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狠辣計劃!叛軍也是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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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蓮主敲定交易的次日淩晨,朱高熾便命蔣瓛擬定密令,以八百裏加急送往湯鼎的中軍大營。
    密令中並未詳述緣由,隻明確指令:即刻整合平叛大軍主力,將殘餘白蓮教叛軍驅至兗州府曲阜城周邊,圍而不攻,聽候後續調遣;同時派遣精銳部隊暗中疏散曲阜城內百姓,務必在三日內完成遷徙,不得遺漏一人。
    密令送達時,湯鼎正率領大軍清剿魯南最後一處白蓮教據點,聽聞朱高熾的指令後,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他手中的密令幾乎要捏變形,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眉頭擰成了死死的疙瘩,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將殘餘白蓮教叛軍驅至曲阜城,這分明是要讓這群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邪教妖人,直麵“天下第一家”的衍聖公府!
    那群妖人向來肆無忌憚,所到之處生靈塗炭,讓他們兵臨曲阜,豈不是要任由其衝擊這座傳承千年的聖府?
    要知道,衍聖公府絕非尋常勳貴府邸可比,自漢以來便被曆代王朝奉為文脈聖地,是天下讀書人的精神象征與信仰歸宿。
    孔氏一族承載著儒家正統的傳承,門生故吏遍布朝堂鄉野,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州府學官,無不對其尊崇有加。
    一旦讓邪教妖人驚擾聖府,甚至損毀府內典籍、建築,必將引發天下士林的震怒,無數讀書人會群情激憤,指責朝廷失職、褻瀆聖裔。
    屆時不僅輿論洶湧,朝野上下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甚至可能動搖新政推行的根基,讓那些對朝廷心懷不滿的勢力趁機發難,其引發的滔天巨浪,絕非輕易能夠平息。
    可轉念一想,朱高熾身為大將軍王,既是老朱陛下倚重的皇孫,更是新帝最信任的肱股之臣,行事向來殺伐果斷、深謀遠慮,絕不可能無的放矢。
    湯鼎跟隨朱高熾多年,深知其絕非魯莽之人,既然敢下此命令,必然有其深意。
    更何況,朱高熾手握天下兵馬大權,又深得兩任帝王信任,自己作為麾下將領,唯有無條件服從的份。
    “傳我將令!”湯鼎壓下心中的震驚,沉聲下令,“全軍即刻收攏兵力,對殘餘白蓮教叛軍實施驅趕戰術,隻圍不殲,務必將其逼向曲阜城方向!另派五千精兵,喬裝成民夫,協同地方官府疏散曲阜城內百姓,就說叛軍即將攻城,為保安全,所有百姓一律遷往城外臨時安置點,不得有誤!”
    軍令如山,大軍立刻行動起來。
    平叛大軍如同一張巨大的鐵網,從四麵八方收縮,對白蓮教殘餘叛軍形成合圍之勢。
    叛軍本就人心惶惶,在官軍的強勢驅趕下,毫無抵抗之力,隻能一路倉皇逃竄,朝著曲阜城的方向湧去。
    而負責疏散百姓的士兵,則挨家挨戶動員,輔以糧草救濟的承諾,曲阜城內的百姓雖有疑慮,但在官軍的有序安排下,還是紛紛收拾行囊,遷往城外安全地帶。
    朱高熾早已下令備好糧草帳篷,確保遷徙百姓的基本生活,整個過程井然有序,未發生任何混亂。
    與此同時,曲阜城內的衍聖公府依舊沉浸在奢靡之中。孔氏族人們對城外的風雲變幻毫無察覺,依舊每日宴飲作樂,享受著特權帶來的安逸。直到白蓮教叛軍如同潮水般湧向曲阜城,兵臨城下,瘋狂地衝擊城門時,衍聖公府內才炸開了鍋。
    “不好了!邪教妖人攻城了!”
    “快!快傳訊給兗州府指揮使,讓他速速帶兵來救駕!”
    “慌什麽!我們是聖人後裔,朝廷絕不會坐視不管!”
    孔氏族人驚慌失措,平日裏的傲慢與從容蕩然無存。
    衍聖公孔公堅更是嚇得麵無人色,一邊讓人緊閉府門,加強戒備,一邊火速寫下求救書信,派親信快馬送往兗州府指揮使衙門,催促援軍盡快到來。
    在他們看來,衍聖公府受朝廷尊崇,兗州府指揮使絕不敢怠慢,定會立刻帶兵馳援。
    然而,此時的兗州府指揮使衙門內,氣氛卻異常凝重。
    兗州府指揮使周蟒正站在堂下,渾身冷汗直流,眼神中滿是惶恐與為難。
    而坐在堂上主位的,正是身著玄色勁裝、氣勢凜然的朱高熾。
    “大將軍王,這……這衍聖公府遭叛軍圍攻,屬下身為地方軍政長官,理應出兵救援啊!”蟒奎顫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哀求。
    他實在想不通,這位大將軍王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兗州府,還阻止自己出兵救駕。
    朱高熾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救援?救什麽?衍聖公府福大命大,難道還怕一群烏合之眾不成?”
    “可……可那些是白蓮教妖人,凶殘無比,衍聖公府雖有護院,卻終究抵擋不住啊!”周蟒急得滿頭大汗,“若是衍聖公府有失,天下讀書人定會指責屬下失職,朝廷也不會輕饒屬下啊!”
    “本王在此,你怕什麽?”朱高熾抬眼看向周蟒,眼神銳利如刀,“今日之事,自有本王做主。沒有本王的命令,你敢調動一兵一卒,便是抗命不遵,軍法處置!”
    周蟒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他深知朱高熾的手段,這位大將軍王說一不二,自己若是敢違抗命令,後果不堪設想。
    隻能硬著頭皮領命:“屬下……屬下遵令。”
    心中卻早已翻江倒海,暗忖這場風波不知會如何收場。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湯鼎帶著幾名親衛匆匆走進衙門。他剛一進門,便看到堂上端坐的朱高熾,連忙上前躬身行禮:“末將湯鼎,參見大將軍王!”
    行禮過後,湯鼎忍不住開口詢問,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將軍,大軍已然按照您的指令,將叛軍驅至曲阜城下,城內百姓也已盡數疏散。隻是……末將實在不解,您為何要讓叛軍衝擊衍聖公府?這衍聖公府可是天下士林領袖,讀書人的聖地,如此一來,恐怕會引發天下非議啊!”
    朱高熾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說道:“非議?本王要的,就是掀翻這衍聖公府!”
    “什麽?”湯鼎與周蟒同時驚呼出聲,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將軍,萬萬不可啊!”湯鼎急忙勸阻,“衍聖公府傳承千年,曆代王朝都對其禮遇有加,若是貿然動它,天下讀書人定會群起而攻之,朝廷的壓力太大了!”
    “壓力?”朱高熾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鄙夷,“這衍聖公府表麵上是士林表率、天下第一家,背地裏卻幹盡了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勾當,罪行累累、罄竹難書!這樣的毒瘤,早就該被鏟除了!”
    他站起身,走到堂前,目光望向曲阜城的方向,語氣堅定:“本王早已查明,孔氏一族罪行累累,此次讓叛軍圍城,不過是給他們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他們也嚐嚐瀕臨絕境的滋味。”
    “湯鼎聽令!”朱高熾轉過身,語氣變得嚴厲,“你即刻率領大軍,將曲阜城團團圍住,圍而不攻!任由那些白蓮教叛軍攻城,不必阻攔!但要嚴密監控,絕不能讓孔氏族人趁機逃脫,也不能讓叛軍真的攻破內城傷及無辜——哦,對了,百姓早已遷走,城內剩下的,不過是些作惡多端的孔氏族人罷了。”
    湯鼎心中巨震,雖仍覺得此事太過驚世駭俗,但見朱高熾態度堅決,且早已布好了全盤計劃,便知道再勸無益。
    他躬身領命:“末將遵令!即刻便去部署!”
    “周蟒!”朱高熾又看向兗州府指揮使,“你立刻傳令下去,封鎖曲阜城周邊所有要道,嚴禁任何消息外泄,同時收繳衍聖公府在兗州府境內的所有田產、商鋪、賬簿,不得遺漏任何一處!”
    “屬下……屬下遵令!”周奎不敢有絲毫違抗,連忙應聲。
    湯鼎與周蟒相繼離去,衙門內隻剩下朱高熾與蔣瓛。
    蔣瓛走到朱高熾身邊,低聲道:“將軍,這般行事,終究太過冒險。一旦消息泄露,天下士林震動,恐怕會對您極為不利。”
    朱高熾眼神平靜,緩緩說道:“本王做事,隻求問心無愧,利國利民。孔氏一族盤踞多年,勢力盤根錯節,若不采取雷霆手段,根本無法將其徹底鏟除。如今百姓已遷,叛軍圍城,孔氏已成甕中之鱉,再加上我們手中的罪證,足以讓他們身敗名裂,即便有讀書人想要辯解,也無濟於事。”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更何況,有蓮主在暗中配合,白蓮教叛軍隻會針對衍聖公府,不會傷及其他。等時機成熟,我們再以平叛之名入城,既能剿滅叛軍,又能將孔氏一族的罪行公之於眾,一舉兩得。”
    蔣瓛點了點頭,心中的疑慮漸漸消散。
    他深知朱高熾的謀略,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便隻能全力以赴,輔佐他完成這場驚天動地的大事。
    此時的曲阜城外,平叛大軍已然布下了天羅地網,將整座城池圍得水泄不通。
    城內,白蓮教叛軍在蓮主的暗中授意下,如同瘋魔一般衝擊著衍聖公府的外圍防線。
    他們嘶吼著,揮舞著兵器,砸毀著府門的柵欄,眼中滿是狂熱的恨意——這些恨意,既有對孔氏一族的積怨,也有蓮主多年來的刻意煽動。
    衍聖公府的護院們雖奮力抵抗,但終究隻是些烏合之眾,麵對瘋狂的叛軍,漸漸不支。
    孔氏族人躲在府內,聽著外麵的廝殺聲、砸門聲,嚇得魂飛魄散,往日的囂張與傲慢早已蕩然無存,隻剩下對死亡的恐懼。
    他們不斷派人催促援軍,卻遲遲沒有消息,隻能眼睜睜看著叛軍一步步逼近,心中充滿了絕望。
    而城外的臨時安置點內,被遷徙的百姓們遠遠望著曲阜城的方向,議論紛紛。
    他們雖不知曉其中的內情,但對衍聖公府多年來的壓榨早已心懷不滿,此刻見叛軍圍攻,心中竟生出幾分快意。
    朱高熾站在兗州府指揮使衙門的屋頂上,遠遠望著曲阜城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他知道,這場大戲才剛剛開始,接下來,他要親手撕開衍聖公府的虛偽麵紗,將其罪行公之於眾,讓這“天下第一家”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