這才回過神來，“爸，磊哥忘記把他家的羊牽走了。”
    陳根華知道張磊的腦子好使，記憶力肯定也不差，他猜測應該是張磊看到大壯不肯多要錢，所以特意把羊留給他們家的。
    不過這個事情陳根華並沒有跟大壯解釋，而是笑嗬嗬的囑咐道：“大壯，剛才張磊不是要你吃完飯去找他嗎？剛好你把羊給張磊送回去。”
    “好的，爸！”陳大壯點了點頭，從豬圈裏把那隻最肥的牽了出來。
    另一邊，劉浩從陳家離開之後就到了村尾趙老三的家中，把剛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這可把正在喝著冷稀飯就著鹹菜的趙老三給羨慕壞了。他剛才去了一趟生產隊長許建軍的家裏，意外得知昨天張磊那小子就把張陽的罰款給交了，還借了一輛牛車。
    這才過去幾天？才三天時間湊了二十塊錢！
    趙老三猜測張磊這小子到山上應該搞了不少的好東西拉去縣裏換錢，要是他們也知道了張磊上山的地點，這不敢想啊。
    窮是病，隻有錢能治！他們也要發財咯！
    “浩子，明天咱們兩個早點起，就蹲在張磊家門口，查一下他們上山的路線！”
    “行！”
    ...
    與此同時，張家。
    “爸，這是我這幾天賺的錢。”張磊把身上的錢都遞了過去，“你的腿別不舍得花錢。”
    弟弟張陽前世被‘送走’的命運，現在應該已經被張磊改變了。現在他擔心的就是父親張建國的腿傷。雖然母親李秀蓮一直說父親的腿傷沒啥問題，但他就怕父親治腿的時候舍不得花錢，把這些錢都拿出來就是想要打消他們最後的顧慮。
    “這麽多錢你從哪來的？”李秀蓮問道。
    張磊把今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老張，咱們兒子到縣城待過就是不一樣。”李秀蓮有些驕傲。
    “是啊，沒想到咱們山裏的這些不起眼的東西到了縣裏什麽收購站這麽值錢呢。”張建國也是有些感慨。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對於從小就生活在這個農村，基本沒有出過鄉的農民來說，不管是什麽動物，皮毛隻能製作成保暖的衣物，肉能打打牙祭，山上的冬筍挖出來就隻能拿回家炒菜。
    這就是人的認知問題。
    “這個錢你自己留點吧。”張建國有些猶豫，“翠花那姑娘不錯，你拿點錢帶她去縣裏轉轉，哄哄她。”
    “是啊兒子，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李秀蓮湊到了張磊耳邊小聲說道，“翠花那妮子屁股大，好生兒子！”
    這哪跟哪啊，張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沒記錯的話，前世他娶了王翠花之後，這王翠花給他生的是個女孩！所以，有些事情還真不能迷信。再說了，王翠花之前跟他處對象看上的是他的中專文憑，並不是他張磊這個人。
    “爸，媽，這錢你們安心拿著。”張磊一臉認真，“我自己留了點，夠用。”
    他口袋裏一共三百八十塊錢，他留了三十塊錢。
    張建國握住了媳婦李秀蓮的手，感慨道：“咱們的大兒子現在出息了。”
    “行了，這錢你不收，我收著了。”李秀蓮笑眯眯的把錢收了起來。
    不過這錢李秀蓮打定主意了，除了必要的開銷，剩下的錢都給兒子張磊攢起來娶媳婦。
    他們贛南下麵的這個小村子窮是窮，可是這彩禮是真的不低，哎！
    吃完飯沒多久，陳大壯出現在了張磊的家門口。
    隻是看到陳大壯又牽了隻羊過來，張磊也是有些無奈。這陳大壯優點是實誠，缺點則是太實誠。張磊算是徹底認輸了，把羊關進了豬圈，這隻羊暫時可以養著，想吃肉的時候再殺。廚房可還有不少羊肉沒做呢。好在是冬天，能凍著，也不容易壞。
    在大廳火塘邊簡單烤了會兒火暖了暖身子，一直等到天黑。跟家裏人打了聲招呼，張磊跟陳大壯帶著雷鋒帽、手套以及抄網手電筒等工具就往秀河抽水機站趕去。
    今天張磊之所以晚上還來弄魚貨，一來是因為忙活個把小時能弄三四十斤，拉到縣裏黑市一賣就是十來二十塊錢。二來是因為明天他本來就打算去趟黑市，搞點糧票。
    現在家裏餐桌上肉菜倒是很常見了，可是這主食依舊是番薯粥，張磊想要家裏人頓頓吃上大米飯。
    到了老地方，陳大壯這次膽子肥了不少，也不害怕，主動拿起鐵鍬開始鑿冰窟窿。因為開鑿的是之前的洞口，這次倒也不費勁，很快就鑿開了。
    張磊在邊上往洞裏打手電筒，等到水下有了動靜，陳大壯跟上次一樣，用抄網撈魚。忙活兒一個小時，竹簍裏也差不多滿了。
    張磊剛準備招呼陳大壯回去，不遠處傳來了求救聲。
    “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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