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自今日起,草原屬於大明了!

字數:4096   加入書籤

A+A-


    “草原,自今日起,是大明的草原!”
    此話一出,全場皆寂。
    朱高熾再次舉起金錘,指向北方,“朝廷已在嶺北設都司,開通商路!凡我大明子民,有敢去拓荒墾殖者,朝廷分田免稅;有敢去經商貿易者,榷場護你周全!”
    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激動的臉,字字如金石落地:“去那裏種糧,去那裏牧馬,去那裏把大明的旗幟,插遍每一寸土地!”
    朱雀大街上的歡呼仿佛被瞬間掐斷,連風都停在了柳梢上。
    百姓們張著嘴,互相看著彼此眼中的震驚,連挑菜的老漢都忘了肩上的扁擔,教書先生的手指懸在半空,忘了要捋胡須——這句話太重了,重到讓他們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反應。
    短暫的沉默之後,則是震耳欲聾的歡呼雀躍之聲。
    “大明萬歲!”
    “陛下萬歲!”
    “胖殿下萬歲!”
    喊聲浪濤般滾過城門,連城牆的磚縫裏都仿佛灌滿了沸騰的熱氣。
    草原屬於大明?
    這可是中原王朝曆朝曆代都沒實現的壯舉啊!
    老人們想起聽祖輩說過的故事:秦將蒙恬北擊匈奴,奪下河套卻也隻修了長城,終究沒能越過陰山;漢武帝派衛青、霍去病出塞,追到狼居胥山就勒馬而還,飲馬瀚海也隻是一時之盛;東漢竇憲燕然勒功,大勝之後依舊將邊防線縮回漠南;唐太宗擊敗突厥,也隻是讓他們稱臣納貢,終究沒把漠北劃入版圖;宋太祖、宋太宗倒是想收複燕雲,連長城都摸不到邊,更別提草原;元雖起於漠北,入主中原後反倒把老家當成了流放罪臣的蠻荒之地……
    那些王朝的鐵騎縱然能踏破草原,卻像一陣風似的來,一陣風似的去——趕走了蠻夷,卻守不住空曠的牧場,更別說讓草原真正姓“漢”。
    秦的長城擋得住馬蹄,擋不住人心思歸;漢的和親換得了暫時安寧,換不來長久臣服;唐的羈縻製度看似包容,終究是部落自管、時叛時降;宋的歲幣買得了苟安,卻連自家疆土都保不全。
    說到底,不是打不過,是打下來之後不知道怎麽守,守下來之後覺得不劃算——草原的風沙吹散了多少雄心,也凍僵了多少帝王的遠謀。
    曆代王朝雖然也會出塞征戰,但將草原蠻夷趕跑了之後就會班師,根本守不住草原,或者說也沒想過占據草原。
    畢竟草原貧瘠,根本不能耕種,這是刻在中原人骨子裏的常識。
    漠北的風沙能吹裂石頭,冬天的嚴寒能凍掉耳朵,除了牛羊和野草,看不見半畝能種麥子的土地。
    中原王朝以農為本,守著這樣一片“不能產糧”的土地,在他們看來簡直是自討苦吃。
    占據漠北草原,不但毫無用處,反而要派遣大量將士駐守,從關內運糧、運鹽、運鐵器,千裏迢迢的輜重消耗能拖垮半個國庫。
    漢武帝打匈奴打得國庫空虛,連鹽鐵都要官營才能填補虧空;隋煬帝三征高句麗,耗盡天下民力,最終釀出江城之變;唐太宗晚年也因對西域的連年用兵而民力凋敝,臨終前不得不下罪己詔——這些教訓,讀書人能從史書中背出一長串,尋常百姓也能說出個大概。
    誰都知道,打仗就是打錢糧。
    漢武帝時,為了支撐對匈奴的戰事,連七歲孩童都要繳納口賦,民間馬匹幾乎被征調一空;隋煬帝征高句麗,運河上運糧的民夫日夜不休,屍體順著河道漂向下遊,最終激起了瓦崗寨的烽火;唐太宗晚年攻伐龜茲、焉耆,關中百姓為了轉運糧草,秋收後還要趕著牛車跋涉千裏,來年春耕時田地裏都見不到壯勞力……
    這些帝王哪個不是雄才大略?
    可一旦陷入邊疆的長期征戰,再好的家底也經不住消耗。
    兵甲要鍛造,糧草要轉運,傷兵要救治,陣亡要撫恤——每一項都像填不滿的窟窿,最終隻能把負擔壓到百姓身上。
    史書裏寫著“海內虛耗”、“民不聊生”,民間傳著“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說到底,都是血的教訓。
    可今日,大明做到了!
    不是趕走了哪個部落,不是接受了哪個大汗的投降,而是實實在在地在嶺北設了都司,修了驛道,開了商路,連拓荒墾殖、經商貿易都擺到了台麵上。
    這不是一時的征戰,是要把草原當成自家的土地來經營;不是把蠻夷當成對手來驅趕,是要讓他們跟著大明的規矩過日子。
    “難怪要抓兩個大汗回來!”人群裏有人恍然大悟,“這是告訴草原上的人,以後再沒什麽‘黃金家族’說話的份了!”
    旁邊立刻有人接話:“可不是嘛!皇孫殿下都說了,讓咱們去拓荒經商,這是要把草原變成咱們的糧倉、牧場啊!”
    一個曾在驛站幫過忙的小吏擠到前麵,大聲說:“我聽說嶺北的商路都規劃好了,從廣寧衛一直通到西域,咱們的茶葉、絲綢運過去,能換回來成群的牛羊!”
    這話像火星掉進了幹柴堆,瞬間點燃了百姓的熱情——不能耕種又如何?能做生意、能養牛羊,照樣能過上好日子!
    歡呼聲再次掀起高潮,比剛才更響、更烈。
    那些曾經覺得“守草原得不償失”的疑慮,在“大明做到了”的事實麵前,碎得像陽光下的冰碴。
    百姓們望著朱高熾手中的金錘,望著囚車裏狼狽的蒙古大汗,忽然覺得胸口裏堵著的一股氣順暢了——原來中原王朝不止能守著長城,還能把旗幟插遍草原;原來漢人不止能種好自家的田,還能在漠北的土地上,活出另一番模樣。
    “去草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立刻有人響應:“對,去拓荒!朝廷分田免稅,怕什麽!”“我表哥是鐵匠,正好去榷場做生意!”
    朱高熾看著眼前沸騰的人群,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這一刻,大明的子民心裏種下的不隻是驕傲,還有一種更珍貴的東西——那是對土地的渴望,是對遠方的勇氣,是相信“大明能做到”的底氣。
    而那兩座囚車裏,脫古思帖木兒依舊麻木地垂著頭,也速迭兒則死死咬著牙——他們或許永遠不會明白,這場歡呼裏藏著的力量,遠比千軍萬馬更能改變草原的命運。
    因為從這一刻起,草原不再是蠻夷的牧場,而是大明子民心中,可以去闖蕩、去建設的家園。
    “大明萬歲!”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緊接著,這三個字就像潮水般淹沒了整條大街。百姓們互相拉著手,笑著跳著,有的甚至流下了眼淚——他們想起了元末的戰亂,想起了顛沛流離的日子,而現在,他們的王師能生擒蒙古大汗,他們的朝廷敢向草原喊話,這份驕傲,是用一場場勝利堆起來的。
    也速迭兒似乎被這陣仗驚醒了,緩緩抬起頭,看著歡呼的人群,看著朱高熾手中高舉的金錘,忽然渾濁的眼中滾下兩行淚。
    他停止了嘶吼,呆呆地望著那片明黃的龍旗,仿佛終於明白,自己輸掉的不隻是一場戰爭,而是整個草原的未來。
    朱標走到朱高熾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裏帶著笑意:“你小子,總能把民心都攏到一處。”
    朱高熾放下金錘,看著眼前這片歡騰的景象,笑道:“不是咱能攏,是大明的刀夠硬,百姓的心夠齊。”
    陽光穿過拱門,照在歡呼的人群臉上,照在囚車的鐵欄上,也照在朱標與朱高熾相視而笑的臉上。
    遠處的鍾鼓樓傳來報時的鍾聲,渾厚而悠長,仿佛在宣告:一個屬於大明的新時代,正在這歡呼聲中,緩緩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