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勢如破竹!亂民與正規軍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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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高熾一聲令下,饒州府指揮使陸豐不敢有半分懈怠,當即點齊麾下一萬衛所大軍,外加朱高熾調撥的三千錦衣衛緹騎,浩浩蕩蕩朝著永平銀場開拔。
    旌旗蔽日,馬蹄聲震徹曠野,明軍將士身披亮甲,手持長槍勁弩,腰間挎著三眼銃,背負的魯密銃在日光下閃著冷冽的寒光,一路煙塵滾滾,氣勢如虹。
    大軍行至半途,忽聞前方殺聲震天,卻是周虎派來的兩支亂民叛軍,約莫兩千餘人,手持鋤頭鐵鎬、鏽刀木棍,妄圖憑借山穀隘口的地利阻擊明軍。
    這些亂民本就是被蠱惑的銀場匠人,裹挾的流民更是毫無軍紀可言,一個個紅著眼睛,一窩蜂地朝著明軍衝來,口中喊著雜亂無章的口號,看似聲勢浩大,實則不堪一擊。
    陸豐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嗤,抬手厲聲喝道:“列陣!火器營在前,步卒兩翼包抄!”
    軍令傳下,明軍迅速變換陣型,動作幹脆利落,毫無拖泥帶水。
    火器營將士齊刷刷端起魯密銃,黑洞洞的銃口森然對準衝在最前的亂民;兩翼步卒則握緊長槍,穩步向前推進,槍尖寒光凜冽,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鋼鐵防線。
    待亂民踏入百步射程,陸豐雙目一寒,厲聲下令:“放!”
    刹那間,銃聲震天,硝煙滾滾彌漫山穀。
    魯密銃的威力遠非尋常弓箭可比,鉛彈呼嘯著撕裂空氣,狠狠鑿進亂民的皮肉之中。
    衝在最前的亂民瞬間倒下一片,有的被洞穿胸膛,鮮血混著內髒噴湧而出,染紅了腳下的土地;有的被打碎頭顱,腦漿四濺,慘叫一聲便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再無生息。
    慘叫聲此起彼伏,淒厲得讓人頭皮發麻。
    未等亂民回過神來,火器營將士迅速換上三眼銃,近距離的霰彈殺傷力更是駭人,數十顆鐵砂迸射而出,如同死神的獠牙,瞬間將成片的亂民掃倒。
    中槍者要麽斷肢殘臂,要麽渾身布滿血窟窿,在地上翻滾哀嚎,疼得滿地打滾,哭爹喊娘之聲響徹山穀,原本亂糟糟的陣型徹底潰散,剩下的亂民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有半分戰意,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轉身便要逃竄。
    “殺!”陸豐拔劍出鞘,聲如驚雷。
    兩翼步卒趁機掩殺而上,長槍刺入亂民胸膛,刀刃劈砍在他們簡陋的武器上。
    亂民本就心懷恐懼,此刻麵對明軍的雷霆攻勢,哪裏還有半分戰意,紛紛丟盔棄甲,抱頭鼠竄。
    明軍將士乘勝追擊,不到半個時辰,便將這兩支叛軍盡數擊潰,生擒俘虜數百人,餘下的要麽當場伏誅,要麽四散奔逃。
    陸豐命人清理戰場,親自提審俘虜。
    一番嚴刑拷打之下,俘虜們早已嚇破了膽,哆哆嗦嗦地供出實情:周虎此刻正龜縮在永平銀場之內,收攏殘兵負隅頑抗,還妄想憑借銀場的礦洞和高牆固守待援。
    “待援?他怕是等不到援兵了!”陸豐冷笑一聲,當即傳令大軍繼續推進,務必在日落之前抵達永平銀場。
    明軍一路勢如破竹,沿途再遇幾股零星叛軍,皆是不堪一擊。
    這些被裹挾的流民與匠人,手中的鋤頭鐵鎬在明軍的鋼刀火器麵前,不過是廢銅爛鐵。
    膽敢負隅頑抗者,盡數被斬於馬下,鮮血染紅了道路兩旁的野草,殘肢斷臂散落一地,血腥味混雜著硝煙味,在曠野中彌漫不散;那些跪地求饒的降卒,也被捆作一團,押在隊伍後方,一個個麵如死灰,渾身篩糠般發抖。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永平銀場的輪廓已然出現在視線之中。
    遠遠望去,那堵斑駁的高牆之上,亂民們正驚慌失措地奔走呼號,腳下的青磚被踩得咚咚作響。
    不少人早已被明軍一路的殺伐嚇破了膽,連武器都顧不上拿,慌不擇路地攀著牆頭想要逃跑。
    有人腳下一滑,慘叫著從數丈高的牆上摔下去,脖頸當場折斷,腦袋歪在一邊,雙目圓睜,死狀可怖;有人被後麵的人推搡著滾落,摔斷了手腳,躺在牆下的血泊裏哀嚎,卻被接踵而至的逃兵踩踏,轉瞬便沒了聲息。
    牆頭上的亂民看著同伴的慘狀,更是魂飛魄散,哭喊聲、咒罵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亂成一團。
    夕陽的餘暉灑在高牆之上,將那片混亂的人影染成一片猙獰的血色,遠遠望去,宛如一幅人間煉獄的圖景。
    而銀場深處的主事衙門內,周虎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躁地來回踱步。
    他披頭散發,身上的粗布衣裳沾滿了塵土,早已沒了當初煽風點火時的猖獗跋扈。
    外麵銃聲、喊殺聲隱隱傳來,每一聲都像重錘般砸在他的心上,讓他六神無主,惶惶不可終日。
    周虎癱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雙手抓著頭發,口中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他本就是銀場裏一個貪財好利的地痞,平日裏遊手好閑,靠著溜須拍馬、巴結討好銀場正場官,才混了個副場官的差事,平日裏作威作福,搜刮匠人的血汗錢,中飽私囊。
    若非李氏家族暗中派人聯絡,許以數不盡的金銀財寶,又許諾事成之後保他做銀場的主事官,享盡榮華富貴,他萬萬不敢冒著誅九族的風險去煽動叛亂。
    起初,周虎看著三千銀場匠人被自己幾句話挑唆得群情激憤,紛紛抄起家夥跟著他揭竿而起,看著周邊的流民、亡命之徒聞風而來,短短數日便聚眾數萬,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天命所歸的豪傑,做起了割據一方、稱王稱霸的美夢。
    他甚至已經開始幻想,等打下饒州府,便占山為王,廣納妻妾,坐擁金山銀山,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
    可如今,朝廷大軍兵臨城下,銃聲震耳欲聾,喊殺聲此起彼伏,銀場的高牆在明軍的攻勢下搖搖欲墜,周虎這才猛然驚醒——自己不過是江南士紳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用完即棄的棋子!那些士紳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隻把他當成攪亂江南局勢、逼迫朝廷停止清丈的工具。
    那些士紳許諾的援兵遲遲未至,怕是早就跑得無影無蹤,躲在暗處靜觀其變,隻留下他一個人,扛下謀逆的滔天罪名!
    周虎越想越恨,恨那些士紳把他推入火坑,恨自己利欲熏心,恨這世事不公,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該死的士紳!
    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為了保住自己的家產,竟不惜犧牲他的性命,將來若是有機會,他定要將這些士紳碎屍萬段!