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死亡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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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我們心理壓力,侯北鬆一腳踹在了陳先生身上。
聽著這聲音,我終於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掙脫北魚的手:“魚哥,如果躺在外麵的人是你,我也同樣會站出來。”
北魚一愣,但卻沒有鬆手。
我知道這樣的決定很是愚蠢,但在此刻,對陳先生的擔憂,蓋過了我的理智。
我知道站出來也改變不了當前的局麵,但讓我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陳先生被殺死而無動於衷,我實在是做不出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想站出來,我隻知道我不想他死,我必須做點什麽。
哪怕是讓他活多一分鍾,那也是好的。
陳先生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是因為吃下了那顆果子。
而那顆果子,本來應該是我來吃的。
他是為了我,才會如此痛不欲生。
我無法袖手旁觀。
以前看電視,當某個人被壞人挾持,來威脅主角投降,而主角總是像個腦殘一樣明知必死還真的扔掉武器投降的時候,我都想罵上兩句傻逼。
但當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我卻做出了同樣傻逼的選擇。
操。
我本來已經想要直接站起身了,一抬頭看到雕像,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同歸於盡!!
侯北鬆他們忌憚古籍殘卷的警告,不敢損壞祭壇上的東西,怕損壞雕像,引起滅頂之災,所以不敢朝我們開槍。
但我們可沒有這一層顧慮,我們本就是劣勢方,滅頂之災就滅頂之災,大不了就一個死字,誰怕誰。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雕像現在就是我們的最大倚仗,而且侯北鬆知道我們還真不是打嘴炮,我們已經在絕路上了,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什麽都幹得出來,這一點他也心知肚明。
我剛要開口把想法說出來,北魚輕輕拍了拍我手背: “我知道你急,但你站出來就隻是送死,等我來。”
他說罷抬手朝上就是一槍,這一槍嚇得侯瘸子高聲喊道:“住手!”
北魚一笑,喊道:“侯老板,做人不要太絕,我們是缸瓦,您是瓷器,要真把我們往死路上逼,那我下一槍可就往這雕像上打了。”
北魚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對於侯北鬆來說,主線任務依舊是安全離開這裏,找到更多關於這王母聖地和長生的線索,再回來實現自己的長生。
至於把我們幹掉,那隻是支線任務。
如果幹掉我們,要冒著搭上他自己的風險,夢想長生的他一定沒有那個膽量。
沒有人會求死,除非走投無路不想活了。
而一個對長生不死抱有幻想的人,顯然不在此列。
果不其然,沉默片刻以後,侯北鬆沒有再繼續死亡倒數,終於是鬆了口:“好,好,好!”
他一連喊了三個好字,但語氣卻不是表揚,而是憤怒:“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贏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吐出,似乎是在壓抑自己的怒火:“人,就在這裏,你們有膽就自己過來帶走,我給你們十分鍾離開這裏,十分鍾以後,各安天命。”
賭對了!
之所以給我們十分鍾離開這裏,是因為這祭壇是我們最大的倚仗,離開了這裏,人數和火力都占優的他們,有的是機會幹掉我們。
這也正合我意。
因為留在這跟離開這對我們來說沒有太大區別,留在這裏,侯北鬆他們離開,在離開的路上同樣可以埋伏,還不如我們先離開,起碼占據先機。
侯北鬆這一條件已經是極大的讓步,我們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如果他說人還給我們,還不追殺我們,河水不犯井水的話,我反倒會認為有詐。
如果還有活路,那誰也不願意走到最後一步,雖然隻有十分鍾的時間,但對我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北魚也知道這一點,他沉吟片刻便同意了下來,朗聲道:“多謝侯老板,侯老板仁義。”
他說罷衝我咧嘴一笑,示意我去把陳先生扛回來。
我忙起身,第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陳先生,他此時哪裏還有往日那副冷若冰霜的殺神樣,簡直都沒了人樣。
他的慘況讓我不忍直視,臉上血肉模糊,臉上、腦袋上、脖頸處全是血,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抱著腦袋痛苦的呻吟,身體無意識的在抽搐,弱小而無助,跟往常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大神模樣簡直是雲泥之別。
眼看他這副慘狀,我的心都在滴血,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侯北鬆已經被我淩遲處死了。
我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陳先生邊上,看著蜷縮在地上宛如一隻被貨車狠狠撞飛,躺倒在路邊臭水溝裏垂死掙紮的流浪貓一樣的陳先生,眼淚都差點掉了出來。
花和尚說著什麽,我已經完全聽不清,我沒去看站在隊員身後的侯北鬆,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對他出手。
大概是感覺到了我的存在,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看了我一眼,又閉上。
那是充滿死氣和絕望的眼神,隻是一個眼神,我便讀出了他的想法。
殺了我。
他是想讓我殺了他。
他已經沒有了對生的渴望。
到底是何樣的痛苦,才會讓一個山嶽般的男人一心求死。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著頭,忍著淚,用最輕柔的動作小心翼翼的把陳先生抱起。
北魚和莫非在雕像那邊,隻要我這邊狀況不對,他們便會立刻對雕像下手,侯北鬆不敢賭,所以他們不敢造次,隻能眼睜睜看著我帶著陳先生退回到了北魚他們身邊。
兩人一看到陳先生的模樣就嚇了一跳,莫非激動得差點就要拔槍把侯北鬆給崩了,如果不是北魚死命按住他,這家夥指定得跟侯北鬆玩命。
我惦記著陳先生的狀況,沒心思找侯北鬆尋仇,隻是抓著北魚的手:“魚哥,救他!”
北魚點頭,伸手便搭在陳先生的手腕上,眉頭越皺越緊,過了足有差不多半分鍾,他才鬆開手,而緊鎖的眉頭卻並沒有鬆開。
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我,緩緩搖了搖頭:“他的情況…很…糟糕。”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糟糕不足以形容,他已經幾乎沒有了脈搏,而且他的五髒….”
北魚歎息一聲,沒忍心繼續說下去,而是直接下了結論:“他活不久了,最多不過24小時,以他現在的狀況,再世華佗也不可能救得了。”
“如果我現在有銀針,還能減輕他的痛苦,可是…”他看了我一眼,臉色沉重,拍了拍我的肩膀沉聲道:“給他個痛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