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破碎的記憶
字數:3971 加入書籤
對啊,我和莫非剛從蟲巢逃脫,跟他和北魚匯合的時候,提到過蟲巢裏發生的妖花插喉的事情。
如果他對噬魄樹如此了解,那當時他就應該知道我是被播種了,為何那時候不說?
難道是碑文上說的?
碑文上關於噬魄樹的記載隻有寥寥數語,根本沒有展開,更沒有把播種的事情說得如此詳細。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我們所了解到的碑文內容,全是陳先生翻譯的,難道他隱瞞了部分內容?
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我也一樣,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這一係列事情,我接受過天賜的事情我想我會隱瞞一輩子。
陳先生也一樣有他的秘密,不想被人窺探。
可噬魄樹的信息根本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大秘密,沒必要隱瞞。
如此說來,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先前根本就不知道噬魄樹的信息,這些信息,是他剛剛獲取的?
果不其然,陳先生看了北魚一眼,淡淡道:“那枚果子告訴我的。”
他頓了頓,解釋道:“吃下那枚果子以後,我的腦袋裏湧入了許多信息,這些信息,突然憑空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就像是被硬塞到我的腦袋裏一樣。”
“它們雜亂無章,都是些零散的記憶碎片,就像是被撕成無數碎塊的書頁一樣,瞬間湧入我的大腦。”
“它們就像刀片一樣鋒銳,把我的大腦割裂,讓人痛不欲生。”
看來這便是陳先生先前痛苦的根源了,原來是這麽回事。
人的大腦處理信息的速度和瞬時承載力是有限的,大腦瞬間接受了大量的碎片信息,超出了人腦的瞬間接收極限,所以陳先生痛不欲生。
瞬間接收了超出承載力的信息,就像是過載運行的機器一樣,嚴重的可能會導致大腦宕機。
這種宕機是物理性原因引起的,甚至會導致大腦受到無法逆轉的傷害。
如果不是天傳,他可能會變成智障也說不定。
根據碑文記載,西王母之所以會找來噬魄樹,目的是替代天傳的作用。
創造天傳的目的,是轉移人的靈魂。
也就是說,噬魄樹的功效,是轉移人的靈魂。
對於靈魂這個詞,有個各種各樣的解讀,其中最通俗的一種解讀,認為靈魂就是人的意識,人的思想,包含了人的所有記憶。
我們並不清楚噬魄樹是如何達到轉移人的效果,但結合陳先生身上發生的事情,不難推測應該和那些果子有關。
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碑文記載,噬魄雄樹以靈魂為食,難不成吃下人的靈魂以後,便會結出果子?
而那枚果子承載著一個人的靈魂,吃下果子的人,便會得到果子中的靈魂?
可這也太科幻了吧,有這麽神奇這麽牛逼的樹嗎?
轉移靈魂?
陳先生接下來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想:“噬魄雄樹會吸食人的大腦,每吸食一個大腦,便會結出一枚果子。”
“那枚果子,就是那個人的靈魂。”
“準確來說,那並不是靈魂,而是記憶,是一部分記憶。”
在普遍的認知裏,人的靈魂是有主觀意識的。
準確來說,靈魂便是一個人的主觀意識。
而記憶不一樣,具象化來說,記憶是客觀的存在,即便你忘記了某些事,但關於這些事的記憶其實還留存在你的大腦裏,隻是你想不起來了,但它依舊存放在你的深層意識裏。
如果說靈魂是“活”的,那記憶就是“死”的。
如此說來,天傳轉移的並非靈魂,而是記憶。
“吃下果子的人,會吸收。。。”
他似乎覺得“吸收”這個詞不太合適,頓了頓,糾正道:“應該說繼承。。。”
他還是覺得不太貼切,修改道:“不,應該是讀取。”
“吃下果子的人,能讀取到儲存在果子裏的記憶。”
“被噬魄雄樹吸食大腦的人,會當場斃命,而吃下果子讀取記憶的普通人,同樣也承受著死亡的風險,而且死亡率極高。”
我們都是沉默,先前陳先生痛不欲生的模樣我們都親眼所見,像他這樣冰山一樣的的男人尚且求死,由此可見他當時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換做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承受不住,自殺了。
“但天賜之人可以毫無傷害的讀取到果子裏的記憶。”
他推測道:“經過天賜的人,身體素質會得到大幅提高,這種提高也包括大腦。”
他說罷有意無意的看向了我,我知道他的意思,聳了聳肩:“我做過詳細的檢查,所有檢測儀器都沒檢測出來我的身體發生了什麽改變。”
“不過我的很多方麵能力比如視覺,聽力,力量,耐力等等這些確實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至於大腦,我不太清楚。”
他點點頭,沒再深究:“能讀取到的記憶有多少,是不可控的,並沒有一個準確的數值,我所讀取到的記憶並不完整,都是一些記憶碎片,準確詳細的記憶,好像需要特定的媒介才能讀取。”
陳先生這話的意思,就像是他突然得到了一個有著龐大數據的信息庫,但這些信息卻是雜亂無章的,是碎片化的信息。
就像是一本被撕成碎片的書,每一塊碎片都有信息,但卻淩亂且無序,隻有組合起來才能窺見端倪,但卻無從組合,隻能從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丁點信息。
特定的信息,則需要匹配到特定的關鍵詞才能觸發。
不過現在並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當下的情況,還是先逃出去再說。
就在我們討論的這麽一小會的功夫,石室裏的死亡蠕蟲已經從一開始的三隻增加到了十多隻,而且陸陸續續還有蟲子從那三個洞裏鑽出來,看樣子是傾巢而出了。
更為要命的是它們在原地待了一會以後,居然朝著祭壇爬了上來!!
難道我們猜錯了,它們並非為了雄樹而來?
北魚突然想到了什麽,急道:“那兩株植物!”
他說著話的功夫,陳先生已經把揣到兜裏的那兩株枯萎的血蘭花奮力扔到了祭壇下麵,看來他們倆都認為是死亡蠕蟲群之所以會爬上祭壇,是這兩株血蘭的緣故。
但讓我們感到意外的是,即便已經扔掉那兩株血蘭,但死亡蠕蟲群的行進路線卻沒有任何改變,依舊在往上爬。
我臉色一變:“那兩具屍體!”
我們和侯北鬆他們都在祭壇上,可謂是同坐一條船,北魚剛想提醒侯北鬆,但已經晚了。
槍聲驟響,緊接著是兩聲慘叫,然後是衝鋒槍雨點般的槍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