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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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魚接過火機,點上煙:“這臨時營地被死亡蠕蟲襲擊過,地下全是它們挖出來的地道,待在這可能會有危險,先離開再說。”
    我徐徐噴出一口煙霧,“那他們呢?”
    我指的,當然是現在還在地底,生死不明的侯北鬆眾人。
    北魚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沒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我們應該去救他們?”
    我搖頭,我自問算不上壞人,但也不至於聖母。
    侯北鬆一開始就沒想過讓我們活,如果不是天賜,我們現在已經被毒死了。
    他做初一,我們做十五,臉皮已經撕破,事情已經被他做絕,那就沒必要再裝什麽老好人,以德報怨,那是聖母,我們是普通人,就得有仇報仇。
    北魚說道:“如果他們沒說謊,那聖地入口應該就在這附近,他們的車子全在那,要找到並不難。”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陳先生,“入口那裏一定留了人做接應,我的意思…”
    他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咱們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侯北鬆不會放過我們,而且小韓。。。”
    北魚看了我一眼,沒有明說,繼續道:“咱們和他們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無論如何,侯北鬆必須死。”
    我明白北魚的意思,我們親眼目睹侯北鬆為了奪權把自己養父給幹掉的事,光是這一點,侯北鬆就不可能放過我們。
    而且我天賜的秘密也已經被他得悉,以侯北鬆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養育了自己幾十年的父親都能殺死的性格,如果他能平安離開地底,第一件事一定會是滿世界找我,把我抓起來當實驗品。
    我可不想被當成小白鼠,供人研究。
    陳先生一直看著手裏的電子地圖,沒有就這件事發表意見,他突然抬起頭,盯著我,鄭重道:“謝謝。”
    他的這一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突然給我道謝。
    我當然知道他是在謝我救了他的命,習慣了他平常冷若冰霜的一麵,突然從他口中聽到謝謝這個詞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的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你也救過我很多次。。。”
    我話還沒說完,便被他打斷:“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雖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想必一定很難看。
    對於身手高超,又不缺錢的陳先生而言,能讓他如此低聲下氣求幫忙的,也隻有和天賜有關的事情了。
    而和我有關,又和天賜有關的,除了已經在他手裏的玉佩,就剩下我自己了。
    陳先生估計沒有太多求人的經驗,他開門見山直截了當道:“我想對你的身體進行研究。”
    我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即便求我幫忙的是陳先生,但我還是無比反感,甚至厭惡。
    沒有人會願意被當成小白鼠,我也不例外。
    我不是小白鼠,不是怪胎。
    我不想像猴子一樣,被人圈養在實驗室裏,成為研究對象。
    不想躺在手術台上,像猴子一樣,任人擺布。
    經過這麽多事情,一起出生入死,我以為我們幾個之間的感情早已超過普通朋友。
    是可以把後背托付給對方的摯友,是可以為對方扛刀的生死之交。
    沒成想,在他的心裏,我不過是一個研究對象。
    原來不過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還真是可笑。
    憤怒,失望,難過。
    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我無法理智。
    我狠狠地一拳砸在了他臉上,罵道:“滾!!!我不是你的小白鼠!!!”
    我這突然的爆發把坐在前排的莫非和北魚都嚇了一跳,莫非連忙安撫:“老三,有話好好說,別衝動!”
    坐在副駕駛的北魚則隻是淡淡的掃了陳先生一眼,並沒有說話。
    估計他也認為陳先生挨的這一拳並不冤。
    我這一拳是盛怒之下揮出的,鉚足了勁,直接把陳先生嘴角給幹出了血。
    陳先生擦去嘴角的鮮血,直視著我的眼睛,眼神裏看不出情緒:“我並沒有把你當成小白鼠。”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被當成小白鼠的滋味。”
    他環視了車內一圈,鄭重道:“我把你們當成朋友。”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僅有的朋友。”
    在盜墓跟打架這些方麵,陳先生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但在求人方麵,這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菜b,他重複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求你,幫我。”
    隨著那一拳的揮出,我的滿腔怒火便已消散大半,他接下來的這一番話,讓我心中的怒氣又消散了許多。
    我敏銳的察覺到了他話裏的不對勁:什麽叫“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被當成小白鼠的滋味”?
    我剛要問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便聽得北魚出言調和:“小韓,其他事情我不知道,但有一點老板沒騙你,他確實把咱們當成了朋友。”
    “如果換做以前,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出言求你,而是會用錢砸。”
    “也正是因為他把你當成朋友,所以他才沒提錢。”
    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北魚這麽一說,好像確實是這麽一回事。
    買賣才談錢,朋友,談的是情。
    當初想要得到我的玉佩,他開口就是一個億。
    對於陳先生這種根本不差錢的人來說,錢是最不值錢的。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但這一次他卻沒有這麽做。
    這一路過來,他對天賜三寶的執著我都看在眼裏,於他而言,天賜三寶的重要性甚至超過了他自己的性命。
    經曆過天賜的我,對他有多重要,由此可見一斑。
    以他的財力和身手,如果他想用強的,強行把我綁了,我絕無逃脫的可能。
    但他並沒有這麽做。
    而是請求我的幫忙。
    見我表情鬆動,北魚繼續道:“小韓,你的身體經曆過天賜,這在我們幾人中已經不再是秘密,就連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體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情況,不如先聽聽老板詳細說說,具體需要你怎樣幫助,要對你怎樣研究,說不定是個雙贏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