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組合拳!文臣縉紳被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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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哪裏是倉促應對?分明是一場精心布局的反殺!
    先是用藩王改封海外這招,順著他們“宗室當守邊疆”的話頭,反手將內地藩王盡數遣往海外,既堵住了他們借“禮製”發難的嘴,又冠冕堂皇地推進了削藩大計,讓他們想反駁都找不到立足點。
    緊接著,不等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立刻拋出科舉舞弊案,這記重拳更是精準狠辣,直接將矛頭對準了他們這些江南士紳安身立命的根基——對科舉取士的話語權。
    江南士紳能在朝堂上呼風喚雨,靠的不就是世代積累的文脈、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的勢力?
    科舉是他們輸送人才、壟斷權力的命脈,如今被撕開一個大口子,爆出主考官徇私、南北失衡的醜聞,等於直接動搖了他們的根基。
    這兩記重拳,來得又快又狠,環環相扣,打得他們措手不及,毫無還手之力。
    想辯解藩王改封不妥?皇帝是“應你們之請”;想遮掩科舉舞弊?都察院已經拿出了鐵證。
    進退兩難之間,他們才驚覺,自己早已掉進了老朱挖好的陷阱,每一步掙紮,都隻會讓自己陷得更深。
    詹徽渾身發抖,看著龍椅上那個看似平靜的帝王,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麽叫“天威難測”。
    他們以為拿捏住了皇帝“重禮製”、“惜名聲”的軟肋,卻沒料到,這位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開國之君,最擅長的就是將別人的武器搶過來,反手捅進對方的心髒。
    劉三吾更是麵如死灰,花白的胡須黏在顫抖的嘴唇上——他終於明白,自己引以為傲的“文臣魁首”身份,在絕對的皇權麵前,不過是隨時可以被碾碎的塵埃。
    這場博弈,他們從一開始就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劉三吾,”朱元璋的聲音冷得像臘月的寒風,刮過奉天殿的金磚地,帶著刺骨的寒意,“你是本次科舉主考,掌閱卷之權,如今鬧出這南北失衡的局麵,還被查出偏袒之嫌,此事你有何話說?”
    劉三吾渾身一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撞在堅硬的金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花白的頭顱深深埋下,老淚縱橫,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沾濕了身前的地麵:“陛下,臣……臣絕無徇私之意啊!臣閱卷時,皆是依文章優劣定等第,隻是北方舉子的學問確實……確實不如南方士子紮實,臣也是依理而行,不敢有半分偏私……”
    “笑話!”不等劉三吾說完,韓宜可便厲聲駁斥,聲音響徹大殿,“臣這裏有北方舉子的原卷,字字珠璣,論經世致用之策,論家國天下之思,皆有獨到之處,哪裏不如南方士子?劉大人這般說辭,莫非是覺得北方曆經戰亂,便再無可用之才?莫非是覺得北方數百萬生民,都不配為我大明效力?”
    他上前一步,將答卷重重頓在地上,紙張翻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殿內格外刺耳:“當年隨陛下平定天下,收複燕雲、橫掃中原的功臣,多是北方子弟!如今北方士子寒窗苦讀,盼著能為國效力,你卻以‘學問不如’為由將他們拒之門外,這不是偏見是什麽?這不是堵死北方士子的上升之路是什麽?劉三吾,你身為士林魁首,竟說出這等偏頗之言,對得起天下士子的期盼嗎?對得起陛下‘天下英才盡入吾彀中’的初衷嗎?”
    韓宜可的話如連珠炮般擲出,每一句都直指要害。
    北方官員紛紛附和,怒視著跪在地上的劉三吾,而南方官員則大多低頭不語,連先前想為劉三吾辯解的人,此刻也啞口無言——韓宜可的話戳中了最關鍵的痛處:科舉不公,傷的是北方士子的心,更是動搖了大明南北一體的根基。
    劉三吾被駁斥得張口結舌,嘴唇哆嗦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他知道,“北方無才”這四個字,已經徹底將他釘在了偏袒的恥辱柱上。
    隨後韓宜可便從卷宗中取出幾封準備好的答卷,雙手捧著高高舉起。
    這些卷子早已被都察院仔細謄抄過,墨跡清晰,字跡工整——既有被主考官刻意黜落的北方舉子答卷,文章立論紮實,論據翔實,字裏行間透著一股經世致用的銳氣;也有被刻意選入的南方舉子答卷,不僅文辭晦澀,論點牽強,甚至還有幾處明顯的典故誤用,字裏行間滿是酸腐之氣。
    兩相對比,優劣立判,連外行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公。
    龍椅上的朱元璋目光掃過那幾封答卷,眉頭微蹙,卻並未像眾人預想的那般勃然大怒。
    他隻是緩緩抬手,沉聲道:“把這些卷子傳下去,讓滿朝文武都看看,我大明的掄才大典,到底被他們辦成了什麽樣子!”
    太監們依令上前,小心翼翼地接過答卷,先呈給太子朱標過目,而後按品級高低,依次傳遞給殿內官員。
    北方出身的官員接過北方舉子的答卷,越看越是憤慨——這般好文章,怎麽就落榜了?
    再看那南方舉子的答卷,更是氣得咬牙:“這等水平也能中進士?簡直是辱沒斯文!”
    南方官員則大多麵色尷尬,尤其是與劉三吾交好的幾位,看著那漏洞百出的南方答卷,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當眾扇了耳光。
    更有年輕官員拿著兩份答卷反複比對,低聲議論:“同樣是策論‘邊防要務’,北士這份直指軍屯弊端,提出‘以商養軍’的法子,與胖殿下先前的主張不謀而合;南士這份卻空談‘以德懷柔’,連邊軍糧草短缺的實情都避而不談,這等見識,怎配為官?”
    答卷在人群中傳遞,每過一人,殿內的議論聲便高漲一分,看向劉三吾、詹徽的眼神也愈發不善。
    原本還心存僥幸的文臣們,此刻再無辯駁的餘地——白紙黑字擺在眼前,優劣懸殊到讓人無法睜眼說瞎話。
    朱元璋端坐在龍椅上,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並未多言。
    可所有人都明白,這份沉默比雷霆之怒更讓人膽寒。
    他要的不是一時的泄憤,而是讓滿朝文武親眼見證這場舞弊的荒唐,讓天下人都知道,江南士紳如何借著科舉之名,行壟斷之實。
    當答卷傳回龍案前時,殿內早已鴉雀無聲,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劉三吾、詹徽癱在地上,汗水浸透了朝服,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們知道,這些被傳閱的答卷,就是釘死他們的最後一根釘子。
    老朱最恨江南士紳壟斷話語權,想到劉三吾方才的話語,怒火瞬間爆發:“好一個‘北方無才’!當年隨朕打天下的功臣,多半出自北方,難道他們都是草包不成?劉三吾,你身為文臣魁首,竟如此偏私,視朝廷法度為無物,該當何罪!”
    詹徽見勢不妙,也慌忙跪倒:“陛下,臣複核名單時雖有疏漏,卻絕無舞弊之舉,懇請陛下明察!”
    “明察?”朱元璋冷笑一聲,“都察院查得鐵證如山,你還敢狡辯?詹徽,你吏部掌管官員考核,卻縱容同鄉結黨,排擠北方士子,你這個吏部侍郎,是不想當了!”
    殿內的文武百官嚇得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出聲。
    他們看著跪在地上的劉三吾和詹徽,再看看龍椅上怒不可遏的皇帝,終於意識到,這場看似針對朱高熾的風波,早已演變成皇帝對江南士紳集團的清算。
    朱高熾站在隊列中,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知道,老朱的反擊才剛剛開始。
    科舉舞弊案一查,必然會牽扯出更多江南士紳,他們在朝中的勢力將遭到重創;而藩王改封海外,則徹底瓦解了文臣借“禮製”發難的可能。
    雙管齊下,既能鞏固皇權,又能為他掃清障礙,這步棋,老朱走得又穩又狠。
    朱元璋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人,又掃過那些神色惶恐的江南官員,語氣冰冷如鐵:“將劉三吾、詹徽打入天牢,聽候發落!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會審,務必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凡牽涉其中者,無論官職高低,一律嚴懲不貸!”
    旨意一下,滿朝臣服。
    奉天殿內,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卻驅不散那股肅殺之氣。
    詹徽、劉三吾被錦衣衛拖下去時,臉上已滿是絕望——他們終於明白,算計皇帝和他看重的皇孫,需要付出何等慘痛的代價。
    而這場風波,注定要改變大明的朝堂格局,讓那些潛藏的勢力,在皇權的雷霆之怒下,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